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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馮一平。

「是啊，照相這事，都是女孩子多，你說他一個男孩子，和姐姐爭這個幹什麼？」

爸媽和外公他們，這會正看著幾匹馬，在一艘舊木船改成的水槽里喝水，馮振昌抱著手圍著那幾匹馬走來走去，看來很有去摸上一把的衝動。

「你這些都是朱老師教的？」梅秋萍問。

馮一平拿著相機，牽著黃靜萍的手，去湖邊找爸媽，不時有人跟他們打招呼，「起來啦。」

這個朝魯是個直性子，站在路邊，就把來意說了出來。

「媽，哪有這樣的事。」父母好像都一樣，總喜歡在孩子的對象面前，說他們小時候的糗事。

「這位大哥，昨天謝謝你。」他朝那位拉馬頭琴的漢子說。

「朱老師和王老師現在都調到了縣裡是吧，回去有時間，得去看看他們。」馮振昌說。

馮一平明白她的心思，昨天晚上，是他們倆第一次在外公和爸媽的眼皮底下，公然住到一起，那一眾鄉親也都知道，作為一個女孩子，她當然不好讓馮一平在這個早上睡懶覺。

「快洗簌吧。」黃靜萍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了過來。

「真舒服。」他站在門外伸了個懶腰，發現基本沒有睡和-圖-書懶覺的，大家三三兩兩的都起來了，自己的這撥人，家長們好多都圍在那些馬和駱駝的旁邊，習慣性的蹲在地上抽著煙，看著眼前這難得一見的大牲畜，和旁邊的人熱切的議論著。

從虛掩的門外，可以聽到有洗刷杯子的聲音，以及鳥叫聲，還有蒙古馬在叫喚著，真是美好的一天！

「一平要是賣，你說他們會出多少錢買呢？」梅秋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著馮一平他們吵中央大帳走，朝魯說，「就這麼算了？你聽過我們唱的幾句吧，整首曲子更好聽，也非常適合我們表演，這首歌要是汗城買下來，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人來玩。」

「唔嗯，」黃靜萍爽快的在他臉上親了兩下，跟著就動手掀被子，「起床咯，」馮一平大叫了一聲，飛快的套上衣服，拉開門，清風就帶著草原的氣息吹了進來。

「是穿軍裝騎馬的照片嗎？我小時候也照了一張，現在好像還在。」黃靜萍笑著說。

「外公，爸媽，昨晚睡得好嗎？」

昨晚拉馬頭琴的那個蒙古大哥，帶著一個穿著一套寶藍色蒙古袍，身上有不少佩飾的中年人等在一旁。

這要是帶他們到一個山上的和_圖_書景區，他們估計還沒有這個雅興，這輩子，其它的景沒看過，山是真看厭了，但是這樣平坦的地界，他們還真覺得挺稀奇，一時半會怕是看不夠。

「對不起朝魯大哥，這首歌我自己有用，不能賣給你們。」

就是找個理，不得不說，爸爸現在，身上商人的氣質，慢慢蓋過了農民的氣質。

等走過去以後，還聽得到後面傳來，「真是般配」這樣的話，黃靜頓時萍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更加緊緊的挽著馮一平。

「應該的，就沖初中那三年，他們對一平那麼負責，就該去看看。」梅建中說。

「一平，你拍的這些要用來幹什麼？」走過了一陣，馮振昌才問。

馮一平閉著眼睛，從被窩裡伸出手朝旁邊一摸，卻摸了個空，睜眼一看，黃靜萍已經不在床上。

馮振昌和梅秋萍知道，開第一家麵館時，缺的那些錢，好像都是兒子賣歌得來的，不過，這是第一次看有人當面要花錢買兒子寫的歌，雖然現在不缺這幾個錢，不過他們真想問一句，「你們能出多少？」

「金姐說便利店宣傳的時候有用。」馮一平說的比較含糊，宣傳手段，爸媽他們接觸的不多，有些估計也不太能理m.hetubook.com.com解。

「那會應該還有不少外國佬在這吧。」馮振昌說，他閑的時候，會看看馮一平的歷史課本。

這其實也是真的，在那個馮宏兵家的雙卡錄音機，是整個村裡最稀罕物件的年代，照相機在他們這些鄉下孩子眼中，是妥妥的高科技，甚至說是黑科技。

「嗯，」馮一平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聞著那熟悉的體香，「再親我一下我就起來。」

「你們兩別動，」梅秋萍脖子上也挎著相機，對著他們咔嚓了一張，「中午一定給你多照幾張騎在馬上的，你還記得三年級的時候，因為只給姐姐照了張騎馬的相，沒給你照，你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事嗎？」

「我是朝魯，一平小兄弟，我們今天來，其實是想問問，能不能買下你昨天的那首歌。」

「挺好的，就是這地方，白天那麼熱，晚上還真有點涼。」梅建中笑著說。

「那行，不打擾你們用餐，」白音拉住朝魯，「你們別見怪，他就是個直腸子。」

「蒙古的皇帝和王宮大臣，當年就在這樣的地方吃飯，那我們現在不是也相當於吃御膳？」看著中央的金頂大帳，梅建中笑著說。

呵呵，他們對帝王將相的那些事，總是很感興趣和-圖-書。

真是個樸實可愛的農村小老頭，要是讓他到了皇帝的御花園裡，他可能也會對那些花花木木的不以為然，砸吧砸吧嘴說，「白瞎了這塊好地。」

「馮先生早上好，我是白音，這家景區的負責人，是專程來等你吃早餐的，這幾位是你的長輩吧，都一起去，我們準備了足夠的錁子和包子，還有現擠的牛奶，昨天你們帶的蔬菜，也做了不少。」白音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

「可不是嗎？」，梅秋萍接了一句。

「朝魯，你就不能改改你的急性子？他們不是還要住一天嗎，有時間好好做工作，走，去我那吃飯，」他看了馮一平那邊一眼，「放心吧，是生意人就好談。」

多少錢一張馮一平記不大清楚，應該是一塊？或者不到一塊吧，反正在當時是件挺稀罕的事，那好像也是懂事的他，第一次哭鬧著跟爸媽要錢。

「咔噠」一聲，門被輕輕推開，黃靜萍端著一個臉盆走進來，「你醒啦！」她輕輕的在馮一平臉上親了一下，嘴唇涼涼的，還帶著牙膏的香氣，「起來好不好？早上的風景可好啦，空氣也好，叔叔阿姨剛陪著外公，也去湖那邊逛，起來吧，好不好？」

和黃靜萍說笑著，跟在他們後面繞和圖書過一個蒙古包，馮一平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其實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人。

可惜沒人理他，黃靜萍和媽媽在看著相機里的照片，外公和爸爸頭對頭的蹲在地下，在說著什麼，他湊過去，梅建中從地上抓起一把土來，「你說這麼好的地，旁邊又是水，開出來種點什麼不好？」

「白音大叔，叫我一平就好，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這次是一群人一起來的，要一起吃飯。」馮一平婉拒了他的邀請，他明白白音的來意。

「外公，我們回去吃早飯吧。」馮一平笑著說。

「我不是想照相，是當時對照相機很感興趣。」馮一平弱弱的辯了一句。

也在扯起一棵草看土質的馮振昌，到水槽那邊洗手，看著那些驚走的馬，「他們這一匹馬，怕是能頂我們種好多地。」

「我們都問過了，聽說你是做生意的，不靠唱歌吃飯，那為什麼不能賣給我們？」朝魯說。

「對不起，我是真有用。」

那會，照相還是個稀罕事，偶爾也會有師傅帶著相機，牽著匹馱著幾套衣服的馬，走村串戶的給大家照相。

「基礎的，都是我跟朱老師學的。」馮一平有些暗贊自己的算無遺策，要是初中時沒和朱老師學那一年，現在這些事還真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