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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九州

作者:冰臨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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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龍 第四百八十七章 論雄

第六卷 真龍

第四百八十七章 論雄

「單于。」
「郭兄這是有點喝多了。」
「哈哈,礎弟別想太多,但是話倒沒錯,退位的確會害許多人,但也救了許多人,不管怎樣,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寧願膽戰心驚留在寧王身邊,也不願踏踏實實追隨……礎弟這樣的人。」
郭時風暢飲,徐礎舉杯相陪,喝得很少。
徐礎笑著點頭,不以為意,「還有別的好處嗎?」
「宋取竹宋將軍是不是曾經稱過楚王?」郭時風問道。
「就因為去號?」
「郭兄以為陳病才不是寧王對手?」
徐礎點點頭。
徐礎這回沒再自謙,而是笑了笑。
「有名而無實,志大而才疏,他在東都收集到不少前梁遺物,出征冀州時帶走不少吧?」
「唉,論嘴皮子功夫,我就算不比礎弟更強,也不會差太多,但是我得先知道要說什麼——這就是礎弟的功勞。」
「奚家。」徐礎回道。
郭時風醉眼朦朧,「礎弟的野心才真是深不可測。」
徐礎還要謙虛,郭時風道:「我現在明白寧王為何看重礎弟,既非奇謀,也不全是大略,而是臨危不亂,驚慌失措時有礎弟在場,確能轉危為安。」
「二謝礎弟當機立斷,而且找出一條至關重要的證據——奚家逃跑的那個人,真是幫了大忙。」
「哈哈,那是當然。」郭時風飲一杯酒,嘆息道:「可惜時機不好,宋將軍若是早些起事,或許已成一方霸主,能與群雄爭鼎,現在可就難嘍,留給他的路不多,不是投靠寧王,就是追隨陳病才,從天成朝廷那裡爭個封號,再難有和_圖_書大作為。」
「等咱們從益州回來,便見分曉。」
「因何去號?是要學礎弟嗎?」
「那是因為麻老砍刀被殺時我不在場,受到的懷疑最少。」
「郭兄以為呢?」
兩人一直聊天傍晚,船隻靠岸停歇,才撤去酒菜,躺下休息。
郭時風笑道:「礎弟還記掛著漁陽,但是天成氣數已盡,而且就『盡』在礎弟手中,斷無起死回生之理,況且那只是一名女子。至於晉王,倒是可以說說。」
「他學的可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實力太弱,名不副實,所以去號。」
「還有一個人沒說起。」
「前天在麻營大帳里,我向諸頭領揭發奚家陰謀,形勢一度危急,全仗宋將軍與麻夫人從中協助,令我能夠一直說下去,沒被打斷。到最後大家決定報仇,推舉三位頭領共同輔佐麻老砍刀的孫子時,宋將軍明明呼聲很高,他卻堅持不接受,也不讓麻夫人參與,令我印象深刻。」
「除非襄陽城之戰,中原群雄大敗,活下來的人或許還有機會。」
在郭時風嘴裏,寧王的「壞處」也像是「好處」,徐礎道:「我與郭兄看法相似。」
「對。」
「礎弟有大定力,非常人能比,這位宋將軍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盛家與蜀王皆無大志,陳病才如果真有野心,倒是不可小覷,但是兵多而不強,將廣而不猛,冒險渡江,遠離湘、廣,他想成就大業,必須熬過襄陽之戰。」
「洗耳恭聽。」
「哈哈,礎弟還真說到點子上了,喜歡寧王的人不多,真m.hetubook•com.com的不多,但是一想到寧王前途無量,又都不願離開。」
「有礎弟從中出謀划,群雄怎會大敗?」
「說來說去,大勢未定,或許還有新英雄崛起。」
「先說好處,寧王為人堅忍,不懼艱險,勸別人冒險費盡口舌,對寧王卻要勸他少冒些險。亂世之中本無坦途,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卻沒幾個人能夠理解,每每都要『萬全之策』,真是可笑,若有『萬全之策』,還是亂世嗎?寧王沒有這個毛病,他敢搶,也敢舍,我以為他會過於貪圖女色,可他將欒太后留在石頭城,沒有帶在軍中,讓我安心許多。」
「相似就無趣了,礎弟肯定還有別的看法。」
徐礎猶豫一下,「晉王。」
「宋將軍本是襄陽豪傑,並非強盜出身,新娶麻家女兒不久,資歷尚淺,的確不足以服眾。」
「寧王的確如此,咱們此去益州,馬上要見的就是一位『萬全之策』。」
「他是不可能醒悟的。礎弟還看重誰?」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能想明白並且堅持者,寥寥無幾,便是礎弟,當年……呵呵。」
「我倒覺得陳病才能堅持一陣。」
徐礎笑道:「當年的確是我心急,總算懸崖勒馬,沒走出太遠,但是遺患至今,令我無法擺脫。」
「我清醒得很。」
徐礎點頭,表示贊同。
郭時風想了一會,笑道:「是奚家,就是奚家。」
船隻逆流向益州進發,遙望岸上的蕭瑟冬景,郭時風終於完全放下心來,進到艙里向徐礎道:「礎弟救我一命https://m•hetubook•com•com。」
「寧王……我不喜歡寧王。」
「像我就害了許多人,其中包括郭兄。」
「陳病才與寧王勢同水火。」
郭時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露出明顯的醉意,「哪位?晉王?還是漁陽?」
「剛猛太過,說是能屈能伸,卻只能假屈,不能真屈,一怒之下,無人可勸,我只盼寧王能夠一鼓作氣,只要他能站穩腳跟,天下無人是他的敵手。」
郭時風走到艙外,向一人小聲交待:「帶上這封信,即刻回去見寧王,不可耽誤,務必親手……」
「這兩條就夠了,別的都在其次。」
「機會不多,連晉王尚且難再出頭,何況其他人?礎弟別再猶豫,早日追隨寧王,至少還有從龍之功,等到大勢已定,礎弟落在人後,只能搶些殘羹剩炙。」
郭時風將衛兵大都留在宋營,只帶四人同行,讓他們準備些酒食端進艙內,與徐礎邊吃邊聊。
「最終還是要靠郭兄自己的一張嘴,才能說服眾頭領。」
「陳病才真心未露,就有如今之勢,一旦張揚,威不可量,他有湘、廣兩州以為後盾,雖是散州,但是據我所聞,對他頗為忠誠,只論根基的話,唯有淮州盛家能與之相提並論。」
「寧王不是唯一有資格爭鼎的人。」
剩下的話聽不太清,徐礎微微一笑,這次談論之後,郭時風已將陳病才視為大敵,大概就是為此寫信提醒寧王。
「當然是奚家。」郭時風笑道,等了一會又道:「如果不是奚家,會是誰?那五名使者雖然招認——刀架在脖子上不得和-圖-書不招——但只承認是主使者,行兇者卻沒指認出來。」
郭時風感慨多時,又道:「奚家留下的五名使者全被殺死,眾賊發兵去搶奚家糧草,此事已成定論,但我還是想問一句:礎弟以為誰是真兇?」
「有好必有壞。」
「梁王敗在何處?」
郭時風笑道:「寧王爭奪天下,第一步先要穩固江南,與湘、廣必生爭執,只是沒想到,雙方在江南沒遇上,卻在襄陽碰面。或許不用等此戰結束,陳病才就已不再是威脅。對他來說這是件好事,野心尚未顯露,能留一個忠臣之名。」
「許我自誇一句,宋將軍放棄的楚王之號,比我當年的吳王要差多了。」
「我一謝礎弟回來得及時,敢去麻營之中觀察形勢。」
「既然清醒,怎麼敢在背後議論自家主公?」
徐礎笑道:「郭兄自己擺脫嫌疑,何必謝我?」
「除非我看錯人了,否則的話,陳病才在寧王面前過不了三招。」
徐礎舉杯敬酒,「人各有命,身為謀士,咱們也不過比普通人多看出兩三步,還未必全對,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郭時風給自己倒滿酒,「晉王曾有機會,當初他若能說服其父稱王,內固并州,外連群雄,兩三年之後再圖進取,形勢就不會是今天這樣,可晉王太急,急於稱王,急於攻佔東都,急於弒父奪權,結果內外交困。晉王的機會過去啦,襄陽之戰無論勝敗,於他都沒有好處。」
「還有誰?梁王嗎?若論交情,十個寧王比不上一個梁王,若論英雄,卻要反過來,十個梁王比不上一個寧王https://m•hetubook.com.com。留在梁王身邊,我只需記住『大樑帝胄』四字,就能衣食無憂,過得踏踏實實,至少是梁王的心腹之一。只要梁王不敗,我永遠不用擔心自家安危,可是梁王能夠不敗嗎?」
「嗯,這位宋將軍倒是個人物。」
徐礎輕嘆一聲,「可惜梁王執迷不悟。」
徐礎喝得少,覺也輕,夜裡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沒有睜眼,只是側耳傾聽。
郭時風雖是獨飲,漸漸卻來了興緻,又道:「這裏沒有外人,外面的四名衛兵都是我的親信,絕不會偷聽咱們的談話,還會替我看著船夫。咱們盡可放言縱論,礎弟以為寧王如何?」
「謀士與將軍不同,既要得主公信任,又要維持一點疏離,以免當局者迷,便是將軍,也有將在外不受君命的時候,何況你我?礎弟不敢談議,我先來。」
「單于……論不得,他若奪得天下,我不意外,他若一敗塗地,甚至身死名滅,我亦不驚訝。無它,單于以賀榮人的招數壓服中原群雄,力勝則安,力衰則潰,無可論說。」
晉王已打算退回并州,徐礎對誰都沒說,這時也依然守口如瓶。
郭時風想了一會,「此人確有些深不可測,見我而怒,但不是真怒,號稱勤王、推崇湘東王,皆非出自真心——我對他了解太少,要聽礎弟的想法。」
「我胃口小,有些殘羹剩炙也就夠了。」徐礎笑道。
「梁王不帶妻子,不帶重臣,不帶百姓,卻帶無用之物,此其所以必敗也。」
「寧王還有一個好處,能屈能伸,屈禮而不屈志,不用擔心他會半途放棄。」
「陳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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