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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瞅瞅依舊在行軍的大軍，微微搖搖頭，就從草叢裡撿起一顆骷髏頭拿在手上道：「這是我漢人，還是匈奴人？」

馬老六笑道：「在受降城就沒有合過眼……」

馬老六笑道：「死在裏面其實也不錯，要不是想著你整日里擔驚受怕的沒個定數，我真沒打算這麼早回來。」

馬老六咬著甜瓜伸脖子朝外看了一眼道：「兩千五百人的鐵鎧，每匹戰馬身上都裹著皮甲，一水的破甲錐弩箭，弩弓，再看看人家背上的短矛都比我們的長矛鋒利，我在受降城還看到了大量的投石車，彈丸都是特意琢磨過的，鵝卵石，弩車這東西長安城守軍估計都沒有他們多。屯將，你就別眼紅了，什麼人什麼命，強求不得。我現在就盼著軍司馬雲琅來的時候能把投石機跟弩車都帶上，這樣一來，我們活命的希望會更大。」

遲滯敵軍，不能被動的防守，邊戰邊退才是正理。

衛青笑道：「陛下，請看這顆骷髏顱骨上的三角孔，人的顱骨極為堅硬，匈奴人的狼牙箭不能射穿顱骨，能造成如此傷口的只有我大漢的破甲利器破甲錐！這樣的羽箭普通將士並沒有配wｗｗ•ｈetｕｂook•ｃoｍ•ｃｏｍ備，能配備破甲錐的，大多是我大漢軍中的善射者。」

幕煙看著馬老六重重的點點頭道：「說的在理啊，我們這些賤命即便是陪著那些膏粱子弟拼掉了也不虧。老馬，這幾天你一定要辛苦些，帶著斥候走遠一些，好好地把事情弄明白，我要給弟兄們一個明確的交代！」

幕煙眼瞅著霍去病帶著兩千五百騎兵進了荒原就感慨萬千，他對騎都尉的裝備武械羡慕到了極點。

馬老六努力從桌子上取過水罐，猛猛的喝了一罐子水，放下水罐道：「有今日沒明天的，放肆也就這一次，不過，真的很過癮啊。知道不，耶耶把軍司馬賞賜的一錠金子花的乾乾淨淨才回來的。」

當幕煙再一次見到馬老六的時候，幾乎要認不出來了。

那個彪悍的如同豹子一般的傢伙，剛剛走進烽燧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劉徹看了一眼公孫弘道：「將門世家，可敬可嘆！只是這一場大戰之後，我祖文皇帝就頒詔曰：長城以北，引弓之國，受命單于；長城以內，冠帶之室，朕亦制之。諸位愛卿，你們以為我祖文皇帝所www.hetubook.com.com命如何？」

馬老六說著話就艱難的爬起來，努力爬上了烽燧，來到自己狗窩一般的床鋪跟前，轟然倒在上面，轉瞬間就鼾聲如雷。

馬老六笑道：「屯將，我們最好也做好準備，我總覺得能讓騎都尉這些嬌貴的子弟不惜性命的去作戰，後面的好處一定會大的嚇人！」

中軍聽命，重複一遍軍令之後，就迅速的將將令傳達到了屯將，很快，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正在緩緩行軍的大軍，速度明顯加快，一萬兩千大軍鋪天蓋地一般向北方涌去。

幕煙右拳捶在左手心急躁的道：「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否則，騎都尉不可能如此的不要命！」

幕煙見馬老六開始說正事了，就板著臉道：「受降城怎麼說？」

幕煙抬腿在馬老六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道：「你乾脆死在青樓里算了！」

劉徹說到這裏已經憤怒的不能自己，恨恨的抽出長劍，一劍砍碎那顆骷髏衝著衛青，公孫弘，公孫敖咆哮道：「朕要所有的奴賊都去死！」

劉徹扶著長劍從戰馬上跳下來，長長的紅色披風拖在地上，拂過地上的碎石，雜草。

劉徹https://m.hetubook.com.com滿意的點點頭，隨手丟掉顱骨笑道：「既然不是我大漢子民，曝屍荒野也是應有之意。」

一身黑色鐵鎧的公孫敖瓮聲瓮氣的道：「回陛下的話，這場戰爭距離現在並不算遠，甚至不超過四十年，此地屬於雲中郡所轄緣胡山，文皇帝后元二年，匈奴左屠耆王與宰相申屠嘉大戰於此。家祖參与戰事，據說，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霍去病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防守的將軍，他的騎兵大軍，在來到白狼口之後就丟下輜重，然後就馬不停蹄的向東方殺了過去。

馬老六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呢，這個變化對我烽燧是很有好處的，我們只要多等幾天就會知道。現在，就讓某家大睡一陣，匈奴人不來莫要喚我！」

衛青等人單膝跪地拱手道：「臣等遵命，定不讓一個奴賊活命！」

衛青瞪了一眼那個想要幫皇帝把披風拉起來的宦官，走到劉徹身邊道：「陛下，今日還有三十里路沒有走，不宜在此地逗留。」

衛青與公孫弘對視一眼，然後點頭道：「微臣遵命！中軍，吹號，我們今晚要在安陶紮營！」

衛青說著話，就從背後的箭和圖書壺裡取出一枝破甲錐，輕輕地塞進骷髏顱骨上的破洞，結果，破甲錐的三角形孔洞正好容納半隻箭頭進去。

惱怒的幕煙哪裡會猜不到是怎麼回事，憤怒的將馬老六丟在地上吼道：「別告訴我你在受降城的五天都在胡作非為！」

幕煙大吃一驚，向外面瞅瞅，看不見另外兩個人，連忙問道：「可是遇見匈奴了？」

劉徹踩著一個小黃門的後背上了戰馬，冷冷的對衛青道：「加快速度，朕的心在燃燒，已經等不及要去看看奴賊到底是何等的張狂！」

馬老六笑道：「開始的時候，軍司馬雲琅希望我們去點燃草原，他們趁機尋找戰機撈軍功。你也知道，我們白狼口是沒有什麼資格跟人家談條件的，都要死的人了，誰還在乎背負什麼惡名，所以我就答應了。後來不知怎麼的，受降城裡的大軍，開始全軍出動了，而軍司馬雲琅也沒有再說點燃草原的事情。我覺得事情不對，就趕緊回來了，你知道不，我走的時候啊，霍將軍也開始向咱們白狼口出發了。」

馬老六呵呵笑道：「他們在三十裡外，派人去接吧。」

馬老六丟掉薄薄的瓜皮擦一把鬍鬚上的汁水道：「這必然是空hｔtps://wｗｗ•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群而出啊，這一次騎都尉賭的很大。屯將，這就讓我老馬看不明白了，以騎都尉軍司馬的性子，要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可能性不大啊。」

幕煙目送霍去病的大軍進了荒原最終消失，這才回過頭看著馬老六道：「騎都尉這算不算是空群而出？」

劉徹問的這句話明顯就不指望這些人來回答，誰都知道嗎，面前的這位皇帝有什麼樣的雄心，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只有傻瓜才會去評論文皇帝，不論對錯，如何評論都是大不敬！

劉徹聽衛青說的如此乾脆，流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繼續問道：「何以見得？」

幕煙皺眉道：「出了什麼事情？」

衛青打量了一下那顆乾枯的骷髏道：「是匈奴人！」

小黃門匆匆的端來銅盆，伺候劉徹洗手，用白絹擦乾手之後，劉徹就瞅著荒草中時隱時現的白骨道：「這裏該是一個戰場吧！」

幕煙瞅著馬老六深陷的眼窩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劉徹自言自語道：「當時國力衰弱，大漢支應不起連綿不斷的戰爭，所以，不論有什麼樣的羞辱都只好忍下來。希望能通過和親，焐熱這群禽獸之心……」

衛青笑道：「破甲錐深入顱骨寸半，這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