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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姬還在回味一夜的奇妙感覺，忽然見李奇身體抖索起來。

凱恩沒說話，這時他的增強視野里彈出了深色皮膚的少年頭像，正是海洋公社的卡蘇斯，旁邊還有個碧綠海藻長發的大美女在擠鏡頭。

薇姬嚇得一跳而起扶住他，慌不擇口的在頻道里叫：「來、來人啊！李奇抽風了！」

凱恩和阿特恍然，在曙光帝國這邊，只有麥戈爾及其心腹部下才知道他們的來歷。在情報局的資料里，麥戈爾這個曙光帝國的情報頭目一直是抱布林托的大腿，沒想到跟博杜安還有一腿。

「這是諸神的黃昏，凡人的黎明……」

「赤紅之火自天而降，懲戒人間所有不義……」

阿特忿忿的道：「連謊言之主曼斯克其實是曙光的馬甲都不知道，更不清楚我們其實是一對……啊不，兩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增強視野里，一對純白羽翼抓住了凱恩的注意力，看清了那張美麗容顏，凱恩跟阿特同時心中大叫：「利亞！」

博杜安嘆氣：「我們並不是愚忠於誰，只是遵循世界的基本法則，用你們赤聯的話說，就是弱肉強食。強者有強者的法則，弱者有弱者的命運。」

費恩舊大陸即將迎來曙光，銀月之心上卻已是陽光明媚。

不過現在，就像英靈武裝可以讓赤紅英靈回到活人的世界活動一樣，天使武裝賦予了他們自由行動的能力。

用心靈衝擊教育了亂開玩笑的阿特，凱恩回應道：「你們這些人，眼裡只有個體的永恆不朽，所以才覺得強者和弱者是對立的。」

「我是博杜安，你該知道我是誰，有什麼樣的權力。」

事實上這是赤聯……不，費恩世界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人機聯合。李奇作為路由器，將薇姬、絲絲魔女和無數虛靈伺服器連接在一個臨時網路中，進行高強度滿負荷運算，每秒都有起碼上億的批喂。

殿堂轟然震動，冰寒氣息如風暴般衝擊而來，那是極為純粹的水元素之力，似乎正有一支來自水元素位面的元素領主在躁動著，即將湧入殿堂。

「如果是後者的話，我相信我們可以談談。」

「凱恩我就是假設……不，形而上學一下，不要當真啊！」

凱恩跟阿特都是一愣，不是因為博杜安的出現，而是這個博杜安，居然知道他們以前的底細。

薇姬甩著小腿，像是被擼透了的喵星人在晃尾巴。

「凱恩·丹希特，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讓你拋棄了曼斯克之子的身份呢？」

「我也不明白，從忠誠神廷到秩序教廷，你跟布林托兩個，到底是經歷了什麼變化，到現在對要毀滅世界的神祇還這麼死心塌地。」

「凱恩，我感覺沒錯的m.hｅｔuｂｏoｋ•cｏm.cｏｍ話，你已經是傳奇巔峰了。很快主位面屏障就會成為你的束縛。你會走上成神之路，為什麼還要站在羸弱的凡人那邊？」

高興之後，阿特又有些哀怨：「那孩子……怎麼不跟我們聯繫呢？」

然而就是這樣的投影，揮舞著雙手錘，將又一具巨大聖像的膝蓋砸成零件狀態。

那個大美女，也就是美人魚公主阿麗爾比了個剪刀手，然後笑道：「秩序教廷那些人以為清理了神皇堡的水域，修補好屏障，就能阻止我們再次侵入了，真是一群不懂科學的泥巴佬！」

李奇牙痛般的抽氣，他絕對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廣闊得有如泰坦殿堂的空間里，若干道金光如探照燈般聚焦在地獄武裝上，燒灼得深黑表面處處泛白，升起淡淡白煙。

她自己倒是很積極，說什麼「這種神交我很熟練啊」，當場被李奇禁言。

這大半夜裡，他可不只是跟薇姬靈魂共鳴。

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的海靈，從神皇堡浸泡在海灣中的屏障破口湧入，景象之狀況，並不比夜空中的流星雨差多少。

至少有五倍高度的聖像噴出細密的金黃光弧，轟然倒地，加上周圍橫七豎八的聖像殘骸，讓殿堂這片區域成了垃圾場。

博杜安愕然：「這是……」

凱恩毫不慌亂：「原來是老地方啊，神皇堡的地下。我們早就知道，維持神皇堡位面的一部分力量來自通往水元素位面的位面縫隙。」

「真是舒服呀……」

阿特興奮起來了：「哈！如果我的本質還是謊言之子的話，這話就能說動我了！真可惜，現在我是堅定的大同主義戰士！」

現在大家都達到目的了，不過在卡蘇斯和阿麗爾率領的風暴洋海靈面前，博杜安從元素井裡召喚出的狂暴水元素大軍根本不夠看，操縱水元素之力是海靈的天賦技能。

凱恩抬起手臂，用晶格光盾擋住又一發聖光弩箭。這種連防護全開的傳奇鋼龍都能射穿的舊時代神器，只在光盾上炸開大片碎裂金芒，而凱恩連身體都沒有晃動，僅僅只是從魔導武裝上溢出的巨大女神虛影閃爍了一下。

卡蘇斯昂揚的道：「凱恩政委，我們來了！讓敵人在赤紅海靈的力量前發抖吧！」

在各方面傳承了忠誠神廷的秩序教廷對聖像進行了量產化改造，變成由活人操縱的機甲。不過力量來自專門當「神力爐」的秩序神職者，信息化程度也不高，還得至少兩人操作。加上材料依賴附魔技術，只能用神導武器，放到開闊戰場里，連赤聯最粗糙的清道夫機甲都未必能打過，更不用說那些可以在目視距離之外發起攻擊的戰車和戰機了。

凱和_圖_書恩沒在意：「我無所謂，怕的是你會遺憾。我這會掀桌子的話，你就趕不上好戲了。」

再低低嘀咕：「不過如果大同主義道路是真的是謊言，那我是不是能從中獲得終極的謊言之力呢？」

李奇這麼想著，將隨身助手的信息提示打開。

阿特哈哈笑道：「這不就是相當於電力機房的地方嗎？這傢伙還想靠這地方困住我們，就不怕我們砸爛了機房，讓神皇堡的防護全部歇菜？」

李奇瞪她：「你這是準備接菲妮的班嗎？靈魂共鳴，協同工作而已！」

以強大的超凡者靈魂為核心，就註定了這種聖像極難製造，非常稀少。

「燃燒的靈魂匯聚成烈焰，驅散夜幕……」

阿特嘀咕：「這麼說氣勢不夠，我有更好的台詞。比如說……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眼，我要諸天神魔煙消雲散……」

一對對羽翼撕開屏障，沖入神皇堡位面，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天使大軍，降臨凡間，懲戒邪惡。

利亞居然回歸了天使本質，還是進攻神皇堡的天使突擊隊的一員，這說明她已經獲得了凈化，讓凱恩和阿特驚喜交加。

阿特在心底鼓掌：「說得好！有費恩特色的大同主義道路本質就是這麼簡單！」

當然不能細看，細看就有些不協調，因為所有天使，羽翼都不是純白而是黑白黃褐紅各色混雜，斑駁不定。

教廷很有自知之明，沒把這種裝備普及到帝國軍團里，只是當作自家的護教衛士。

凱恩說到好戲，阿特趕緊道：「來了來了，塔斯米那邊的事情已經搞定了！那小子根本就是被總樞機欽點了弱化版的主角光環，接下來的事情卡馬克本尊足以應付了。」

李奇負責的工作，強度還是其次，活人、虛靈、智靈，三種不同的運行模式都靠他調衡，他感覺自己的每個腦細胞都在微波爐里轉了整夜。

凱恩低沉的說，但心底還是盪動著波瀾：「反正會見到的。」

卡蘇斯咳嗽著糾正：「是鄉巴佬，什麼泥巴佬，你這是在歧視陸生種族么？」

凱恩有力的道：「真正的強者，不是只讓自己變強，而是讓世界跟著自己一起變強！」

「在布萊德，在神皇堡，以最精銳的凡人戰士身份，為赤紅女士而戰，戰功顯赫。」

剛才的戰鬥乃至對話，博杜安不過是在拖時間，激活元素井中的狂躁水元素大軍可不是打個響指那麼簡單。同樣凱恩也在拖時間，讓黑鯨準確定位自己，以及調度海靈，環節也挺繁瑣的。

「外面的戰況很激烈啊，簡直就是史詩級別的畫卷。吹響了衝鋒號的我們卻沒在畫卷上，你就不覺得遺憾嗎？」

仔細再看，李奇兩眼翻白，一副要掛掉的樣子。

和*圖*書阿特的語氣很悠閑：「誰讓你要在這裏拖時間呢，這種聖像讓教廷放出去也無所謂啊，幾發魚刺的事，你非要親手幹掉。」

那是利亞，他們倆的靈魂之女，欲魔利亞。

凱恩放下光盾，沒好氣的對阿特說：「你還有閑心念詩呢，電力已經跌落到安全線以下了！」

這是天使，生活在宇普西隆的狂天使。

「這個世界很大，不只是時間和空間意義上的大，細小到靈子之下的尺寸，廣大到費恩世界之外，都是靈魂的家園。」

凱恩也對博杜安笑道：「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有限的，可我不是一個人啊！」

魔女頻道轟然炸開，幾個魔女異口同聲：「馬上風！？」

這處殿堂非常古怪，但基於紅網搭建的小隊頻道並沒有受到嚴重干擾，說明這裏並不是未知的位面。除開用特殊法則屏蔽的位面，比如其他神祇的神國，赤聯的紅網已經全世界暢通無阻，這正是赤聯破解了曙光之力和星海之力得來的好處。

阿特用這事宣布了他的回歸：「我就說虛靈不靠譜，只知道按預先設定好的程序幹活。照顧傷員這種事情，沒有靈魂怎麼行呢？」

由地獄武裝擴展出的力場抵抗著充斥在殿堂中的金光神力，讓壯碩身影與白煙一同飄搖不定，彷彿沒有實質的投影。

「地獄位面軍的政委，參与過煉獄和深淵的多場大戰，擊殺過無數高階惡魔與魔鬼。」

「你們這種人，不管有什麼理由，要把費恩世界變作永恆的避難所，都不會獲得我們的認同。」

凱恩剛被拉到這處神秘的空間里，就陷入了圍攻，四周有秩序神光照射，然後是大量秩序聖像。

凱恩哈哈大笑：「那我是該感謝你們讓我活到了現在，還是為我們降下的流星雨打斷了你們的獻祭道歉呢？」

為了不再來第二次，看來得把研發人工路由器的計劃提前一些了。

這支天使突擊隊本就歸凱恩指揮，預定在明天此時，由凱恩帶領攻入神皇堡。他們從宇普西隆的傳送門直接傳送過來，總計一百四十人，全員傳奇，領頭的還是狂天使首領麥格崔恩的副手，半神斯達克寧。

圖鐸聖像看似跟赤聯的清道夫和屠夫機甲是一回事，其實是以強大的亡魂為基礎，配搭厚重裝甲以及精密的魔導機械，相當於灌注了凡人靈魂的戰爭魔像。

頭盔里，凱恩的臉頰微微抽搐，那段往事的確有些不堪回首。

聖像是圖鐸帝國時代，圖鐸大帝與忠誠神廷攜手搞出來的。放在邇香地下的秘密基地里，原本準備用來迎擊未知的災難，卻因為各種原因荒廢了。

當然那也意味著宇普西隆成了空城，只靠騎士之神的天使大軍，就能把小紅、夏安和圖書和那個誰的老家抄了。

月彎平原中心，靠近白銀樹冠的建築中，李奇揉著眼睛，從躺椅上站起。

距離凱恩不遠處的地面，一顆褐色半透明，類似琥珀的大球內部亮起微微金光，映亮了裏面的綽約人體，那是阿特給由「珍珠奶茶」包裹著的聖女波迪娜做了調理。

博杜安跟阿特在殿堂和凱恩心中同時嘁了一聲，前者是不信，後者是不爽。

後來這個臨時網路的計算力還是不夠，露絲雅跟塞爾妲兩個智靈加入，讓李奇負荷更重。

「這個世界也是在不斷變化的，每一次紀元更替，不僅跟本世界的超凡力量循環有關，也跟世界之外整個多元宇宙的運動有關。」

這是一波與眾不同的流星雨，是從神皇堡上空，憑空撕開的一個金紫交織的口子里落下。

阿特異常感動，還沒發出什麼意念，凱恩就對他說：「不要自作多情，我說的是外面的援兵。」

「如果是布林托的話，或許你們不會意外，不過麥戈爾並不是布林托的忠狗啊。」

凱恩冷冷的道：「至於我，我的目標恰好是幹掉這種神祇，還有所有像你們一樣，自以為可以主宰所有凡人命運的僭越者！」

「你效忠的赤紅女士，為了幫助凡人，必然要限制強者，這不是自由的道路。你們赤聯宣揚的靈魂自由，不過是場謊言，難道你連這點都看不清楚嗎？」

凱恩的心情也有些低落：「恐怕她並不把我們當作親人看吧，別忘了利亞的靈魂，跟我們吃掉的那隻欲魔有很大關係。」

「事實上他只忠於吾主，跟我一樣，是吾主的忠實奴僕。」

過去他們跟其他天使一樣，必須要由神祇提供強大的神力，才能以本體形態進入主位面，而且有來無回。

到目前為止，殿堂里至少躺了三十部聖像的殘骸，取得的戰果僅僅只是在凱恩的地獄武裝上製造了若干不痛不癢的破口，以及消耗了凱恩的大半電力儲備。

每一顆流星都伸展著巨大的光翼，再擴展出數百米高的虛影，如果不是都閃爍著一樣的暗金光芒，還以為是上百位神祇降世了。

「對我們這種人來說，靈魂的強大之路沒有止境，不願意被信仰道路束縛的話，還有其他的道路。」

凱恩有些惱火：「我說你啊，非要讓咱們變成一對相聲演員嗎？」

當他們砸落在神皇堡的屏障上，顯露出清晰虛影時，個個背後都扇動著羽翼，真正的羽翼！

如果不是天使武裝需要的材料太珍稀，而且天使級別越高，滯留主位面的時間越短，赤聯完全可以把幾十萬狂天使武裝起來，橫掃主位面。

樞機主教低沉笑著，矜持的遮掩自得：「波迪娜註定會獻祭給吾主，我在她身上做的和_圖_書小小布置只是隨手而為。本來以為只會釣到你們赤聯情報局的幾隻老鼠或者蝙蝠，沒想到把你釣來了。」

狂天使軍團是用於天堂山作戰的主力，但抽調一些精銳，降到主位面突擊神皇堡，並不妨礙天堂山攻略。何況神皇堡頂層的秩序皇冠堡壘是近於神國的獨立位面，更適合狂天使戰鬥。

阿特拚命搖尾巴：「就是！到底是誰不識好歹啊！」

另一張躺椅上，嬌小纖弱的薇姬面朝下趴著，滿臉紅暈的哼哼道：「凡人之間還能有這麼美妙的事情，前半輩子真是白活了。」

凱恩默默關掉通訊，這狗糧有點噎人。

博杜安沉聲說：「你是很厲害，不過你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極限的，剛才已經做了足夠的測試，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挑戰。」

本來是想找小紅的，不過這種計算必須完全基於凡人尺度，小紅那邊不清楚她的神祇之心會不會幹擾到，就沒讓她參与。

「或者……這些功績仍然只是遮掩，只是讓你以曼斯克之子的身份，實現最終目標的階梯？」

……

凱恩招來的援兵還不只海靈，神皇堡是「末日行動」最核心的部分，一支早已集結起來的特殊部隊，正從夜空中急速降下。

「別忘了我們的真正目標……」

「這真是個有趣的問題啊……哎喲好痛！」

「萬千凡人的怒火升騰，天堂山也在震顫……」

阿麗爾笑顏如花的說：「誰讓你說起我們海靈，總是用一尾來計數呢？」

阿特急切起來：「不要臆測！殺上去，找到利亞問清楚！」

她嘻嘻笑道：「好想再來一次哦……」

沒等凱恩回嘴，殿堂里響起人聲，正是之前拉走凱恩時，那個曾經出現過的蒼老嗓音。

博杜安哼道：「吾主座下還有很多空著的位置，未來的新世界也有讓強者登上更高處的空間。你很特殊，是我們唯一願意給機會的赤聯人，既然這麼不識好歹，就不要怪我們了。」

博杜安接著說：「很意外是嗎？」

「這意味著所有生活在費恩的凡人，都只是你們維持避難所運轉的燃料。」

從聖像里爬出三個秩序神職者，吐著血，手腳並用的遠離。地獄武裝肩頭的單兵雷神之錘指向他們，槍口電弧躍動，卻又消散了。

殿堂再次震動，依舊是水元素之力的翻騰，可奇異的是，這種力量分成了兩股，一股異常狂躁，另一股卻井然有序，像是被有智慧的意志精巧的控制著，正在化解前者的力量。

主位面存在著力量限制，天使也沒有靈活的神術可用，只能依賴武器。所以他們的級別雖然很高，實際能發揮出的戰鬥力卻不太高。

「凱恩政委，赤聯的英雄，你的隕落將會成為這個世界終末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