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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為只好叫住她：「幹嘛去？」

王為只略一猶豫，便頷首說道：「好，吃完飯休息一會就過去。這樣，我先帶你去我小姑那裡，和她聊一會，再一起去看爺爺。我小姑和你爸爸也是朋友。」

王為一手開車一手接電話。這樣當然是違反交通規則的，也不安全，不過王警官自恃開車技術好，反應敏捷，也不在意。

沒的尷尬。

「不過苟經理，請你轉告某些人，牛逼哄哄的時候是很爽，很囂張，現在求人，就得拿出誠意來。不然，他的小崽子，就算我王為不耐煩給他管教，自然有人幫他管教。」

董曉勇像是開玩笑似的反問道。

當下退了房，王為開車前往大發期貨經紀公司。

唐依依乖乖答應一聲，停止了出門的動作，看上去，女孩有點小失望。

原以為這個王為是對杜偉峰有意見，誰知在人家心目中，杜偉峰壓根屁都不算，人家這是直接跟杜遠洋叫板了。

電話竟然是苟經理打過來的。

王為一笑，揮手說道：「工作上的事，不理他。」

「你好，王隊。在雲都嗎？」

「路上耽擱了一會，八點多才到，住在天南大飯店。」

既然有心將人當小妹妹看待，就該大大方方的。躲躲閃閃，算怎麼回事？

唐依依就點點頭，低聲說道：「你不是說要去看爺爺嗎？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個人，目前是代表著杜遠洋，但他應該不是完全依附著杜遠洋的，也許等杜遠洋調離了現崗位和*圖*書，這位董主任依舊在市政府辦公室呼風喚雨。

沒辦法，既然審計局都已經直接找到王為了，再不加快點動作，一旦王為倒向了審計局那邊，這事就相當被動了。杜偉峰固然是個草包，不一定知道厲害，杜遠洋肯定能意識到這一點。

「嗯。」

這麼快就查到了他的行蹤，足見對方下了一番功夫。

「小姑，待會我帶依依到你公司做客啊，中午一起去看爺爺，在南湖吃飯。」

王為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絲微笑。

王為笑道：「不用，酒店有早餐供應。你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王為心中暗暗好笑，翻身起床，穿著皺巴巴的睡衣就開始洗漱，反正已經在心裏放開了，也就不在意唐依依的眼神。

王為笑著接起了電話，笑容隨即就僵在了臉上，雙眼微微眯縫起來，瞬間透出一股凌厲的氣勢，將坐在他對面的唐依依嚇了一跳。

「今晚上也沒有時間。苟經理，不用費心了，今後幾天，我都沒有時間，也不在邊城。至於賠禮道歉，實話跟你說，你沒那個必要。」

無疑，這是米蘭提前給她通報了消息。

其實以王為和唐依依這種關係，是不大合適帶去見長輩的，幾乎不可避免的要被誤會。不過既然一起來了，也斷然沒有將唐依依一個人丟在酒店的道理。

「專程拜訪才是不敢當，反正都在雲都，就便，見個面吃個飯，增進一下感情嘛，我知道王隊是大和_圖_書忙人，可是再忙，飯總是要吃的。王隊不會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吧？」

「董主任客氣了，不敢當啊。要不等我回來之後，再專程去拜訪董主任吧？」

雖然那句話很不客氣，杜遠洋杜偉峰父子聽到之後，一定會對他恨之入骨，但王為一點不在乎。既然撕破了臉，還在乎那麼多幹什麼？王為從來都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傢伙。

兩人正商量著上午的行程怎麼安排呢，王為的電話忽然就震響起來。

其實眼下，這樣的情形一樣存在，不過已經不是全國性的，而縮小到一城一地。

市委市政府辦公室，通常都有幾位這種老資格的秘書，在機關很有身份地位。

瞻前顧後，怕這怕那，趁早別幹警察。

「喲，住得不錯，看來唐總很大方。」

唐依依眨著亮亮的眼睛，徵詢地望著他。

「行啊，歡迎。都說唐總的閨女漂亮，我正好見識見識。」

從西城分局刑警大隊反饋過來的消息，也明明白白轉述了王為的意見——我等著有人給我賠禮道歉。

董曉勇又客氣兩句，掛斷了電話。

王為對董曉勇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禮數。

「得，看來邵老師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二子，昨晚上什麼時候到的？」

見王為答應得這麼爽快，董曉勇比較滿意。實際上，董曉勇之所以願意親自給王為打這個電話，就在於他發現王為其實是個聰明人，在「待價而沽」。如果真是傳說中那種愣頭青的話ｈｔｔps://ｗwｗ.hetｕboｏk•cｏｍ•coｍ，可能都用不著他打這個電話了。

九六年那會，雲都供應自助早餐的酒店，只有極少數幾家，都是普通群眾眼裡的高檔酒店。天南大飯店當然包括其中。

「對，在雲都。」

王為平靜地說道，慢慢將車子向最右側靠。

「你好，王隊，我姓董，董曉勇。在市政府辦公室上班，目前是專職為杜遠洋市長服務……」

王為拿捏起來。

畢竟在雲都「談判」，比在邊城要隱蔽得多，也方便達成「共識」。

明清時期，朝堂上的政爭是你方唱罷我登台，城頭變幻大王旗。但地方庶政，卻一直掌握在紹興師爺手中，紹興師爺憑著同鄉同學的關係，組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路，直接把控了當朝庶政。

王為也沒必要得罪這樣身處要職的牛人。

「哦……」

洗漱完畢，兩人一起去餐廳用早餐。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唐依依的精神就好得多了，再不是當初那獃獃的憂鬱模樣，雖然還是很瘦削，臉頰上卻浮現出少女應有的紅暈。

教訓完老苟，王為半句廢話都不多說，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王為笑著說道，凌厲的氣勢已經悄悄收斂起來，語氣也很平靜隨意。

檯面上的政治和檯面下的庶政，就不是一回事。

青龍沒有落網之前，唐依依都是不安全的，實話說，王為也是不安全的。不過王為倒並不擔心自己，身為警察，本來就無時無刻不處在危險之中。

「那，王隊，今晚和圖書上有沒有時間……」

「董主任這是在打我的臉啊……行，那就在雲都見個面。董主任什麼時候到了，什麼時候打我電話，我過去拜訪您。」

話說到這個份上，苟經理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白搭了。杜偉峰是他的「主子」，既然在王為眼裡，杜偉峰都只能算是一堆臭狗屎，那他苟經理，就連狗屎都不如。

董曉勇微笑問道。

唐依依一嚇，輕笑道：「啊，你醒來了，我去給你買早餐。」

況且，這當兒王為忽然離開邊城跑到雲都去，這其中，本就蘊含深意——誰知道他是不是刻意避開邊城那邊的眼目？

電話那邊，王珺一點不意外，對王為的行程很了解。

審計局的蘇建國給王為打電話可是在此之前，王為直接被材料交給他們，豈不是一了百了？

王為這話就差明著告訴他，就你小子，還不夠資格跟我談賠禮道歉的事。

王珺開起了玩笑，似乎心情不錯。

電話那頭，苟經理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這就很好，說明有的談，關鍵在於「合理的價格」。

王為看著很高興。

王為打電話沒避她。

「王隊，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有些誤會，想向你當面解釋一下，賠個禮道個歉……」

吃完早餐，王為給小姑打了個電話。

「你好，哪位？」

「苟經理，不好意思，我中午沒時間。」

唐依依小臉就紅彤彤的，嬌艷欲滴。

哪怕上邊的領導走馬燈似的換，他們這幾位老資格秘書的地位，一般和圖書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那就太好了，我也剛好要去雲都出差，馬上出發，今晚上到。王隊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在雲都見個面，一起吃個飯。有些誤會，向王隊解釋一下。」

這是杜遠洋的專職秘書。

好膽量！

肯開條件，這事就不至於撞牆。

唐依依很開心。

而且王為知道，他的正式職務是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對於一位非常委副市長來說，專職秘書掛了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頭銜，只說明兩件事——其一，這位副市長很厲害，資格老，面子大；其二，這位秘書很厲害，資格老，面子大。

王隊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

董曉勇很客氣地說道。

次日一早，王為還在睡覺，就覺得對面床上有動靜，悄悄睜開一點眼睛，看到唐依依躡手躡腳地起了床，簡單洗漱一下，換好衣服，跑到床前仔細看了他一會，從背包里掏出小錢夾子，準備出門。

苟經理電話裡帶著明顯試探性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說道。

在電話那邊，苟經理很客氣，甚至是帶著一點巴結討好的意思，向王隊「請安問好」。

昨晚上，王為哥哥給她買了一大堆零食，吃得她心滿意足，十幾天沒這麼吃飽過。就想著今兒一早，給他買早餐作為回報，誰知卻被硬生生攔住了。

剛一上大街，電話又響起來。

看來苟經理很認真地轉達了自己的原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溫和的男中音，帶著一點點磁性，聽起來挺悅耳的。

「你好，董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