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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吧女神

作者:草上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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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夏安迪亞,聖武士的正義家園

第二百四十章 夏安迪亞,聖武士的正義家園

「這、這是什麼正義!?」
梅恩雙手把木頭欄杆捏得嘎嘎作響:「不——!」
「女奴隸承認自己是為了復讎,而不是伸張正義。而且她作為奴隸,殺害貴族,犯下了嚴重罪行。依據我們的正義,她只能被處死。」
妮可駕駛著龜車脫離車隊,收起釣竿,龜車在路邊穩穩停住。
最關鍵的是,這是位傳奇,能這麼平等和友善的跟他們說話,弗洛多等人還能說什麼呢。
妮可坐在車頭,像導遊一般熱情的講解,她正操縱著兩根聯動的把柄,調整垂釣在烏龜腦袋前的釣竿。上面的水晶胡蘿蔔是烏龜的美食,兩顆腦袋直直追著,按照釣竿指示的方向,馱著巨大車廂,貼在崎嶇道路,像滑行一般的前進。
「有鋪著厚厚乾草墊的床嗎?我的屁股都快被木頭磨爛了!」
皮克和戈米斯無所謂的聳肩,山姆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人們在這裏安居樂業,各司其職,所有人都是心懷善心,所有罪惡都不存在。」
戈米斯用胳膊枕著後腦勺,無聊的道:「既然腦袋有兩個,腿有八條也不奇怪啊。」
「聖光堡?凱姆的聖騎士和牧師嗎?」
釘鎚重重敲在牧師的頭頂,上半截腦殼瞬間就癟了。
滄莽的山崖,碧綠的樹林,小河潺潺,木屋片片,身著麻衣的人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斷。
有人找首領說話,似乎是想跟著車隊,首領嚴肅的搖頭:「我們已經有足夠的人手,既沒必要多花力氣救助你們,也不會和聖光堡的人一樣把你們當奴隸壓榨。所以,你們自謀生路吧。」
梅恩想說,其實你們也在劫掠聖光堡的車隊?你們不是聖武士嗎?
妮可鄙夷的道:「不過這陣子他們新來的人很多,全都是些不長眼的,得提防他們偷襲。」
「具體情況?很簡單啊,那個女奴隸是合法的奴隸,侵犯她的是個貴族子弟。這當然是罪行,就算是奴隸,也有權擁有基本的溫飽和尊嚴,不過罪行遠遠沒嚴重到需要付出生命的地步。」
巨型雙頭烏龜的奇異之處不僅僅是很大以及有兩個腦袋,它的龜殼中間有一條圓潤的凹槽,可以將車廂很穩當的固定在龜背上。
路上的不快和不解被丟到腦後,兩個人類四個半身人確認自己的苦難已經抵達終點。
簡陋的木屋裡,夏安站在窗口,背著手遠望。從窗口看出去,青山綠https://www.hetubook.com.com水,碧藍天空,如畫般美麗而靜滯。
「我知道妮可向你們許下承諾,會付給你們雇傭費,具體是多少來著,二百……五十金蒲耳嗎?唔,這可是筆巨款啊,別擔心,以龍爾德和夏安之名,我發誓絕對不會拖欠這筆費用。」
「我們也能幫手!」
格羅妮婭和梅恩同時點頭:「沒錯,這是聖武士應該做的!」
格羅妮婭眼圈發紅:「他們都被那個邪惡的女王蒙蔽了!白玉城的毀滅,艾蘭尼斯的滅亡,我就是當事者!我清楚一切真相!」
梅恩大叫:「這是在做什麼!?」
聖武士放手,女奴隸的瘦弱身軀就像一隻空麻袋,輕飄飄的撲在地上。
「你們……」
半身人離開后,夏安的目光才轉向兩個少女聖武士。
夏安迪亞的飲食和住宿條件非常簡樸,可兩個人類是不在意物質享受的聖武士,四個半身人是山窩裡出來的窮小子,只要有東西吃有地方睡就行。而且漂泊多時,終於有了安定的落腳地,這一夜都睡得很香甜。
弗洛多和山姆獃獃看著那具屍體,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戈米斯和皮克則看看妮可,一臉慶幸,應該是為他們這一路上並沒得罪妮可而安心。
他目光悠遠,彷彿穿透了重重迷霧,窺探到了至極的真理:「費恩已經陷入黑暗的漩渦,人們為了彼此的利益,為了不同的信仰相互殺戮。而我們的夏安迪亞,必定會從這個漩渦中掙脫出來,等血水乾涸,屍骨化作泥土的時候,我們會挺身而出,把費恩建成真正的地上天國。」
格羅妮婭鄭重的道:「雖然我對龍爾德回歸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我很認同以聖武士的家園鑄造出正義之劍的劍柄,我接受您的請求,這也是我的榮幸。」
「這樣的事情,我們的先輩曾經做過,但無一例外,他們的努力都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所以我即便自信,也需要有同樣信仰,但看事情有不同角度的人來提點意見。」
「好漂亮……」
格羅妮婭握住了劍柄,雖然是在邊境小集市買的破鐵片,但在聖武士手裡,還是能發揮出相當的威力。
她的出現吸引了聖武士的注意力,一個衣不遮體的女奴隸忽然衝出人群,從武器堆里撿起一柄釘鎚,再衝到聖光堡那群俘虜里,朝著一個凱姆牧師兜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砸下。
妮可理所當然的道:「聖光堡的人在這裏無惡不作,劫掠商貨都是最輕的,乾的最多的壞事,就是把平民甚至冒險者打成奴隸,替他們挖礦。只要我們遇上了,當然要打抱不平。」
「別忘了,我們聖武士的天職是主持正義啊!」
輪到弗洛多語塞,悶悶的坐下,山姆拍著肩膀安慰他。
「說得好」,妮可豎起大拇指。
「在夏安迪亞,我們事事都為彼此考慮,事事都團結一心。」
「這僅僅是個請求,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夏安說:「那就是從你們艾蘭尼斯聖武士的角度,看看我在夏安迪亞建設的正義家園,是不是符合龍爾德的期許。」
龜車繼續前進,妮可在車頭說:「我就說嘛,白銀之手的聖武士都是好樣的,審裁是公正的,正義得到了伸張!」
「是啊,我們的夏安迪亞在西邊,聖光堡在東邊,是邇香跟克斯特凱姆教會建的基地,隔著三天的行程。」
夏安笑道:「對我們的夏安迪亞沒有信心嗎?」
格羅妮婭語塞,梅恩這時候掉轉了槍口:「拿沒發生過的事舉例沒有意義!我們得救了啊,當然還得謝謝正義善良的你們。」
格羅妮婭和梅恩,弗洛多和山姆,都忐忑不安的對視一眼。
「這當然沒有問題」,夏安端詳著兩人的表情,淡淡笑道:「但有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幫我。」
夏安的嗓音和話語就跟熨斗似的,熨得半身人的心沒有一絲褶皺。
梅恩不滿的道:「您不是聖武士嗎?就算我們的正義有細微的差別,但同為正義的事業,為什麼還要像商人一樣對待我們呢?」
弗洛多和山姆沒有理他們,正跟格羅妮婭、梅恩左顧右盼,貪婪的觀望這片奇異之地的風光。
弗洛多對夥伴們嘀咕道:「看吧,大家都是好人。」
尖鼻子半身人靈巧的用毛茸茸的腳勾住欄杆,將整個上半身探出去,趴在車廂外的龜殼邊緣,窺探下面的情形。
牧師兩眼翻白,七竅流血,以頭搶地,屁股高高撅起。
穿著樸素麻袍的聖武士們看管著兩群人,一群人衣甲鮮亮,一看就是凱姆的神職者。不過這會都鼻青臉腫,渾身是傷,雙手倒縛著坐在地上。另一群人衣衫襤褸,有的麻木漠然,有的相依哭泣,應該都是奴隸。
格羅妮婭低頭鄭重和_圖_書行禮:「懇請您給我這樣的機會!」
弗洛多終於忍不住了:「按照律法,你們如果沒被我們救了,而是被奴隸商隊帶走,再轉賣一次的話,就成了合法的奴隸。到時候你們找侮辱你們的人報仇,是不是也該跟那個女孩一樣被處死啊?」
沒一會,他們路過幾輛停在路邊的龜車。
夏安用很有磁性的嗓音招呼半身人,用語讓弗洛多等人心中激蕩起一股暖流。
妮可說:「以前這裡是片大沼澤,去年被羅絲神屍頂了起來,才變成這個樣子。費恩現在變得這麼亂,應該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不過這麼大筆現金,很難一下子籌措出來,而且你們也奔波了這麼久,需要好好休息,先在這裏呆幾天吧。等你們想離開這裏的時候,再把這筆錢給你們,如何?」
格羅妮婭搖頭:「正義不是地上的石子,必須挖到真正的依憑才能做出論斷。」
首領回去,先詢問了那個女奴隸,再跟幾個聖光堡的俘虜談了一會,從對方身上拿出了一疊紙。
妮可哈哈笑道:「不用了,是我們攔住了聖光堡的車,收拾了他們一頓。」
「格羅妮婭,在通過龍爾德的神器自證之前,我不會稱呼你為公主。」
「泰索洛斯的後輩們,龍爾德的僕從向你們問好。」
「水!我要喝乾凈的,流動的水!」
沒過多久,憂心變成現實,號角聲從車隊前方傳來。
一聽這個名字,梅恩就知道了對方來歷。
聖光堡的神職者們恨恨的帶著那些奴隸上了龜車,絕塵而去,那十多個獲得了自由的奴隸,茫然的呆立著。
「理想中的夏安迪亞嗎?說出來真有點臉紅呢,這麼大年紀了,還抱著小孩子一樣的夢想不放。」
皮克叫道:「裏面還有四條腿!怪不得這麼穩當。」
梅恩憤慨的道:「我說不出什麼,但覺得這不對啊!」
「以我的敏捷,會發生那種事情一定是泰索洛斯詛咒了我!我就看看它下面是什麼樣的。」
「對的,看來你們艾蘭尼斯聖武士並沒有偏離了正義的根源」,夏安欣慰的點頭:「讓夏安迪亞成為正義之劍的劍柄,為龍爾德回歸作準備,這就是我的理想。」
「活該!肯定是那個傢伙侮辱了人家,這是應得的報應」,梅恩暢快的道。
接下來,梅恩等人眼瞳驟然緊縮。
那個牧師驚恐的大叫,可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動彈不得,和_圖_書旁邊的聖武士大喊住手,已經來不及了。
釘鎚重重揮下,在女奴隸頭頂噗的砸起一團血花。
弗洛多對妮可喊道:「艾克托小姐,您難道不阻止他們嗎?」
夏安攤手道:「大概是這個樣子吧,如果你們熟讀聖典的話,應該明白,我的想法是一代代先輩積淀下來的構想。」
聖武士的首領過來,像是要跟妮可彙報,妮可擺手道:「你們自己處理吧,這是你們的職責,我就是帶著朋友看看。」
這的確是個大叔,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臉絡腮鬍子,但並不濃密,面容樸實神色溫和,不管是格羅妮婭、梅恩還是弗洛多他們這些半身人,都覺得對方更像是鄰居而不是一位傳奇聖武士。
讓部下趕走那些人,首領來到妮可身邊,低聲說了一會,妮可瞭然的點頭。
「妮可很早就告訴過我你們的情況,艾蘭尼斯的聖武士啊,你們想要復國?」
「皮克,掉下去我可不會拉你,看你被烏龜腿踩成肉皮,一定很有趣。」
夏安嚴肅的道:「不管神器自證的結果是什麼,我們白銀之手聖武士團,以及夏安迪亞,都不會為你的事業做出犧牲。這裡有我們正在追尋的正義,有我們正在建設的正義家園。」
兩個少女聖武士離開后,妮可來到夏安身邊,低聲問:「真的能把她們留下來嗎?」
「這沒有問題」,格羅妮婭毫不猶豫的道:「在看之前,我還需要知道,您理想中的夏安迪亞,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用來拉車和乘坐的魔獸很多,巨型雙頭龜以前是最冷門的,現在成了神隕高原的搶手貨,就因為它穩當。」
「肯定是放了她啊」,梅恩下意識的道。
聖武士首領展開那疊紙,一個個的叫名字,被叫到的奴隸趕到一邊,剩下十多個人,首領喊道:「你們自由了!」
第二天,他們見到了夏安,夏安迪亞的首領,白銀之手聖武士教團的團長,妮可嘴裏的「大叔」。
「這裏就是夏安迪亞?」
格羅妮婭嘆道:「等會我們會明白的,妮可的夥伴,肯定不會濫殺無辜。」
她們看到兩個聖武士把女奴隸綁了起來,押到路邊,摁跪在地上。
「梅恩!」
「在夏安迪亞,大家不分彼此,沒有親疏。人們沒有私產,所有的財富都歸於大家。人們不只為自己勞動,所有的勞動都是為了彼此。」
「感覺鬆了口大氣的樣子,很舒服。」和圖書
「是挺亂的,沒有王國沒有律法,殺人越貨完全沒人管。不過北邊這塊地方,有我們白銀之手的聖武士在,冒險者還是很規矩的。」
「我明白,我只想在這裏得到一個答案,這樣我就能堅定自己的道路,所以……」
當一個聖武士拿起那柄染著血的釘鎚,來到女奴隸身邊時,梅恩、弗洛多和山姆同時站了起來。
妮可嘆道:「我們是在防範聖光堡那幫人。」
聖武士衝過來制住她,聖光堡的俘虜們高聲咒罵,現場亂成一團。
首領再跟女奴隸說了幾句,女奴隸快意的笑著,說了些什麼,到此還算正常。
妮可訝異的道:「他們做出了正義的裁決,我為什麼要阻止啊?難道你們還懷疑白銀之手聖武士的正義?」
夏安憐憫的道:「你們難道不知道,艾蘭尼斯並不需要復國,現在的艾蘭尼斯是曙光女王的忠誠盟友,艾蘭尼斯聖武士會更成了曙光女王的禁衛武士。你們兩個,嚴格的說,應該是艾蘭尼斯的叛國者,艾蘭尼斯聖武士會的叛教者。」
中年聖武士撓撓頭說:「簡單的說,我們嚮往中的龍爾德神國是什麼樣子的,未來的夏安迪亞就是什麼樣子的。」
格羅妮婭皺眉道:「我們艾蘭尼斯的律法也是這樣的,這樣的律法在費恩已經施行幾個紀元了,當然是正義。只是王國和貴族們總是在歪曲律法,費恩才會變得這麼污濁,所以我們聖武士才會挺身而出,踐行這些律法代表的正義。」
「他們在這條路上設立關卡,搜檢冒險者,甚至還收稅,跟劫匪沒什麼區別!好幾次都收到我們的頭上了,大叔帶著大家跟他們幹了幾場,才讓他們老實了點。」
龜車繼續前進,兩天後,通過一條峽谷,在峽谷里穿過防護結界,再在關卡接受了嚴密的檢查后,車隊進到一座寬闊的盆地。
「這裏也很亂吧?我看大家都很警惕的樣子」,梅恩看看前車後車上端著魔導槍的護衛,有些緊張。
從平緩的原野進入地形多變,甚至是千奇百怪的神隕高原,雙頭龜車隊的速度絲毫沒受影響,還是慢得跟人跑步一樣。不過半身人們終於不再抱怨了,因為「龜車」還是那麼穩當。
格羅妮婭和梅恩同聲念道:「正義之劍需要有神聖、純凈並且有力的劍柄,確保它如天枰一般均衡,足以審裁一切罪行,讓正義直至煉獄。」
「真是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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