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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安吉·佩麗絲用手推住宋天耀：「老天，你現在要穿著這身我精挑細選的服裝，不去倫敦參加酒會，去見詹姆斯，休比佛，而是和我去卧室？至少也要讓它平整的出現在我父母面前吧。」

「所以我覺得還是由我來毀了衣服的好，總比讓你穿著這套衣服被其他女人看中，跳出來做了我的情敵。」

「當然。」安吉·佩麗絲伸手摟住宋天耀的脖子，宋天耀順勢把她橫抱起來。

安吉·佩麗絲滿意的點點頭，對立在自己身邊，戴著一副長筒白手套的中年女人露出微笑：「這就是我想要的，謝謝您，夫人。」

「這就是您的衣服，我是說您就該穿這樣的衣服，先生，現在的你，既時尚又優雅，您屬於倫敦。」那名中年婦人似乎對自己送來的衣物非常驕傲，她甚至稍稍揚起下巴：「我甚至覺得，您是我這個小店的活動廣告牌，如果您不是一個黃種人的話。」

雲霄宮酒店的套房內，四名戴著軟呢帽或者女式面紗hｔｔｐs://ｗｗｗ•ｈeｔuｂook•ｃｏｍ•coｍ帽的中年男女，與安吉·佩麗絲站在一起，享受著侍者送來的茶點，看著起居室那扇關閉的房門。

「沒錯，那件事一直讓他羡慕。」

這種自信出現在其他任何與宋天耀同齡的年輕人身上，安吉·佩麗絲都不覺得奇怪，可是宋天耀不是那些遠沒有見到過驚濤駭浪的青年人，安吉·佩麗絲在商場上，總是下意識忽略宋天耀的年紀，當他是個最少也要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可是中年人，卻往往不會再有這種青年人的銳意。

站在他們面前的宋天耀，與走入起居室之前，已經判若兩人，除了臉上那溫和而又略帶玩世不恭的微笑，和他黃色的皮膚，黑色的眼睛。

宋天耀低頭點了一支香煙，然後把面前正檢查自己衣服的安吉·佩麗絲摟在懷裡，看向對面的四個手工裁縫們：

「謝謝各位，安吉小姐和我都很滿意。」

一頂折頂彎檐的軟呢帽，毫無褶皺，最近才在倫和圖書敦風靡起來的黑格西裝看，手工領帶，襯衣，皮鞋，戒指，皮帶，煙盒，腕表，手帕。

安吉·佩麗絲狐疑的看著宋天耀，她和宋天耀已經熟悉到彼此說一句話，就知道對方後面十句準備說什麼的地步，宋天耀來英國，就不可能只是來見見自己家人，一起過個聖誕節那麼簡單，所以宋天耀在倫敦接觸詹姆斯，休比佛甚至躲在酒店搞篇文章，安吉·佩麗絲完全不奇怪，唯獨宋天耀說現在就去拜訪自己的家人，她才覺得有問題。

宋天耀看了一眼腕表，把香煙隨手捻滅，摟著安吉·佩麗絲朝卧室方向走去：「下午一點十七分，我們可以去卧室補個覺，然後再去機場。」

等安吉·佩麗絲把那些人帶走，再回到宋天耀身邊時，發現宋天耀仍然立在窗前，望著外麵灰蒙蒙的霧霾出神，似乎真的沒有為那些歧視的語言動怒。

略微翹起的嘴裏銜著登喜路香煙，臉色輕鬆，帶著一種讓人吃驚的自信。

「五百英鎊的西裝，七十和圖書五英鎊的領帶，一百二十五英鎊的皮鞋……」宋天耀從西裝口袋裡取出絲綢手帕：「這條小小的手帕，都價值四十英鎊。」

宋天耀指了一下卧室的門：「你卧室梳妝台的抽屜里有兩張飛往格拉斯哥的機票，我讓酒店幫忙購買的，下午三點鐘，也許五點鐘的時候，我們就能在格拉斯哥的餐廳里換種空氣呼吸，還有，我悄悄讓貝斯夫人幫你的母親挑選了一條披肩，我也為你父親準備了一個小禮物。」

從最開始的雲霄宮酒店侍者，到後來休比佛那種上流人物，他們努力想要演示自己對黃種人，對亞洲，對中國人的歧視，但是他們卻又總會不自覺或者故意流露出那麼一點點，提醒你，你屬於倫敦，但是你是個黃種人。

「前幾天，你都在忙些什麼？在我和貝斯夫人參加那些無聊或者無趣的聚會時？」安吉·佩麗絲走過來，立在宋天耀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外面：「還是你只是獃獃的立在這裏，欣賞著倫敦風景，等我回來？」

「和*圖*書你父親不是說他一直羡慕鄰居是精英人士嗎？那個精英人士鄰居甚至為皇室做過一次菜肴。」

安吉·佩麗絲第一時間隱晦的用手拍拍宋天耀的後背，宋天耀低頭看向安吉·佩麗絲，用手摸著對方的手背，示意自己並沒有因為面前這個女人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歧視而生氣。

安吉·佩麗絲的手從宋天耀的臉上慢慢移動到西裝上，黑色的羊毛衣料柔軟而又挺括的覆蓋著這個男人的胸膛，硬挺的翻領，帶有墊襯的雙肩。

「現在不用了，他現在是那個精英人士的老闆，我讓詹姆斯先生幫忙，用你的名義把那家餐廳買了下來。」

「現在幾點鐘？」安吉·佩麗絲吃驚的看了宋天耀一眼，快步走回卧室，很快就拿著機票和一條裝在禮盒內的高檔披肩走了出來：「這是給我的驚喜？」

幾分鐘后，宋天耀從裏面走了出來，站到五人的面前，張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圈。

宋天耀低頭看看：「說的有道理，所以說，穿上了這套衣服，我就成了聖人或和_圖_書者清教徒？一千英鎊，的確很貴。」

「這裏可不是香港，這裡是倫敦，你不能和上次見休·比佛時那樣，就穿著香港來的那幾件衣服。」安吉·佩麗絲上前幫宋天耀整理了一下領口，伸手摸著宋天耀的臉頰說道：「記不記得，我在香港時，你給我一些錢，讓我去換了一身服裝，現在也一樣，只不過剛好反過來，你在倫敦，就得讓你看起來，哪怕是黃皮膚，也是居住在西倫敦的上流人物。」

在倫敦的這段時間，這種歧視他已經見得多了。

兩個人朝著卧室走去，安吉·佩麗絲在宋天耀懷裡說道：「我媽媽會很喜歡你的禮物，但是你說的我父親的禮物是什麼？」

「去格拉斯哥拜訪你的父母和家人。」

「我去了一些地方，石智益那位海外殖民部的詹姆斯先生，對我很好，如果不是倫敦糟糕的天氣，我倒想多留幾天，不過鑒於這天氣似乎短期不能緩解，所以……」宋天耀聳聳肩，看向安吉·佩麗絲，伸手用拇指劃了一下安吉·佩麗絲的性感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