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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國字臉嗎？你那是正宗的豬腰子臉。」

「他讓我賣發票。」

且先不說這些大排檔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怎麼樣，這樣幾十上百個鍋，同時在熊熊的火爐上顛炒著，這場面，絕對能勾起你的食慾，天南地北的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那氣息，絕對能誘惑你的味蕾。

「對對，創收，那創收了多少？」

她麻利的把桌子擦乾淨，拿出紙筆開始記。

「真是馬不知道臉長，你不知道這個髮型，讓你的臉顯得非常大嗎？像我這樣稍長的國字臉，才最適合這個髮型。」

「什麼小生意，你千萬別說開麵館。」

「大件的不說，送貨費用合同上有規定，叫外面的車送到工廠的那些配件，有些你完全可以跟公司申請免送貨費，但是到客戶那裡，就說公司不承擔送貨費用，要他們出，這，不就是額外的收入？」

於是，肖志傑這個比王昌寧還後來的傢伙，還在實習期呢，居然每天都有外快拿，別看一次最多也就兩百塊，可架不住差不多天天有啊！日子過得比老實些的王昌寧舒服得多。

「而且，這同樣能像一平開便利店一樣，可以在那一些一線和熱點城市複製，只要做好一家，那就意味著能做好好多家。」

「運費？」肖志傑有點不明白。

此時這正是熱鬧的時候，街道兩邊，擺滿了看似隨便，其實是涇渭分明的塑料或者摺疊桌子。

「那你的注意呢？」

「我運氣不錯，昨天送貨的時候，跟一個老客戶提了一下，他馬上表示有多少要多少，最後定下來，給我返8個點，今天我把那一萬多的銷售單據，全開成配件給他送過去，輕輕鬆鬆到手1100多。」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建設這麼樣的一家網站，得投入多少資金？再說，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你設想的這家網站的功能，和深圳熱線，是不是有很多重合的地方？如果要做出差異化來，吸引更多的用戶，那不僅僅是網站的建設，就是推廣上，也得花費很多的資源，所以，我認為，這個可以做，但不是現在，你覺得呢？」

「能出什麼事，你以為我現在還只靠運和-圖-書費嗎？」肖志傑說，「前天中午，又請他吃了頓好的，他告訴我另外一條生財之道。」

「麵館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這樣的大排檔，辛苦是辛苦，你算算，收入會低嗎？」王昌寧指著周圍這些到現在生意依然非常紅火的大排檔說。

「不就是請吃個大排檔，還搞得跟什麼似的。」王昌寧同樣穿著一條灰色的休閑短褲，用毛巾擦著理成板寸的頭髮走出來。

「難怪你這業務一直沒什麼大起色，不是我說你，你這說話的藝術，真得跟我好好學學，什麼叫外快，那叫創收好不好！」

「我跟你說，對比在嘉盛實習時的感受，我們這家銷售額據說最高也上億的公司，本質上，依然還是一作坊，不過，是一個生意挺好的作坊，哪有什麼危機管理，哪有什麼憂患意識，一旦因為什麼原因增長乏力，可能連一個季度都生存不下去。」

「公司的那些老銷售，也都是從基層做起的，為什麼他們現在看不上送貨的外快？我是前天才知道，他們來外快的路子太多。」

「可以做的太多，不過，我挺羡慕一平做網站的主意，所以，我也想朝這方面試試。」

「跟他們搶生意，那我還讀個屁的大學啊，快說，你有什麼主意？」

他們常吃的那家，剛好有一桌空出來，一個系著圍裙的小姑娘正在把桌上的殘羹剩菜，一股腦的朝一個塑料桶里倒，「來了，要吃什麼？」

「我就說你行。」

「另外，這項業務，我們以後同樣可以建網站。」

「深圳這塊熱土，還真的是遍地都是機會，」王昌寧不回答他的問題，兀自感嘆起來，「我工作的廣告公司，本質上是家夫妻店，他們也是大學畢業後來這邊打拚，在廣告行業幹了四年多，覺得能拉走一些客戶后，就自起爐灶，雖然說老闆和老闆娘每天都忙得飛轉，但是，我算了一下，他們一年。多的不說，7位數的收入，那是輕輕鬆鬆的。」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別在那裝文青了，快點，我看到剛好有一桌空出來。」王昌寧在他背後推了一把。

「另外，同樣還https://m.hetubook.com.com可以發展一些公司業務，既然有些開公司的連車都能租，那我們進一批高檔辦公傢具，他們也有可能租。」

「你覺得，我們搞傢具出租怎麼樣？主要針對那些還沒有買房子，沒有成家，也不一定一直呆在這，但又對生活質量有要求，在乎信譽，不會因為貪小便宜，而把傢具轉賣的那些企業高管。」

肖志傑馬上得瑟的去照鏡子，「這個髮型不是誰都能駕馭的，你看看我，天庭飽滿，地額方圓，理個板寸，一看就有幾分老闆的意思，至於你這樣的長臉，配上這個髮型，倒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晚上出去沒人敢搶我們的東西，你活脫脫就是裏面剛放出來的。」

肖志傑在有些方面，確實比他厲害，入職半個多月後，就跟帶自己的那位老銷售，關係搞得挺好，當然了，肯定是沒少接受肖志傑的吃請。

兩個人都穿著休閑大短褲，套著輕薄的圓領衫，趿拉著夾腳拖，邊鬥嘴，邊朝小區附近的大排檔那邊走，一點也看不出白天還是初入高檔寫字樓，人模人樣的白領。

之前的那一陣，是沒辦法，兩人身上剩下的錢有限，現在好歹都有了工作，雖然存不下來多少，但糊口卻綽綽有餘，於是，廚房再一次被閑置下來，連碗麵條都懶得煮。

「哦，新路子？」王昌寧這次還真有點羡慕肖志傑這傢伙，自己所在的廣告公司，其實是個夫妻店，管財務的老闆娘精得很，而且，廣告公司不像銷售機械設備的公司，送貨的機會多，他想複製肖志傑成功的經驗都沒有機會。

老銷售剔著牙，「你現在最多的工作，不是跟車送貨嗎，可以在運費上打打主意，隨隨便便下來，一個月的收入，至少會比你實習期的基本工資高。」

王昌寧也不客氣，坐下來馬上開造，著實有些餓得慌。

肖志傑恍然大悟，馬上朝下說，「那有些，我還可以在客戶那裡收了運費以後，再到公司報銷一次，那就是送一次貨，能拿兩筆運費。」

王昌寧搖頭，「我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你呢，難道就滿足這些外快，或者是資歷深了，www.ｈｅtｕbｏｏk•cｏm•com業務多了以後更多的外快？」

「這個數。」肖志傑笑著豎起一根手指。

「我也是這個意思，」王昌寧拿著啤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現在我們對這邊，也算有了一定的認識，但是，如果要學更多的東西，我覺得，還是我們自己單開一攤鍛煉人，成熟得快。」

「原來老王你也有這個想法？我也是這麼認為，這段時間，我去了不少工廠，接觸了不少老闆，他們的成功，說起來很簡單，看準一塊市場，然後立馬扎進去，可能什麼調研都沒有，只是預估了一下投入和可能得到的回報。」

喝了一大口冒著沫兒的啤酒，肖志傑叫了一聲，「爽。」

「但是，我現在覺得越干越沒有意思，做銷售，是鍛煉了我的膽量和口才，但怕也就是剛開始的這幾個月，能學到一些技巧，再幹個幾年，除了能積累一些經驗，可能真學不到什麼東西，難道到那時，我就有樣學樣，也拉走幾個客戶，自己單幹？」

「呵呵，來，為我們的共識，碰一下，」王昌寧用大排檔提供的劣質紙巾擦了下嘴邊的啤酒，「那你覺得哪一塊可以做？」

「我知道你想說可以找風投，可是大哥，關於建網站，我們倆懂什麼？技術方面的事，一竅不通，去現組一個團隊，你不擔心那些有技術的傢伙拋開我們自己干？」

「同樣，現在很多出租房裡的傢具，房東也不捨得買好的，可能也是從舊貨市場里湊，或者是最便宜最低檔，只是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貨。」

「所以，有時候想想，再在這裏干也沒什麼意思。」

「說說吧，今天撈了多少外快？」王昌寧問。

他們倆，從縣一中考到省城讀大學以後，不是在學校食堂、外面的餐館吃飯，就是吃女朋友做的現成的飯，真的是已經不做飯三四年。

「是吧，我就覺得，我是個天才。」肖志傑習慣性的自吹自擂。

「而且，公司對賬也只會對銷售的貨物，誰還對運費？查都查不出來。」

目的地位於一個後天形成的城中村裡，中間的這條長約800米道路兩邊，都是各種大排檔，講究點的支個棚子，大多數就那和*圖*書麼露天營業。

「你看啊，每天來深圳的人，成千上萬，他們都和我們剛來的時候一樣，如果沒人帶著，真是兩眼一抹黑，深圳的發展又這麼快，就是那些已經在這邊工作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人。」

「你還記得你趕來的那會，我們去傢具大賣場看傢具嗎，那麼貴，如果不在這呆了，又不好處理，只能低價賣到舊貨市場，估計很多租房子的人都捨不得買，只能去舊貨市場挑，或者是本來需要十樣，結果只買一兩樣。」

看著這熱鬧的街市，喧囂的食客，肖志傑這個吃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就是市井的味道。」

一天中午，又被肖志傑好好的招待了一頓以後，可能覺得這小子會來事，老銷售悄悄的給他指了一條路子，「我看你也是個靈活的人，真適合幹這一行，不過，深圳這樣消費這麼高的地方，靠那點死工資和低得髮指的銷售提成，哪能過日子？」

「賣發票？這事可不能幹，這是違法的。」

「我的主意，我們還是先從小的生意練練手，然後，如果你真想建網站，空余時間，我們剛好自學，為將來做準備。」

肖志傑這時臉上也沒有笑意，「這樣下去，那些老油條的今天，就是我的將來，想想沒什麼意思。」

「所以，可不可以做一家這樣的網站，為新來的和老居民，提供關於交通、工作機會、生活指南、房子、教育、健康，還有休閑娛樂、購物、餐飲等方面的信息，還有各種便民信息，你說呢？」

「所以我想，我們可能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有了那幾年在嘉盛實習的經歷，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想著到南方來幫別人做，而是一開始就應該想著自己做。」

「哦，說來聽聽。」王昌寧是沒想到肖志傑居然也動了做網站的念頭。

「一千？」王昌寧一驚，「這麼多，不會出事吧？」

「違什麼法？公司的增值稅票總是開不完，連我這個沒做什業務，大部分時間都在幫著送貨的新人，手上客戶不用開稅票的銷售單據，總額都有上萬塊，何況掌握著那麼多客戶的他們那些老油條的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邊那麼多的小廠，稅票開回去和-圖-書也沒用。」

女朋友都不在身邊，這兩個貨又像以前一樣，以取笑彼此為樂。

「就是一平，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從糖炒板栗的攤子，再到麵館，一步步的慢慢成長起來的嗎？」

「我覺得不錯，如果所有的這些事，上上網就都能知道，我還沒到一個城市的時候，就知道從車站到我要去的地方，該坐什麼車，哪邊租房子實惠，又能找到那些工作，或者是那家店最近有打折，那兒開了家新餐廳，哪家幼兒園和學校綜合條件更好……我覺得這個網站挺好！」王昌寧表示肯定。

「你的意思是？」

前期，兩人基本不說話，只顧著吃，不對，只顧著朝肚子里塞，等到菜吃得差不多，啤酒分別都幹掉了近兩紮，這才有了說話的興緻。

「老王，你去那邊買烤串，我去切半隻鴨子。」

「通菜、蚝仔煎蛋、椒鹽魷魚、沙尖、炒花蛤……」肖志傑一氣報出一大串菜名，「大份炒粉，對了，先來兩紮啤酒。」

「看起來今天是遇上好事了啊，好咧肖老闆，我這就去。」

大排檔的效率就是高，等王昌寧拿著一大把烤串回來，桌上已經上了三個菜，還有肖志傑從另外一個攤子帶回來的半隻湛江鴨，「快快，趁熱。」嘴裏滿滿的肖志傑費力的招呼他。

深圳，晚上7點多，肖志傑不耐煩的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快點，哪有讓請你吃飯的人等你的道理。」

「怎麼樣，你是羡慕呢，羡慕呢，還是羡慕呢？」肖志傑喝著扎啤，得意的看著王昌寧。

「不過，倒也不是沒學到什麼東西，至少，我看到了一個公司的管理上，那些方面最重要。」

「而且做這個我們有優勢，一平在這就有傢具廠，你建網站的那麼多錢，不好跟他開口，但是，從他那裡拿一批傢具讓我們啟動，這個還是可以跟他提，你說呢？」

王昌寧這一番先揚后抑的話，讓肖志傑聽得鬱悶不已，不過，他也得承認，王昌寧說的，確實也有道理。

「而且，我們也沒有一平那樣的天分，就是組好了團隊，拉來了投資，又能保證一定做好？我看不見得，不要事沒做成，錢沒賺到，還欠下幾屁股的巨額債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