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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卡從助理手裡接過一支新手機，對著車裡比劃了一個「噓」的姿勢，激動的，滿懷期待的撥通那個除了爸媽家裡的電話之外，記得最清楚的另一個電話。

老馬馬上笑起來，「那就是成績太好？好啊！我肯定為你高興，說吧，有多少？別擔心會打擊到我，我可不像你這麼順利。」

「當然。」紳士的中國爺們答應得很爽利。

只不過那會，他講起這些事，比現在還要充滿更多輕描淡寫的驕傲。

關鍵是，她是真的想馬上確認馮一平此時是不是就在本地，於是又鄭重的再問了一次，「你能保密嗎？」

說吧，不好，怕會打擊到老馬，不說吧，也不好，老馬要是知道自己怕打擊到他而不說，怕是會更不爽。

但是，好容易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可以颳了，卻愕然發現，自己珍藏的這張彩票，原來是一張廢票……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你好一平，」老馬的聲音挺爽朗，「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他還是打了埋伏，說的是5個小時以前的數據。

馮一平這會是真在忙。

也是，這些事，老馬後來講過好多遍。

瑪麗卡這會也無暇去細想一個製片人的職業操守，算不算職業操守，何況以她的經驗來看，馮一平這樣的人，肯定會得到和圖書媒體界的尊重，不會亂傳他的八卦，「我在聯繫馮先生，就是馮一平先生，你現在能聯繫上他嗎？」

「對啊。」有些不高興的瑪麗卡隨便答了一聲。

把想好的祝賀和鼓勵的話，又稍稍重溫了一下，老馬馬上撥通了馮一平的電話。

這都想好了，說要先瞞著老馬的，誰知道他這麼快就打電話過來。

老馬是控制，控制，再控制，才沒讓自己飆出幾句本地話來，你這是磕充夢東，還是趙捏萬千呢？

……

再說，紳士嘛，就是要主動為女士幫忙，尤其是漂亮的女士，還是異域風情濃重、漂亮性感的異國女士——沒辦法，男人就是這樣的死德性。

「那就好啊！」老馬大聲說，「具體的呢？」他繼續問，「今天的註冊用戶有多少？」

可是老哥，我還是有點擔心你的抗打擊能力啊。

然後她就看到，那大哥臉上流露出一種對他們這些專業演員來說，都很難再現的表情，驚訝、疑惑、不解、興奮、尷尬……層次真是非常之多。

瑪麗卡馬上看到，那個原本還一直一臉輕鬆的笑著，一副什麼都不在話下的大哥，聽到自己說出馮一平的名字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思索了一會，最後抑制住一臉的不相信的問自己，「你是說，嘉盛的那和_圖_書位馮先生？」

她非常期待下一刻就能聽到那個清揚的英式口音，用不緊不慢，還洋溢著自信，但又非常舒適親切——就像是你在一個慵懶的午後，從小睡中醒來，聽到屋外微風吹過叢林，發出輕柔的「刷刷」聲那樣舒適親切，再加上靈動的語氣，對自己說，「你好瑪麗卡。」

坐在前面的製片方代表，有些不解的看著瑪麗卡的舉動，她這是在等什麼重要的電話？還是她在這，還有其它的工作要聯繫？

他每講一次，也讓更多的人，心懷逆襲的希望。

「這個。」馮一平又來了一句。

「是185萬。」馮一平輕聲說。

「你想想，考大學，你是狀元，我呢，前後失敗了三次；找工作就更多，當初24個人一起去肯德基面試，23個人被錄用，就我一個人被刷下來；接著去考警察，5個同學去，4個被錄取，我又是那個沒被錄取的；為了融資，我們去矽谷……」

「這有什麼，剛開始嘛，今天又是工作日，怕是好多人沒辦法註冊，你知道我們當初一天新增的註冊用戶是多少嗎？」老馬還想著寬慰他。

會不會是因為我這個是新的中國號碼，所以被他屏蔽了呢？她想，可是，自己的手機到這不能用了啊。

那就十分鐘。

在稍稍猶豫和*圖*書徘徊了一陣之後，老馬還是給馮一平打來了電話。

瑪麗卡遲疑了一下，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但是，希望第一時間聯繫上馮一平的願望，馬上佔了上風，「你能保密嗎？」

反正總是瞞不住的，馮一平於是就說了，「之前我看到的數據，註冊用戶為185萬多。」

「這個，還算不錯吧。」馮一平的話，稍有些磕絆。

「一百……八十……五……萬。」那邊艱難的重複了一遍，之後半天沒說話。

氮素，她聽到的只有系統機械的重複，「您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候再撥，the number you dial is busy now……」

「對啊，就是我們要入住的酒店的老闆。」瑪麗卡肯定的說。

他這話也不是吹牛，娛樂是個圈，這個圈子裡的成功人士，確實能輕輕鬆鬆的認識很多人。

瑪麗卡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多餘很白痴的問題，你指望一個混娛樂圈的傢伙替你保密？那你還不如相信，貓兒不吃腥呢！

但想來今天這樣的日子里，這會馮一平不可能沒睡醒，至於說謊，老馬相信，馮一平也是肯定不會在這樣的數據上說謊。

老馬知道自己這會的沉默，很不對，但是，剛剛還自詡為堅強的真男人，不會被任https://m.hetubook.com.com何情況打擊到的他，努力努力再努力，依然還是說不出話來。

……

他這不是私人號碼嗎？哦，現在還是工作時間，他的私人電話肯定也很忙，那我就再等個五分鐘？不，好像太短，會影響他工作。

她本來真是滿懷期待，打馮一平的電話，就相當於是刮一張彩票，一張自己一直留著捨不得刮，知道一定會中獎，而且還是特等獎的那種即開型彩票。

「再說，在這之前，我所有創業的嘗試，全都以失敗告終，連踩三輪車送貨，擺地攤的事都做過那麼長時間……堅強得很呢，你放心，我只會為你高興。」

那就十五分鐘？不，太長，我等不了那麼久。

不管是從年歲，還是自己加入這一行的時間來看，在電商這個領域，自己好歹也算是老大哥，要大度，那邊要是成績好呢，自然要祝賀，要是反響一般呢，當然要親切鼓勵。

馮一平正想著，我是該糾正一下呢，還是將錯就錯，那邊老馬聲音突然大起來，尖利起來，「等等，你說的是185萬，還是85萬？」

她的鄭重其事，成功的引起了製片方代表的注意，這是挺關鍵的事？「我以我的職業操守來擔保。」

但是，眼前這位隨和的中國大哥，也許是個例外？而且，他在中國，也已經涉和圖書及了影視製作，他們之間，說不定還真有聯繫的渠道呢！

「哦，」那邊愣了一下，顯然這個數字，已經讓他相當意外，然後馬上笑起來，「85萬多，恭喜恭喜啊，這成績。」

英語水平特別好的他，這會不由自主的湧上心頭的，卻是一句古文，「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第十分鐘的最後一分鐘，秒鐘剛從最後的刻度上劃過，瑪麗卡已經又一次懷著期待，重撥那個號碼，但是，她很快又變得沮喪起來，還在忙？

四點多，沒有太陽后，頂不住樓頂獵獵寒風的他，回到了自己的套房裡，看在這個蕭瑟昏黃的冬天里，這座城市依然壯觀輝煌的天際線，就在他想著，是不是要下去給大家打打氣的時候，手機響起來，「老馬。」

馮一平聽了這些話，覺得好熟悉。

商務車裡，她咬著嘴唇，木木的看著車外這比孟買還要繁華的市景，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只是時不時的，會朝手錶上瞟一眼。

咱是文明古國嘛，得為客人創造便利。

一個紅綠燈前面，留意到瑪麗卡的舉動，製片方的那位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瑪麗卡小姐，請問您是要聯繫本地的人嗎？」

「這個。」馮一平還是有些遲疑。

「您要聯繫的是誰，方便告訴我嗎？你知道，我們在本地還算是認識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