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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身份詢問后，終於入了正題。

很快，楊棠就挑中了附近的另一幢高樓——天興大廈，它直線距離花卉大廈主樓三公里左右，周圍一片開闊地，顯然是個很好的制高點。

「你朋友是？」

兩人分開筆錄之前，沈忱從挎包里拿出一疊百元華幣：「喏，這是你要的一千塊。」

「我跟朋友來的，打算到她辦公室里談點事！」

定在原地的光頭佬又連中了軍警幾槍，終於再也穩不住，轟然倒地。

「老闆，有魚桿節子沒有？」

……

「十塊二十的都有，你要幾節？」

「呯！」

「根據射擊武器威力，射程修正係數零點三。」

同時，又一條明悟升起。

楊棠嘿嘿一笑，扔下十塊華幣，將弓裝到網球包里，拎上就走。

「皮特爾！！」

楊棠點頭。

大廈里的歹徒顯然不習慣暴露在聚光燈下，所以即刻在樓里喊話。

「我去，這是怎麼回事？上次搶案用弓時光照明顯還要足一些，可修正射程為什麼才一千米出頭，而現在居然有四公里多這麼遠？」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沈忱瞥見他的模樣，不禁掩嘴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玉華很纏人，甚至腦袋有點問題？」

楊棠視網膜上的準星在很遠的空中框了一下，旋又回到他視線近處開始亂跳。

「當前最大修正射程為4133.667M！」

這時，楊棠的鷹眼看到一個光頭彪漢正ｈttｐs://wｗ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m沖附近的同夥大吼：「瑪德，趕快去把人質幹掉！」

楊棠搖頭否認，就算他真這麼認為，也不可能當著不熟的沈忱面兒承認。

不用說楊棠也能猜到，多半是警方這邊有人中了槍，而且中槍的部位應該不是要害，否則救護車送個死人去醫院用不著這麼火急火燎的。

「已進入射擊姿勢。」

當然，正面強攻看似愚蠢，實際上另有一支最精銳的軍警特勤隊採用暗渡陳倉的方式從排氣孔攻入了人質室，第一時間擊斃了看押人質的三名歹徒，將人質全都納入了保護之中。

「咚——」

「你們是怎麼發現大廈出問題的？」

楊棠湊過去，先拿起攤子上的一副人造革手套攏在手上，然後掂起其中一把弓扯了扯，得到進入「射擊姿勢」的提示后，他也懶得多挑，直接問老闆道：「這玩具多少錢？」

「光頭！」

再然後，楊棠就看到有軍警小分隊開始對花卉大廈發起強攻了。

楊棠在天興大廈的天台上，由於隔得較遠，只能隱隱約約聽到點聲兒，卻聽不清內容。

「你來花卉大廈幹什麼？」

極微弱的弓弦震顫聲，墨色的魚桿尖猶如幽靈般劃破了黃昏，在空中兜出一道詭異的橫切弧線，輕易地從花卉大廈被打爛的落地玻璃破口中鑽了進去，好似印第安人的標槍一般栽進了光頭佬的太陽穴。

楊棠接過和圖書錢揣好，隨兩名警員到了與沈忱南轅北轍的地方做筆錄。

楊棠照辦。

楊棠抵達天台時，天已微黑，他當即開啟鷹眼，發現在暮色之中，視野並未受損，這才鬆了口氣。再一看花卉大廈那邊，各方向上的探照燈陸續打開，把整個大廈照得透亮。

時間來到了下午四點半，周圍的軍警越來越多，將花卉大廈四周包圍得如鐵桶一般。這個時候，終於有刑警隊的人想起了要給楊棠和沈忱做筆錄。

楊棠心裏迅速做出了判斷，然後遠遠看見最靠里的包圍圈泛起一陣小騷亂，再然後有輛救護車拉著警報飛也似地開走了。

只是沒想到軍警在現場的總指揮是個暴脾氣，一看歹徒借人質要挾，想拖延時間，索性下令特警小分隊和特種部隊分頭攻入了大廈。

等軍警把大廈包圍，歹徒們索性打算跟警方耗下去了。

做完筆錄的楊棠沒見著沈忱，但想來她不會有事，於是一邊退出警戒圈一邊觀察花卉大廈附近的制高點。

取回自行車，楊棠又在另一個地攤上買了副二手墨鏡戴上，其後他並未去有監控攝像頭的高檔漁具店買東西，而是轉到了農貿市場的魚攤。

重狙！！

「熱鬧啊！」

結果，這奇峰突出的一招徹底打亂了歹徒的計劃。

由於是多年的舊樓，天興大廈的安保並不嚴密。

正呈跪姿端著槍的光頭佬突然一下子整個人完全定格了。

騎車繞了大半圈和-圖-書，楊棠好不容易在商街一個偏僻角落找到了一箇舊貨攤子。有兩把滿是灰塵的玩具弓正扔在攤角上半天沒人挑揀。

目送新來的凱雷德車隊遠去，楊棠暗自鬆了口氣。

「噠噠……噠噠噠！！」

「就是你了，光頭佬！1類模式！」

立馬有歹徒在通訊頻道里回道：「太晚了，已經有一隊特種兵攻入了人質室，他們槍法太准，還有手雷！」

「謝謝！」

楊棠聞言，放下東西起身就走，舊貨老闆一看生意要黃，連忙叫住他道：「行行行，兩樣十塊，那手套算附送……今兒我是賠了血本了！」

花卉大廈那邊開始傳來槍聲，這回可不是隱隱約約，哪怕以楊棠普通的耳力，他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先是零星的點射，然後就是不同陣營激烈地交火，間或夾雜著手雷的爆鳴聲。

「咄咄咄！」

楊棠沉默以對，等著沈忱繼續說下去。

「難道這幫人渣真的會被一網成擒？」楊棠多少有點不甘心。

「其實不止你這麼覺得，但凡認識她的熟人都這麼覺得……」

原則上來說，人的視距趨近於無窮大，比如抬頭望明月，看到了月亮上的山川地貌，這其實也算一個視距，但通常認為，這是假性視距，因為人雖然能看清月球地形，但不可能憑藉自身的能力抵達月球上的目視點；相對來說，真性視距都是人既能看清又能抵達目視點的距離，比如在山頂上看到遠處懸崖峭壁和圖書上長了一顆異果，若能夠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悄然把果子採到手，那眼睛看到的就算沒白費，否則也只是海市蜃樓而已！

楊棠先到附近的商業步行街花一百元買了輛二手自行車，隨後又在地攤上花了三十元買了件合身的灰布衣，另花二十元買了條褲子換上。

只有在高的地方才更便於鷹眼觀察。

「我要桿尖，你這最便宜的多少錢？」

「有，你要哪部份？」

「玉華很可憐的，當然我也是道聽途說，她在七歲的時候和她母親一塊兒被海外的流亡雇傭兵綁架了，最後她母親慘死，只有她活著被救了回來，但心理陰影卻難以消除，原本天真爛漫的她就此性情大變！」

此時此刻，開啟了鷹眼的楊棠身在天興大廈樓頂，能一望十幾二十公里遠，即使乘以零點三的修正係數，照樣有六七公里的距離，不過「瞄準狙擊」這個技能默認的最大射距是視距的三分之二，所以明悟才會提示最大射程為四公里多一點。

楊棠冷哂道：「太貴了。」說著拖過邊上一個很舊的裝網球拍的包，「兩樣一共十塊錢，你願意我就掏錢！」

「那好，看看筆錄上記的，跟你說的一樣不一樣！」

實際上更不甘心的該是那幫提前佔領了花卉大廈的歹徒，就因為攻入大廈時，有倆保安誓死抵抗，結果導致側門落閘的電路被打了個稀爛，正想法搶修時，方玉華的凱雷德又好死不死的開進了地庫。

「安心要的m.hetubook.com.com話，給十塊錢吧！」老闆明顯坐地起價。

「你確定就這些嗎？」

「十塊太少了，怎麼著也得給十二啊！」

一番討價還價，楊棠花了一百五十買了二十節魚桿尖充作箭矢。隨後他在附近買了兩個餅，邊吃邊騎到了天興大廈。

楊棠拿過記錄本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再次點頭。

聽了一陣之後，楊棠辨出軍警方面竟漸漸佔了上風，歹徒們雖然沒有完全處在下風，但槍聲的連貫性大不如前。

戴著墨鏡一身舊衣背著網球包成功潛入大廈內部的楊棠走樓梯直上天台，途中但凡遇見攝像頭，他就會埋著腦袋以頭頂正對監視器。

可就在他把記錄本還給警員時，只聽花卉大廈方向傳來一聲很沉悶的槍響。

「沈忱……」

「是沈忱最先發現的，她說保安很面生……」

「簽字，在上面留下你的聯繫方式，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遙遠的準星毫不留情地框在了光頭彪漢的腦袋上，而站在天興大廈樓頂準備射箭的楊棠身體倏然順時針轉了六十度，如此一來，光頭佬就變到了十點鐘的方位上，而不是正對的十二點鐘方向。

「噠噠噠！」

與此同時，天興大廈天台。

楊棠挑了挑眉，對這樣的遭遇表示同情，卻沒動什麼惻隱之心，畢竟這世界上只有更慘沒有最慘這一說，若只顧著同情別人的話，什麼事都可以不必做了。

楊棠一邊感慨一邊打開網球包，從中拿出玩具弓，再抽了根魚桿尖彎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