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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愁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在選擇教育對象上不是很挑剔，只要符合他的眼緣，他就會諄諄教導，至於能不能聽進去，能聽進去多少，他不負責任的。

在酒宴上，劉徹三次落淚，握著博望侯的手坐在首位，親自奉酒三觴向在座的大臣們敘說博望侯的功績，滿座公侯潸然淚下。

只要將軍沒有反叛行為，一般只會斥責或者懲罰軍司馬，而輕易地放過主將。

蘇稚嘎巴一聲給衛伉安上下巴，剛剛安靜下來的衛伉身子猛地一挺，又昏厥過去了。

所以，雲琅自認自己領罪是最合適的，再說了，這裏面有一半的過錯其實就是他親自實施的，領罪也算不上冤枉。

何愁有嘿嘿笑道：「我們是一群聽話的蒼蠅，在主人沒有發話之前，即便是發現了雞蛋上的裂縫，也只能流著口水苦等主人發話。不過呢，知道那顆雞蛋有縫隙，將來可以吃的時候，找起來容易一些，所以啊，我們要記住自己見過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弄不明白也不要緊，將來有一天再碰到別的事情，兩項映照之下，說不定就會豁然開朗。」

「文書我用了印信，已經寄走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雲琅放下飯碗隨便說了一句。

雲琅也覺得霍去病下手太狠了，再這麼下去，會打出一個變態來的。

和圖書同時他也認為，廣種薄收才是出人才的好法子，所以，他用起人來用的非常狠，死掉的算他背風，活下來的將會受益無窮。

何愁有見許良一副哭過的樣子就皺眉道：「霍去病很無禮？」

一個小小的郎官，在十四年中，就走完了很多人需要兩輩子才能完成的關內侯使命，本身就處處透著不尋常。

此時的受降城呈現出一種近乎于爆炸一般的態勢，因為人手足夠多，那些部族送來的牛羊終於有人去放牧了。

直到跟隨蘇稚一起照顧傷兵副業織毛衣的那些羌婦開始跟蘇稚打聽綢緞價格的時候，雲琅就馬上意識到，自己在無意中培養出來了一批富人。

酒宴散盡，卻沒有一個人對別人說過博望侯到底立下了那些功績，只是派出家裡的揭者，去新建的博望侯府送去了請柬，即便是遠在長門宮的阿嬌，也派大長秋親自登門邀請博望侯去長門宮小住一些時日。

衛伉依舊尖叫著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就是要殺死我，就是要殺死我。我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他想殺死我，他把我綁在馬上，要我學騎馬，我摔下來了，我摔下來了，從那以後我的下巴總是自己掉下來……」

反正以前的時候毛衣不讓他們感到刺癢，滿身的虱子能達到同樣的效和*圖*書果。

何愁有冷笑一聲道：「把以前的文書重新寫一遍，交給雲琅用印，然後交付使者！」

在軍中，軍司馬其實就是一個類似背黑鍋的存在，很多時候把大軍放出去，想要完全嚴絲合縫的遵守軍規，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霍去病打人從不解釋，見蘇稚趴在衛伉的身上不好下手，就冷冷的哼了一聲，就去了軍營，留下一個半死的衛伉給蘇稚照顧。

麻布不夠，毛衣卻無意中成了搶手貨，這樣的衣裳非常的貼身保暖，也比麻衣結實，對於窮苦的羌人來說，刺癢這種小小的缺點實在是不成為什麼缺點。

衛伉又被打了！

許良點點頭道：「他把咱們的文書給燒了，還說不按照他說的寫，就弄死我。」

這樣的狀況不足以封侯，然而，劉徹卻大張旗鼓的為博望侯舉辦了最奢華的酒宴，歡迎他回歸大漢。

何愁有也住在傷兵營，他在靜靜地聽衛伉的尖叫，聽了很久之後見衛伉的聲音低下去了，就對許良道：「你看，這就是雞蛋上的一條裂縫，如果有蒼蠅飛過來，這顆雞蛋很快就會壞掉，成為一顆壞蛋。」

傍晚的時候雲琅等來了文書，看過之後發現內容確實做了一些修改，將大部分的責任全部歸結於他了。

許良空著手回何愁有那裡，一路上和-圖-書淚流滿面……

別看軍司馬挨罵的次數最多，被懲罰的次數也是最多的，然而，當皇帝真正要收拾大將軍的時候，一般都會問責軍司馬，很多時候，軍司馬上的問責文書，看似是在領罪，其實就是告訴皇帝，軍中的種種態勢。

偉大的博望侯的事情，直到現在依舊是軍中的禁忌話題，事實上，在長安也是。

有了這個時間空隙，雲琅大胆的拿出來了羌人府庫裏面的存糧，繼續跟羌人兌換牛羊，皮張乳酪等等畜牧產品。

蘇稚安慰衛伉道：「沒想殺你，要是想殺你，第一腳下去你就沒命了。」

好久，衛伉長吐一口氣緩緩醒來，先是驚恐的朝四處看看，然後拉著蘇稚的手歇斯底里的道：「他真的想要殺死我！」

雲琅笑而不語，如果這樣的事情放在後世，很多人會認為是一種榮耀的。

很奇怪，這樣暴烈的手段下，衛伉全身的骨頭沒有大事情，就是下巴有些脫臼，那是霍去病嫌衛伉的哭聲太大給卸掉的。

聰明的羌婦們已經開始研究漢家衣衫，看看能不能弄成毛衣……

「我就說嘛，你表哥沒打算打死你，就想給你一點教訓，全是皮肉傷。」

曹襄放下飯碗道：「應該我來的，反正我犯錯犯習慣了，最多被罵一頓。」

於是，他很滿意的在上面用了和圖書自己的軍司馬印信。

李敢抬頭瞅瞅這三個人，覺得這事跟他沒關係，就繼續吃飯，倒是趙破奴跟謝寧兩個眼中多了一絲憂慮。

這給雲琅騰出來了一個很大的時間空隙。

毛衣的樣子早就發生了變化，當雲琅在街上看到一個彪形大漢穿著連帽毛衣招搖過市的時候，此時的毛衣，早就不是他理解的那種毛衣了。

這個時候，為了不動搖軍心，就該軍司馬站出來背黑鍋，朝廷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些天以來積壓的心頭的委屈，痛苦，失望，難過，不解都隨著眼淚噴薄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良笑道：「我們有時候也干蒼蠅乾的事情嗎？」

謝寧低聲道。

曹襄笑道：「何愁有身邊的那個胡姬看起來似乎不錯。」

衛伉已經被恐懼折磨的語無倫次了。

結交大月氏的任務其實是失敗的，還被匈奴囚禁了很多年，旌節上的穗子都掉光了這才冒險逃回大漢。

他被霍去病毆打的快沒有人形了，要不是蘇稚死命的保護，霍去病能活活打死他。

這個時間空隙甚至涵蓋了夏糧收穫期。

霍去病咧嘴笑道：「有興趣就去搶，一個大美女跟著宦官算怎麼回事！」

雲琅搖頭道：「我是軍司馬，事情大半都是我做的，要是讓你們頂包，陛下會看不起我的。實話實說最好，將和*圖*書來也沒有後患。」

霍去病點頭道：「實話實說，事情是我們做下的，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打了勝仗，我們就算是放屁都是香的，就算是有錯，再打兩場勝仗就沒人記得這些事情了。」

「郭解今天出城了……」

曹襄搖搖頭道：「搶不成，那個胡姬居然是繡衣使者，最要命的是攀上了博望侯的關係，成漢人了，要是不小心搶了她，回到京城估計會被陛下強迫著娶了這個胡姬。兄弟們一個個身嬌肉貴的，要是生出來一個一隻眼睛綠，一隻眼睛黑的孩子，那樣一來，就成長安的大笑話了。」

雲琅笑道：「外面的野人不好找了，他準備在邊民群中再找一些遊俠充實一下他的捕奴團。我聽說附近的野人已經沒有了，他們準備去遠處看看，想弄一些金髮碧眼的胡人送去長安販賣。」

一個貴公子被人打的滿天飛舞的，這樣的場面雲琅還是第一次見到。

蘇稚一邊安慰厲聲嚎叫的衛伉，一邊檢查他的骨頭，畢竟，衛伉瘦弱的身子被霍去病一腳就踹出去三丈遠，還有一腿抽在肚子上，抽的衛伉原地騰空兩尺多高。

「沒事了，沒事了，這頓打逃不掉，既然打完了，也就完結了，他們以後都不會再打你。」

徐良覺得霍去病的原話過於彪悍，還是降低一下調子告訴何愁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