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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蘿拉還不太明白：「有這麼嚴重？」

李奇另有想法：「正因為特別完美，特別有序，才不是自然的啊。祈並者就像網路遊戲里的人物建模，面少所以看得出來，伊雯緹萬是電影CG里的人物建模，面多所以看起來才完美啊。」

……

尤贊發來私聊：「你不會是在想，伊雯緹萬的靈魂其實也是祈並者的一種變形，然後推想到祈並者是不是可以變成這種……人工神祇吧？這不可能啊，伊雯緹萬的靈魂形態跟人一樣，只是特別完美，特別有序化，跟有百萬個面的祈並者完全不同。」

哦，居然有發現！

接著就是工作報告，因為有視頻文件和PPT，並沒花太多時間。中央委員們最低都是四級，思維和記憶比常人強大得多，一眼掃過就能了解情況。

這樣的解釋充滿了神秘主義氣息，具體的原理尤爾娜是不清楚的。再想到伊雯緹萬成功進化，或許跟艾倫對她的特別關心有關，李奇覺得伊雯緹萬這種存在，必然跟祈並者緊密相關。

千億雞蛋會，行業型公會，致力於改善雞蛋的品質，提升產量，創造無數吃法，創建者兼首任會長，卡琳……

李奇再道：「要說責任，是我點頭同意嘗試的，我也作檢討。」

阿圖爾跳了出來：「是我首先發起的，責任在我！」

每個費共代表的隨身助手上都是特製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多了一個神力風語術模塊，由貝塔城、厄普西隆、阿爾法以及泰格傑爾要塞、前線堡壘、仙人掌航空基地這幾個通訊節點支撐，通過特別的神力風語術線路，形成一個封閉的保密通訊網路。

歐蘿拉發了個斜眼笑：「好吧，現在你是名至實歸的搞事魔女了。」

「因為伊雯緹圖的損失，我們的生產能力受到了嚴重影響，尤其是軍事物資的生產，難以同時滿足自身和羅姆羅斯兩方的需求，這是我們目前面臨的最大挑戰。」

費共推動的社會化生產，就是通過這種組織，讓社會生產分解為單個勞動者或者小規模的生產團隊。

看著靜止的畫面，李奇心神猛然一震，這是……

阿特拉斯和彌爾霍斯同時打了個哆嗦，再同時低頭。

他……不，她打敗了尤爾娜后，所有尼爾瑟拉的祈並者都消散了，除了翡翠和晨光。尤爾娜說他們會留下來，是因為自己記住了他們，並且在「比美決鬥」中有了靈魂關聯。

聖光堡通訊室，鐵藜峭壁通訊室，阿特拉斯和彌爾霍斯同時向信風之書上的影像鞠躬。

結束了私聊，歐蘿拉這邊也做完了保密工作，大家都當這事沒發生過，會議推進到下一個議題。

在費共治下，只要有十個以上本地居民聯合簽名，並且宗旨方針不違背法律道德，就能成立相應的「公會」。費共為公會提和*圖*書供辦公場地，並且派遣事務管理人員管理公會內部事務。畢竟生產力還有限制，做不到人民的完全自組織，費共需要從管理層面直接介入。

新成立的公會和小規模公會都採取「聯合管理」方式，市民服務中心旁邊建起的大樓里，已經充斥著這樣的公會，若干公會的輔助管理人員都是一個人。

伊雯緹圖在爆炸前的最後剎那間，靈魂凝結成了祈並者那種無限面寶石形態，但沒能維持住這種形態，所以接著炸了。

李奇說到這，腦子裡閃過當初在尼爾瑟拉神國里的經歷。

這位和特蕾希婭一樣弒父奪位的國王，因為公告天下的「理想」很瘋狂，同時將自己接手的王國當成一次性消耗品用，說明他在認真執行，所以才被稱呼為瘋王，具體的言談舉止卻很正常。

「當我沒說」，李奇咳嗽。

在這個網路上分出了公共頻道和若干工作頻道，其中的中央工作頻道漸漸成了費共中央的會議平台。絲絲碼農團把扣扣的各項功能山寨過來，還開發了聲像文字甚至PPT同步功能，投票之類的會務功能自然沒少，便利性遠遠超越了扣扣，於是除了一些必須面對面的特別會議外，大多數時候的中央會議都變成了遠程網路會議。

剝皮小刀會，行業型公會，致力於更好的利用皮革，創建者兼首任會長，卡琳……

兩個侯爵單膝跪在了地上，對貴族來說這是表達順服的最高形式了，雙膝同時下跪是留給神祇的。

此時李奇心頭還是麻酥酥的，剛才看的那一幕，正是祈並者的靈魂形態！

網路遊戲只是個極為簡略的模型，轉換到現實里，一個人不是通過從屬於一個企業來實現個人價值，而是通過從屬於若干公益性甚至興趣性組織來實現個人價值，那這個人必然能發揮出比前一種機制更強大的能量，要知道一個人或許只有一個理想，但興趣愛好是不會只有一個的。

「羅姆羅斯背後的神祇雖然還沒露面，可除了那位也沒其他可能了，吾主與那位不死不休，我與羅姆羅斯也不死不休！凡人必須敬畏與順服的力量之主只能有一個！用刀劍、皮鞭和痛苦統治凡人的君王也只能有一個！」

李奇插嘴：「特別委員就不要論應到實到了吧，那三個基本不會到的。」

和諧者聯盟，公益型公會，致力於清除各類生態污染，改善生態環境，創建者兼首任主席，卡琳……

尤贊緊張的道：「什麼都行，反正別削減我的物資供應，我這具身體也是魔偶試驗項目！」

特別委員尤贊給自己的黑白機器貓頭像打了高光，原本它還想放段哀樂，卻被李奇封了一下，只好利索的道：「嘗試著讓伊雯緹圖進化是五九六工程的試驗項目，要說誰www.hetubook.com.com來負責，那就只有我了。我作檢討，再降三級留用？」

不過這裏面就出現了小問題，矛盾魔女小紅不下凡的時候，她是沒辦法參加工作會議的。阿麗珊一般也不在主位面，正義魔女奇麗又只能以首席委員的身份參加會議。就算魔女之外的其他人都知道了奇麗是李奇，總不能讓李奇佔兩個人頭有兩票吧。

「要檢討大家一起檢討，至於處罰，我們每個人都壓榨點時間去掙一些社會服務工時吧。要動員大家投入到大生產里，我們中央委員也得身先士卒，當然軍人和研究人員就不必了。」

史丹彙報了各個行業各個領域的「先進公會」，聽著聽著，大家有些坐不住了。

卡琳不服：「我是自由主宰啊，說起來這跟我的設定……不，源初神職挺符合的。」

李奇先道：「我已經在著手從各方面梳理動員機制，在依靠技術解決生產能力問題的同時，也最大限度的發揮出社會力量。說起來這也是個機會，正好可以測試在現有技術水平下，我們新建的生產關係在社會生產上能做到什麼程度，又存在著哪些問題。」

自由人？這是啥？

在某些行業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勢頭，比如所有銅鐵鋼以及魔導金屬的生產，都被費共納入到了公有制的生產體系（雖然銅鐵鋼廠是由勞改場提供勞力）。眾多魔導工匠成立了若干公會，其中的「魔偶師匠團」專註于生產型魔偶的研發，他們致力於將每一種產品的生產流程都改造成自動魔偶生產線，費共從他們的成果中採納各種設計，將眾多基礎性產品變成大規模自動化生產的物資。

尤贊馬上刪掉了這段影像，歐蘿拉也開始檢查所有與會者的隨身助手，確保沒留下這段影像的原始記錄。

尤贊正要繼續解說，李奇打斷道：「這的確是個重大發現，但還需要小紅……我是說作為女神的小紅親自確認，在沒有獲得進一步的結果前，蒂絲……哦，歐蘿拉，把伊雯緹圖試驗作為最高機密，啟動保密程序。」

中央委員會在之前做過小調整，為吸收更多人進入中央委員會，所有魔女和英靈都不算在正式委員里。為了確保投票表決的有效性，所有絲絲魔女被算成了一個人，反正她們在外界事務上的傾向都是一致的。

兩個侯爵同聲應道：「是！」

「這哪裡是搞事呢？」

設計師可以通過公會的渠道，獲得使用風洞的機會，生產者也需要通過公會渠道獲得大型生產機具的機會，這些基本生產資料都是公共的，公會也不是壟斷這種渠道，而只是作為信息介面而已。

「關於動員社會力量進行大生產……」

「今天的會議就三件事，一個是例行報告，一個是伊雯緹圖，另和_圖_書一個……」

李奇發去私聊：「就是這麼嚴重，等去神國找小紅談這事的時候再仔細說。」

「好啦」，歐蘿拉用語音沒好氣的說：「當時是咱們集體決策，我記得尤贊還反對過呢，可最後不還是一致通過，這說明大家在這事上都馬虎大意了，沒正確認識具體風險。」

盒飯同盟，行業型公會，致力於從包裝、製作工藝、儲存和運輸環節等各方面推動盒飯事業發展，創建者兼首任「盟主」卡琳……

在現階段生產者還佔主體，但在費共的規劃里，等自動化生產線或者類似伊雯緹圖那種全能超級工廠落成后，單調枯燥的重複生產都會切割出去，人們的生產會轉到創造性的方向。

另外這些組織雖然只是公益性和興趣性的，但不意味著完全丟開了經濟性，只是將經濟性通過生產資料公有制和相應的管理技術手段，直接體現在了參与組織的個人身上，避免了由組織壟斷經濟型，從而變成企業。

「看來得讓女神陛下來確認這事了」，尤贊說：「可女神現在正幫著那個誰封神，忙得要死……」

半身人頓時閉嘴了，跟阿特拉斯一同把腦袋壓得更低。

半身人喉嚨里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呼嚕，正要說話，貝利諾又道：「當然，我也把南方戰區的一些領主劃歸給你，由他們給你提供飛行部隊，你來統一指揮。」

關愛史萊姆協會，公益型公會，致力於……呃，抓光用光吃光史萊姆，創建者兼現任會長，卡琳……

「是的，我認為這就是……」

「那就等那個誰成神后再把小紅拉下來親自確認伊雯緹萬的狀況吧」，李奇說：「總之這是非常、非常重大的事情，屬於人神關係的範疇，絕對不能對外泄露。」

李奇努力憋著笑說：「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積極了？看你這成果，已經是過頭了啊。」

「其實伊雯緹圖炸掉也不完全是壞事」，尤贊又語出驚人：「如果單純的當作科學試驗看，我們其實有很大收穫。」

李奇嘆氣：「先談伊雯緹圖的事吧。」

「好吧，是我草率了，沒注意到這個」，尤贊不迭應下。

「沒錯，我對自己的源初神職又多了一層理解」，卡琳說：「那就是……自由人。」

「就是瞧在你們背後各有神祇的份上，我才把普雷爾那邊的事情交給你們，但這不是你們拖延懈怠，甚至玩忽職守的理由！」

原本會務是由蒂絲負責，她因為去巡視灰精靈部族了，無法接入網路，就由歐蘿拉主持。

這些公會既有行業類的生產型公會，也有興趣類的公益型公會。比如飛行迷組織的公會，既有設計師，也有生產者。

李奇呆了一會，認真的說：「好主意。」

貝利諾說：「我只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內，如果你們不ｈtｔｐs://www•hetｕbｏｏｋ•cｏm.com能剷除普雷爾的勢力，你們對我就失去了一切價值，吾主與你們背後的神祇也不可能再談什麼合作。」

影像只有十來秒，核晶里的靈魂從人形變成沸騰的開水，再到炸裂，只有短短的兩三秒。

在標準並且世界觀良好的網路遊戲里，玩家可以當成單人遊戲玩，但要體驗更多的遊戲內容，獲得更多成就感，就必須加入到公會裡，成為集體的一分子，完善的遊戲公會（不談現實世界）是玩家在遊戲里實現個人價值必要的平台。

妮可急急的刷出一行字：「伊雯緹圖說炸就炸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邊的計劃全都泡了湯，得有人負起責任來啊！」

她用語音發出一個深長的嘆息：「我真誠的建議把我這攤人馬的名字改成自由人。」

從這個角度看，網路遊戲里的公會，就有些近似於大同主義所說的「人民通過自組織的方式實現社會化生產」，當然也只是近似，所以小紅和李奇才將之命名為「大同主義萌芽」。

「另外，原本我很信任你們，以為你們可以精誠合作，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你們的智慧和胸懷了」，貝利諾說：「從現在開始，由阿特拉斯任南方戰區總指揮官，統領所有部隊，包括天上的。彌爾霍斯，你必須聽從阿特拉斯的命令。」

當然這隻是方向，現在重要的是先推動公會組織大發展，把生產搞起來，第一航空隊的火速成軍已經證明了這種制度的優越性。

「足球籃球里不都有這個位置嗎？」

歐蘿拉是敲字的，很快刷出幾行：「小紅和阿麗珊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奇麗嗎，我覺得該找時間開個特別會議，把她開除出中央委員會，當然能把她開除出魔女隊伍就更好了。」

除了魔女們發出若干斜眼笑的表情符，其他中央委員都是一頭霧水。

李奇愕然，卡琳的源初神職其實還沒搞清楚呢，就知道方向是自由，再由小紅那個取名無力症患者隨手摁了個自由主宰的名字。

包括李奇在內，大家紛紛說好，不愧是宣傳樞機，不放過每一個勞力。

「所以我們動用了大量儀器和法術，將整個過程從各個角度各個層面記錄了下來。昨天我們組織了一個時停小組，由九個會時間延緩法術的奧術師和魔法師，幾乎是一幀幀的重放了伊雯緹圖爆炸前的記錄影像，然後有了重大發現。」

所以李奇特別在意計算特別委員應到實到這事……

「阿特拉斯，到現在你還沒有走出聖光堡哪怕半步！彌爾霍斯，你信誓旦旦的說神隕高原的天空在你的統治之下，可普雷爾的運輸隊卻從克斯特飛到了銀松王國，羅姆羅斯正從普雷爾那裡獲得源源不斷的魔導武器！」

最基礎的工作還是建立各類社會組織，這些行會組織從本質上說其實跟以前和-圖-書的傭兵團是一樣的。市民們以生產者或者生產團隊加入到組織里，通過這些組織獲得公有生產資料的支持，將自己的勞動價值變現。

「檢討是肯定要做的，你是具體經辦人」，李奇說：「至於降級，那有什麼意義？降到皮搋子你不還得敲代碼嗎？」

卡琳說：「哪兒都能摻合，哪兒都必須摻合，專門負責搞事，搞起來了就可以丟給其他人去幹了。」

小紅和李奇討論馬恩老爺子的理論時，特別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馬恩老爺子都認為大同主義實現后，人民將通過自組織的方式實現社會化生產，而不是被固定的經濟組織束縛。人民通過自組織的生產獲得勞動機會，追求和體現自我價值，同時也就支撐起整個社會的大生產。

「總之，阿特拉斯，兩個月內我要看到普雷爾的覆滅。彌爾霍斯，除了協助阿特拉斯之外，還要截斷普雷爾跟羅姆羅斯的運輸通道……」

影像里，渾身散逸著猩紅光塵的青年端坐在由無數刀劍堆積起的王座上，冷冷的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各自的盤算，更不要覺得能在我面前隱瞞自己的來歷，我是誰？我是海斯托爾的代言者！」

歐蘿拉報告：「中央委員應到一百人，實到七十八人。特別委員應到十三人，實到十人，符合正式會議標準。會議開始，今天的議題是……」

幾十個活躍公會，竟然全都是卡琳搞出來的！

尤贊把一段影像發到頻道里，解釋說：「我們嘗試讓伊雯緹圖進化，成不成功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想發現這種變化里藏著什麼秘密。」

史丹開始作報告，年夜之前，費共對動員社會力量進行生產就已經有了若干決議，現在是調整完善和進一步深化。

因為這是模擬制式的記錄，所以可以無限慢放，影像里有不到萬分之一秒的瞬間產生了異樣變化，被尤贊組織的時停小組發現了。

「我也不知道啊，是挺奇怪的」，卡琳說：「除了關愛史萊姆協會和其他幾個會，我都是拉扯起隊伍就退位讓賢了，好像我只關心把這些事搞起來一樣。」

「歐蘿拉，作會務檢查，準備開會了」，貝塔城統合區辦公大樓，李奇一邊梳理著魔導工業鏈環，一邊通過隨身助手在特別開設的費共中央工作頻道上輸入。

「更重要的是，祈並者的靈魂是凝固的，伊雯緹萬的靈魂跟凡人一樣是流動的，鮮活的。我不認為這二者是等同的關係，但說不定是某種進化呢。」

信風之書上的影像消失，阿特拉斯和彌爾霍斯起身，同時陷入沉默，片刻后又同時嘀咕道：「看來得跟那傢伙好好談談了。」

原本這方面的理論很難理解，又很容易跟過去和現有社會的行會組織混淆。可當小紅和李奇同時想到網路遊戲里的公會（或者工會）時，忽然開了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