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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九州

作者:冰臨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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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求實 第三百三十章 不智

第四卷 求實

第三百三十章 不智

張釋虞拽著徐礎出屋,先到妹妹房間門口,大聲道:「繽紛,郡主叫你過去。」
「鄴城正需要一位信使,小孟將軍來得極巧,應以貴客相待。」
張釋清稍撇下嘴,「『說服』最無趣,我從來不『說服』,繽紛,我需要『說服』你嗎?」
徐礎悄悄起身,小聲道:「讓她休息。」
「嘿,隨你心意。那件事暫時不要再提,我已將喬之素送走,避過風頭再說。」
「眼下大家都得謹慎些,歡顏若是真的發怒,徐公子自想辦法吧,我們家不好再出面,至於妹妹,我會儘早將她接走。唉,一堆麻煩事……」張釋虞不能久留,大步去追孫雅鹿。
外面的聲音太過喧鬧,張釋清醒來,睡眼惺忪,看到哥哥與徐礎站在附近,急忙轉過身,「哥哥怎麼來了?孫雅鹿沒來?徐礎,你這回可算錯……」
徐礎敲自己的房門,「小孟將軍,出來吧。」
「暫時沒事了,請孟將軍先回去休息。」
「你的保證依然有效,我不是浮浪子弟,你妹妹也不是輕佻之人,她……還是個孩子,昨晚只是累了,在那裡休息一會。」
張釋虞長出一口氣,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就知道……妹夫別多想,我只是覺得現在時機不對,並非否認你與我妹妹的夫妻身份……」
大批官兵將思過谷團團包圍,若干小隊進山搜尋,以防止秦州「貴客」還有同夥。
孫雅鹿冷笑,也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
「說服?什麼是說服?和-圖-書」繽紛一臉的莫名其妙。
孫雅鹿臉色陰沉,「我特意前來拜訪,以為徐公子真有實策,原來還是虛言。告辭。」
「是來保護你的。跟我走,我帶你去見兩位重要的客人。」
「賀榮部入主冀州,世子以單于妹夫的身份,當得重用。」
「郡主怎麼……哦。」徐礎笑了。
徐礎的命運,取決於千里之外西京戰事的結果。
「不止於此,我明白鄴城的用意:西佔秦州,表明上是讓鄰近的并州沈家獲益,其實是要引入荊州奚家與淮州盛家,三方爭持,沈家反受掣肘。與此同時,江東弒帝,鄴城選立新君,順利奪來正統。等三方爭持不下,必來鄴城尋求公道,到時候張氏又成天下共主。」
「這種時候了,仍不接受?」徐礎露出訝色。
孫雅鹿拂袖,加快腳步,將不識趣的徐礎甩開。
「『這種時候』尤其不需要與賊軍結盟,也叫徐公子得知:鄴城與賀榮部交情日深,彼此信任,賀榮部願出十萬騎兵,隨時供鄴城調用,但鄴城暫時不需要;并州也沒有攻入冀州的打算,他們在飛狐口積聚糧草,乃是因為當地發生了幾起叛亂,需要晉陽派兵鎮壓。至於并州大軍,已在秦州鞏固糧道,星夜疾行,三日前趕到西京,稍事休整,今明兩日就將與冀州軍合攻城池,用不了幾天,將有好消息傳來。」
「是,我聽公子的,公子怎麼說,我怎麼做。」
孟應伯打開一條門https://m•hetubook.com•com縫,見門口沒有官兵守護,稍稍放心,再望見遠處的人群,心中還是沒法踏實,「他們……是來抓我的?」
濟北王世子張釋虞先進屋,看到妹妹躺在席子上睡覺,不由得一愣,目光轉向坐在對面的徐礎,冷冷地問:「你……」
張釋虞看一眼遠處的士兵,生硬地問:「徐礎,我一直信任你,當你是自家人……」
徐礎止步,張釋虞追上來,小聲道:「說得好,說得對,但是太大胆些,惹怒歡顏,對你有何好處?」
孫雅鹿看著孟應伯走遠,向徐礎道:「他不是『貴客』,就是一名尋常的反賊,他來鄴城,為的是請徐公子重新出山,再做吳王。」
張釋虞、孫雅鹿返回鄴城,官兵卻大都留下,二百多人守衛各處,山谷突然間變得像是一座監獄。
「嗯?恭喜我什麼?」
徐礎卻不肯放過,跟在孫雅鹿身後,「鄴城最大的隱患不是別的,正是歡顏郡主本人,身為女子而掌權,頗受譏誚,別人五分成功就能獲得支持,她必須是七分、八甚至十分,才能壓住……」
「明白大勢所在,『揣摩人心』很容易嘛,何必讀那些軍報?」
徐礎介紹一番,孫雅鹿走到近前,向孟應伯詢問降世軍與西京的狀況,不是很客氣,發現此人的消息還停留在十幾日以前,他才露出笑容,向張釋虞道:「世子有話要問嗎?」
徐礎繼續道:「去年在東都、今年在西京,冀州軍接連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敗,難免士氣低落、人心浮動,對賀榮部來說,此乃天賜良機,與其交好或是扶持,不如一舉攻佔。賀榮部縱不南下,北邊的皇甫家也會心動,那十萬騎兵借給誰,很難說。」
「于瞻走了,范先生的墓前比較冷清。」
張釋虞搖搖頭,他一直站在門口,沒有走過來,擺出旁聽者的架勢。
「大勢用來『揣摩』,細節用來『說服』。」
「哼。麻煩幫我將繽紛叫來。」
孟應伯沒走出多遠,四名官兵迎來,前兩人、后兩人,押著他回原處,但是沒綁繩索、沒戴鐐銬,令孟應伯心安一些。
孫雅鹿站在墓碑前,張釋虞離他稍遠一些,守在木屋門前,不肯靠近墳墓,兩人只能大聲交談,見到徐礎走來,同時閉嘴。
「好。」
「恭喜。」徐礎拱手道,又轉向張釋虞,「尤其要恭喜世子。」
「知道了。」繽紛在裏面回道,也不問郡主所在,抱著一隻箱子,匆匆出門而去。
「嘿,徐公子隱居山谷,看了幾份軍報,聽到幾句傳言,就敢評斷冀州形勢與執政智愚了?」
「死人墳前?」張釋虞顯出幾分難色,「好吧,我去請孫先生,你帶上秦州的人。」
「咱們得找個能說話的地方,別再被人偷聽去。」
徐礎帶著孟應伯前往范閉墓前,途中三次被叫停,不同的人過來搜身,只搜孟應伯一人,確認他身上沒有傷人之物,這才放行。
「啊,那我告辭了。」孟應伯不明所以,但也不敢www.hetubook•com.com問,看一眼徐礎,拱手離開。
「眼下的時機,世子還是不要再提『妹夫』兩字吧。」
徐礎望著孫雅鹿的背影,沒有吱聲。
「嘿,徐公子搞錯了,你雖曾獻計,鄴城並未接受,何來的『需要信使』之說?」
孫雅鹿也搖頭,「徐公子說完了?」
「是因為于瞻嗎?消息泄露我很遺憾,但絕不是我……」
孟應伯出門,徐礎看他一眼,「將所有兵器都留在屋子裡,一樣也不要帶。」
「你別笑,我在父王面前做出保證,說你不是浮浪子弟,斷不會做出無恥之舉。」
「在這裏。」徐礎看向自己的卧房,抬高聲音,「小孟將軍!」
「夜裡出來透口氣,本來只想休息一小會,誰想到竟然睡著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跟你說話,叫繽紛過來。」
孫雅鹿還沒說什麼,稍遠些的張釋虞忍不住笑道:「曹神洗?連戰連敗、身為俘將的曹神洗?徐公子……所言太誇張了吧,樓大將軍雖然遇難,論到天下名將,曹神洗也難稱一等。」
「孫先生在外面。」張釋虞回道。
「妹妹,你昨晚住在這裏?」
「一樣都不帶?」
徐礎回以微笑。
徐礎點頭。
「入主冀州?徐公子怎麼聽的?」張釋虞冷笑一聲,乾脆看向別處,不願參与進來。
「我說的不是他,一名布衣書生說出的話,有誰會信?我也知道不是你泄露——我是說我妹妹。」
孟應伯回屋存放腰刀等兵器,張釋清正好從書房裡帶著丫環出來,已然恢復正常,走到https://m•hetubook•com•com近前微笑道:「我知道我哥哥為何而來,這是歡顏『化解嫌隙』的手段之一,以此向眾人表示,她對我們家沒有半點疑心。」
「在!」屋裡的聲音有些發顫,人也沒敢出來。
「歡顏郡主正如當年的曹神洗,謀略有十分,可惜受權貴掣肘,減少兩分,所用非人,又減少兩分,對敵人估計不足,再減少兩少,所剩不過四分,如何能夠成功?」
張釋清回自己房間里,一反常態,對這場很可能至關重要的交談竟然絲毫不感興趣。
張釋虞一邊笑一邊搖頭,覺得沒必要爭論,乾脆不再開口。
徐礎向孫雅鹿道:「官兵在西京必敗,消息很快就會傳來。因為降世軍真正的統帥不是別人,乃是曹神洗。曹將軍之排兵布陣,出神入化,天下無雙,且謀篇宏大,思慮深遠,不到最後一刻,對手無從捉摸……」
「遠交近攻,雖非至理明言,大體不差,冀州背其道而行之,遠攻秦州,而近交夷族與強敵,殊為不智。」
「哈哈。」張釋虞乾笑幾聲,「今天不是為這件事來的,秦州的人呢?」
徐礎搖頭道:「我之所言皆為事實,但曹將軍有個缺點,心志不堅,膽氣稍遜,面對敵軍能夠勇往直前,面對己方權貴,卻每每退讓,以至於計謀無法完全施展。但是大將軍當年只用其計的六七分,就足以橫行天下,如今的降世軍,對曹將軍言聽計從,又沒有權貴幹涉,其計可發揮十分。所以我說,官兵不僅會敗,而且是場大敗。」
「她需要被激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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