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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很明顯，狼終於來了，已經伸出了他的利爪。

一個男人，如果成了家有了孩子還很純真，那不是一件好事，但一個女人這樣，那倒是件不錯的事，特別是對現在的馮一平來說。

點完了才問女兒，「你要什麼？」

馮一平隨她把自己吃不完的麵包塞到自己嘴裏，「嗯，吐司鬆軟，楓糖香濃，確實不錯。」

「我就問你，你拿什麼來跟我們銀行談融資？」盧克說。

「哈斯廷斯，」盧克現在脾氣也不大好，好端端的即將給自己公司和集團帶來一系列好處的轉讓協議會談，被人野蠻中止，而且這次會議，肯定會成為公司史上最「精彩」的會議之一，換誰這會心情也不會好。

哪怕你很優秀，這依然是狂得沒邊的話。

……

「我贊同。」

「你們，絕對不會得逞的，」哈斯廷斯瞪了他半晌，直到眼睛都有些發紅，「我們走著瞧。」

馮一平這真不是說笑，基本上，黃靜萍到一個地方，就說喜歡一個地方，她就只會看到一座城市好的那一面。

也不儘是思考，前期只是像困獸一般的，在酒店房間里暴走。

理虧架子不倒，他不再搭理盧克，看向康明斯，「那麼，這就說明你們已經正式是開始了？」

聽他繪聲繪色的敘述了哈斯廷斯從強闖到離開的經過，馮一平覺得，這還真是哈斯廷斯的風格，上一次競爭Redbox，不也是如此？

他指著依然雪花飛舞，銀裝素裹的窗外，「這裏，不是矽谷。」

還吃遍了各式跟楓糖有關的美食，從冰激凌到只有冬季才供的楓糖撻。

她點了普丁、焙果和楓糖焦糖法式吐司，都是本地特色的小點心。

哈斯廷斯瞬間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礙，發現盧克搖頭搖的竟然是相當之正確和-圖-書，想必他們是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礙。

哈斯廷斯此時依然還在蒙特利爾，他之所以關了手機，是因為他在考慮很重要的事情。

他發現自己今天笑得特別多，沒辦法，哈斯廷斯此時有多挫敗，他就有多開懷。

「關機？」

「我們合作這麼多年，彼此間已經有了默契，何必要花時間，跟一家陌生的公司，重新建立聯繫呢？」

「這有什麼，」黃靜萍說，「貼面禮都不止親一次呢。」

「沒關係。」盧克嘴裏這樣說，身子卻轉向了另一面，顯然並不是真的沒關係。

號稱小巴黎的蒙特利爾街頭，同樣遍布咖啡廳，受法國文化影響，在這些裝飾浪漫的咖啡廳里和咖啡的顧客，沒有美國人喝咖啡時的標配——報紙，就是慵懶的，單純的浪費這一杯咖啡的時間，就那麼懶懶的看著街上，或者是就那麼輕輕握住身邊伴侶的手，什麼也不說。

他這小小的，帶有挑釁的火上澆油，讓哈斯廷斯都有了想掀桌子的衝動，但是他顯然明白，此時真不是衝動的好時候。

「抱歉哈斯廷斯，」盧克的臉色緩和了些，「還是那句話，生意就是生意，這是我們和馮先生，和NEXTDOOR的一系列合作中的一件，也是前提，所以，我幫不了你。」

她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做這樣的事，周圍的人都熟視無睹。

哈斯廷斯愣了良久，勉力在盧克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頹然起身，臉色灰敗的朝外走。

應該說，有了孩子以後，有變化的真不止馮一平一個人。

想著康明斯底氣十足的說，期待在另一家股東那裡再見到他，哈斯廷斯感覺非常倉惶，怎麼才能阻止，有什麼辦法阻止？能不能阻止？

「我期待在下一位奈ｍ.ｈetｕbｏｏk.coｍ•cｏm飛股東那裡見到你，哈斯廷斯先生，」康明斯不卑不亢的說，「如果真能如此，那我想我們再見面的時間，會很快。」

「怎麼樣，沒有吧，」盧克也拍了一下桌子，「生意就是生意，我們可以不受限制的自由轉讓自己的股份，在之後肯定會做相關公告，哈斯廷斯你今天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嘻嘻，我不吃晚飯。」黃靜萍一笑。

他對盧克動之以情。

「我給他打個電話。」馮一平說，不但奈飛，哈斯廷斯這個人，也是他看中的，還是要適時的緩和一下關係。

黃靜萍一進來就說，「我喜歡這個地方。」

那麼，或許我個人融資回購？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念，就被他拋到了耳後。

「那就這些吧，這些也是浪費，我看你怎麼吃完。」

但是，哈斯廷斯竟然發現，自己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抗拒，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創辦的奈飛被別人收購？

「有什麼好擔心的，」馮一平說，「我請他們這多人，就是幫著做事的，而且從目前來看，他們也非常能勝任。」

為了強調，手還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為什麼？」

「啊，張口。」黃靜萍說。

這當然有些不成熟，但是，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黃靜萍的純真。

哈斯廷斯真的是已經出離憤怒，他怒視著盧克，「為什麼？」

「是的，哈斯廷斯先生，」康明斯依然笑著說，「這是不是意味著你退出了競價？」

這就是曉之以理。

那麼，為了回購這七個多點的股權，要先質押出去至少十個多點的股權（用股權融資，一般都會打折，）加上至少20%的溢價，那就是至少也要質押15%以上的奈飛公司股權。

「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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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黃靜萍握住他的手，「我覺得你跟以前比，其實變化挺大。」

「啊？這事怎麼沒跟我說？」

哈斯廷斯沒辦法反駁，但他依然很憤怒，他認為這是盧克和帝國商業銀行對他的背叛。

像他原來，做著點不成功的小生意，每月月底愁錢付給供應商，每年年底愁錢備貨……哪從容的起來？

除非他的腦袋，被亞利桑那州沙漠里的野馬給踢了。

可能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巧克力，好不好？」

「盧克，你們是奈飛最早的投資商之一，伴隨著我們一路，共同經歷了很多坎坷才走到今天，你知道我們當初有多不容易，所以應該清楚，既然在那樣困難的情況下，我們都能走到今天的地步，那奈飛一定能有更美好的未來，對此，我一直堅信不疑。」

「你也變了不少哦。」他握著黃靜萍的手說。

阿曼達卻伸手指向她喜歡的地方，讓她爹趕快抱她過去，那兒自然是放各種點心的櫃檯。

現在，在這樣的天氣里，都感覺身上汗津津的馮一平，抱著女兒，走進了一家臨街的咖啡廳。

「如果說真的變得從容，除了你和孩子，我想，另外的原因，應該是因為總算有了一定基礎吧。」馮一平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比以前怎麼說呢，哦，要從容。」黃靜萍認真的形容道。

阿曼達還咬著小指頭，目光在玻璃櫃里那些好看又散發著迷人香氣的點心上流連忘返，完全沒有聽到媽媽的話。

「接下來我得抓緊了，你說呢？」他對盧克說。

他不顧剛剛還不歡而散，現在依然氣鼓鼓的盧克的反對，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來，「夥計，我為我剛才的衝動向你道歉，剛才太失態，我錯了。和_圖_書」

「那麼盧克，我們就再也不見。」他頭也不回的說。

「阿曼達，你問問媽媽，有哪個地方是她不喜歡的？」

「對我來說，真是如此，」馮一平說，「走，回去吧，不然一會電話就來了。」

他站起來，用力的拉開椅子，椅腳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回到酒店，康明斯果然興奮的在那等著他，「馮。」他得意的揮了揮手裡拿著的文件夾。

阿曼達終歸是個孩子，吃了幾根普丁，聽著輕柔的音樂，不多時，就在這安靜溫馨的咖啡廳里悄悄睡去，「長得真快。」馮一平看著嬰兒車裡的女兒說。

可不是嘛，你小子才二十郎當歲，就已經成了國內首富，世界排名前一百，這才算「有了一定基礎？」

「可能是在回矽谷的航班上吧。」康明斯猜測道。

昨天下午到現在，他們帶著女兒逛了皇家山，逛了地下城，逛了市區好幾家知名教堂——馮一平沒去過羅馬，但是聽帝國商業銀行派來的人說，這裏哥特式教堂之繁多，甚至超過了羅馬。

「是這樣？」馮一平還真沒留意這一點。

「那當然，我都成孩子他爸了嘛。」

他又指了指會議室和外面的辦公區，「這裏，也不是你的奈飛。」

「簽了！」康明斯興沖沖的說，「你可能還不知道，今天一早，哈斯廷斯居然闖進了我們的會議室。」

「你說什麼呢？」黃靜萍瞋了他一眼，「我當然有不喜歡的地方，哇哦，阿曼達，這裏好多好吃的，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在新時期的背景下，國家後來有一個提法，要讓老百姓活得有尊嚴，但比這個尊嚴更難的，是從容。

……

「是的，所以看起來更有氣度，更有派頭，也更有男人味。」她上身朝前湊了一下，在馮一平臉上輕輕親ｍ•ｈｅtuｂooｋ.ｃom•coｍ了一口。

在美國這樣一個崇尚消費和投資的國度，一個商人不依靠自己的公司，短短几天，想扒拉起兩個億來的人，不是沒有，但絕不是他這個層級的。

「你們的投資回報，是，自上市之後就不太理想，但是，如果從你們的整個投資周期來看，數字依然非常不錯，不是嗎？現在是我最需要你們支持的時候，我非常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他最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不是你的手下。」

這是他第二次聽盧克說起所謂的一系列協議，若果真如此，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無無益，生意就是生意，帝國商業銀行，不可能因為和他的交情，而放棄選擇對自己非常有利的合作協議。

他的話，句句在理，所以句句刺耳。

「不是說這兩天有好多協議要談嗎，還有康明斯的收購，你就真不擔心？」黃靜萍問。

哈斯廷斯又遲疑了一下，對啊，拿什麼跟銀行談融資？好像也只能是股權。

為什麼你們能借他們錢，讓他們買你們的股票，我就連融資都不行？

「幸好你這隻是跟我說，」黃靜萍說，「現在才總算有了一定基礎？要是讓其他人聽到你這話，一定會說你狂妄。」

即便董事會能同意這麼大額度的回購，即便董事會能拿出這用來質押的15%的股權，但也絕不可能批准他這樣的方案：為了從帝國商業銀行收回這7%，我們要先拿出去15%抵押給他，同意這樣做的，得多腦殘？

「我完全能夠理解，我覺得這都可以加入不可抗力的範疇。」康明斯笑著說。

但他這話自然是說得太早了些——只是他此時不知道而已。

「不是怕影響你心情嗎？」康明斯說，「他來了又如何？依然改變不了任何事。」

盧克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對不起康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