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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鄉

作者:孑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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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歷史的殘骸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第七卷 歷史的殘骸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好像還有大雁……」
霍光放下筷子,低頭瞅著用力捏著桌角的雲音道:「我已經跟師傅說過要娶你的話了。」
只是雲音說到了興頭上,他隨聲附和而已,加上雲音做的飯菜味道實在是難以形容,他寧願跟雲音多說話,也不願意埋頭吃東西。
「聽說胡女美貌?」
雲音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完就開始夾菜。
霍光不好伺候,他跟家主一樣,對喝茶得水極為講究,姑臧城裡的井水雖然也甘甜可口,想要烹出一壺好茶,非石羊河的水不可。
「比如你一定要當大官!」
「為什麼?」
來到下游司馬相如枯坐的地方低聲道:「不修路必死!」
「啊?這樣不好嗎?綠衣她們說女子跟郎君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先說明這些事情的。還有好多我都沒有說呢。」
「比如……」
從進門到現在,雲音的表現非常的詭異,根本就不是雲音的性格能做出來的事情。
「師傅說你說了算。」
「麵條,我要一盆!」
「錯了,是男子善歌舞。」
他相信,等雲琅回到武威之時,就是他人頭落地的時刻。
給霍光取水,平遮是不敢託付別人的,不論是裝水的木桶,還是負責運水的僕役,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而且必須在他監視之下取水。
他都做不出和-圖-書讓皇帝滿意的辭賦。
「我喜歡你迎接我二十八次,喜歡你跟我發脾氣,喜歡你跟我耍無賴,喜歡你笑的露出牙齒,更喜歡你穿一件嫁衣就跑來嫁給我!」
「還有呢?」
出門迎接他二十三次這件事絕對是雲音的風格,至於後面給他做飯,跟他談將來,說一對鴛鴦,討論嫁妝這種事情,絕對不是雲音該說的,也不是雲音能說的出來的。
平遮聞言愣了片刻,點點頭道:「既然他們一心求死,刺史為何也要跟著一起死呢?」
雲音重重點頭。
霍光驚疑不定的拿起筷子,猶豫的瞅著雲音道:「你都沒有接我。」
然而,雲琅的命令已經下來兩次了,最後一次明顯的沒有好聲氣。
雲音低頭看看自己瘦峭的身段,搖搖頭道:「十八歲之後再說,耶耶沒有規定我應該嫁給誰,卻規定了我什麼時候出嫁。耶耶還說,凡我雲氏女子,出嫁之期都在二九之年。」
司馬相如一人在石羊河邊長吁短嘆,滿頭的烏髮在短短的一年時間里居然染上了些許白霜。
司馬相如抬頭見是平遮,端正了坐姿道:「某家如今正在等死!」
霍光笑道:「小孩子的時候不用迎接,現在需要。」
「我想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當然不喜歡!」
司馬相如搖頭和*圖*書道:「我若死,姜環,吳彤會有什麼下場?」
司馬相如攤攤手道:「涼州牧殺伐果決,太子府宮禁森森,哪一處都非司馬相如所能撼動的。不死若何?」
雲音淡淡的道:「我耶耶怎麼說?」
「給張安世的錢財我們不要,師傅把西北理工給了我,已經讓我佔盡便宜了。財貨上,你只能跟你母親討要,千萬不要被師母的表現的可憐狀給欺騙了,師母手裡的錢財,比大師娘都要多。僅僅是蜀中的財物,就足夠我們用很多年。」
雲音嘿嘿笑道:「你才知道?」
平遮笑道:「我家主上乃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平遮帶著人來石羊河取水。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想找師傅確認一下。」
抬頭看看房間外那些縮頭縮腦的雲氏丫鬟們,霍光就恨不得把那幾個多嘴的雞婆一個個捏死。
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刺史的民政屬官長史姜環,軍政屬官司馬吳彤卻屢次抗拒司馬相如的指令。
「你喜歡什麼?」
霍光點點頭道:「還有六年,不算長。」
小老虎絲毫不嫌棄,全數吞下。
司馬相如猛地轉過頭看著平遮道:「有用嗎?」
堂堂一位張掖刺史,麾下民戶一萬六千戶,丁壯兩萬一千,奴隸三千九百,加上充足的修路物資,按道理來www•hetubook.com•com說,修建一條道路並非難事。
「還有呢?」
「你是耶耶的大弟子,你也要爭取一些,莫要讓耶耶把錢財都給了張安世。」
霍光哈哈哈大笑,掰開小老虎的嘴巴把桌子上的飯菜一股腦的塞進去。
雲音鬆了一口氣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板起臉跟你說話,也不喜歡給你做飯,就想跟你天天在一起。」
皇帝不允許他回京。
雲音露出潔白的牙齒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做的飯菜沒有那麼好吃……古婆婆,古婆婆,把你做的飯菜端上來。」
「雲氏女子只做鴛鴦,不群!」
「明明可以求活,郎君如何就要求死?」
「一會讓小師娘用鞭子抽綠衣她們一頓,好好地貴女被她們給教成什麼樣子了。」
「綠衣她們……」雲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雲音說的認真,霍光則是信口開河,他從不認為錢財這東西有多重要,如果西北理工想要錢財,有一萬種辦法自籌,根本用不著琢磨師傅的那點家財。
平遮笑了,指著司馬相如道:「我聽聞刺史門下尚有老僕兩人,從人六位,美婢兩位,廚娘一名,為何說沒有人修路呢?」
不論是姜環,還是吳彤,都是他從太子府帶回來的人,他卻拿這兩人沒和圖書有任何辦法。
「我還聽說龜茲女子善歌舞?」
「是啊,不過可慘了,被匈奴人搶光了,剩下的嘿嘿……不堪入目。」
「離開了他們,某家無法修路,指揮不動任何人。」
雲音如同一個小婦人一般跪坐在桌邊,給霍光倒了一杯酒,輕聲道:「郎君辛苦了。」
雲音惡狠狠地道:「我迎接了你二十三次,你一次都沒來!」
「吃飯吧!」
嬌憨模樣的雲音,才是他心中的雲音,斤斤計較的雲音,根本就是那群丫鬟們的願望集合體。
眼見一點都沒有剩下,霍光哈哈大笑著拍拍桌子道:「說的再對沒有了。現在,讓廚娘再給我做一桌子飯菜出來,餓死我了!」
司馬相如苦笑道:「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這一拖,就是一年。
霍光笑道:「多要點,西北理工將來需要很多錢財支持。」
平遮嘿嘿一笑,指著河裡的回水灣道:「你至少在修路!」
平遮昔日在卓姬府上就與司馬相如相熟,如今,見這位文采飛揚的才子孤獨的坐在河邊,知道前因後果的平遮心中有些不忍。
司馬相如頹然跌坐在一塊石頭上,拍打著大腿卻束手無策。
司馬相如嗤的笑了出來,指著滔滔的河水道:「你看,河水走了。」
司馬相如孤獨的坐在河邊,鞋子浸泡在冰涼的水中,似乎下一https://m•hetubook•com•com刻,他就準備一頭撲進這波濤滾滾的石羊河中。
霍光滿意的點點頭道:「哦,知道了。」
霍光吃了一大口菜,接過雲音送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平遮淡淡的道:「我家君侯慣用軍法治理地方,你死,姜環,吳彤沒有活命的道理。我就奇怪了,他們兩個如此的阻撓刺史修路,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們真的認為我家君侯奈何不了他們嗎?」
雲琅就要回來了,這讓司馬相如有一種大難臨頭之感。
雲音見霍光回答的乾脆,就有些不忍的道:「母親說,她的財貨都是我的嫁妝。」
「十里紅妝,千人迎賓禮!」
雲音擦拭掉鼻子上的煙灰,故作大方的指著琳琅滿目的食物對靠在門口看她的霍光道。
然而,修路的指令已經下達了一年之久,司馬相如至今連一寸道路都沒有修建出來。
霍光又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將酒杯頓在桌子上怒道:「告訴小師娘,用鞭子抽綠衣她們兩頓!」
「哦,那就多吃些。」
「你不喜歡?」
司馬相如知曉,雲琅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身為涼州牧屬下的刺史,如果不遵守武人出身的雲琅的命令,不用想都知道是一個什麼下場。
霍光點點頭道:「我母死於是,願作鴛鴦!」
平遮呵呵一笑,指著河水邊上的回水灣道:「總要想辦法挽留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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