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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邵樂樂抬頭看了他一眼。

趙茉看了老邵一眼，樂樂臉上，雖然看起來嚴重，但受傷，應該不會。

「樂樂。」他跑了過去。

這時，附近的同事也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紛紛圍了上來。

儘管火氣非常大，老邵這個時候，還是能分得清裡外人，「麻煩你了李經理，我們相信有佳，相信嘉盛。」

……

老邵馬上說，「也就是我女兒，什麼事都沒做錯，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扇了一耳光，結果，人家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就能了事？」

他隨趙茉走進那間不大的辦公室，看到兩個警察，正在監控器前，看監控的畫面。

「我知道。」老邵說。

趙茉剛好這時追了上來，「對不起叔叔，讓樂樂受委屈了。」

大多數退休的爺爺奶奶，日子都過得精打細算，他們買菜，要麼是一大早就來，因為那會的菜新鮮。

要麼就是接完孫子孫女的這個時候來。

大多數退休的爺爺奶奶還有另一個共同點，買東西，喜歡付現，而且身上的零錢特別多。

「叔叔，叔叔，等一等，」趙茉見狀拉住他，「我們先聽聽這兩位警官怎麼說。」

她的第一反應，是看向自己熟悉的收銀台，但是，並沒有什麼趁手的物件，哦，有幾罐啤酒。

正在這時，老邵看到，老伴在幾個人的陪伴下朝這邊走，女兒正把臉放在媽媽懷裡，低著頭，頭髮都亂了，看不清楚臉，但整個人，看起來還一抽一抽的。

目送著老伴和女兒在有佳員ｍ•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工陪同下離開，看著超市裡有不少人朝著那邊指指點點，他指了一下裏面，「在裏面？」

被扇一耳光，應該不會被扇出什麼事來，只是，一個年輕姑娘，沒做錯什麼事，卻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扇了一耳光，那委屈，那屈辱……老邵火氣直往上冒。

但下一刻，眼裡噙著淚花的她，說出來的話依然是，「請你到後面排隊……」

邵樂樂正耐心的為幾個特意挑這個時候，來超市買菜的爺爺奶奶們結賬。

再說，他們相信有佳的品行，以有佳的操守來說，他們絕不會出售那些不能端上餐桌的食材。

只是，收銀通道邊，沒看到自己的孩子。

但活得明白的爺爺奶奶們不這麼看，就賣相丑了點而已，但其它地方，都挺好嘛，還這麼便宜。

那個傢伙，那個傢伙……

「先給我算了。」

只叫了他一聲，就低下頭去，竟然有些不敢見人的樣子。

「張科，」趙茉問帶隊的那位警官，「事情的經過很清楚，也有幾位現場的老人家願意作證，我們的員工，沒有任何過錯，這個事情，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那麼我們能追究他的什麼責任？」她問道。

邵樂樂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她有些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叔叔，請跟我來，」一個姑娘迎上來，帶著老邵朝辦公室走，「樂樂沒事，就是有些……」

在等公交車的時候，你不排隊，那還好一點ｈtｔｐs://ww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oｍ，但是你連在超市這樣有規範排隊通道的地方都不排隊，這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何況，現在排隊等著的，都是些老爺子老太太。

老實說，要是在其它時候碰到這樣不講理的壯漢，邵樂樂肯定會慫，但這是她工作的地方，旁邊有那麼多同事和朋友，前面還有那麼多上了年紀的顧客，「對不起這位先生，請你到後面排隊，或者到其它的收銀通道。」

「我們只要公道。」

「這種情況下，一般是要求對方賠禮道歉。」張科長說道。

他剛好看到，女兒被一個壯漢，一耳光打得整個人朝右邊一歪的情形。

老邵的拳頭握了起來。

「具體就這件事來說，如果邵師傅的女兒，沒有受傷，就說最少是輕微傷，那麼，對方就不構成犯罪。」

確實不太新鮮，尤其是賣相可能不好看，畢竟是這麼熱的天。

這個時候的菜都不新鮮，但就像麵包店一樣，那些不好放到第二天的蔬菜，這個時候會打折銷售，不再過秤，直接一把把的捆好，一把也就一兩塊錢兩三塊錢。

所以為他們結賬的時候，這效率，就高不起來。

「我理解，我完全理解，但抱歉，可能只能這樣。」張科長說。

有人去看邵樂樂的臉，「丫頭……」

他邊叫囂，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保安們還沒動作，一個女聲響了起來，「讓他打。」

「對不起先生，請你跟我們到辦公室去一趟。」保安好像沒聽到ｈttｐs://wwｗ•ｈeｔｕｂｏｏk.ｃoｍ•coｍ他說的話一樣，態度很嚴肅。

邵樂樂看了他一眼，老實說，對這樣的行為，她相當看不慣。

老邵咬緊了牙，警察們還在繼續看回放，他卻已經等不及，想到旁邊的辦公室找人。

因為冷氣夠，所以和外面是兩重天；音樂很輕柔，電子歡迎聲，同樣很悅耳；超市裡，依然人來人往，很熱鬧，因為到了放學的時候，不少大人身邊，都跟著個孩子……

那是店長趙茉，她此時扶著低著頭，依然捂著臉的邵樂樂，自己拿出手機通知邵樂樂爸媽，還對旁邊的人說了一聲，「報警！」

這個原本總是愛笑，大方樂觀，又很倔強的女兒，此時兩眼通紅，臉上還有淚痕。

「我們不要錢，我們也不要他道歉，」老邵火了，「我女兒長這麼大，我都捨不得動她一指頭。」

他們倒沒有對打人的顧客怎麼樣，只是圍著同事。

「叔叔你放心，公司一定會讓那個傢伙，給我們一個交代。」帶路的姑娘也義憤填膺的說。

「兩塊一，我還有的。」結賬的奶奶把幾張五塊及以上的大鈔捏在手裡，又在口袋裡摸索。

「在裏面，」趙茉說，「警察也到了。」

那漢子說著說著，猛然一個耳光扇到還在等那位老太太湊錢的邵樂樂臉上。

老實說，生活中的邵樂樂，對上自己的爺爺奶奶，也不會這麼有耐心，但工作中的邵樂樂卻不一樣，「奶奶，這裡是九塊七，還差兩塊一。」

「我剛向公司反映了這個情況，公司讓我轉告https://m.hetubook.com.com你們，我們一定會給她討回公道，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老邵，」老伴也難過得很，眼圈紅紅的，「趙經理安排我們去醫院做檢查。」

左邊臉上腫了一大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只不過，這個時候，我們要儘快去給樂樂做檢查。」她擔心如果自己說驗傷，怕是會讓這位看起來暴怒的父親狂躁起來。

「在這我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你還讓我到其它的收銀通道？」

把那些部位去掉，那些菜整體看起來，有些像頂著個類似於狗啃了一樣的糟糕髮型的傢伙，有些人，真是看一眼都覺得難受，那就更別想把它們帶回家吃到肚子里。

家裡那些連孫輩都不想放進儲錢罐里的5毛以下的紙鈔和硬幣，他們都收集了起來，剛好就用在這個場合。

這會想離開，顯然已經做不到。

老邵騎著電動車，匆匆的趕到女兒工作的有佳超市時，超市裡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這位是家長是吧，」張科長看了老邵一眼，「邵師傅，你先別激動，這個時候，激動解決不了問題。」

這時，一個壯漢從隊伍的後面擠了過來。

沒一會，兩個保安跑了過來，「對不起先生，麻煩您跟我們去一趟辦公室。」

雖然日子好過了起來，但一絲一毫，當思來之不易不是。

「他們這扣扣索索的，得到什麼時候？」漢子睥睨著那一大幫老頭老太，「我這個快，不到一分鐘就完事。」

「你們還可以要求他賠償損失，」張科長說，「但這樣的和圖書情況，一般很難有精神損失費……」

那些採摘的時候，有傷的蔬菜，哪怕是在開了空調的商場里放上七八個小時，有些枝葉，看起來就像是爛了一樣。

「我說錯了嗎？」漢子不屑的看了那幫老人一眼，嘴裏嘟囔了幾句，拿起一罐啤酒在收銀台上砸了一下，「把我的先算咯！」

此時，同樣震驚的老人們已經反應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打人的那傢伙，「這麼好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你還是男人嗎？」

「樂樂，你和你媽先去醫院，我一會就來。」他輕柔的在女兒頭上摸了一下。

「去就去，你們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告訴你們，你們這個商場，這樣的服務態度，下次就是用八抬大轎來請，老子也不來。」

就是那種白布做的，肋下的兩側有開口，中間由橫著的布條縫起來，通風性能良好，但看起來很土，所以一般由上了年紀的爺爺穿著的那種老頭衫——但就是那些上了年紀的爺爺，一般也不會穿這樣的衣服，到超市這樣的公共場合。

漢子把自己手裡的啤酒及其它幾樣東西放在收銀台上，「先把我的給算了。」

壯漢腳上趿拉著雙人字拖，下身穿著條黑色大褲衩，上身穿著件老頭衫。

人老，但一般脾氣不老，正在結賬的老太太頓時就不幹了，「小夥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李鐵鋼這會也覺得，自己最好還是離開的好，「那些東西我不要了，我還不能走嗎？」

時間退回到半個小時前。

只是這一會，圍過來的保安，已經由兩個增加到了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