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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浪的回答，永遠都是這麼簡單直接。

王為輕輕一笑，提醒了劉浪一句：「劉支，可別忘了，嫌犯的可能職業之一，就是電工。只有這種人，才能理所當然地出入各個單位各個小區，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甚至於那振林是不是會武術，檔案袋裡都沒提，劉浪經過調查，以前那振林的街坊鄰居們也都不清楚那振林是不是會武術。

三個人頓時心裏一沉。

王為只好說道：「現在也只能找到一個算一個了，再透過這些找到的，想辦法去找更多的出來。」

幸好還趕得及，沒被燒掉。

其實谷帥心中還真沒那麼多門戶之見，這個案子，既然目前都是按照王為的思路在走，那麼一切都以王為馬首是瞻，也沒什麼不對啊。

王為拍了拍檔案袋，說道。

就在三年前，那振林因病醫治無效去世，派出所將一紙死亡證明裝進了他的檔案袋，就此束之高閣，等待時間一到，就予以銷毀。

劉浪瞥他一眼，哼了一聲，說道：「是啊，他死後兩個月，第一起案子發生，馬淑珍在鹽業公司職工宿舍被殺。照你的推理，這個兇手極有可能是那振林的後輩，甚至就是他的兒子，對不對？那振林活著的時候，對嫌犯管得特別嚴，要求很高，所以導致嫌犯心理變態。那振林一死，這個人再也沒有人管束，從此就想脫韁野馬一般，開始徹底放縱自己。是這樣的吧？」

其他記錄就乏善可陳。

單憑和*圖*書這一點，把那些「無照電工」全都找出來，也很有必要。

怎麼忽然間，又變成「電工串串燒」了？

「有。」

這個等有暇之時，再仔細問王為好了。

「一個人生活？」

「所以說，他不可能是兇手。」

王為笑道：「推論合情合理。」

「那也未必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沒查到相關資料？

王為也不去計較劉浪的態度——這鳥人就是這狗脾氣，你也不能咬他——直接拿起了檔案袋。

從老爺子這裏得到這麼至關重要的信息之後，三人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向老爺子告辭，出門跳上車就走。臨走之前，王為再次向老爺子強調，等他辦完這個案子，就要回來為老爺子操辦婚姻大事。

白嬌嬌反問了一句，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老爺子。

做刑警的，從來不怕辛苦，也不怕艱險，就怕案子陷入死胡同，白白燒死很多腦細胞，就是沒進展，那種鬱悶惱怒簡直無法形容。

白嬌嬌蹙眉問道。

「人倒是找到了，你們看看這檔案吧……」

王為也不在乎劉浪略帶譏諷的態度，問道：「那最起碼，哪些人跟他學過電工，能找出來吧？」

老爺子現在不也是一個人生活嗎？

老爺子嘴裏嗔怪，那神色卻分明在問：你小子到底什麼時候辦完案子回來？可別光說不練啊！

咱們現在要找的，不是一個「武林高手」嗎？

但最後一份證明，還是讓王為三和-圖-書人都大吃了一驚。

劉浪說著，就把一個很陳舊的檔案袋丟到了王為面前。

好在那振林是電工，有一手過硬的技術，被單位開除之後，又被社區聘為電工，雖然不可能有軍工企業那樣好的待遇，但生活下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一點，王為谷帥白嬌嬌都很認同，他們都是辦案辦老了的，知道這種私人性質的授徒，是毫無痕迹可尋的，那振林還活著倒是好辦，可以由他把那些徒弟一個個都找出來。就算其中有些沒有繼續聯繫的，也總是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關鍵那振林都死了三年，這又從哪著手？

王為往劉浪辦公桌前一站，問道。

這在當時，對普通企業職工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

因為有單位所管，故此資料比較齊全，內容也比較詳細。被開除后，檔案被移交給居住地派出所，基本上就再也沒有什麼新的資料添加進去了。

在她想來，那振林既然是武術高手，照理身體素質應該非常之好，怎麼可能還沒滿六十歲就去世了呢？有點不好理解。

「劉支，你給我查個人……嗯，名字叫那振林，對姓那，就是這個人那個人的那……對的對的，這個人大約六十歲左右，以前干過電工，現在做什麼工作我不清楚……他曾經參加過岩門的大三線建設，對對，目前就是這麼些資料，很可能跟犯罪嫌疑人有關，你查一查吧。」

到了重案大隊辦公室，劉浪也還https://m.hetubook.com.com沒走，坐在那裡，悶頭抽煙，見他們進來，也沒啥反應。

對於那振林未滿六十就去世，王為倒是不感到多麼的難以理解。武術練習固然可以強身健體，卻並不意味著百病不侵。一不小心，武術高手也可能會染病，可能一病不起。

谷帥問道。

「這上邊寫得比較含糊，應該是病死的。」

三人的眼神就齊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劉浪蹙著眉，沒再吭聲。

「那，沒有兒子，有沒有徒弟？」

一上車，王為就把電話打給了劉浪。

事實證明，老爺子的記憶力還是很不錯的，他記得當年那振林大約是三十來歲，這上邊果然顯示，那振林是一九四七年生人，當年和老爺子同處一室的時候，是三十二歲，今年則剛好六十歲。

不管老爺子如何的英雄了得，豪傑本色，臨到老來，一個人生活都會倍感孤單。

劉浪說道：「正在找著，不過難度相當大，那振林又沒開電工學校，他帶徒弟，都是私人性質的，從來就沒有過登記，多年過去，想要一時半會把他那些電工徒弟都找出來，一點不簡單。」

返回岩門的時間，比早上過來時要長一些，原因是路上出了個車禍，造成擁堵，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慢慢疏通，等趕到岩門市局的時候，已經快到了晚飯的飯點。不過這當兒誰都顧不得吃飯，從車上跳下來，就直奔重案大隊辦公室而去。

那是一份死亡證明。

根據檔案記和-圖-書載，那振林是岩門市某軍工企業的電工，當年確實參加過大三線建設，不過那振林並不是個優秀職工，早在七十年代，就因為在單位不服從安排，毆打上級，導致上級受傷住院，而被單位開除。

這一點，王為白嬌嬌谷帥都看出來了，因為「連環殺人強|奸殘害女性案」第一個案件發生在兩年十個月前，而那振林三年前就死了。他不可能死後兩個月再從墳墓中爬出來作案。

表格右上角，還粘著一張黑白的一寸半身照片，老式中山裝，說不出什麼味道的披頭短髮，照片發黃，模糊不清。

這時候，劉浪抽完了煙，插口說道，語氣有點鬱悶。

檔案袋裡的資料，主要是集中在他被開除之前。

不過從老爺子樂觀開朗的性格來看，他應該不是沒子女，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子女沒有和他一起生活。

顯然，他也覺得王為說的有道理。

被開除就意味著從此失去了生活來源。

王為笑了笑，說道。

嗯嗯，果然是這個人。

三個人還是不怎麼說話，不過看得出來，精氣神比來的時候要好得多了，一個個神采煥發，鬥志昂揚。

劉浪有點煩躁地說道：「就算全都找出來了，他們也只是一群沒照的電工……」

「沒找到人？」

因為內部已經宣布「偵查終結」，專案組的活動其實已經停止了，從省廳支援過來的專家們，陸續都返回了原單位，王為谷帥白嬌嬌三個人依舊還在市局出現，就顯得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扎眼了。

明代的王陽明，公認的練氣大師，曾經在軍營打坐練氣，突發嘯聲，一營皆驚。這樣的大牛，也只活了五十多歲。

比如老爺子，至少也得是七十好幾了吧，不照樣耳聰目明，腰挺背直，走路虎虎生風，那精神頭，很多年輕人都比不了。

搞得他倒像個長輩似的。

「什麼原因死的？」

是很老式很老式的那種檔案袋，原本是黃色的牛皮紙，呈現出一種深棕色，也不知是被什麼油污了，檔案袋薄薄的，可見裏面的材料不多。王為打開檔案袋，從裡邊抽出幾張發黃的表格來。

「不過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他的徒弟都是跟他學電工的，不是跟他學武術。」

姓名：那振林。

也不知他的家人子女在哪，甚至他有沒有結過婚，生沒生過孩子都是個未知數。難道他們這些武術高手，作風都是這麼特立獨行？

論職務，論資歷，他們三個都是谷帥排在第一位，現在卻處處讓王為挑頭，谷帥和白嬌嬌似乎也沒啥意見。白嬌嬌是王為的女朋友，這個態度倒是能理解，在外人面前，要給自家男人留點面子不是？谷帥這麼謙讓，就不知心裏是怎麼想的了。

「是啊，是合情合理。但事實卻是，那振林根本就沒有兒子！他結過一次婚，但沒多久就離了，也沒生孩子，男孩女孩都沒生，從此那振林就是一個人生活。」

對這一切，三人自然是毫不在意。

打完電話，桑塔納就開出了邊城，駛上返回岩門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