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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這時，路增超遍尋不得的那個帶他進來的小夥子也走了過來，路增超激動的拉住他，「你好，請問馮總現在可以見我嗎？」

「不過我想，他們應該都不會來了，」路增超說，「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我一一跟他們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不能被人當槍使。」

他帶著路增超朝旁邊走了幾步，恰好可以看到馮一平所在的那間會議室，有兩個人好像在收拾桌子，擺上幾個飯盒，而馮一平，還坐在筆記本前面，一邊對著麥說話，一邊在旁邊的本子上寫著什麼，看樣子，還在忙著遠程開會。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他把電腦放進包里，「方主任，通知金總，我們走。」

「馮總，我想跟你說，不止是我這邊的工商會稽查，還有質監、環保、物價局，還有消防、衛生、城管……的，都會來嘉盛調查。」

「哦，」這次馮一平總算看了他一眼，但是看上去吧，同樣不是太在意的樣子，「謝謝你啊路處。」

「不是都過去了嗎，沒關係，路處你不用在意。」

「這位兄弟，麻煩你通融一下，我不會耽誤太多時間，10分鐘，不，5分鐘就好。」

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心裏的焦躁不安才終於消褪了一點，正準備隨便拉個人問問，他看到了熟悉的制服，開會時見過幾次的鄭康量，帶著幾個人，和一群嘉盛的人說說笑笑的，hｔtｐs://ｍ.hｅｔｕｂook.cｏｍ.cｏｍ也朝門口走，看樣子是去吃飯。

分明不太在意的樣子。

看著被馮一平請出去的那兩個無幹人等，路增超又有了點信心，「馮總，我知道我的行為，影響很不好，但希望您能看在我也算將功補過，通知了那麼多單位的份上，能不能給我們局裡打一個電話，幫我說明一下原委。」

「路處長是吧，」陪著鄭康量那一行人中，一個高管模樣的人開口，「你就別為難他了，你知道我們馮總午餐時間有多長嗎？這幾天都不會超過半個小時，至於休息，你自己可以看。」

「抱歉，我不知道怎麼幫，也幫不了，你也不用再跟著，實話說吧，我也不想幫。」

路增超有些慌，不是餓的，他是著急，這個馮一平，什麼時候才能見自己呢？要是再拖下去，說不定局裡對自己的處理結果就出來了。

「我都等了兩個多小時。」在他心裏，一直以為馮一平這是對自己的舉動不滿，故意晾著自己。

馮一平抬頭看了他一眼，「路處好，請坐。」沒有起身，也完全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

「你們好。」路增超很有禮貌的問候和鄭康量在一起的那些嘉盛員工，當然，那些員工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意思。

路增超擔心的，真的來了。

馮一平揮揮手，金翎那兩個助理退了出去，一個老男人hｔtps://m.ｈetubooｋ.ｃｏm.ｃｏm道歉，這樣的場合，還是少一些圍觀者為好。

兩個助理在收拾桌上的文件，馮一平依然坐在電腦後面，還是很忙的樣子。

「沒那個必要，我們嘉盛不怕查，」馮一平說，「路處，在你隨意把一家公司的發展，甚至是前程，當作人情，和人交換的時候，就應該明白要為此承擔的後果。」

看局長上午對自己的態度，這事說不定真是自己的一個坎，但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他相信，只要馮一平能給局領導打個電話，這事，也就沒什麼事。

「這我不是很清楚。」

……

「馮總，你看，我後來也算是亡羊補牢，而且，只要您幫我這一次，我敢保證，今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路處，你還在呢。」既然都看到了，他自然不好不理。

這樣往臉上貼金的話，路增超自然是不信的，但誰叫自己在人屋檐下呢，「馮總中午總會休息吧，總會吃飯吧，能不能讓他抽個幾分鐘的時間，我的事，真的很緊急。」

「哦，」馮一平合上一個文件夾遞給方穎芝，接過下一個，「謝謝你的好意提醒。」

「路處長，我想您可能不清楚，今天讓你進來，其實已經通融了，現在和我們馮總預約見面的，至少都排到了5天後。」

路增超也是豁出去一張老臉不要，馮一平都說得這麼直接，他還是腆著和-圖-書臉一直跟到樓下，卻再也不能靠近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馮一平他們坐車離開，手機響了起來，「小楊，局裡有什麼動靜？」

路增超現在說的輕鬆，他也不想想，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有嘉盛的實力，更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有嘉盛的底氣，他上午的那麼一出，如果施加在那些實力一般的公司身上，影響絕對很大。

味同嚼蠟的吃了一頓工作餐，又坐蠟一樣，在會客室里繼續呆了三個多小時，一直關注著那間大辦公室的動靜，也一直通過手機，留意著局裡的動靜……路增超的這幾個小時，別提有多難受了。

「馮總，馮總，我能奮鬥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真的很不容易，我認識到了我的問題，希望您能幫我一次，以後，我絕對會拼盡全力，為嘉盛保駕護航。」

期間，他看到馮一平出來過一次，應該是去衛生間，路上還在打電話，他很想跑過去，但是，那個他特意找都找不到的小職員，馬上出現在他面前，一臉警惕，得，還是乾等吧！

「路處長既然明白這樣的行為，影響很不好，那你做這樣決定的時候，應該想到了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吧。」

他站起來，試圖找那個帶自己進來的職員，試圖找那個看上去是個主管的漂亮女孩子，均是一無所獲，這一會，他是真的有些舉目無親感覺。

「對不起路處長，我過來是想通知你，馮總m•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m現在沒時間，要不您下午再來？」

下午，搞不好下午領導就會研究怎麼處理自己。

鄭康量抬頭一見是他，有些無奈，知道路增超進來了，他在上午的時候，都是避開這邊的。

舉目四顧，人越來越少，大多數人都說笑著關了電腦去吃飯，好像就沒人留意到會客室里，還凄清寂寞冷的坐著一個喘氣的大活人。

聽著馮一平不急不緩的聲音，路增超真急了，「馮總，這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人利用，你也知道，是發改委那邊，一位姓江的主任，再加上劉處長和方處長組織的。」

「那沒什麼，調查企業，是你們的權利。」

「馮總，」路增超站了起來，「對上午的事，我非常抱歉，」他再也沒有底氣矜持下去。

上午看到的那個漂亮女孩子端著幾個文件夾走進來，「一平，這些需要你簽字。」

坐在一旁的路增超，雖然急，但覺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路處長，」簽字的間隙，馮一平看了看手錶，「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嗎？我馬上得去工廠，陪同總後的首長們，時間不多。」

這才是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他知道，區分局的趙局長，打了電話不說，人還親自去了局裡，新區的區政府，也已經給局裡發去了公函，嘉盛，也由律師親自去局裡投訴了自己那四個手下。

他最討厭這樣把公權力當自己私器的人。

「好了老路，我們hetubook.com.com先去吃飯，吃完飯回來，再看看馮總的安排。」鄭康量走過來幾乎是把他拽走，都這個份上，還這麼強求，說明這個老路，還是沒放下架子，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的事一定得優先。

「老鄭，鄭處。」他招著手跑過去，可算見著親人了。

「路處，局裡要找我們四個談話，怎麼辦？」那邊楊科長，聽起來很驚慌。

「馮總好。」路增超笑著走過去。

這也算是為他為難過的那些企業報仇吧。

「鄭處，你得幫幫我，你知道我有急事找馮總，但是我在這等了兩個多小時，還一直沒有見到他，他是不在公司嗎？」

「我只要5分鐘。」路增超還是不放棄。

馮一平完全不為所動，收了好處，對嘉盛這樣的公司都可以下手的人，為難的公司絕對不在少數，他不再添一把火，就已經很厚道，怎麼可能幫他脫身？

「好在應該沒有造成什麼難以挽回的後果，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

路增超為難的看了看那兩個在收拾辦公桌的年輕人，以及那邊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這些小年輕和漂亮女孩子面前道歉？他開不了那個口。

「我是反應比較遲，發現被他們利用的時候，人已經派了出來，如果因為我上午冒失的舉動，給你和你的公司帶來了干擾，我道歉。」

這，才是他今天來這，等在這的目的。

一直到下午4點16分，他才終於有機會走進那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