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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奴隸也被他們帶走了，做得真是乾淨……」

布林托說：「忠誠神廷也好，秩序教廷也好，女皇也好，女神也好，不管是什麼秩序，總會有光暗兩面。你不是去過煉獄，跟高拉茲克談過嗎？你該明白的。」

蕾塔娜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來那個了？」

「我體會得到你們失去隊友的悲傷，還有在新時代里的茫然無措，再由此沮喪甚至絕望。但是……你們還活著，你們的靈魂還屬於自己，跟千千萬萬在冥界、煉獄還有深淵里掙扎的靈魂相比，你們夠幸福了。」

蘇恩娜微微眯眼，話里滿是「還裝什麼你們的盲腸都被我看穿了」的味道。

然後就被認出是幻景里那頭頂天立地，跟元祖大戰的邪惡魔獸？

「女神的永恆秩序就要到來，世界也將分成光明與黑暗。夜女士已經確認隕落了，作為秩序女神之臂的我們，難道不該承擔起在黑暗中維護永恆秩序的重任嗎？」

光線陰暗的酒館角落，四個人用兜帽和斗篷把身體裹得緊緊的，默默的吃喝。

「這是好消息！」

蘇恩娜哼道：「那保護他們的責任就是你們的，做不到的話我可不會客氣。」

這是個極美麗的女子，微微皺著的眉頭和抿起的嘴角讓她彌散著濃濃的肅穆氣壓，不管在哪裡都是中心人物那種。

李奇還了個白眼，不過這也的確是示威，警告他們收起可能有的異樣心思。

至今情報局也沒搞明白這些白鳥騎士是怎麼從已經隕落的神祇那獲得力量的，如果動用微魔研究所的大型計算陣列進行解析，應該能有所發現，可惜沒有白鳥騎士願意合作。

這個女傳奇沒有刻意收斂氣息，類似正義神力的力量罩住李奇等人，在他們皮膚上紮起點點疙瘩，並不銳利，還帶著絲絲暖意。

李奇很想念叨一句說老曹老曹就到，奈何這裏沒有老曹……

叫傑羅的滿臉雀斑：「我會裝石像，一頓飯的時間都不會動！」

他把那個徽記丟到了桌子上，身影消失，只留下幽幽話語：「到了瓦倫丁后，拿著這個去北堡的公共車站找管理員。記住，千萬要避htｔｐs://ｍ.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開秩序教廷的人，尤其是審判庭那些傢伙。」

大姐頭帶著絲懼意，還有更多敬意的問：「肯定是公主殿下身邊的某位大人物吧？」

四個木頭酒杯碰在一起，飛濺出的酒液就像他們重新燃起的心火。

「你們的內在跟外表有很大差異……」

那個人繼續：「不管怎麼說，你們行動了，辛迪卡也死了，公主會認同你們的努力。而且你和安卡蕾都還活著，公主歡迎你們前往瓦倫丁，成為她的助力。」

正要順著蘇恩娜開闢的斜溝下去，後面一聲嘶叫，那匹被卡琳騎過的馬終於被恐懼壓垮了，掙開綁在樹上的繩索，撒開蹄子埋頭亂沖。

叫蘇恩娜的女傳奇審視著他們，話里透出白鳥騎士跟王國貴族之間並不和睦的背景，不過這不是李奇關心的重點。

「不過白鳥沒有對我示警，說明你們的確是懷著善意來的。你說得對，救人要緊。」

將近黃昏，大草原深處的河灣旁，帳篷林立，簇擁著幾座木石建築，正是貝塔蒙德王國里隨處可見的草原小鎮。

……

然後又極度惶恐，尤莎呢？

麥戈爾愣了愣，似乎為對方如此爽快的表明立場而意外，他很快鎮定下來問：「所以，你還是決定了要跟博杜安……」

那個人呵呵低笑：「的確，你們如果還固守著舊時代的想法，就是被新時代的歷史巨輪碾碎，然後埋在土裡當肥料的下場。」

卡琳愕然：「別問我，我真沒幹過什麼！」

那個人又呵呵笑了：「不，我只是她的……朋友。」

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塔斯米也覺得一股灼熱的酸楚直衝喉腔，辛迪卡死了！害死勒亞斯和三個新夥伴的兇手死了！

卡琳不爽的在小隊頻道里發文字信息：「換我變身，直接把這座山撐爆！」

安卡蕾看著前端劍刃被捲成一圈的刺劍，默默點頭。

「而且舊時代並不是完全被拋棄了，費恩這幾個紀元來數萬年的歷史，正被新時代的騷動一點點翻攪出來。其中深藏著的力量，說不定遠遠勝於這股騷動。」

「你們是hetubook.com.com迪里希林伯爵派來的冒險者吧？他還是真是盡職呢，不過你們看起來不像本地人。」

蘇恩娜看了看深邃的裂縫，拔出腰間的長劍，插在地上，淡淡金光自身上溢出，再由劍身透入地下。

麥戈爾低沉的道：「因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李奇攤手：「讓他們留在這裏一樣危險。」

那個人接著的話讓塔斯米先是想大叫大嚷太好了，接著一顆心又墜入冰窖。

一隻手拍在塔斯米身上，陰冷的力量奪走了他全身力氣乃至身體的控制權，連脖子都轉不動，只能獃獃坐著聽。

「赤聯的浮空艦沒留下什麼有價值的部件，跟往常一樣連屍體都沒留下……」

黑髮少女原本毫無反應，卻忽然拔出刺劍，驚得塔斯米差點跳起來。

布林托悠悠的道：「好啦，麥戈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機在幫那些人做事。我其實是在給你開方便之門，讓你那個秘密組織有繼續存在的名義。否則新皇帝……當然主要是那個奧弗琳，還有博杜安那幫人，早就借調整帝國機構的名義，把你這幫人打成邪惡異端了。」

那個人哦了一聲明白了：「那麼就不是你們搞定的，只是辛迪卡運氣不好，被赤……魔海軍的殘兵順手解決了。」

既是傳奇，在王國又權勢非凡，卻不把平民看作草芥。再看她和侍從的樸素衣著，李奇暗嘆，這樣的人物簡直就是永恆秩序的聖徒。

「別忘了，我可以直接跟女神溝通，我可以獲得神諭！」

緹娜注意到了異常：「這力量有點像痛苦神力啊，是晨曦之主的神力么？」

麥戈爾嘆道：「我還是不太明白，不過你就這麼樂觀嗎？赤紅女士那邊可不會坐視永恆秩序的到來。」

李奇也有感應，看起來這個第九白鳥是信奉晨曦之主的。

她又看向那兩個滿眼星星卻又怯怯躲在後面的男孩：「可你們要帶著兩個平民小孩下去嗎？」

就在睽睽眾目下，那匹西費恩寒帶馱馬發出投奔自由般的暢快叫聲，一躍而下，墜入不知多深的裂縫裡。

「安卡蕾！」

李奇趕緊解釋那馬應該ｈｔtｐs://ｗww•ｈeｔubooｋ.ｃｏｍ.cｏm是不小心吃了山裡的迷幻草，以圓場四級的技能把這事揭過。

忽略這個插曲，與白鳥騎士的相遇和即將展開的冒險，也算是標準的進程了。

他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我知道你在四處周旋，跟唐古斯兄弟、辛伯納、摩斯姆特、佐爾德甚至海瑟薇那些人接觸，還在勾搭波迪娜那幫對秩序教廷不滿的北方人，老實說你就跟喪家犬一樣。」

一個人挨著塔斯米坐下，從大姐頭和安卡蕾的神色來看，應該看不清面目，只有那毒蛇般的聲音。

希伊麗端起酒杯，努力提振士氣：「至少公主認可了我們！」

麥戈爾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劇烈反應，布林托繼續說：「可你卻忘了我，你是不想跟我綁在一起嗎？我能理解沒了女皇盯著，你想尋找另一條道路的熾熱願望。可我們從女皇還是凡人，還是特蕾希婭的時候，就綁定在一起了。」

叫蘭尼的男孩有顆油光水滑的禿瓢：「我們不是累贅，我會藏得好好的！」

當然願意！

麥戈爾嗯了一聲，光幕消失。

「你們還有未來，這就看你們願不願意丟下過去，虔誠的迎接全新的世界。在這個變化快得神祇也皺眉頭的時代，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吟遊詩人的篇章里，甚至是全知者的記述里。」

卡琳捂臉：「真沒有！而且就算是來那個了，怎麼會這樣！？」

「所以，你繼續接觸那些人吧，但不是去投靠他們，而是精心挑選對我們有用的人，等待合適的時刻。」

希伊麗從黑髮少女手裡搶過酒瓶：「你不能再喝了，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那個人亮出了什麼徽記，讓大姐頭右眼裡的警惕降低了許多。

「或者說女皇不在了，女神也不會過問凡人的小事了，你就覺得可以騎在我脖子上發號施令？」

大姐頭低著頭，苦澀的道：「你說得對，南方的世界就像沸騰的油鍋，我們這些人已經被拋棄在時光的暗影里了。我們還能做什麼呢？連一個小小的奴隸商人都對付不了，還怎麼成為公主的助力？」

頂著白鳥騎士和侍從們的怪異目光，李奇嘆氣：「我說卡琳……和-圖-書」

「我想說……這種小事也非要我出馬嗎？」

布林托呵呵低笑，很像剛才麥戈爾對暗月之光那四個人的笑聲：「我們都是註定不能走到前台沐浴榮耀光輝的人，麥戈爾，不過你也看到了，站在前台享受榮光的都是傀儡。」

「納傑希塔，我替波迪娜公主辦事……」

淺藍長發鵝蛋臉，碧綠眼瞳跟菲妮有些像，明亮耀人，又似乎深藏滄桑。

塔斯米、安卡蕾、希伊麗還有大姐頭，他們不是怕被人看見，而是覺得冷。發自心底，刺骨的冷，哪怕朗姆酒也暖和不了身心。

劍尖被從黑暗中探出的一根手指頂住，低沉得像是從深淵里擠出的聲音說：「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們聊聊。」

小鎮邊緣某座帳篷里，那個剛跟暗月之光殘存人馬談過的人揮手展開一面光幕，光幕里的白髮老者赫然是秩序教廷的樞機主教布林托。

在帳篷里呆了好一會，麥戈爾嘆道：「還真是個沸騰的新時代呢……」

「那也無所謂……」

「不過凡人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多變，不管時代怎麼變換，總能適應下來，再靠著自己的意志和聰明才智，發揮出可能比舊時代更大的價值。」

等等，那不是被赤魔劫走了嗎？下場比當奴隸還要慘啊！

塔斯米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黏糊糊的，眼角瞅到鄰桌居然被擠得遠遠的，似乎自己這一桌被什麼怪異的結界吞噬了，令他心口都大片發麻。

「這是個……很……很厲害的傢伙……」

包括塔斯米在內，四個人都心中劇震，搞定了？

那個人的述說毫無感情，卻像是最善於誘惑凡人的魔鬼一樣，讓塔斯米的心口都灼燒起來。

不過這是個有數萬年歷史的王國，誰知道這些白鳥騎士有什麼特別的能力，李奇也不敢太過託大。

罩住李奇等人的力量消失，地面微微震顫，煙塵噴涌中，劍下的泥土消失一空，裂縫邊緣多了條寬兩三米，深上百米的斜溝。整條溝切削得異常整齊，讓兩個小孩直著眼睛咋舌不停。

「公主覺得你們可能搞不定辛迪卡，畢竟剛從北方出來，還不熟悉這個沸騰的新時代，讓我來接應你們。看起來你們和*圖*書已經搞定了，只是……代價很高的樣子。」

來人正是白鳥騎士及其侍從，不過白鳥騎士並不是兩個中年男子之一，也不是那個只有十五六歲的短髮少女，而是看起來二十齣頭，實際年齡說不清楚的女子。

兜帽下一雙眼睛亮了起來：「如果你說的是這個層面，那我隱約明白了。」

布林托點頭：「那我們就繼續攜手吧，麥戈爾，我知道你在為神諭渺茫而動搖。不要嘴硬，連我這個樞機主教都很難接收到清晰的神諭，只有模糊的任務指定了，你怎麼可能勝過我呢？」

布林托模稜兩可的說：「我有什麼立場不是關鍵，關鍵是你，麥戈爾，該有什麼立場。」

這個人冷聲說著，一點也不畏懼執掌著帝國最高權柄之一的布林托。

安卡蕾不是對希伊麗動手，劍尖指著桌子外面，同時大姐頭也握著匕首起身了。

黏糊糊的感覺消失，被隔在極遠處的聲音轟然涌過來，塔斯米才發現罩住他們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忘了我很早以前跟你說過的嗎？女皇終將高高在上，凡人的世界屬於我們。」

桌子上噠噠的響著，那是大姐頭手裡的匕首柄在敲桌面，不是有意的敲，而是大姐頭在發抖。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搞清楚下面發生了什麼，跟菲妮的異常有什麼關聯。

「那麼……」

「示威呢，哼哼……」

大姐頭努力控制住手臂，感慨的說：「是個傳奇，而且不是普通的傳奇，幸好不是我們的敵人。」

「現在難道不是時候了？你還在畏懼什麼，不敢跟我攜手呢？」

李奇跟緹娜等人穿的魔女武裝都附加了偽裝術模塊，還是用微魔技術重構的。哪怕對方是傳奇，按理說也看不|穿他們的真身。最多看出緹娜是暗夜系職業者，卡琳是德魯伊，蕾塔娜是東費恩的神力騎士，李奇像是已經隕落了的苦難女神的牧師，都是四五級的樣子。

報上假名和流浪幻景團的身份，怕這位白鳥騎士繼續審查身份，李奇說：「聽說有個村子陷進去了，動作快點或許還能救出倖存者。」

「我是蘇恩娜，第九白鳥，正在南方巡行，察覺到這裡有災害過來看看。」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