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崢嶸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還就是要多管閑事
矽谷，馮一平聽到了周星宇所說的，老王那邊給出的誠意，頓時忍不住笑，「對不起，我們給過連他們機會，既然他們不珍惜，那麼，該要什麼交待，由我們定。」
「陳總，」楊主任站起來，親自的扶著老陳的肩膀，「陳總，我能叫你老陳嗎？老陳，快坐。」
為了安撫自己，或者說為了不讓整個團隊離心，王總一家肯定會拿出讓自己滿意的條件來。
那也只有馮一平那樣的人能做到。
……
除了那些確實是不但影響極大，而且情節非常惡劣，性質非常嚴重的事，才會象徵性的有一兩個較高階的會受到追究。
老陳，「所以，我們就直接談條件，好嗎？都快人快語一點。」
老陳大踏步的走回來，在訝異的楊主任肩頭重重的拍了幾下，「楊主任，我能叫你老楊嗎？」
但是剛才還說最缺她們這樣「人才」的王總，這一刻對她們是視而不見，臉色鐵青的從他們面前匆匆離去。
楊主任：「……」
但剛剛還有些意外的楊主任，此時卻面不改色，他微微一笑，「好，你看，我們是這樣考慮的……」
姑娘們笑著起身出門，跟著，音樂聲都輕了下來。
就是她們的穿著，也非常講究，並不暴露，剪裁得體，高雅中透著性感。
總統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拉開，等在旁邊的那幾個姑娘，依然淺笑著迎來上來，「王總。」
「老陳，你看，事情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我想你這個老資格的人，比我更清楚……」
「喂。」王總問了一句，跟著馬上皺著眉把手機拿開，有些嫌棄的看著，值得發這麼大的火嗎？
「真的？」
自己年紀是大了，孫子都有了，精力也有些不濟，所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就是到了或即將和圖書到了沒多少用處的時候。
書房的門，這時才被關上，又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翹起二郎腿，手朝兩邊一擺，別說，這樣坐著還真舒服。
現在說我不是外人，是因為接下來，你們需要把我拋出去頂鍋。
大約半小時后，老陳空著手從那處院子里走出來，不過，平常是他送別人，這一次，卻是別人送他出來，楊主任背著手站在院門裡，看見老陳望進來，抬手揮了揮，很有派的。
「那邊怎麼說的？」王總狠狠的瞪了楊主任一眼，急沖沖的問道。
但實際上，老陳自己其實也相當明白，以他對王總一家的了解，以這次情況的嚴重性，怕是只有自己這個層級足夠高，而且還不是體制內的人出來背鍋，既不會對己方造成大的影響，又有可能讓馮一平那邊滿意。
「他怎麼敢？」這句話，王總真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他此時對這一切，不但沒有任何留戀，反而都讓他覺得憤怒。
「他怎麼敢？」他的臉色，此時看起來猙獰得厲害。
「喂喂，」手機里又叫了幾句，他才把它再貼回耳朵上，「回家，現在？就不能等等？」
老陳這次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而且還是大剌剌的坐在主位上。
看來他雖然老了，卻也並不是沒有什麼眼力見。
王總這樣的舉動，徹底的打破了老陳心裏最後的一絲僥倖——興許在最後的時候，他們能顧及到我這麼多年來任勞任怨的付出，讓我能有個體面的晚年？
這麼多年來，他們這個團體，一直是順風順水的朝上走，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境地，需要主動拋出一個人，讓其它人解氣。
車從老陳旁邊駛過的時候，略略停了幾秒，老陳看到，王總
和*圖*書不但把車停了停，還罕見的朝自己點了點頭。
王總恰好也看到了一臉黯然的老陳。
但這並沒有讓他覺得欣慰。
楊主任一看老陳這樣子，就知道這個老傢伙，顯然是什麼都明白。
「這是他們那邊的要求，」楊主任站起來，在桌上的那部手機上按了一下，然後，周星宇轉述馮一平意見的錄音，被放了出來，「馮總的意思是，原本，我們是等著你們給交代，但既然你們不給，那麼對不起，該要什麼樣的交代，我們自己來拿。」
至於楊主任所說的那種驕傲，老陳如果知道了這話，一定得當面啐他一臉。
但是，這樣下來，其實更吸引人。
「砰」一個花瓶摔在厚厚的地毯上，頓時粉身碎骨。
楊主任聽到老陳說這樣的話，看著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譏諷，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幾分，「哈哈，陳總說笑了，你又不是外人，你辦事，我哪還能不放心？」
呵呵，我這是想什麼美事呢！
「王總，你看，是不是先接下電話，說不定家裡有什麼急事呢？」姑娘看著桌上又在震動的手機說。
「其次……」
依然落在桌子上的手機，依然在頑強的工作，周星宇的聲音繼續傳出來，「馮總說，可能你們會覺得，他這是多管閑事，但他說了，呵呵，他還就是要多管閑事。」
底下的那些人好打發，頂多6位數的代價，或者是一套房，或者是其它的承諾，解決親朋工作什麼的，他們就能滿意。
首都最高端的夜總會，就是那個也侮辱了老祖宗留下來的一個好詞的那家。
好歹，能漸進的來嗎？先從底下找出一個人，讓他站出去不行嗎？
我一把年紀，孫子都有了。
……
尤其是王總最近對自己非常不滿意。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毛躁的脾氣。」老王回頭，皺眉批評了兒子一句。
這是一方面。
他懷裡的美女，自然不是庸脂俗粉，漂亮，那是肯定的，氣質，那更是肯定的。
楊主任看了自己肩頭一眼，用手背拂了幾下，哼，你能跟我比？
當時聽到這個要求時，他的第一個反應，除了要罵娘，就是那句話，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雖然知道了會是怎麼回事，但老陳卻並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他從車上拿下那個楊主任的那個黑色的公文包，看了看那車，看了看這包，再看了看眼前的這套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自己看得比家還重要的四合院……這以前覺得非常熟悉的一切，現在看起來，都那麼陌生。
他拿起手機，「我接個電話。」
王總匆匆的趕回自己老爸家，老王正抱著手看著窗外，楊主任恭謹的坐在一邊，見王總進來，站起來問候了一聲，「王總。」
就是模模糊糊的有想到過，將來迫不得已時，可能暫時需要一個人去背鍋，給暫時需要退讓的人，或者是勢力一個交代，也就是所謂的棄車保帥，那也絕輪不到自己。
王總最近喜歡在這裏消遣，不過，多半是被人請，這一次，他難得的自己為自己買單。
「砰」厚重的辦公桌上，電話和文件文具，猛的朝上跳了一下，這是因為王總狠狠的在上面拍了一下。
……
他臉色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
這時，園內響起一陣轟鳴聲，很快一旁的車庫門徐徐升起，一輛蘭博基尼從車庫裡狂飆出來。
平常的時候，他都是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但是今天，看到和平常一樣站在一旁的老陳，雖然他臉上，和*圖*書並沒有平常掛在臉上的笑容，王總卻再也不能當自己沒看到。
現在是什麼時候？21世紀都過了好幾年，你當還是封建社會呢，你當我是賣身給他們家的家奴嗎？……
桌上那折算成人民的幣，超過10萬一瓶的酒，已經開了五瓶，其中兩瓶已經空了，但他看起來，還很清醒的樣子，問旁邊的一個姑娘，「具體說說，你研究生學的是什麼，我現在，還真就缺高端的人才。」
「總不是今天這個時候。」王總才不怕他老子呢。
「所以我們對那個所謂的交代，壓根沒有任何興趣，拜託，隨隨便便丟出一個人來，說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你們並不知情，這樣的事，留著以後糊弄其它人吧。」
我現在煩著呢！
那邊的聲音又大了起來，讓王總又皺起了眉頭，但是跟著那邊的一句話，讓王總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什麼？什麼？」
「哦陳總，謝謝你。」依然呆在客廳里的楊主任，此時又恢復了一貫的沉穩，臉上也掛上了那種和藹中有著高高在上的疏離的笑。
「不管它，能有什麼事？」嗯，王總也突然看向手機，現在顯示的來電名稱，不是一開始的楊總，而是「家裡」。
老陳一擺手，「好了，不用營造什麼悲壯的氣氛，我知道，我這算不上當烈士。」
他一看，他老子像個潑婦一樣叉著腰站著，嘴裏喘著粗氣……
「好，我馬上回來。」
「你轉告他們，首先……」
他的憤怒，和王總類似，很不滿，但是，又只能無奈的接受。
……
但是這一次的事，從結果上來說，最多只能算是，在很短的幾天內，影響較大而已。
其二，雖然現在不太受王總待見，在王總面前，總是各種吃排頭，但是，在他們這個團隊里，老陳和_圖_書也是實實在在的高層。
王總驚訝的抬起頭，這並不是他乾的。
那架勢，好像王總不在，他就成了這裏的主人一樣。
他也清楚，自己這一次，肯定也不會白乾。
嗯，他為什麼往回走？
是的，難道自己這條胳膊，還能拗過王總家這條大腿不成？
老陳這一次是真的走了，和楊主任一樣背著手，大笑著走了出去。
尤其是今天這個時候。
他這話，等於把所有溫情的面紗都撕了下來。
「首先，我們要的第一個交代是，所謂的王總，所謂的那個生意，即時起，停了吧。」
那裡面，坐的肯定是他從感情上，一度視為子侄的那個人。
為什麼一定要是鞍前馬後幾十年，既有功勞，又有苦勞的我？
老王看起來平靜的外表下面，其實是和兒子差不多的表現。
「哈哈。」
君不見，不論是公司或者是機關出了紕漏，最後「查明」的事實，大多不都是小職員，或者是臨時工的問題嗎？
他合上手機，看著外面美國的黑夜，站了一會，轉身走進小會客室，笑著對周寧說，「我們繼續。」
這樣就要把自己拋出去？
老陳出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大概是怎麼回事，重要文件？當我不懂行嗎？真正稱得上重要的文件，能讓你這樣的人帶出來？
錄音他之前也只聽到這裏，就聽不下去。
王總在最大的總統包間里，左擁右抱。
老陳見他把公文包接過去后，隨意的放在一邊，開口說了一句，「楊主任，你就不檢查一下？」
但事情就是這樣，尤其是在事關自己的時候，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和做到，就是另一回事。
類似於韋小寶他媽媽所經營的事業的那種，當然不會是真的天上人間，但對很多人來說，這裏應該和真正的天上人間，沒有多少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