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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生未殺過一人，那就真的是世間最驚悚的事情之一了。

「反正我不想去。」

這樣的評價，不帶一絲煙火和殺氣，可卻讓秦長風不寒而慄。

秦長風扶著她的手走下台階，而後彎腰恭送離開。

「我會在心中記得她，永遠！」

上一次從試煉歸來，秦長風因與虛王生死戰的壓力，故而沒有來這裏，可卻怎麼也想不到，再次相見，卻是天人永隔。

小莫蹲坐在花床邊，雙手撐起下巴望著下蛇女發獃。

許久……

「不想去。」小莫躲在他背後，鴕鳥一般。

「等等！」

自從完美世界歸來，他得到消息后，便來到這裏，一言不發，凝望……眼前的墓碑。

「您不再陪陪她嗎，她可是再這裏等了您一生啊！」白塵霜那位豐腴而天真爛漫的小師妹在後面不甘心地喊道。

她的來意，秦長風不問也知道，必然是與金剛菩提念珠，以及佛道有關。

秦長風錯愕當場，他還以為會再勸一勸呢，畢竟可是幫佛皇傳話，卻沒想到這個至今都神秘無比的女人直接就要走。

秦長風走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也用手撐著下巴，肩膀輕輕撞她一下，說：「是不是比你的昭昭好一百倍？」

「你身上的折仙咒和黑暗之力已經被你死死壓制，我看不用徹底清除，你慢慢消化就行了，對你有好處的。」帝妃拍了拍秦長風手，語重心長。

上面刻的名字，赫然是白塵霜！

「不見！」秦長風很果斷ｈetuboｏk•com•ｃｏm的拒絕，見了面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威逼利誘罷了，而他肯定不會答應，到頭來無非又是不歡而散。

若琉璃淡然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我信嗎？

黃氏在宮殿台階上本屬於秦長風的龍椅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優哉游哉道：「小風兒啊，你可了解過佛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東守來到背後，沉聲道：「師父，我們找到了那個女孩，三歲，名叫玉莫識，要不要帶她來見您？」

自己實力穩步提升的同時，秦長風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小莫，而今她的輪迴、時間、生命三大法則，輪迴本源經過完美世界古僧一脈的精神輪迴后已經凝聚，所以便只剩這最後的時間本源了。

好在的是，秦長風已經看準了一個擁有時間秘寶的輪迴世界，而且那個世界的綜合實力還不高，他們要是進去，基本等於卻散心順帶取寶了。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又願意做舔狗呢？

秦長風喃喃自語，可以確定心中有了苦澀，隨後他搖頭嘆道：「算了，不要再插手了，讓她自己走完一生吧，你暗中觀察守護就行了。」

你寧願不再相識，而我又何嘗再想品嘗這生死離別的滋味？

愧疚還是傷感？

「你都是莫師了，還撒嬌是不對的！」

轟！

「有事？」

其實黃氏不是不知道怎麼辦，而是她知道的，秦長風自己也知道，根本就不需要再多和_圖_書說，關鍵就在於秦長風自己怎麼決定而已。

如果沒有陸雪琪，他秦長風又豈會認識一個白塵霜？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天是必然，因為白塵霜在他的心中，首先是陸雪琪的轉世，然後才是她自己。

秦長風不知道，或許都有，又或許……都沒有。

「拒絕佛皇的善意，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秦長風的師娘，也就是道仙的帝妃黃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請師娘指點，風兒洗耳恭聽。」秦長風像個舔狗一樣，來到黃氏身後，給她捏起了肩膀。

那個女子，與陸雪琪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她在這裏守候的時間，對秦長風而言很短暫，可卻是她自己的一生。

黃氏顯然非常受用，臉上笑容明媚無比，她站起身來，雙手捏著秦長風的臉，神情認真。

片刻后，他悶悶道：「但道器的重要性師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至於佛皇是怎麼知道金剛菩提念珠和輪迴法珠在他手中，也並不重要，或許是試練塔告訴他的都有可能，總之佛皇已經知道，而且肯定勢在必得，這就足夠了！

「幻想世界，時間寶物，幫你領悟時間法則。」

秦長風陷入沉默，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是他……肯定就直接讓東守去拿了。

秦長風神情未變，沉聲道：「當初為什麼要給我金剛菩提念珠？」

秦長風：「……」

「可……可這對她太不公平，太可憐了。」小師妹懾於他的強大和和圖書威嚴有些膽怯，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這或許是對方能夠成為佛道聖行者一脈傳承道器掌控者的原因，卻也陡然成為秦長風心中巨大的壓力之源。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舔狗終將一無所有。

「走了，你可沒資格享受這樣安逸的生活。」秦長風把她從地上拉起。

「請教美麗的師娘，風兒該怎麼辦呢？」秦長風是徹底不要臉了，只要能讓對方高興，他是什麼肉麻的話都能說出來。

我信你個鬼！

秦長風凝神恭聽，充滿了期待。

是接受深不可測的佛皇善意，還是堅持爭奪佛道道藏。

「駕！」小莫爬上秦長風的背，然後在他屁股上狠狠一拍，笑得無比暢快。

一生未嘗一敗也就罷了，因為避戰同樣可以不敗，像他這樣，永遠只與有把握的敵人交手，戰敗的概率自然無限小。

靈界，天刑星座，長雪星。

若琉璃淡淡道：「我說當時我也不知道它是佛門傳承道器你信嗎？」

但凡試煉者，有幾個不是在第一次試煉時手上就沾滿了鮮血？

秦長風回道：「您確定是善意而不是鴻門宴？」

那墳，那墓碑，那白塵霜三個字，全都被他拍空，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灰飛都不曾留下，好似這個女子，從來就未曾在世間存在過。

秦長風微微停步，「我已經陪她足夠久了，她並非我生命中的唯一。」

秦長風轉身，一步一步，遠離身後的清冷的小墳。

「莫識……這是你的心和*圖*書愿嗎？」

但時間玄妙而神秘，可能比輪迴和生命更難掌握，如果沒有相應的機緣寶物，想要憑空領悟，幾乎是痴人說夢。

從始至終不殺人而成為道皇，遠比一路殺伐，人頭滾滾以殺證道要難無數倍！

「幹嘛？」

「一尊道皇，願意讓人以傳話的方式請你見面，這就是善意的證明，懂了嗎？就比如你如果想要長雪星的某樣東西，是直接派東守去拿，還是請那東西的主人來琉璃聖地見面好好談？」黃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鴻門宴的意思，講了一個很不中聽，但卻是事實的道理。

小莫暗中把他頂回去，道：「是你的昭昭。」

回到琉璃聖地，秦長風見到了一個雖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的客人——若琉璃！

「好的。」

白素貞！

但既然做了，那就要做一個走心的舔狗，不然前面豈不是都白舔了？

「放肆！還有沒有一點上下尊卑？」秦長風板起了臉，隨後卻彎腰蹲了下來，轉頭滿眼笑嘻嘻，「說的什麼話嘛，這一次哪夠，下次，下下次都可以啊。」

秦長風曾許諾，她活著的時候，願給她這世間所有的美好，可她卻只是輕輕一笑，不曾要求過什麼。

「好吧」，秦長風終於接受這個事實，對那個孩子不再排斥，因為石昊的話其實真的很有道理。

甚至，終她一生，都不曾見過秦長風一眼。

「小姑奶奶，怎樣才肯？」秦長風無奈地回頭看過去。

小莫眼珠子一轉，露齒而笑，和_圖_書「以前都是我背你，這次你背我。」

似乎秦長風的手法還很不錯，黃氏舒服得眯起了眼，從鼻腔里發出聲音道：「第三號試練塔的永恆神話，開荒時代到來的第一批試煉者，比道仙的時代還早，號稱一生未殺過一人，但卻也未嘗一敗，哪怕在道仙隻手遮天威壓兩界萬道的時候，他都只是蟄居而已。而今道仙屍骨都不見，他卻依然是那個未嘗一敗的佛皇，你說你是願意麵對這樣的敵人，還是虛王那樣的？」

她的成長果真慢得讓人捉急，而且在上一次秦長風去完美世界之前，竟然還陷入冬眠一樣的沉睡，睡到秦長風回來都沒醒，也真是夠夠的。

黃氏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哈哈哈……」

他的心很大，所以他處處留情，但他的心也很小，如果要給那些他人生中遇到的女人們排一個名，那陸雪琪必定是最靠前的那幾個之一。

而若琉璃也沒有遮掩，見到他后便直接說明來意，「我只是來傳信的，佛皇想見你一面。」

秦長風反手一掌，小師妹目瞪口呆。

秦長風來到仙宮後花園，奼紫嫣紅，萬花叢中有一個小小的花床，上面睡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才六七歲的樣子，肌膚雪白，睫毛長長，清純而可愛，下半身是一條雪白的蛇尾……

死亡神殿後的黑色曼陀羅花海中，秦長風靜靜佇立，背對所有人。

但凡雌性，誰心中又沒有一個公舉夢呢？

話音落下，秦長風與動手凌空而去，眨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