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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茜怔了怔，旋即豎起大拇指道：「術業有專攻，考古的就是考古的。」

聽到大家的鼓掌，很想知道箋紙上內容的上官茗欣不得不面對現實，于掌聲消散處起身，朝台上的孫老師道：「老師，我的愛情詩也寫好了！」

剛寫到「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的楊棠乍然間聽到這話，差點沒噴出來：「武松？我還林沖呢！」

「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總之你看過詩就知道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那好，那我就獻醜為大家朗誦一首舊作《飛鳥與魚》！」說到這兒，楊棠從容不迫地站起身，輕咳兩聲，調整了一下嗓子，以比趙忠樣老師還醇厚的嗓音誦道：「飛鳥，在太空翱翔，靠的是折不斷的翅膀；魚，在水中翱翔，靠的是用腮吸氧；我們沒有翅膀，但我們胸中有不變之力量；我們沒有腮，但是我們手中有信念之船槳。」

眼鏡男道：「我叫伍松。」

小帥眼鏡男大步流星走上講台，擺手拒絕了孫老師提供的麥克，先快速瀏覽了一邊自己的詩稿，隨即目光灼灼死盯著楊棠斜後方的上官茗欣，開始念道：「我的心，是個沒設防的空城，半夜裡忽被相思襲擊了，我的心旌，只是一片倒降……」

陶妤妃見狀急了，正想說點什麼，楊棠卻哂笑起來：「林學姐，我就知道你要點我，這女人的心眼太小可不行，當心htｔｐs://ｗｗw.heｔｕｂoｏk.ｃoｍ.coｍ以後嫁不出去！」

虹虹姐忙不迭應道：「行，沒問題，你趕緊追去吧，嘻嘻！」

「啊？」陶妤妃抬起螓首，茫茫然看向楊棠：「你剛說什麼？」

「哪裡、哪裡！」林喬茜謙虛了一下，轉移重點道：「孫老師，至於愛情詩，我這位學弟楊棠頗有心得……」

「對不起啊棠棠，對不起……」

整個教室為之一靜，隨即有人爆出低低的嗤笑聲。

「噢？」

林喬茜這時候麵皮也有些僵，她倏然發現讓一個才跨進大學校門的男生當著眾多女生的面出洋相，尤其是這些女生不僅八卦還多是京大校園中男生們嚮往的「女神」時，她胸中湧起的報復快|感並沒有當初想象中那麼強烈。

「哦~~既然寫好了，那就念一念吧，讓大伙兒聽聽！」

這時，上官剛從另一邊走道拐回來，隨口問道：「妤妃這幹嘛呢？風風火火的……」

陶妤妃看完楊棠的回話后頓時起了興趣，又在紙上寫道：「什麼愛情詩啊？我能見識一下不？」寫完又推給了楊棠。

聽到這話，楊棠心頭多少有點不爽，但尚能容忍，畢竟「劉通事件」前車可鑒，要是再撞上這孫老師也是一類似劉通的瘋子，動不動就牽扯家長什麼的，那楊棠恐怕真的要發瘋殺人了！

林喬茜捻起一疊空白箋紙道：「喏，全在這兒了！」

「孫老師您說得在理，不過剛才師兄學姐他們在琢磨『ｍ•ｈeｔuｂｏｏｋ•cｏｍ•com愛情』『事業』這兩個題眼時，我卻神遊天外了……您希望我拋磚引玉，不知我以前寫的舊詩可以嗎？」

那眼鏡男繼續誦道：「我只盼望——它恣情屠燒一回就去了；誰知它竟永遠佔據著，還建設起宮牆來了！」

孫老師聞言有些意外，反倒是尚未下台的眼鏡男伍松一下子激動起來，還以為上官是在予他迴音。

聽到孫老師的詢問，身為學姐兼組長的林喬茜沒有回應，反而一副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楊棠奮筆疾書，渾沒在意邊上的上官、甚至喬茜都在暗地裡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掃視完紙上的內容，楊棠瞥了眼表情鬱郁的陶妤妃，不禁莞爾，想了想，提筆在陶妤妃的話下邊寫道：「那首《飛鳥與魚》不過是另一首愛情詩的引子。」然後把箋紙又推了回去。

邊上，很是反感台上眼鏡男一直灼灼盯著她的上官茗欣終於敗下陣低下頭來，索性用留海擋住視線，完全不去看台上，於是她很快注意到了楊棠跟陶妤妃的小動作。

「啊，朗誦完畢。」楊棠道。

「哦。」

直到這時候，陶妤妃才終於回神，喊了聲「棠……」又止住，對旁邊的虹虹姐道：「姐，我先溜了，如果最後點名的話，你記得幫我吱個聲！」

上官茗欣道：「不好意思孫老師，我的愛情詩還差那麼一點點……」

「好！」孫老師脫口贊道，「你這首現代詩寫得不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和*圖*書

「孫老師，我朗誦完了。」

「上官，你呢？」孫老師又隨口追問了一句。

「追情郎？」上官愣了一下，「那楊棠寫詩的那箋紙……」

沒等孫老師表態，楊棠便已搶答道：「孫老師是吧？我可不是文學社會員，而是來觀摩學習的，所以就不必班門弄斧了吧？」

「我們給伍松同學鼓個掌，願他再接再勵……嘩嘩嘩……」在孫老師帶頭下，教室里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隔了六七秒，後排才有個長得小帥的眼鏡男站了起來，微顫著聲線道：「孫老師，我寫了首愛情詩，想上台念念！」

「哦個頭啊，反正我是待不住了，你要不想走，我就在樓下大門口等你！」說著，也不等陶妤妃有所回應，楊棠已然一溜煙出了教室。

區區幾句通俗易懂的白話詩，倒讓在座不少女生對眼鏡男刮目相看，而數量稀少的男生們則很不以為然。

台上孫老師聞言一愣，旋又瞪了眼想要插話的林喬茜，這才道：「行啊，詩詞內容隨意，只要言之有物就行！」

「好！好！！」孫老師拊掌贊道，「喬茜，你現在的文字功底是越發的厲害啦！」

楊棠接過陶妤妃遞來的箋紙，看了上面的問題，猶豫了一下，寫道：「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唄，不過我先聲明啊，這詩不是給你的。」遞迴箋紙。

教室里噤了聲。

「好的孫老師！」上官茗欣娉婷上台，惡瞪了伍松一眼，在孫老師另一側站好，這才念道：「戒指是假的，不要和*圖*書緊，如果婚姻是真的；耳環是假的，不要緊，如果耳語是真的；項鏈是假的，不要緊，如果吻痕是真的；胸針是假的，不要緊，如果心跳是真的；情話是假的，不要緊，如果愛情是真的……」

當然，也有女生沒在意眼鏡男的朗誦，陶妤妃就是其中之一，她正扯過一疊公用的箋紙寫著什麼，寫完后就悄悄傳給了楊棠。

孫老師聞言一怔，覺著大家都是文明人，既然楊棠已經把退讓的話說到這份上了，沒必要一定為難他，不過林喬茜也是很受她喜歡和愛護的一位女同學，她既然針對楊棠，自不會是空穴來風，所以對楊棠給點必要的敲打和警告還是必要的。

「啊？？」被當眾點名的伍松還莫名其妙，惹得台下一陣鬨笑。

「不用！」

與此同時，台上。

楊棠自然聽見了笑聲，卻淡然自若；反倒是陶妤妃有些紅了眼圈，暗責自己不該帶楊棠過來，他也就不會出這個洋相了。

陶妤妃被笑得臉蛋發紅，卻沒忘了扯下楊棠寫詩的箋紙疊好收包里，又跟林喬茜打了個招呼，便追著楊棠去了。

至少有兩秒鐘，教室里很安靜。

「行吧，其他組的呢？就沒有人自告奮勇嗎？非要我點將！」孫老師有點不豫道，「這擠牙膏可是寫不出好詩的喔！還是說你們一個二個有了好東西卻藏著掖著？」

「當然是去追情郎啰！」虹虹姐眉飛色舞道。

「這麼短？還沒聽出什麼味道來……算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喬茜這一組，hetｕｂｏｏｋ•cｏm•com愛情詩可有寫好的？」

等嗤笑聲消散，孫老師問道：「完了？」

「楊棠同學是吧？這文學社可不是誰都可以觀摩的，既然你來了，總得留下一句半句詩詞，拋磚引玉也好啊！」

「我問你，要不要上廁所，順便閃人……」

一連串的排比句令教室里的男生女生們相顧無言，同時也令人感受到了上官茗欣對愛情的憧憬，不過就在這時候，只聽她話鋒一轉：「但……無法忍受的是，你對我莫名其妙的騷擾！」頓了頓，劈手奪過孫老師手上的麥，撥開開關，「伍松！！」

陶妤妃很快又把箋紙遞了回來：「小氣！」

上官從雙肩包里翻出一卷透明膠紙將那疊空白箋紙嚴密包裹起來，這才解釋道：「如果最上面只被撕掉了兩三頁紙，我想我有辦法能看到上面幾頁的字跡！」

這話惹得教室里一陣鬨笑。

楊棠見狀，推了下看箋紙上的詩看得入神的陶妤妃：「陶陶，閃啦閃啦！」

連孫老師都被上官的舉動弄得有些尷尬，所以故意看了看表，揚聲宣佈道：「好了，今下午第一階段的活動先到這裏，大家休息一下，上個廁所……」

林喬茜照做，還故意捏著鼻子輕聲問：「咋了？」

上官見狀，尖聲叫道：「別動！輕輕放下……」

林喬茜柳眉倒豎道：「你管我，反正不嫁給你（周圍又是一陣笑）……孫老師，我剛看他寫了好幾首詩，不信你問他！」

「上台？」孫老師有點詫異，卻沒往深想，「行，你上來吧，用不用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