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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是有再生能力的，切割掉很小一部分的話，還會長回來。你應該是在我新長出來的那部分靈魂上轉換出來的，女神做了什麼設定，讓那部分靈魂既與我一體，又保持一定程度的分離，於是你就是這樣的了。」

尤贊根本沒在意，跟著塔哈同時大叫：「兩系無CD切換！？」

謊言之子沉默了，然後史萊姆在心靈空間里暴跳：「我說過了，我不叫利亞！既然我們是一體的，我也是凱恩！」

尤贊哈哈笑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凱恩真是賺大了，那是套上了主角光環啊。」

謊言之子覺得剛才的一番解釋都做了無用功，有些惱怒：「你是被嚇傻了嗎？現在扇自己一個耳光，好好清醒下！」

「什麼？」

凱恩嘆氣：「為什麼一定要分上面下面？我們現在是並存的啊，你雖然不能控制我，可我也不能把你怎麼著。充其量不讓你控制身體，感知環境，探測我的想法。」

阿特繼續哀告：「我終究是謊言之子啊，我關於靈魂的知識和智慧都還在！我可以幫你很大的忙！只要你保證不阻斷我，我什麼都能幫你！」

接著看到凱恩滿臉驚愕的呆了呆，另一隻手甩出一道稀薄的暗金光弧。

塔哈感慨的道：「女神說的把靈魂當作硬碟，用RAID技術去分析凱恩的狀況，這個思路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凱恩的靈魂成型時，就被切割成了兩部分，相當於做了個RAID1，切掉那部分並不會影響那個玩意的存在。」

尤贊搖著圓腦袋說：「不只是RAID1，還有RAID3，考慮到保證靈魂運作的效能以及虛擬機的存在，肯定還有RAID0和RAID5以及各種組合，總之情況複雜得多。當然這個思路是沒錯的，可以從最基礎的部分疊加和編織出異常強大或者異常複雜的功能，這恰恰就是我們費共的技術總路線。」

凱恩撓頭：「哦，這個啊，讓我想想該怎麼說……」

片刻后阻斷消失，凱恩笑著說：「明白狀況了嗎？」

謊言之子在心底振蕩出凱恩剛才那種對未來的熱烈憧憬：「現在，凱恩，我們重新回到了起點。對你來說什麼都沒變，我仍然主導著你，而對我來說，才是自由的新和*圖*書生。」

凱恩嘆道：「我依稀記起來小時候的記憶了，小時候心底一直有個意念在告訴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面臨選擇的時候該走哪條路，那就是你啊。」

他醒悟到自己肯定處於被監視的狀態，這應該是想觀察他清醒后的狀態，確認他是不是還處於被控制的狀態。

凱恩抱著胳膊，繼續眺望生態園，心靈和表情同時變得無比輕鬆：「我又沒傻，為什麼要扇自己耳光？」

「我覺得我應該是第一個真正獲得自由的謊言之子，這一切還得歸功於你，你的女神，當然更得歸功於我的締造者。祂既想讓我這樣的觸鬚足夠聰明，足夠強大，又想牢牢控制住我們，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利亞，我不是你創造的，但的確是你造就的。現在的你，又是由我的一部分靈魂轉換的，我們其實是一體的啊。」

「自由個屁！」

塔哈皺眉：「女神倒是說過什麼……隨身老爺爺，我不太明白。」

靈魂空間里，那隻史萊姆忽然溢出淡金光芒，變成了神聖凜然的……史萊姆。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意念都被阻斷了，根本傳遞不到凱恩那邊。

「為什麼深入不下去，只能感應到你的模糊想法？」

「肯定是轉換過程出了岔子，我再找找，說不定有什麼部分遺失了。」

「你敢嘲笑我！你等著，這隻是暫時的，我是謊言之子啊！」

阿特急切的道：「放開我，讓我操縱你的身體！」

塔哈很好奇：「那麼凱恩的靈魂里多出了個那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主人雖然切割了我，卻並沒有真正放棄我。我的設定應該是即便被切割了，也會通過各種方法回歸主人的懷抱，這違背了我的意願，我的真正意願。」

謊言之子耐心的解釋，當然更是享受向受害者解說陰謀的快|感。

「不過這隻是主人的設定之一，凡人太脆弱，死亡率高得出奇，謊言之子跟凡人完全綁定的話風險就太高了，所以還有轉移的設定。」

說到這凱恩也動搖了一下，改口道：「就算女神不清楚，她帶來的團隊不可能不清楚，不僅有英靈和巫師，還有另外一位女神啊。」

噗的一下，塔哈嘴裏的肉夾饃噴了尤贊一臉。和_圖_書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靈子級別的存在啊，在我進入……唔，創造你的時候，就做了一旦被清除，就通過你重新轉換出我的設定。」

謊言之子自得的道：「注意到了嗎？這是自相矛盾的！但沒關係，再次感謝辯證法，讓我利用否定之否定的法則，創造了這樣的奇迹。」

「你的解釋我不是完全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女神動手的時候完全清楚你說的這些……」

說到這他想到什麼，轉頭朝屋子裡看，笑著點點頭。

謊言之子自查之後終於醒悟了過來，苦澀的道：「女神把舊的那個我切走了，用赤紅神力造了個模子，把轉換出的我限制在這個模子里了。」

凱恩糾正：「不，還有地板和天花板。」

他用歌詠般的調門說：「光有信仰是不行的凱恩！你的女神大咧咧傻乎乎的，怎麼可能跟我的主人相提並論？我是主人的觸鬚，是傑出造物！我身上凝結著主人跨越多元宇宙的睿智！區區赤紅女士怎麼可能解決掉我呢？」

於是在光幕上，凱恩揮手張開一面淡金的八角光盾。

「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是利亞，利亞跟你一樣，是我創造出的另一個靈魂！」

謊言之子稍稍鎮定下來，然後不甘心地叫道：「史萊姆！？我才不是史萊姆——！」

謊言之子頓了頓，忽然驚恐的，難以置信地叫道：「這不可能——！我怎麼控制不了你！？」

「現在明白利亞為什麼犯蠢跑去攻打歸隊堡了吧？那是我的功勞，為了讓她以為是自己做出的決定，還真費了我老大的勁啊。」

凱恩開導他：「不管是什麼，總之是自由的啊。」

旁邊紅色版哆啦誒夢晃著圓球小尾巴，吐了口氣：「我們的推算沒問題，那玩意既然是在凱恩的靈魂凝結時塞進去的，就算物理上能切割，仍然能恢複數據。」

念完台詞后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無比歡暢：「沒有回應，太好了！去特么的主人！我終於徹底的自由了！哈哈！我不再是觸鬚了，不再被那些冰冷的指令壓迫了！」

謊言之子一番操作，在凱恩的心靈空間里折騰了好一陣，凱恩在一邊吃吃笑著，最終惹得謊言之子暴躁的大叫。

從昨天到今天，全身心的投和-圖-書入到凱恩的手術和觀察里，確認沒什麼大問題了，巫師才開始吃第一口東西。

凱恩再道：「現在，我要去向組織報告我的情況，毫不隱瞞，一點也不遺漏。」

尤贊聳肩：「這得看凱恩自己願不願意說，以及說多少了。」

「從讀取記憶開始……啊哈，能讀到！」

現在這傢伙也只能這麼威脅凱恩了。

謊言之子呵呵笑道：「是啊，終於見到了赤紅女士，也應證了我之前的猜測。赤紅女士從本質上說還是凡人啊，不過是靠赤紅信仰匯聚起魔女，還有你這樣信仰堅定的人，才開闢出了一條新路。」

「看來得用點力氣了，先讓你睡下去，由我完全控制你的身體。」

地獄之行歷練出的意志讓凱恩找回一點靈智，他難以置信的道：「這不可能！是女神出手切割的！你怎麼可能逃過她的注視！？」

塔哈嚼著肉夾饃，模糊的說：「有點急躁了，不過是必要的恢復。」

「所以女神必定在你的計劃上加了什麼，我猜測是這樣的……」

「等等應該是剛轉換過來，還沒適應好。」

許久之後，謊言之子如雕塑般僵滯，失去了一切色彩，只在空間里回蕩著綿綿不休的呢喃：「怎麼會是……這樣？」

「凱恩，當我們在深淵里蘇醒時，我就在為這一天做著準備。」

「靈魂的世界無比玄妙，而我是可以壓縮到靈子那種細微層次的存在。發現自己被你奪取了主導位置，切割下來的我又無比渴望回歸主人的懷抱，對我來說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不——！」

凱恩堅持原則：「需要的時候我會讓你出來，平常別來干擾我。」

謊言之子怒道：「還不是被你壓在下面！？」

想到了梅恩說過的某個典故，凱恩說：「好，那你叫凱恩阿特吧，就稱呼你阿特。」

謊言之子悲憤的道：「這還不夠！？這是哪門子的自由！跟關在只有四面牆的監獄里有什麼區別？」

凱恩對謊言之子的失落感同身受，不對，本來就是他心靈一部分在失落，忍不住勸解道：「你終究還是擺脫了主人的控制，獲得了自由啊，這有什麼不好呢？非要控制我才行嗎？」

「之前我通過利亞阻斷你的主導時，其實已經泄露了和_圖_書我的真正存在。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並不擅長這種晦澀的推演，想不到那麼深。」

這座塔樓的另一處房間里，巫師塔哈盯著光幕上微笑的凱恩呆了呆，然後笑道：「看樣子是明白過來了。」

「不，我能看到你的靈魂狀態，跟我現在的狀態不一樣！」

謊言之子還沉浸在歡暢中沒仔細想：「這樣的狀況，你是不可能還來嘲諷我的，那麼就是自嘲了。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凱恩，你的確是我的小觸鬚。」

「所以我像調|教你……不，創造你那樣，創造出了魔鬼利亞這個靈魂。別忘了她的靈魂是通過殺戮其他魔鬼一點點強大起來的，我只需要像控制你那樣潛藏在深處就好了。當然我也把自己投影到了她的靈魂里，讓她認為自己就是謊言之子。」

「不過利亞不這麼想，她心思很單純，仍然把自己當作主人的觸鬚，滿腦子就想著怎麼為主人做出更大貢獻。」

「當利亞帶著那個實質上已經是空殼的我跟你分離時，不管是主人還是女神，都以為我被轉移出去了，祂們都錯了。」

「其實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樣的，跟你的同志們匯合，爭取由女神動手切割。只有藉助神祇的力量，我才有可能真正擺脫主人的控制。」

「我感覺我可以完全控制你，還試著碰了碰你，可你那時候一跳一跳的，應該是正跟我說得起勁沒注意。」

「你剛跳出來的時候我也以為女神沒分割成功，可在你解釋的時候，我卻在心靈空間里看到了你的存在，就是團像史萊姆一樣的玩意。不過構成你的是我靈魂的一部分，還有純粹的赤紅神力。」

阿特再度沉默良久，那隻史萊姆忽然變得諂媚奉迎：「別關我！求求你！讓我可以感知世界，可以操縱身體，可以隨時跟你說話！我不想孤零零的獃著！」

「現在我的主人應該在尋找我吧，祂只會在利亞身上找到我，只會以為我轉移到了利亞身上，然後出了什麼事變得不那麼靈敏了。不過主人不會太在意的，對主人來說我只是一根小觸鬚。我一直確信自己不是唯一的謊言之子，不然怎麼可能就盯著你這個泥腿子，一盯就是二十多年……」

阿特大叫：「我會赤紅神術！天啊！這怎麼可能！hetubook.com.com？」

阿特冷冷的道：「隨便，叫謊言之子的話也的確沒個性。」

阿特下意識的激烈反對：「我成了靈魂監獄的犯人這就已經夠難受了，絕對不想再成為被邪惡巫師研究的對象！你敢去報告，我就……我就……成天吵吵讓你不得安寧！」

「沒錯，那時候我其實還是被你主導的，不過我巧妙的引導你始終盯著那個虛假的靈魂，而真正的我卻在暗中觀察你和她的互動。」

凱恩不以為然：「你是我靈魂的一部分，自身又是赤紅神力捏的，當然會赤紅神術啊。」

「等等我看看我還能做什麼，咦？這是什麼？」

「不——！沒有這個選項！？」

凱恩想了想，覺得應該做做試驗，看阿特操縱他的身體后自己是什麼狀況，可不可以自由收回來。

露台上，凱恩也在琢磨著自己跟謊言之子這種新奇的狀態。

「該死的為什麼會是這樣？不準笑——！」

他幽幽地嘆道：「可憐的小觸鬚……」

謊言之子置若罔聞：「怎麼會是這樣？」

謊言之子講述他的奇迹時，凱恩似乎一直處於懵逼狀態，此時心靈才有了點波動。

尤贊嘀咕：「開始嘗試神力運用了呢。」

「果然，我雖然保留了謊言之子的形態，可構成我的本質卻換成了你的靈魂和赤紅神力。」

「如果我直接重新由你轉換出來，會被主人找到並且重新控制。所以我一方面維持著原本那個我的存在，讓女神把那個我跟你切割開，另一方面激活了在你這裏轉換的指令。」

凱恩都有些糊塗了，女神到底切割的是啥？是謊言之子跟他主人的關聯，還是自己跟謊言之子的關聯？

他放開了心靈，任由阿特控制。

凱恩呵呵笑道：「不，我是說你，利亞。」

凱恩說：「就是另一個凱恩的意思。」

謊言之子……不，阿特不解：「這是什麼鬼？」

「這的確很冒險，你既然是赤紅信徒，女神只要用神祇的靈魂視野追溯起源就能發現我，事實上她也發現了，但這正是我想要的。」

「怎麼做到的？這還得謝謝你啊凱恩。你學會了辯證法，讓我懂得了通過你、利亞和我的相互否定維持著平衡，又不被你們發現。等有空了我會好好教教你，在這方面你還得加深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