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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

在繁櫻，醫生和律師幾乎是薪資最高的職業，同理可得會治療的修士也理應是前途遠大的人才，只要能成為小索的妻子，綾音可以肯定自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就算要跟小索回玄國也沒問題！有錢在哪裡都一樣！

《小索的秘密日記》連現場畫面都遞到他面前，任索彷彿一伸手就能回到蓮江，施法距離已經不是障礙。

夜晚的調查也很順利，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魔王信徒就是製造禍亂之源的源頭，只要繼續調查下去，遲早能將那個製造魔王信徒的幕後黑手揪出來。

想到房門後面正在睡覺的真主角大小姐，任索哼笑一聲：「現在就先聽你的安排，以後再想辦法干你一炮。」

綾音搖搖頭，說道：「很少有，除非是一些小浴場……而且那些浴場多半也會額外增加女湯，去混浴的多數只有老奶奶……或者去住有私人溫泉的酒店，一個套間一個池子，怎麼泡都可以。小索，你喜歡泡大溫泉還是——」

這種誕生方式，自然讓任索聯想到一種生物——禍亂之源。

綾音問了一下任索兩人去哪裡玩了，心中放下心頭大石的她忽然眼珠一轉，興緻勃勃地說道：「琦玉這邊溫泉很多，從奧武藏到秩父各處都有，不如我們找一天去泡溫泉放鬆一下？」

她不知道喬木依身上現在背負的命案可比殺了一個變態嚴重多了，任索和喬木依自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抱緊被子的喬木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喉嚨發出彷彿從靈魂深處皺褶擠壓出來的聲音：「任索！」

不過通過這番對話，喬木依的「偵探之眼」隱隱看見一縷蛛絲纏繞在女高中生身上，心中一喜，不過臉色卻是沉穩問道：「那你知道前些天在這裏被武魂殿擊殺的犯罪者嗎？」

眼前，鋪天蓋地皆是手持武器，血眼猙獰的憤怒敵人。

「要選誰呢？」

雖然之前就有所猜測，現在聽到女高中生的證言，喬木依確認那些水鬼是河流禍亂之源沒跑了——如果是妖怪的話，沒這種魅惑人心的本事，就算有，也不是那種被任索爆錘的小妖怪能用出來。反倒是她以前看過卷宗，知道河流禍亂之源的確有引入下海的本事。

任索現在的選擇其實不多：仙宮殺手派不上這種大場面，趙子鯉不擅長戰鬥，收集者、探秘者、伊莉娜、吞噬世界之靈都是4星級人物，任索現在召喚不出來。

喬木依直接拒絕了和_圖_書，倒是任索接受了這個請求——他戴著口罩蓋著兜帽，除了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外，再無可以辨識的地方，怕個毛合照。

喬木依心中一動，低頭看了看任索的手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心中若有若無地輕嘆一聲。

憎恨。

這時候，喬木依敲了一下桌子，語氣詭異地問道：「是混浴嗎？」

絕望。

等喬木依調查完畢回來，任索看著她一臉深思的模樣，也沒開口詢問她，直接牽著她的手拉去坐電車回坂戶了——時間拖得好晚，再不走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當然啦，他也是死有餘辜，事後我在電視上看到那個犯人的公告，除了因公殉職的武魂殿武士外，他之前還殺了十九個普通人呢……哈秋！」女高中生抽了抽鼻子，捂住嘴巴打了個噴嚏，剛才掉進河裡似乎讓她著涼了，她不好意思地往任索兩人點點頭。

唯一的問題，就是……

在被喬木依拉開，直接用法術烘乾了身上衣物后，她更是馬上意識到面前這兩人，就是傳說中的超凡者。

喬木依繼續開啟「偵探之眼」，在河邊追溯線索，很快便得到許多那一個傍晚的戰鬥情報。

黑甲不僅沉重非常，而且黑甲內滿是針刺，她若是想移動戰鬥，就非得讓自己被黑甲徹底刺穿，接受無盡痛苦的洗禮后，才能藉助這副黑甲的力量。

「拖的時間越長，就越難被發現。」綾音有些高興，她對那個想XX自己的死變態可沒什麼同情，而且要是木公子被發現，她說不定也會被牽扯上官司，自然是希望這件殺人案能成為無頭冤案，最好那個死變態直接當失蹤處理——中年人因為壓力過大而直接玩失蹤並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

如果我被逼到這種絕境，我能不能做到這種地步？

只不過……

但明明沒有禍亂，怎麼還有禍亂之源……

任索醒了。

然而現在那幾輛車也在拚命調轉車頭離開，因為一尊怪異的黑霧巨人正在裂縫之上誕生！

『那個人赴死的時候，跟昨晚在倉庫里被武魂殿武士殺的男高中生一樣，心中毫無畏懼，戰鬥手法稚嫩，但始終保持理智……』

女高中生指著河岸邊，說道：「他逃到河邊后無路可逃，沒有投降，拿著兩把菜刀就轉身殺向穿著黑色防護服的武魂殿武士。打了沒一會，他就被劍士斬斷了兩隻手，但他還咬著菜刀刀身沖向武士，真是非常，非常的……」

不是ｍ•hｅｔｕｂook.ｃｏm•com因為膀胱，也不是要登錄手游肝活動收遠征，他是身體突然打開了鬧鐘，自然而然又無比清醒地坐了起來。

淺草寺之行，見過的雷門，吃過的人形燒，洗手的步驟，抽到的簽文……還有任索努力又體貼的導遊。

禍亂之源身為超凡生物，構造上極其詭異，能夠自然適應物理法則，在保持巨人身軀的同時，還能在地面上健步如飛，不讓自己的重量壓塌地面——所以這個黑霧巨人破壞力，甚至比正在擴張的裂縫更恐怖！

女高中生點點頭：「我知道啊，他們在這裏戰鬥的時候，我剛好路過呢，那是一個傍晚，我社團活動結束提早回家了……」

如果說昨晚還是因為情慾而行動，那現在的綾音被幸福生活的期待所驅使著！

這時候，她看了一眼似乎正在走神的任索，腦海里崩出第二個問題：如果任索被逼到這種絕境？那時候，他能不能做到這種……

回憶起任索手機屏保的畫面，喬木依感覺心臟像是被無形之手捏住一樣。她忍不住側過身來，婀娜的身軀此刻像躲避現實的蝸牛一樣蜷縮起來。

在任索的安撫下，女高中生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合照之後，任索囑咐她一聲，照片一周之內都不可以發到社交網路上，女高中生答應了，不過她卻是當著兩人臉將合照設置為屏保，嘻嘻傻笑。

喬木依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開始運轉秘法，藉助這一絲休息時間凈化負面情緒。

她望著黑乎乎河川里的銀月，低聲說道：「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兇的人，眼睛眯著，臉上長滿青春痘，髮際線很后，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說不定比我還小。」

喬木依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忘記，但她現在回憶起那些畫面，無法抑制的喜悅就自然而然充盈心胸。

回憶起那一天的細節，女高中生眼神有些迷離，坐在河堤草地上，雙手抱住雙腿，護好剛剛過膝的裙子——天氣那麼冷還穿裙子，繁櫻的女高中生還真是拼。

喬木依復讀一句：「勇敢？」

「而除了任我行以外，其他兩個都是3星級角色，說不定用一次就晉陞4星級了。理論上，最合適的安排，就是三個遊戲人物分別上一次。」

不過現在是調查的時候，喬木依很快收拾好心情，問女高中生是怎麼被水鬼抓住的。

此時，任索看見畫面里有一處道路的地面已經徹底炸開，公路上彷彿het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傷痕，離地面下的地鐵車站都清晰可見——幸好現在已經是深夜，哪怕發生了這麼大的超自然事件，所造成的影響也只不過是地面上有幾輛車逼迫停在裂縫前，地鐵里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綾音那個小騷蹄子她也好好攔住了，哼。

工作了一天的綾音，對小索的渴望非但減少，反而因為理智而上升了：小索可是會治療的超凡者！算得上是白馬王子了！

「是啊，他很勇敢，」女高中生的聲音里隱約有一絲崇拜：「身上全都是傷，周圍都是敵人，退無可退進無可進，就在這種絕境里也依然悍勇衝鋒，還高喊著什麼『魔王降臨』之類的話。甚至後面他連腳都被斬斷了，但他卻死死咬住一名武士的喉嚨，死咬住不放，整個身體都懸空了，但武士還是甩不掉他，硬生生被咬死了……應該是死了吧？不過最後武士還是殺了他。」

任索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青色印記。

……

任索低下頭，輕輕撫摸無名指的青色印記，閉上眼睛低聲呢喃：「不過玩家這種生物，就是在命運對他們有好處的時候，他們會老老實實順從命運；而在命運對他們沒好處的時候，他們寧願用修改器，也要將命運踐踏在腳下的任性存在……」

造成大地開裂的超自然法術，仍然在生效！若是裂縫擴張到大廈之下，破壞地基，引起百米高的大樓崩塌……裂縫旁邊的一座大廈上面就是居民樓！

她想逃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一套全覆蓋的巨大黑甲。

黑甲內部那些泛著黑色火焰的針刺，令她產生莫大的恐懼。

不過她發現木公子和小索並沒有多高興，只是禮貌的笑笑，不僅有些疑惑。

哼，到時候去溫泉度假的時候，大家穿著浴衣，然後我直接灌醉你，看你就不就範！

雖然超凡者現在已經是人所共知的事，網路上youtube上多得是超凡者的表演視頻，但就像你認識很多偶像很多明星，在現實里也未必能遇到一個——超凡者的圈子都比較集中，而且在存在超凡勢力管控的國家，超凡者平日里也不會故意顯擺超凡能力，普通人根本沒機會在現實里見識超凡者。

因此女高中生的第一反應就不難猜了：「請務必和我合照！」

喬木依怔了一下，她忽然知道自己錯了。

第一個問題，她回答錯了。

回到綾音家，兩人開門進屋后都喊了一句「我回來了和圖書」，穿著家居服的綾音連忙站起來迎接他們。三人在客廳坐下來后，綾音便告訴他們因為最近東京殺人案還挺多的，她上班的時候打聽了一下，沒人知道冰川神社那邊出現了命案，因此木公子燒死變態的事應該還沒暴露。

喬木依環視左右，沒有任何人站在她身邊，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她，和她的仇人，以及散發著各種負面情緒的渾濁空氣。

背後，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凄厲的狂風在山間呼嘯。

他能不能……

一個傻兮兮但親切近人的溫柔聲音在房門背後響起來，在這個寂靜寒冷的東京深夜裡是如此清晰：「在的呢。」

「還有那種私人溫泉酒店的嗎？」喬木依打斷了綾音，似乎非常好奇地詢問，然後她轉過頭跟任索說道：「你今天先去洗澡。」

綾音有心找任索增進感情，不過喬木依橫亘在她面前不停詢問，她也不好越過喬木依，只好老老實實跟喬木依聊天了……

這種程度的禍亂，所製造的禍亂之源也非同凡響。黑霧巨人粗粗一看，基本和滙豐大廈一般高，怕是有一兩百米。

夜晚很快過去，三人也各自回房入睡，任索自然是雷打不動地睡客廳的榻榻米。

就在這時候，她的視線忽然越過了面前如同狂濤的敵人，看見極遠處有兩個人並排著往山巔走去。

他能選的，只有求道者、任我行和世界樹下的魔法師。

她猶豫的時候，敵人們已經包圍著衝上來。

『他死前也說過魔王降臨之日的話語，明顯是魔王信徒。』

她這時候忽然喪失了所有恐懼和勇氣，獃獃地站在黑甲之中，看著兇狠的敵人包圍過來。因為她沒有接受黑甲，所以黑甲也沒有保護她，那些鋒銳猙獰的利刃順利刺穿了黑甲，從四面八方洞穿了她的身軀——

任索看了一眼喬木依，喬木依搖搖頭，他便說道：「現在天色也晚了，你趕緊回家吧，路上小心。對了，今晚的事，今晚的照片，一周之內不能說出去，不能發出去，記住了嗎？要是你違反了……我們可是超凡者哦。」

任索忽然發現一點——他好像已經好久沒自己收過衣服了！有點懷念呢！

『殺了十九人，卻沒有理智崩壞入魔……明明沒經歷過血腥搏殺，但也擁有一顆鋼鐵般的心靈……』

悲傷。

半夜，東京時間3點32分，天京時間2點32分。

……

畫面同樣也是深夜，鋼鐵叢林般的都市裡只剩下高樓大廈的霓虹燈和公路上的暖黃色和_圖_書路燈在照亮道路。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城市，但任索看到一座高樓的招牌有『滙豐大廈』四個字，就知道肯定是玄國的城市了，說不定就是蓮江。

「勇敢。」

喬木依腦海里忽然崩出這個問題，她很快得到答案：不能。她沒有那麼大的勇氣，也沒有那麼大的毅力，她也是女孩子，她也怕痛。

「真是恰到好處的命運啊……」

『而這裏的河流禍亂之源，跟他死在這裡有關……他的血液流入河裡，催生出禍亂之源。魔王信徒，果然跟禍亂之源有重大關係。』

今天，她很開心。

如果能讓第二個問題不出現，或許……她能做到這種地步，一定能的。

彷彿感覺到東京那寒徹入骨的孤寂寒冷，喬木依裹緊被子，強行排空腦海里的想法，緩緩睡去……

「行。」任索懶洋洋地放下手機，去陽台收昨晚晾的內褲，準備洗澡。

「等等……」任索坐起來，靠在房門上，抬頭看著被月光渲染成銀白色的天花板，神色若有所思：「我現在能選三個遊戲人物，遊戲里好像也是召喚了三次師門前輩……？」

任索腦海里的《小索的秘密日記》，突然更新了一個畫面。

喬木依看了一眼河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面對絕境，身受百傷四肢斬斷，卻依舊狠厲咬殺一名敵人……怪不得這個涉世未深的女高中生也情不自禁地佩服那個犯罪者。

女高中生說道：「我今天參加社團活動，晚了一點回家，所以走這條近路回去，走到這裏的時候，湖面忽然閃爍光芒，倒映月亮的河面非常漂亮……然後我就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走進河裡了。」

她像是看見大熊貓一樣，睜大眼睛充滿期冀地看著兩人，拿出如同板磚將近半斤重的手機——她的手機倒是沒被浸壞，防水功能極其出眾。

他扶了扶額頭，啊啊兩聲，忍不住低聲笑出來：「原來……不，果然是這樣啊……『師門前輩現在已經是名震江湖的大俠士』，果然是這個意思啊……」

任索認真看了看畫面，馬上發現問題——地面上那道裂痕還在加深擴張，現在已經快蔓延到附近的大廈了！

看著他們猙獰的表情和血腥的瞳孔，喬木依一時間也慌了，但內心又萬分抗拒接受這副黑甲。

他自然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們定了一周這個期限，不過一周又不是多長時間，而且面前兩個超凡者是救命恩人，女高中生馬上乖巧地點點頭，向他們鞠躬道謝后便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