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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餓狗撲食一樣撲到在地上，一隻手被文華踩著，屁股上被文輝加上了一隻腳，其實並不痛，但是，他都快哭了出來。

陳天陽一看江明凱的做派，就知道他是什麼人，這時讓他把馬聞晢帶走，誰知道再出現的時候，就不會是一個司機呢？

看他這架勢，兩個交警有些懵圈，用得著這樣嗎？看來這事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這麼簡單？

不論是獨裁者還是大資本家，被人在屁股上踢一腳之後，哪怕沒有倒地，那也是形象盡失，臉面都掉到了地上，再怎麼也撿不起來。

幾分鐘后，當兩個騎著摩托車的交警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亂中有序的場面，一共波及到9輛車，亂糟糟的，但該保護的地方，都保護的很好。

一個人帶頭，眾人馬上義憤填膺的聲討起來，男的還好，只是捲袖子捏拳頭，車裡那些婦女，一邊安撫著孩子，一邊七嘴八舌的問候著馬聞晢的各路母系親屬。

這還沒完，她跟著又撥電話，「您好劉局……」

「呸，」文輝鬆開腳，朝地上啐了一口，「希望你保險買的多。」

方穎芝此時已經成為了現場的總指揮，先讓趕過來的保安在後方50米外放置了幾個反光錐形筒，協助遭受波及的車主們，檢查車輛是否存在燃油泄漏之類的安全隱患，又讓人去旁邊買來礦泉水，最要緊的，是安排幾個人保護好這hｅtubｏｏｋ•ｃｏm.ｃom一片現場，重點是馬聞晢的那輛車，行車記錄儀，可不能讓人給掉了包。

「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嚴正聲明，這種情況下，如果放任另一方當事人自行離開，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由兩位全權負責。」

「我是當事人，」兩個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帶著四個拿著包和他們西裝外套的小年輕，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還不忘整了整領帶，「天正律師事務所陳天陽，」那個帶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遞給交警一張名片和一份委託書，「我是邁巴赫車主的全權委託律師。」

國人向來好看熱鬧，馬聞晢今天也是被那些愛看熱鬧的熱心人從車裡拽了出來，有人見到那兩個小夥子這樣對付他，有些看不過眼，「你們怎麼能這樣？」

……

「抱歉，」陳天陽搖頭，「我們堅持現場驗傷，現場抽血，勘察完現場后大家一起去交警隊做筆錄，大家說對不對？」

他遞過去一張名片，「你稍等，」一個助手拿出一張紙，順道彎下腰，陳律師把公文包墊在他背上，刷刷刷的寫下幾行字，從另一個中年律師手中接過公章蓋了上去，「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對這次的事故的相關證據申請保全，包括涉世車輛的行車記錄儀，涉事車主的證言……」

「個狗日的，怎麼不撞死他？」一個悶頭在路邊抽煙的車主激憤和_圖_書的站起來，「我都想揍他一頓。」

「醫院的救護車已經在現場，可以由他們先行驗傷，視醫生的診治結果再看是不是要馬上進行調查。」

江明凱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麻煩你接個電話，市交管局吳副局長。」他把手機遞給一個交警。

這是天荒夜譚嗎，不，作為律師，他聽過，也見過很多這樣的事情。

「這位是？」江明凱眯著眼睛問，語氣和姿態，明確無誤的表明了他公家人的身份。

所謂的無視，莫過於是。

江明凱不理他們，「吳副局長，你好，我是江明凱，小江，謝謝，馬主任挺好的，是小晢遭遇了一起交通事故，對，受了傷，我想先帶他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是，那好的，麻煩您跟執勤的同志說。」

「你的意思是，要警察陪著他才能去醫院嗎？好，我這就通知警察。」

「只賠錢就夠便宜他了。」文華的腳在馬聞晢手上碾了一下，迎向跑過來的保安隊伍。

後面的車倒沒出什麼大事故，但是前面的車，除了那輛最慘的奧迪，還有好幾輛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何況，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是國內鼎鼎大名的嘉盛公司辦公室主任，那邊那個安慰那些孩子的，就是嘉盛的金總裁，她們的實力和背景，又會比哪些人差？

他並不是被所有人無視。

「禍害活千年，你看看他，剛才還有力氣hｅtuｂoｏｋ.ｃｏｍ•coｍ打人呢，哪像是有傷的樣子？」

至於現場的目擊者，拜託，在很多人眼中，那都不是事。

但陳天陽完全不吃這一套，他遞過去一張名片，「天正律師事務所陳天陽，嘉盛集團法律顧問，請問你是？」

尤其方穎芝還是一個美女。

他翻了翻委託書，一眼就看到嘉盛上海的字樣，再看了看那邊就說看著眼熟的金翎，頓時一陣頭大，果然不是事事都能那麼順心。

受傷的人不少，但是初步判定，都是以輕傷為主，當他們反覆核實過後，頓時都送了一口氣，還好，總算沒有追究領導責任之虞。

男人在美女面前，是最容易正義感爆棚的，聽她一提，好幾位就踴躍說，「等下交警來了，我們一定為你們作證，那輛寶馬應該全責。」

馬聞晢更願意被這些人無視。

「陳律師，」江明凱看都不看那張名片，也不說自己是誰，「陳律師，我尊重你的職業操守，也請你尊重我們的基本權利，聞晢受了傷，我們希望先帶他去醫院，如果因為你的堅持，出現了什麼不可逆的後果，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所謂跌落塵埃，就是這般境地吧。

嘉盛雖然沒有和特定的領導捆綁，但是該維護的關係，自然也沒有落下。

交警還沒表態，陳天陽馬上表示反對，「這不合程序，我們認為這是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而且寶馬車主涉嫌交通肇事和*圖*書，我們希望首先能驗血。」

「哪些是當事人？」一個交警拿著本子開始記，現場馬上亂了起來，「我是我是，」好多人圍過來，然後一致的指著馬聞晢，「是他的寶馬三次壓實線並道別車導致的。」

現在的車可都金貴，剛才的無妄之災，可也著實叫人心驚膽顫，找著了正主，誰還會客氣。

「只是，在沒有驗血，沒有做筆錄的情況下，惡意肇事方，現在要先行離開，對，現在還在現場，好的，非常感謝，我等您。」

「那個傢伙自找的，」旁邊馬上有人補充，「要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搶道別車，怎麼會出這麼多事？」

不就是找關係嗎，當我們沒有怎的？

事實證明，這一套路極其有效，在電影院里，反覆看到這樣情節的觀眾，依然樂不可支。

方穎芝也走了過來，見狀馬上開始撥電話，「孟區長，抱歉打擾您，我是嘉盛方穎芝，我們金總剛剛遭遇一起惡意交通肇事，謝謝您的關心，因為司機處置得當，金總沒有受傷。」

電影大師卓別林有一經常用的套路，他的默片里，踩人打臉一般都是這樣式的：從後面給那人屁股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圍觀的當事車主，這時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沒有一個人站在馬聞晢那邊，他坐在地上，看著周圍那些對自己橫眉冷對的人，同樣冷著臉站起來，還不忘拂了拂自己的頭髮，掏出頻幕已經hｔｔｐs://ｗww•ｈｅｔuｂｏｏk.ｃom•ｃｏｍ裂了幾道口子的手機，撥通了家裡的座機，「媽……」終於忍不住語帶哽咽。

這事進展得很順利，對馬聞晢那樣自己找死還想找人陪葬的行為，沒一個人有好印象，哪怕看馬聞晢的穿著，看他的車，這多少也是個有背景或者有實力的人，但是在人身安全面前，這些都是浮雲。

旁人看著爽，但對當事人來說，這就是一種會讓他羞愧欲死的屈辱——一如現在的馬聞晢。

他抬頭朝金翎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她完全沒有看這邊，在路邊和那個姓方的主任挽在一起，正忙著打電話。

然而，他們沒慶幸一會，又一個讓他們頭大的人趕過來，一個穿著藍夾克衫的年輕人，皺眉看著現場的這麼多人，拿出一個上面有國徽的工作證給交警看了看，耳語了一句，交警臉色明顯又是一變，「我是江明凱，警察同志，我們要先帶馬聞晢去醫院。」

「這位先生，有一點你要明白，這不是因為我的堅持，法定的處理程序就是如此。」

他們也有些后怕，幸好，要是這樣一個人物出了事故，嘖，那一定得引起一場震動。

更是親自出面跟車后的那些車主交換名片，互留聯繫方式，這些，可是馬聞晢尋釁最直接有力的目擊證人。

……

「就該這樣，」現場的車主們大聲聲援，「憑什麼我們在這裏驗傷，他就要去醫院？他的命金貴嗎？搞搞清楚，是他害得我們差點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