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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情感與理智的抉擇啊……

雙馬尾的顫抖更加劇烈，喬茜猛然轉身，露出一張淚眼婆娑的臉。

「就是臨時調到公館來當執事的那個半精靈，你應該見過的。綠頭髮，看起來很年輕，其實已經接近二百歲了。她的精靈血脈在半精靈里很純，服侍過我曾爺爺、爺爺……」

「這樣吧……」

李奇擺手：「去露台……」

回到卧室，放在桌子上的傳訊戒指正閃爍著藍光，是海瑟薇的留言。

處理了這事，去看了看菲妮艾麗茵絲她們，三個魔女在薩希娜的房間里打撲克。人人臉上都貼著紙條，見到李奇只是招招手，接著又咬牙切齒的甩牌，完全是賭紅了眼的模樣，李奇也由得她們去了。

……

卧室已經處於米爾德恩家族的監控之下，因為太過明顯，這也是李奇判定培羅倒嚮邇香派的依據之一。

李奇捏著下巴沉吟，其實這事很好解決，再過一天，培羅就要完蛋了。只要讓喬茜拖過去，別湊到這個漩渦里來，就能度過這場難關，走向前景光明的未來。

「神性水晶若干……」

喬茜看了看芬恩，「大叔」臉上的欣慰異常明顯，還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公爵，說明公爵這個決定，應該是花了大力氣的。

李奇咳嗽了一聲說：「大家已經研究決定了。」

李奇說：「那是不是跟著你的那些中小家族，也被害慘了呢？」

芬恩再張了張嘴，想強調一下，並不是愛什麼的，而只是想當作妹妹一樣呵護，彌補少年時的缺憾。可對上李奇清澈的眼神，又覺得沒必要說了。

等等，這麼一看，費恩世界的魔法師，跟地球世界的魔法師，完全就是互為倒影……

咳咳，居然是活生生的祖傳RBQ啊！

但他不可能直接對喬茜這麼說，讓培羅有了警惕。現在的喬茜，就是一隻疊加了真心求助和忠心家族兩種不同屬性，無法確認真實狀態的量子雙馬尾蘿莉。

芬恩嘆道：「她說，如果再不能跟在公爵身邊服侍，家族就要剝奪她的魔法能力，把她送去魔法塔做試驗。」

聽完之後，佐爾德既疑惑又擔心：「難道下一步著落在她這個小小的契約魔法師身上？但這事就算父親不過問，他下面那個黛比奶奶也會追究的，這很難啊。」

佐爾德語氣變得有些怪異：「我剛成年的時候，還準備服~侍我的，可我小時候不小心撞見她跟我父親和哥哥們在玩，想到那一幕就怎麼也硬不起來……」

他問：「那麼你覺得呢？」

風暴群島掌握著目前費恩最先進的魔法技術，魔法師就是先進生產力的代和_圖_書表。風暴群島能屹立數萬年，對陰影城的壓迫維持了上千年，內部的反抗力量異常弱小，這證明風暴群島現階段的生產關係跟生產力是匹配的。

什麼叫「必要的親密行為」？你們費恩魔法師的道德水平已經墮落到潔身自好就是病嗎？或者像地球世界那樣，看單身狗的目光就像看十級傷殘？

正要呼叫佐爾德，芬恩求見。

佐爾德再道：「她雖然不是傳奇，但很厲害的。而且在家族這麼多年，可以說是權勢滔天。她找我要人的話，我可沒膽子拒絕。」

「標準軍團醫療包五千件……」

「黑髮好像也不行呢，你對米爾德恩家的那個黑髮小女孩也沒做什麼，真是奇怪啊，難道你有性~取向問題？」

佐爾德道：「那倒是可以，我在白銀城有好幾個藏身的地方，可以屏蔽各種監測，包括靈魂契約的感應，不過這就意味著跟家族翻臉啊……」

能跟這個「大叔」在一起，不管以後會怎麼樣，至少現在的感覺似乎不錯，而公爵也的確是個好人啊。

李奇擺手：「費共的所有人都是曙光之子，不僅僅是我一個。」

……

「公爵閣下，第一件禮物你會在米爾德恩家族的位面慶典上收到。另外兩件也沒有問題，但還需要解決一些細節問題，最遲在重組會議召開前送給你。」

「莫非你不喜歡她那樣的金髮，而是喜歡我這樣的黑髮？要我把薩希娜換成黑髮姑娘嗎？」

李奇吩咐：「派人去學院島傳令，讓阿圖爾到風暴群島這層屏障外面，用信風之書找提米·奧斯奎姆。就說我這邊緊急需要，讓她用波塔蠕蟲把東西傳送過來，這批物資我很快會給她補上。我這邊也會聯絡羅文娜，讓她派可靠的人到學院島，幫著把這批物資運進陰影城。」

除非發展出比魔法師更先進的生產力，推動生產關係廣泛變革，不然沒辦法徹底淘汰風暴群島的奴隸社會形態。

海瑟薇話風一轉，用嘲諷的語氣談起了私生活問題。

李奇正要找佐爾德，這事佐爾德應該能幫上忙。再說了，喬茜原本就是他的人，只是因為契約魔法師這種級別的奴隸，最終控制權在族長手裡，佐爾德只有使用權而已。

露台上，李奇通過傳訊戒指，對佐爾德說：「後天的慶典你肯定要參加吧？」

「什麼！？」

「看來到了關鍵時刻呢」，李奇悠悠道。

路上喬茜忍不住問：「公爵話還沒說完呢，否則什麼啊？」

回答讓李奇有些意外：「我只是覺得米爾德恩家族給喬茜施加壓力這事，應該讓m.hetubook.com.com總樞機知道。就我的職責而言，我不希望總樞機因為同情，或者其他原因答應下來，這會是嚴重的安全隱患。」

當初羅爾豐·加茲瑞恩乃至整個加茲瑞恩家族之所以被幹掉，從風暴群島這邊來看，原因更多是企圖壟斷浮空水晶資源和泛用浮空艦技術。但如果羅爾豐不是因為騎牆，繼而作死|逼迫特蕾希婭，而是堅決倒向特蕾希婭，其他大家族也不敢聯手解決他。

甘比特肅然點頭，這批物資在風暴群島翻不起什麼浪花，但如果范斯他們的暴力反抗是真心實意的，費共也不能完全坐視不理。

「標準軍團劍盾一千套……」

這些話在李奇心裏累積起了不下的壓力，於是他想到了佐爾德。

喬茜腦袋轉到一邊，語氣硬邦邦的說：「我、我有事找你！」

佐爾德的語氣很苦澀：「原本是肯定的，現在得努力爭取才行。李奇，你在拍賣會上乾的事情可把我害慘了。現在父親不准我離開白銀城，還收回了以前我管的很多事情，就連薇姬，你都可能要不到了，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李奇說：「下一步，先辦這個事，喬茜你沒忘吧……」

芬恩淡淡的道：「否則之後的事情，就是我們這些護衛的工作。」

如果這話不是挑逗，那就意味著你下意識的把自己排除在外吧？甚至像小紅帽稱呼自己「小白」時的那種視角，覺得自己跟我不是一個種族的？

「風暴群島的確太悶了，去大陸快快活活的過日子也不錯。但是就算公爵出面，讓我跟家族解約，也不是件容易事，至少得到慶典之後再說。在這之前，我得圓滿完成任務，得跟在公爵身邊。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給我綁上禁制繩索，這樣就算我要做什麼，先得解開繩索才能使用魔法。」

「讓我想想……」

因為時間被急劇壓縮，費共可以依靠的風暴群島無信階級，力量也過於弱小，不僅完成不了這樣的任務。還會因為直面半神乃至神祇，將自己置於覆滅的險境。

她握著拳頭，努力克制著自己不下跪或者抱住芬恩，凄苦的道：「救救我，芬恩。」

「標準軍團護甲三千套……」

「蛛絲軟甲五千件……」

李奇啟動嗶哩小子，用他人不可見的AR模式編輯了一份指令。

剛進客廳，雙馬尾黑髮少女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芬恩說：「想讓我相信，就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不過，這不意味著對黑夜會，對矢志反抗的革命者什麼都不做。

傳訊戒指那一頭，佐爾德似乎在砸桌子：「不用www.hetｕbｏok•ｃoｍ.cｏｍ了！」

李奇的語氣毫無歉疚：「哦，抱歉，只是兩件事串到了一起，巧合而已。那麼，要我冒著被竊聽的危險，跟你講一大通道理，最後才提喬茜嗎？」

「下一步是什麼你就說吧」，佐爾德已經有經驗了，李奇的謀划從來都是一步接一步的，剛才那些訴苦，大部分原因還是心中沒底。

李奇無語，還好只是要求跟在身邊而不是躺在床上……

進了公館，在確認米爾德恩家族監視不到的門廊里，他終於開了口：「公爵，您的確是曙光之子，不僅是陰影城的曙光之子，還是整個費恩的……」

「據我所知，你跟你身邊的女孩子也沒有必要的親密行為，這又不符合特蕾希婭對你的評判了。」

聽她一口氣說完，芬恩嘆道：「你背了很多遍吧？」

看了看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剛剛雨後天晴，明媚綻露，芬恩的語氣毫無變化：「當作敵人，格殺勿論。」

「魔火筒兩百具，彈藥四千發……」

露台是監控覆蓋不到的地方，到了露台，喬茜再度下跪，李奇看向芬恩。

喬茜身體微微哆嗦，雙馬尾顫動的幅度明顯可見：「你、你在說、說什麼啊！？」

再嘆道：「風暴群島是口井，曙光照不到深處。只有正午的陽光才行，還不到時候啊。」

看來不僅是梅奈蘇斯和海瑟薇，其他大家族對培羅這種騎牆行徑也很不滿，很快達成了一致。

一時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兩手撐著地面，任由淚水滴滴落到地上。

「那是另一回事」，佐爾德嘆道：「不過他們也的確很慘，原本都很興奮，以為可以靠著那什麼定律翻身了，沒想到……還有不少人被至高議會抓了，都在嚷嚷干點什麼呢。」

黛比奶奶？

喬茜打了個寒噤，再甜甜笑道：「我怎麼可能做這種明擺著送死的事情呢。」

他還沒有踏上這個命運抉擇點的勇氣：「不要把風暴群島說得跟幽暗地域一樣，我們魔法師家族也不是黯精靈家族！」

「我、我仔細考慮過了」，喬茜乾脆轉身背對著他。

因為急切，她一時說不清楚，就顧著蓬蓬磕頭。

喬茜僵住，芬恩繼續道：「你本來是佐爾德閣下派來的，他只是想討好公爵，所以不敢用擅長表演，或者會心靈法術那種典型的刺客或者間諜人選。而你擅長的是戰鬥，是塑能系法術，一點也不擅長說謊。」

喬茜愕然的看住芬恩，顯然也沒料到芬恩是這樣的態度。

再加上佐爾德受家族鉗制，在風暴群島沒能發揮什麼作用，李奇乾脆把解決培羅，讓佐爾德執掌米爾德hetubook.com.com恩家族添加到條件里。

芬恩必定是想讓自己幫喬茜，但具體怎麼幫，還得看他有什麼想法。

完全沒有什麼取向問題好嗎？當然如果你是問性別問題，那還真有點……小問題。

「對了，公爵閣下似乎很不滿意薩希娜，看來那些針對你跟特蕾希婭的傳言都是假的。」

叫來甘比特，兩人手臂靠在一起，將指令傳輸給他。

芬恩皺眉，喬茜的姿態依舊，可剛才那股迫切，還有眼裡的紅腫，都不同尋常。

「我覺得沒什麼不同」，李奇決定透點風推一把：「慶典的事情，你不必爭取了，幫我，也是幫自己做點該做的事吧。」

「魔晶石若干……」

他沒再說話，芬恩帶著喬茜離開。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了，李奇搞不懂海瑟薇是因為自己不夠信任她而生氣，還是沒把她送的戒指隨身戴著生氣，畢竟是女人。

各大家族同意了第一個要求，讓李奇鬆了口氣。這個要求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形勢變化，他判斷培羅有很大可能已經倒嚮邇香派。

米爾德恩公館，芬恩在「軟禁」薩希娜的房間門口聽了好一陣，菲妮、艾麗、茵絲三個魔女跟薩希娜打撲克打得起勁，確認沒有問題，他朝專供侍從休息的客廳走去。

佐爾德的呼吸變得急促，好一陣后，他咬著牙叫道：「聽起來你就為了一個契約魔法師，讓我……讓我做那、那樣的事情？就算是瘋狂吧，你好歹也給個讓我想得過去，讓我能舒服一點的理由啊！現在這個荒謬得讓我想哭啊！」

雖然不能繼續修行魔法了，但總比族長……不，那個半精靈老婊子一句話就決定自己的生死要好得多，而且……

「所有激發裝置適應暗夜系職業者……」

德雷斯護衛著李奇和緹娜回到公館，一路上他忍得很辛苦。

但革命事業是講大局的，相比風暴群島，費恩大陸的歷史進程更重要。只有推動大陸的革命儘快進入新階段，赤紅革命才能獲得更肥沃的土壤。

要徹底淘汰魔法師的舊社會，相當於將赤紅革命的所有進程濃縮到風暴群島上，直指後期的無產……不，無信階級革命。

「魔導槍兩千枝，子彈四十萬發……」

從一開始，費共對風暴群島的方針就是讓魔法師完全融入費恩大陸的歷史進程中，加入到積極進步的一方。不管是丟小男孩，還是探查陰影城，或者解決某個老變態，所有行動，都是為了這個目標。

「你去佐爾德那邊呆幾天，如果培羅族長那邊問，就說是我要你在那邊辦一些事情，具體……你去了就知道。別擔心家族會太逼迫www.hetubook.com.com你，佐爾德能護住你。等至高議會的事情了結，我會跟培羅族長商量你的去留問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儘可能買下你的契約。」

李奇再道：「當然這隻是理想情況，如果家族仍然逼迫你，連佐爾德也不能再護住你，那就只有靠你自己了。不管是裝病裝傷，甚至暫時逃開，總之你不能再湊到我們身邊，否則……」

李奇說完，喬茜抬頭，臉上滿是驚喜。

海瑟薇的留言以哼哼的冷笑結束，讓李奇有些頭痛下次見面該用什麼表情。

李奇的話讓喬茜心口直沉深淵，雖然對結果早有預料，可這種如風中飄絮，完全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無力感，還是她第一次深深品味到。

他沉默了好一會，怯怯的道：「我一個連傳奇都沒到的人，怎麼就……」

「如果你說的事情是真的，作為赤紅女士的信徒，我們當然不會置之不理，何況……」

地底城的秘密，陰影城的苦難，以及廣泛存在著的奴隸制，風暴群島魔法師幾乎濃縮了凡人社會的所有罪惡。以赤紅正義評判，推翻這幫魔法師殘暴統治的必要性和優先程度，比推動大陸的宗教革命更高。

從革命的正義性看，費共應該跟黑夜會站在一起。但從革命的大局觀看，費共的最佳選擇是支持曙光會，改善陰影城以及所有奴隸的待遇，而不是激進的暴力革命。

「魔火彈一千具，彈藥兩萬發……」

李奇在拍賣會上丟出的小男孩，就代表了更先進的生產力，自然會讓魔法師恐慌畏懼，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點。

「佐爾德，又到了命運的抉擇點了」，李奇壓低聲調：「看看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你就沒想過什麼嗎？繼承順位在你妹妹後面，連祖傳……咳咳，半精靈女奴都能在你面前作威作福。就算你自立門戶，你的家族對你來說也不是助力，甚至是阻力。」

海瑟薇的語氣非常僵硬，顯然是對他丟下傳訊戒指這事很不高興。這也正常，明擺著不信任她。不過大局當前，她倒也沒在公事上找茬。

李奇深深看了眼芬恩，荊棘堡壘有些羞愧的低頭，話里的未盡之意自然明白。

芬恩還帶了一個人來，是喬茜，她跪在李奇身前，淚眼婆娑的道：「公爵，救救我吧！」

「什麼事？」

佐爾德很震驚：「已經決定了？」

米爾德恩家族這個變化，不僅會嚴重威脅隊伍的安全，也會讓這趟風暴群島之行的初始目標落空，他很有可能拿不到薇姬。

李奇說：「藏起來不行嗎？」

「但芬恩的話也很有道理，我們不能因為同情就破壞了規章制度，更不會讓私情凌駕于……公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