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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九州

作者:冰臨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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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破名 第一百八十七章 搶先

第三卷 破名

第一百八十七章 搶先

徐礎脫掉腿、臂上的甲衣,只留上半身兩片,與普通士兵無異,帶著兩名頭目,趁夜又一次進宮。
徐礎叫來荊州將領戴破虎,命他帶郭時風從西邊出城。
「吳兵……有人對我說,寧抱關正通過江東河工拉攏我這邊的將士,七姓還好,小姓兵卒卻很難說。」
「話不多說,請宋將軍等我命令。」
徐礎沉思片刻,努力擺脫吳王的稱號,當自己只是一名謀士,然後他嘆了口氣,「只能如此了。」
「吳兵雖少,也有數千,何言心腹太少?」
「而我必要讓吳王名實俱得。」郭時風拱手,「我什麼時候出城?」
宋星裁沒想到吳王今晚還會去而復返,十分意外,迎到屋中,親自斟酒。
「第二難,缺少心腹親信,人少不濟事,人多則泄密。」
徐礎笑而不答,這話其實是沈耽告訴他的,他現在半信半疑,不信的話,怕自己被人暗害,太信的話,又怕落入沈耽的陷阱。
「靜候佳音。」
「若不能為吳王爭得兩州,是我無能。」郭時風誇口道。
郭時風建議盡除諸王,徐礎沒有立刻回復,慢慢坐下,突然發現屋子裡堆滿了金銀銅器,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將領們為討好他而送來的禮物,許多器物上面粘著紙條,註明來源。
「哈哈,吳王只求一時脫困,何必在意鄴城正順與否?」
「吳王的意思是……」郭時風既要談判,必須問個清楚。
「此事甚易,吳王分別邀請諸王,各在不同地方見面,然後同時動手,用不著非得在同一個地方。吳王已得諸和圖書王信任,這是手中最大的優勢。」
郭時風上前一步,正色道:「殺諸王就為自保,眼下形勢,諸王皆有獨攬大軍之心,動手早晚而已,吳王若不搶先一步,莫說守住東都,怕是連自己性命也保不住。」
「我這就找人送你出去,需要什麼,請郭兄開口。」
「第一難,諸王難以聚齊,若是只除一兩人,惹怒另幾位,反而得不償失。」
徐礎搖頭,「不妥,我派出的人遲遲未歸,貿然寫信,會讓鄴城以為我心急。」
宋星裁就駐紮在這裏,奉命保護太后,以防她被人奪走。
宋星裁雙目圓睜,「實不相瞞,我也聽到這樣的傳言。執政,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先發制人才行啊。執政一聲令下,我這就帶人前往諸王營地,諸王兵多,但是散亂,我若突襲,他們肯定不敢攔阻。」
「還有一位蜀王。」
外面寒風越發刺骨,徐礎喝多了酒,胸腹間火熱一團,心緒卻出奇地冷靜,他相信七姓吳軍,相信宋星裁,卻沒有那種默契與惺惺相惜,說來說去,他們還是兩類人,難以互通。
「孟僧倫孟將軍。」
他正在烤火,因此酒是熱的,喝到酣暢,連盔甲也已脫掉,以為吳王深夜來查崗,臉色通紅,喃喃道:「外面天冷,我說讓大家喝點酒取暖,斥候都派出去了,沒有人來……」
事實上,薛六甲之死,與他相信徐礎有著莫大的聯繫,輕易付出信任者,難免對近在眼前的威脅掉以輕心。
「余物無用,我需要吳王的一封親筆手書。hetubook.com•com
「嗯,我已經派出一人,一直沒有迴音。你見到鄴城的人之後,先不必說我的歸順之意,探其口風,得其實意,再說我的意思。」
進入皇宮之後,曹神洗布置的防衛比較完整,都是一些老吏、老宦,沒認出吳王,對義軍不敢得罪,派人一直送到太后寢宮附近。
徐礎也喝光,將空碗放下,拱手道:「汝河相遇,是我畢生之幸。」
徐礎道:「可這隻是傳言而已。」
「吳王以為何難之有?」
徐礎也笑了笑,很快又變得嚴肅,「難。」
「諸王皆有此憂?」
郭時風知道孟僧倫是吳王的心腹大將,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消除了,拱手道:「鄴城沒理由傷害孟將軍,我現在出城,孟將軍明日必能回城。」
徐礎急忙壓下心中多餘的想法,這正是馬維所謂「少思多做」的時候。
「寧王、蜀王已經來過我營中,明日梁王也會來,大家都有同舟共濟之意。」
郭時風大笑兩聲,掩飾尷尬,「明白,吳王想得周全。我現在一心為吳王籌劃,只要大事能成,我在哪裡並不重要。吳王要我出城聯絡鄴城嗎?」
郭時風想說自己一開始不拿出書信,馬上明白過來,吳王並沒有完全相信他,於是笑道:「不寫也罷,我先與鄴城熟人取得聯絡,讓吳王的人回來報信,然後吳王再送手書出城。」
徐礎端起碗先喝一大口,笑道:「好酒,值此寒夜,必得此物才可忍受。大家都有嗎?」
徐礎又聊一會,沒有制定具體計劃,告辭和圖書離去。
「吳王之憂,正是諸王之憂啊。」
守門將士見到吳王,個個大喜,簇擁著他往裡走,七嘴八舌地說起營中的一次騷亂。
郭時風將紙條扔到爐內,「諸將已認吳王為主,正是天賜之時,吳王務必牢牢抓住,切不可一時心軟。」
郭時風拱手道:「盡殺諸王,鎮壓各軍,安內以刑威,示外以兵力,然後向鄴城求和,必得同意。吳王或許可以保留王號,甚至留住東都,至少可以用它交換一兩州,比如秦、並兩州。」
「兩人是不是太少?」
郭時風笑道:「吳王原來在擔心這件事,是劉有終說的?」
徐礎搖頭,「你在我身邊,梁王、晉王對我的信任必少三分,難以上鉤。」
「我要進宮去見宋將軍,你派兩人隨我去,你留下,若有人來,說我在休息。」
郭時風也注意到了,摘下最近的一張紙條,笑道:「『金爐一對、銀杯十隻,小的李樵兒孝敬。』他連金和銅都分不清。」
突襲只能一次,沒有第二次,況且諸王警惕,誰也不會放任幾百名士兵衝到自己身邊。
「我可以歸順,交還東都,但是不去鄴城,也不放棄一兵一卒,鄴城要派我去秦州平亂,如果再能得到并州或是漢州,則是郭兄之功。」
「不敢。」宋星裁端起碗,一飲而盡,涓滴不剩。
「李樵兒是降世軍。」徐礎眼前隱約浮現一個模糊的形象,他現在必須盡量記住所有將領、頭目的姓名與模樣,這對籠絡人心很有用處。
徐礎一回到大營就發現不對,已經快到五更天,營中起www.hetubook.com.com來的將士卻明顯增多,守衛森嚴,他得露出真面目,才能進去。
雖然三令五申,帥印、令箭都用上了,吳軍還是漏洞百出,從四王府到皇宮的道路極近,徐礎一路走去,幾乎沒遭到盤問,至少發現三處通道無人把守。
「嘿,蜀王是只無頭蒼蠅,無力自保,到處尋找新靠山,可他自己也明白,無論誰獲勝,都會連他一同除掉,無它,稱王便是罪過。蜀王的焦慮,來自走投無路,而且無可化解,比諸王都不利。」
徐礎不僅孤身進宮,還娶了薛六甲的女兒,完全取得對方的信任,若不是馬維提前動手,徐礎就會在一次諸王聚會中,囚禁薛六甲,奪其權位。
兩人閑聊一會,宋星裁支走兵卒,道:「執政深夜來訪,是有事吧?」
徐礎笑了一下,「如此甚好。」
徐礎走出營房,寒風迎面刮來,如刀劍一般。
「我為吳王試言之。先說寧王,此人鋒芒畢露,從之者甚眾,忌之者同樣不少,吳王擔心江東河工拉攏吳軍將士,寧王何嘗不擔心七姓將領收買他的部下?畢竟都是江東人,比較好說話。再說晉王,率領并州精銳遠至東都,後方孤懸,巢穴受冀州威脅,前方無援,與寧王勢不兩立,心中只會更怕。至於梁王,受人蠱惑,冒險行事,結果卻成為眾人之敵,若論諸王誰最不安,非梁王莫屬。」
「從這裏到皇宮,都是吳兵把守,不會有危險。」
「吳王怕我泄密或是不小心誤事?」
徐礎打量郭時風兩眼,「我欲行事,你不能留在城裡。」
「這樣很好和_圖_書。」
「吳王此前派出的人是哪位?」
雷大鈞迎面走來,推開他人,自己守在執政身邊,右手扶刀,小聲道:「來了一夥刺客,有人搶先動手了。」
「刀山火海,我都要趟一趟,絕無半個不字。」
七姓將領雷大鈞立刻走來,「執政又要巡營嗎?」
宋星裁露出喜色,急忙道:「大家輪流值夜,休息的人都有熱酒。」
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了,徐礎只能視而不見。
徐礎點頭,卻沒有立刻說明,又飲兩口,放下酒碗,「我聽到傳言,諸王各有異心,想要剪除他人,獨自稱王。」
「吳軍未亡,吳國復興有望,皆賴執政之力,汝河相遇,乃是我等大幸。」
「是。」雷大鈞是名聽話的將領,立刻指定兩名強壯的頭目護送執政,自己繼續守衛營房,好像吳王還在裏面。
徐礎也站起身,捧起酒罈,給宋星裁和自己倒酒,道:「我敬宋將軍一碗。」
「吳王不要一個名頭嗎?西征時有用。」
「鄴城兵強,但是沒有皇帝,行事名不正言不順。」
徐礎嘆了口氣,「你看著要吧,有一個就行。名實之間若要取捨,我寧願有實無名。」
「官兵在外,我殺諸王,城中必然更亂,憑什麼自保?」
宋星裁拍案而起,「執政,這世上沒有無根之樹,傳言必有來源,而且我也看出來了,諸王從來就不是一條心,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早晚而已。總之我覺得,下手越早越好。」
郭時風露出笑容,「吳王觀人甚明,何以自觀時暗昧?吳王也曾孤身進入皇宮,可是真心投靠薛六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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