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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人自然都是狐狸，只是你的門下卻出了一隻蠢狗！老夫還以為能訓練出一個真正的刺客，現在發現，他根本就不合格，即便是被訓練出來了，也會被人家捉住做成狗肉羹湯，對雲氏一點好處都沒有。」

當狗子再無一絲力氣，倒在地上爬了三次都沒有起來的時候，何愁有揮揮袍袖，滿意的對雲琅道：「這口惡氣終於出乾淨了……」

「既然嫁給了我，她們就是我漢家的婆娘，家主怎麼還口口聲聲的用匈奴二字羞辱她們？」

雲琅一把揪住狗子的脖子噴著口水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真的值得皇帝知道你的生死？我以為你走了一遭匈奴應該會變得聰明了，現在才發現，你跟匈奴人一樣的蠢啊——被人家三兩句話就嚇得屁滾尿流，連扮狗這樣的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

狗子臉色大變。

狗子斷斷續續的對雲琅道。

「你不會害怕他毆打你，就裝扮成狗求饒吧？」

「該消失的就讓他消失，繼承下去做什麼，老的東西終究會被新的東西代替。曹沫、專諸、要離、豫讓、聶政這些人都是過去，也是糟粕，郭解都知道好好做官了，你怎麼還想著蓄養死士？m.hetubook.com.com」

「陛下有窺人隱私的愛好……」

蘇稚仔細檢查了狗子的傷勢，很為難，說狗子的傷勢不重，偏偏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多少好皮肉，稍微觸碰一下就慘叫連天。

雲琅看看場中被何愁有的大巴掌抽的左搖右晃，依舊咆哮著酣戰的狗子，再回頭看看端著牙缸一邊用鹽沫子刷牙一邊看熱鬧的霍光。

狗子把話說了一半，又被雲琅一腳踢的摔倒了。

剛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被噴了出來，散出老大一片水霧。

狗子同樣咬著牙道：「我不會認輸的，只要他打不死我，我就一定會打回來！」

何愁有施施然的從側門走進來，笑吟吟的對雲琅道。

狗子無奈的苦笑道：「我想到了，但是我不敢賭！」

雲琅手上發力把狗子提起來站穩，朝何愁有苦笑著拱手道：「他就是一個傻子，您就不要再責備他了。從今後，刺客，死士一類的字眼就不要出現在我們家裡了，這兩個字眼很容易被人誤會。」

「知道皇家為何會有死士嗎？」

「您覺得我們蓄養一些死士怎麼樣？」

「老夫知道！」

「當然不成，每一個繡衣使者背後都有三雙眼睛在盯著你ｈtｔps://m.ｈｅｔｕbｏｏk.cｏｍ.ｃom。我甚至相信，自從你踏入雁門關，繡衣使者就已經知道你活著回來了。」

「何愁有！」

總體來說，沒有半個月的修養，皮外傷不會痊癒的。

何愁有用寵溺的目光瞅著樓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熱鬧的霍光道：「這才是最好的刺客人選，余者不足論！」

「這麼說，您跟大長秋都不會因為我被牽累？」

「這愛好我其實也有……」

「何愁有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雲琅咬牙道：「你這頓毆打挨的輕了。」

「你扮成狗去見何愁有的時候他說說什麼了？」

「繡衣使者就是皇家的死士！」

雲琅長嘆一聲抬頭看天，狗子終究逃脫不了一頓臭揍……這是他昨晚去見何愁有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的。

「給我餵了一根骨頭……」

何愁有笑了，攤開腿道：「皇家之所以會有死士，是因為他們是皇家的死士。你真的以為陛下有什麼不能正大光明做的事情嗎？告訴你，沒有！陛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正大光明，可以做的毫無顧忌。之所以建立繡衣使者，完全是因為陛下私人的一點愛好。」

「不是，就算是被他打死，我也不會自甘墮落，可是，和*圖*書事關您跟大長秋，我就沒法子了。」

狗子真的變成了一隻狗……

「他準備殺了你師傅雪恨！」

說他傷勢很重，偏偏他全身的筋骨都安然無恙，能慘叫連天就說明他的內腑也非常的健康。

「我的師傅只有您一個，何師傅終究教了我武學，稱一聲何師傅就可以了，稱師傅他當不起。」

「您是第二個！」

雲琅的眼珠子亂轉，狗子的這幅形象被被人看見，他以後就不用再做人了。

雲琅吧嗒一下嘴巴道：「被羞辱跟被揍了的人都會這麼說，至於以後能不能知恥而後勇，就很難說了。我現在就發愁怎麼把你送到你的兩個匈奴老婆那裡去，我怕她們以為是我下的手，跟我拚命！」

「滾回你的平安居里去，千萬不要見任何人，我不是害怕你被人發現，而是擔心你出來給我丟人。」

「你在幹什麼？」雲琅大叫一聲就從樓上跑下來，三兩下把狗子脖子上的狗項圈，身上的狗皮從他身上扯下來，還重重的一腳把四肢走路的狗子一腳踹倒。

「是因為方便陛下做一些不好正大光明的事情。」

「文的，我鬥不過老賊，武的，也不成，家主，這頓揍跟羞辱我沒有白挨。」

何愁有開始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菜……

「以後不要何師傅，何師傅的叫，叫師傅就對了。」

「第一個是誰？」

「沒有別人看見吧？」

狗子臉色慘白的道：「家主請大長秋……」

「師傅，狗子今天很勇猛啊。」霍光興奮的對雲琅道。

霍光正色道：「弟子一向恭順，不會遭此厄運的。」

「不成嗎？」

何愁有哈哈大笑一聲，身體扶搖直上，宛如一隻蒼鷹躍上了圍牆，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雲氏重重屋檐之間。

何愁有擺擺手道：「無妨，大長秋截斷的是最後一條線，也就是說，只要天子認為你死了，那麼，你就沒有危險。繡衣使者中最忌諱的就是好奇心過甚。當那韓振，彭泗這兩個大頭目回來之後，即便是知道了有人改動了冊簿，他們也不會問的，畢竟，在他們走後，掌管冊簿的人是陛下。現在，只要除掉背後的那三雙眼睛就好了。」

「還要避開這三雙眼睛後面的九雙眼睛是吧？問題是，這三雙眼睛在哪，九雙眼睛又是屬於誰的。」

雲琅早晨起床的時候，看到了一幕奇景。

然後指指霍光道：「他就是你的例子！」

狗子慚愧至極，大叫一聲就捏著拳頭向何愁有撲了過去。

「愛好？」

第一次和_圖_書覺得一個人先天天賦可能要比一個人後天的努力重要，這種在娘肚子里就分出來的勝負，差距大的讓人絕望。

「何師傅早就想收拾我了，兩年間，弟子沒有給他任何機會！」霍光笑的如同一隻小狐狸。

「不好，你自己就是一個合格的繡衣使者，你覺得你真的能夠隱瞞住繡衣使者操弄起一群死士？」

「你以為我們兩個都是傻瓜？」

何愁有冷笑道：「你以為繡衣使者是什麼樣的存在？這些人是老夫把他們聚集到一起，最後形成了繡衣使者。開始得時候，他們只是天子耳目，後來，你知道的，他們莫名其妙的就有了監察天下的大權。這是天子的慾望膨脹的結果。」

「帝王可以把自己的愛好擴展到極致，可以看見，聽見坊間看不到的景象，聽不到的奇聞。而普通人就只能通過猜測，臆想來模模糊糊的接觸到一些超出他們想象的事情。這就是帝王的愛好與普通人的愛好不同的地方。」

「他殺不了何師傅的，何師傅倒是很容易殺死他。」

「總會一代代繼承下去的。」狗子低聲道。

「他說皇帝快要知道我沒有死……」

「你就不怕他收拾你？」

何愁有笑了，就像跟狗子之間沒有任何芥蒂一般對他諄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