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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想啊，他不是想立功嗎？那他最好是能把咱們全都抓起來，一網打盡，這才是立功。單抓一兩個人，不算什麼……呃，都哥，這麼說，對不對？」

說實在的，老克是真有點瞧不上王為，要問為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就是王為那種「不務正業」的神情，讓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人不怎麼樣，沒啥真本事。

他們這個團伙的老大嘛！

阿都說著，臉上浮現出兩片很不正常的紅暈，顯然這傢伙是被他自己激動到了。

好不容易，阿都才止住了咳嗽，望向老克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痴似的，又是鬱悶又是無奈，良久，才搖了搖頭，說道：「老克啊老克，你特么腦子裡裝著的，全都是豆腐渣嗎？你就不能好好想明白了再說？」

「哦哦……」

「再說了，警察的放長線釣大魚，主要是人數……光抓咱們倆那是遠遠不夠的，你一定要知道，就咱倆，值不了二十公斤四號！」

「我看他就是個痞子，厲害個屁！」

其實老克絕不是真的蠢，就算不是特別聰明，普通人智商總是有的，不然，阿都也不會放心讓他到邊城來「跑業務」。只不過有阿都在的時候，老克早已習慣不動腦子，一切全聽都哥安排就好。

老克真的開動腦子了，倒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

這倒也是！

老克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阿都一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眼下就跑，或許還有很大的機會跑掉，這要是繼續搞，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老克的腦子，也不是完全笨到一點不開竅。

老克蠢萌蠢萌地點了點頭。

「特么的，你仔細想想，做什麼生意都必須是一手錢一手貨，他想要跟我們去北庭，就不能先交貨，他得帶著貨跟我們一起走，得到了北庭，才能正m.hetubook.com.com式交易。特么的，等到了北庭，到了咱們家裡，那還用付錢給他嗎？你還真想繼續跟他們做長期生意啊？」

都快要掉腦袋了！

「都哥，你啥意思？」

「對！」

「第一點，咱們現在被警察盯住了，必須要跑路，對不對？」

這一回，阿都倒是沒有再鄙視他，皺眉說道：「這傢伙是有點邪門，幸虧老子有這個看報的習慣，要不然，咱們都被他坑了。」

「對對對，他想立功想瘋了……」

阿都嘿嘿一笑，說道：「上次找的誰，這次就繼續找誰！」

「很好，第三點——現在開始比較關鍵了——第三點就是，我們想要跑到國外去，就必須有錢，而且必須有很多錢，不然咱們在國外是活不下去的，對不對？」

「這樣，老克，咱們來捋一捋，好吧？」

反正不管你有多少主意，最終也還得聽他的，費那神幹嘛？

老克眼前一亮，漸漸有點明白了。

其實豈止是阿都，老克也一樣哈喇子直淌。

「對啊，放長線釣大魚，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那我再問你，這大魚，釣到了嗎？」

特么的，不管怎麼說，這小子還算有量！

「是是啊，要不怎麼說都哥有大學問呢？足智多謀！」

現在看來，讀書讀報還是有用的，要不然，他們眼下都還蒙在鼓裡呢，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警察一鍋端了。

「可不是嘛？」

「這簡單啊，他是邊城的警察，咱們的兄弟，大多在北庭，他憑什麼把咱們都抓起來？除非……」

老克只能繼續點頭。

老克禁不住搔了搔頭，不過從他臉上的神情來看，他顯然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又有什麼地方想錯了？

都哥那樣子，不大像是再跟他開玩笑，老克跟著他不少年頭了，知道他的m.hetubook.com.com性格，再說，眼下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老克望了阿都一眼，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對啊，他現在扮演的，還是一個供貨的……」

老克立即不屑地哼了一聲。

老克又被嚇住了，獃獃地看著阿都。

被警察抓住了，還不是一樣挨槍子？

「我估計，這傢伙可能有後台！」

「嗯嗯……」

「好，第四點，咱們如果想要弄一筆大錢的話，是不是還得做生意？並且是做一單大生意，對不對？」

「對啊！」

「特么的，你什麼時候可以動動腦子？我是你們老大，你知道，警察不知道啊！那個姓王的，又不是神仙，什麼都知道……在他們眼裡，我是你馬仔！」

「……」

一樣怕刀子，挨上一刀一樣會死！

「啊？那怎麼可能？」

阿都瞪他一眼，一副「你總算聰明了一回」的樣子。

「行行行，好好好……」

正在抽煙的阿都差點沒被自己一口煙憋死，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好像一切都盡在他們掌握之中。

老克立馬覺得自己腦水又不夠了。

「不把咱們連根拔起，姓王的也交不了差。」

「意思就是說，我要繼續跟王大隊合作！」

一念及此，阿都甚至還開了句玩笑。

「找誰？」

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落到這樣危險的境地，主要還是他沒管好自己，被一個失足女給坑了。儘管都哥並沒有要處置他的意思，老克還是心中很不安。

特么的都選擇做了毒販子，還裝什麼讀書人？

阿都還真敢想啊！

「你不懂，和你說了也沒用。」

「你說是不是這樣，都哥？」

「啥意思？」

「你覺得，我就是最大的大魚了，是吧？」

其實，平日里阿都就喜歡看書看報，還讓老克他們暗地和*圖*書裡笑話過很多回。

老克猛點頭。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啊，只不過老克又開始犯糊塗了，這都被警察盯上了，還怎麼來得及做大生意？警察又不是死人，會放任他們繼續販毒而不管嗎？

阿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呵斥道：「特么的，老子是讓你開動腦筋好好想一想，不是讓你當應聲蟲！」

「都哥，這，這怎麼做啊？警察已經盯上咱們了……」

阿都說著，神情一下變得淫穢無比，哈喇子都差點流出來了。

「根據這報紙上說的，這姓王的還是個厲害角色呢，年紀輕輕，就破了不少案子，抓了不少犯罪的……」

「啊？都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

不點頭不行啊，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外國，除了錢，再沒有別的東西可以依靠了。

「對！」

老克滿臉犯愁。

「五十公斤？可能嗎？」

警察又怎麼樣？

「尤其是那個女警……」

「對！」

「呃，他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咳咳咳……」

老克趕緊拍馬屁。

阿都又一次認可了老克的分析。

老克頓時就努力開動腦筋想了起來。

公安戰線這一塊，你沒有後台，年紀輕輕就想當大隊長，成為全省模範，那是不可能的。

老克又目瞪口呆了。

「為什麼不靠譜？」

「王為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他就必須要摸清楚我們的情況。想要摸清楚我們的情況，就必須要想辦法跟我們一起去北庭，去咱們老家看看。他想要跟我們一起去北庭，那他是不是還得繼續給我們供貨？你可別忘了，他並不清楚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他以為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呢！」

「第二點，咱們跑路必須出國，繼續呆在國內不保險，對不對？」

老克連聲附和。

「老克，現在咱們就化身成警察，站在和圖書王為王大隊長的立場上，咱們想想，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然後把貨銷掉，拿到錢，遠走高飛。

人家辦的案子不比你多，抓的罪犯不比你多？

老克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叫道。

「可是，都哥，要把咱們都抓起來，我想著也挺不容易啊，我覺得這不靠譜……」

「啊？」

阿都罵道：「特么的你先別問我對不對，老子也不是神仙……你就把自己當王為，好好想！」

特么的，跟克哥印象中的禁毒大隊長相差太遠，也難怪克哥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我問你，既然警察老早就盯上咱們了，那為什麼一直沒動手，前不久還給了咱們二十公斤海洛因？」

「……」

依據他的常識來看，王為這麼年輕就能當禁毒大隊長，還被評為全省先進工作者，獲得五一勞動獎章，和他自身的本事，應該沒多大關聯，這傢伙肯定是個「二代」。

阿都不動聲色地問道。

「咱們怎麼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呢？」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他太年輕了……」

阿都就笑了，笑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陰陰地說道：「咱們為什麼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不這樣，完全解釋不了，為什麼王為出手那麼大方，一次就給了他們二十公斤四號。

不要說警察現在盯上了他們，就算以前沒被警察盯上的時候，老克也沒能找到大賣家。那種能夠一次性給他提供二十公斤高純度海洛因的賣家，他聯繫不上。

老克又點頭不迭。

老克也終於回過神來，禁不住重重拍了自己的後腦勺一下，嘿嘿地訕笑起來。

「嘿嘿……」

「他會怎麼做？」

「等到了北庭，咱們就把這幾個混蛋都做了！」

「現在是第五點，也是更關鍵的一點，既然警察已經盯上我們了，我們還想做生意，得找誰去要貨？」

這ｈｔtｐs://wｗｗ•hｅｔubｏoｋ.ｃｏm.cｏm傢伙是不是沒腦子的？

阿都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哼哼，是不是把他們都做掉，我還得好好想想，你別忘了，他們本身，也很值錢！」

你書讀得再好，報紙讀得再多有個鳥用？

「他們是想要把咱們一鍋端！」

阿都被他氣愣了。

「就是這個意思。只要他想立這個功，他就必須要接受我們的條件，他想跟我們一起去北庭，那可以，但必須帶著貨一起去。這回啊，咱們要五十公斤貨！」

要說釣大魚，阿都不就是最大的魚嗎？

「再說了，咱們在沒有安全出境之前，也還得要人質是不是？」

「安西那邊，有人對咱們國內的軍警人員很感興趣，開出了很高的『收購價』，咱們要是能把幾個警察給他們弄過去，說不定也是筆小財！」

老克連連點頭。

「除非，他跟著咱們去北庭，把咱們的底子都摸清楚，再跟北庭的警察合作，才有可能把我們都一網打盡吧？」

說到破案抓罪犯，多少老公安不比你強？

「怎麼就不可能？」

「這小子，就跟咱們一樣。咱們是想錢想瘋了，他是想立功想瘋了！」

「再說了，就算他能給我們五十公斤貨，咱們現在手頭也沒那麼多現金啊！」

正因為這樣，所以王為才敢「賭那麼大」，他是急著想要破個大案子，在自己功勞簿上濃墨重彩地寫上一筆，好讓大家都覺得，他是靠本事上位的，不是靠後台。

「除非什麼？」

老克忽然說道：「都哥，你說，這報紙會不會是假的？姓王的，他，他真是禁毒大隊長？怎麼看怎麼不想啊，他就是個痞子……」

話雖如此，阿都還是忍不住多解釋了兩句。

「你當報紙是什麼？這不是別的報紙，這是《邊城日報》，是市裡辦的報紙，這上邊能報道一個假的警察？一個假的禁毒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