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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像，都像。」馮一平猴急的把她朝被子里拉。

在基層，可不存在等級森嚴的事，再加上黃承忠本來就是個沒架子的人，大家都圍著他們倆開起玩笑來。

當然，這是開玩笑，他們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

「哦你等會進來，」他先進去，馬上拿著把火鉗出來，跑到隔壁，「老張，給我快炭。」

「你這說的很在理，」黃承忠給他倒了杯熱水，「那我保證下一任副縣長一定會這麼想。」

「你是沒見到家裡今天的熱鬧，那麼多硬塞紅包的，我嘴說得都幹了。」

「這是盛縣長的意思。」

盛正之所以關心這個問題，是因為馮一平曾經在採訪的時候，不止一次提到過冬天上學時，在教室凍得坐不住的事，他向梁家河中學捐款，原本也是為了建一個冬天能讓大家暖和暖和的閱覽室。

當然，馮一平此前對媒體的不假辭色，對招惹他的那些媒體的毫不留情，也是他們這麼老實的一個原因。

「空調都開到了28度，還冷？」

這個，其實不排除這些土生土長的幹部，在這裏呆的時間長，這樣的情況看得多以後，變得麻木，郭國堅和盛正看了覺得觸動很大的事，他們會視若無睹。

從小在省城長大的盛正，對這樣的情況，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體會，他們小時候上學，至少教室里有爐子。

說起來，這還是因為政府欠和*圖*書賬太多導致的。

馬上，三層樓的走廊上都站滿了人。

「好哇。」馮一平還真沒去過他的辦公室，其實他鎮政府都去得少。

她一兩年沒回黃家鋪，這次一回來，就帶著一個一歲多的女兒，馮一平怎麼也應該站在她旁邊。

所以一回到鎮里，就做出了那樣的決定，至於有些人不滿，他說，「我們覺得冷的時候，可以把門關緊一些，還可以走動走動，可是那些孩子呢，再冷也只能坐在那，一坐就是四十五分鐘。」

「是，他們這些在大城市裡長大的，比一些土生土長的幹部還有心些。」

「靜萍也幾年沒回去，我們應該上去住幾天。」

「不用，盛縣長已經訂了一大批取暖用的煤爐子，從最偏的學校開始裝，這兩天就會全部裝完，志毅和蔡磊代表公司表了態，負責學校燒的煤。」

「我知道，」黃承忠打斷了他的話，「我的女兒我知道，大多數時候沒什麼主意，但是一旦拿定了注意，那是怎麼勸都勸不了，沒關係，現在都新時代了，你們挺好，阿曼達挺好，那就挺好，你們都還小，急什麼。」

「那就好，你跟你爸媽電話里說清楚，我主要是想呢，你現在國內國外的，太忙，事情太多，這春節還真不一定會有空閑，趁現在有時間，就陪靜萍她們回去一趟。」

這是他在到下面和圖書學校走了一趟回來后說的。

「這樣做就挺好，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都沒有，你先別進來，灰大。」黃承忠俯下身子朝火盆里的那一堆木炭上吹著。

馮一平這會不耐煩聽那些，掀開被子，「快進來，外面冷。」

「老實點，」黃靜萍在他手上拍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這話現在是好多人的口頭禪，你是不是有點驕傲？」

馮一平聽黃承忠轉述了這麼大一通，看了看門外，「他們兩位其實都挺不錯的哈。」

馮一平這才注意到一件事，「沒裝空調？」

主要是女兒現在堅決不急，他是真沒什麼辦法。

「我不冷。」

「快點回家吧，小傢伙估計想你了。」

富豪們對家人隱私的保護，比明星還有必要，他們也能理解。

領導們的車一輛接一輛的開走，鎮里卻依然熱鬧，大小館子均人滿為患，這樣的日子，是值得喝點酒來慶祝一下。

可以預見，如果馮一平的配偶不在相關場合公開露面，又不在嘉盛公開任職，將很難有曝光的那一天。

「現在事可比以前更多，還不好好回去工作？走啦走啦，」黃承忠把那些傢伙一個個的往辦公室里推，帶著馮一平走到自己辦公室，「就這，」他打開門。

那幾個記者也不執著，他們只是習慣性的嘗試一下，並沒有想著一定要挖什麼猛料出來。

黃和圖書承忠走得不快，一路笑呵呵的跟碰到的人打招呼，「是，我們回家，」「是，一平晚上就住鎮里，」「有空來家裡坐。」

「黃鎮長，哦，一平，你也來了，可真是稀客。」打招呼的先看到黃承忠，然後才看到他身後跟著的馮一平。

「希望下一任派到鎮里的副縣長能這樣想，鎮里還有一所學校沒有改建成鋼筋水泥的樓房，我們就堅決不新建鎮政府辦公樓。」

這樣一路走來，那真是幾步一停，不過馮一平也不急，很有耐心，這樣的事，應該的。

「叔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馮一平主動開口提起來。

……

幾個跟過來的記者，被遠遠的攔下來，「老實點。」有人用馮一平剛才話說。

「回去做事，又不是沒見過。」黃承忠笑著說。

馮一平沒有去公司，跟在黃承忠身後朝家裡走，路上滿是笑著跟他們打招呼的，「喲，回家呢。」

他這次下去后才對這件事有了客觀的認識，特別是下面村裡的學校，一般都單獨建在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磚瓦房居多，周圍又沒有其它建築遮擋，走進去，那真是處處灌風，越坐越冷。

這事馮一平並不清楚，不過也是，現在這樣的小事，確實不用專程向他彙報。

用他的話說，只要全鎮所有的學校，還有一所沒有解決冬天的取暖問題，鎮政府就堅決不裝。

「你好，大和-圖-書家好。」馮一平笑著跟大家打招呼，他找了一下，但沒找到四叔。

有時候，挖到了猛料，還真不一定是好事。

邊說邊跟馮一平介紹，「這是那誰誰誰。」

這個馮一平相信，黃承忠現在確實有能力影響鎮里最高負責人的想法。

「應該的叔叔，這事我想跟你說……」

是的，到現在為止，他的辦公室還沒裝空調。

……

不一會，從隔壁夾著一塊燒得火紅的木炭走回來，「我先把火盆燒著。」

已經有孩子的他，看著那有些孩子凍得紅腫的手指頭，真的有些痛心，可是，校方也有難處，燒柴取暖？每天都燒，那不是一個小數目，本地又沒有煤礦，就是有，學校的經費也不充裕……

大城市裡長大的，自然說的是原來的郭國堅和現在的盛正，土生土長的，自然是現在坐冷板凳的原鎮長王淦青。

「應該的，應該的。」馮一平連忙說。

「要不要我先買一批爐子？」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黃承忠抽空跟馮一平說，「你還沒去過我的辦公室吧，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

裝上去且先不說取暖效果，冷天的三四個月下來，那花的電費都會比買空調的錢還貴，那可能好多學校真的是裝得起用不起。

其實不只是他，現在政府里所有的辦公室，都沒有空調，原來裝的那幾台，包括原鎮長王淦青裝的那台，都被盛正一股腦的全給拆了和-圖-書，送給了鎮小學。

黃承忠摩挲著裝著開水的玻璃杯，「是有點事跟想跟你商量，你爸媽應該也急著讓靜萍她們回家裡去？我的意思，是先在鎮里住兩天，等星期天，我們一起回黃家鋪一趟，你說呢？」

經過白天的這一天，原本其實還有些忐忑黃靜萍終於踏實下來，「你說，阿曼達究竟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馮一平就跟著客客氣氣的叫人，一般收穫的是真誠的感謝，遇到的這些人，家裡都有人在公司上班。

「鎮長，你我們是經常見，一平我們可不常見。」

阿曼達睡在客房裡，馮一平第一次跟黃靜萍住在她也沒住過幾天的閨房裡。

「那我冷。」第一次剛明正大的住在她家，而且還在一張床上，馮首富有些悸動。

關於馮一平個人的事，其實有些人已經聽到了些風聲，但是迄今為止，沒有一家媒體選擇爆出來。

這裏的氣氛也尤其高昂，馮一平看著這裏面的職員們，一個個的高昂著頭走路，有點想笑，怎麼看起來都跟一隻只大鵝似的。

「睡著了，像只小豬一樣，一點都不擇地方。」黃靜萍披散著頭髮回來。

馮一平都不說空調的話，鎮里的絕大多數學校，都還是挑高很高的磚瓦房，空間大，密閉性不好，一間教室，兩匹的空調估計都還不夠。

鎮政府今天自然也很熱鬧，一樓會議室里，這會討論得很熱烈，那是村長們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