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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妙薇死死瞅著車尾燈，眼圈有點發紅，顯然她這一生人從未受過像今天這樣的冷遇。

「……」

「啌啌啌！」

同一時間，楊棠已拐進了百世公司隔壁街的另一大廈的地庫，將車泊好。

「喂，樂哥……對對，夏學姐追那癟三去了……我知道了，謝樂哥賞！」

這番話后，楊棠就直接掛了電話，氣得夏妙薇「啪」一聲把桌子拍得山響，終惹起隔壁桌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女生不滿道：「喂喂，這位女同學，麻煩你安靜一點好不好？這不是你們家……」

「哼哼，楊棠，老娘從現在開始，跟你卯上了！」

「你就不是處……」楊棠胡謅道。

而今天這個連堂，楊棠先是被校長叫去，然後講課老師又折騰了半天，所以重新開講后，沒講多少內容下課鈴就響了。

「難怪之前校長秘書來找楊棠，看來多半是為了這事兒！」

夏妙薇轉頭看了看，發現不少男生正在聚焦她跟楊棠這一桌，少數女生則個個皺眉惡瞪他倆，就差出聲干預了。

「……」

「我樂意！」

不過以「好動症」來吐槽某人的話，就好像在說某人腦殘，夏妙薇當然聽得出來，而且她的腦瓜里還舉一反三，記起了好多個與腦殘有關的疾病名，正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孰料楊棠在這時候轉進了閱覽室，令她的毒舌憋著沒敢發作。

再開過一個路口，夏妙薇徹底不見了楊棠的車影，她只好把車停在路邊，掏出手機打給了某人。

「我是！」夏妙薇下意識地糾正，隨即俏臉緋紅。

「我來科普一下，聽說過CNS期刊吧？」

結果齊柏林剛拐上高架橋，姜至貞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隱約有點印象……」

「拉倒吧你，就你那水平，論文還想刊登上CNS？遠的不說，就咱們京大，講師如果有兩三篇CNS的論文，都可以評副教授了。」

楊棠聞言翻著白眼又想說「關你屁事」，話到嘴邊忍住了，只道https://m•heｔubｏoｋ•ｃｏｍ•cｏｍ：「夏學姐，你就沒自己的事么？」言語間，他已收拾起東西往外走。

「我知道，肯定代表Science，對吧？」

「喂，小貞貞，又怎麼了？……還去百世公司？……行行行，我這就去總行了吧？」

「行了行了，吵什麼？繼續科普……CNS這三本期刊咧，《自然》和《科學》都屬於多學科刊物，唯獨《細胞》，它主要發布生命科學領域中的最新研究發現。」

「嗯，不錯，趕明兒我也在CNS上發一篇論文，學楊棠……」

「用你廢話？」

掛斷電話，楊棠不禁搖了搖頭，自嘲道：「得，又來事兒了，算我欠這丫頭的。」其實如果他不把姜至貞當妹妹看的話，根本就不用理會對方諸多的「無厘頭」要求。

楊棠頓時指著她：「就這衝動勁兒，你還說你沒有？不信再看看周圍……」

「誰更年期啦？」夏妙薇差點拍案而起。

「喂，你在看什麼書？」安靜了一會的夏妙薇故態復萌。

「滾開，我們說我們的，你插什麼嘴？」

楊棠蹙眉，冷聲道：「下去！」

眼鏡女生斜了她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麼，末了卻吐槽道：「好動症！」言罷，又埋下頭去看書了。

楊棠卻不慣她的脾氣，終是呵斥道：「你有正事我沒有，這是私車，私人地方，滾下去！」

可問題是，楊棠就喜歡姜至貞這股嬌憨純真的勁兒，換另一個異性來，甭管年齡大還是年齡小，他恐怕都不太感冒。

好在楊棠擁有「超級記憶」，關於各學科的知識，他只要聽一遍就能記得一清二楚，倒是不用浪費筆墨。今兒又巧了，上午的后一個連堂沒課，陶妤妃本想陪楊棠好好慶賀慶賀有關論文刊載的事情，可不巧的是學生會發來簡訊，讓她過去幫忙做工作，她也只好跟楊棠說聲抱歉，去了。

為了防著這一手，楊棠打算再接再勵，多寫www•ｈｅtｕboｏk•coｍ•com一篇數學猜想證明論文出來，讓楊爸楊媽認識到他以後單靠數學這一門學科就可以事業、愛情無憂。

「哼！」夏妙薇氣呼呼地下了車，把車門關得砰響。下一秒，楊棠發動車子，一溜煙開走了，絲毫沒再與她說什麼。

可惜穿過一十字路口后，路上車輛漸多，楊棠駕著齊柏林見縫插針、龍蛇遊走，愣是在幾秒內又把後面的恩佐甩沒影兒了。

所謂多納多猜想，其實就是楊棠前世的龐加萊猜想，它是一個拓撲學中帶有基本意義的命題，楊棠穿越重生時已被完全證明。僥倖的是，楊棠閑極無聊時同樣看過相關的證明全過程，就好像多姆猜想那樣。

「滾！」

與此同時，楊棠剛坐進齊柏林駕駛室，副駕位的門就被夏妙薇拉開了，她也坐進了車裡。

「關你屁事！」

「那也不一定，還有個影響因子的問題，如果你的論文被別人引用的少，加上實際研究價值不高，那這樣的論文評副教授的競爭力就小，相反，像楊棠弄的這篇證明西姆猜想的論文，只要能真的證明得了，那楊棠直接評教授都夠格！」

進到百世公司大堂，巧得很，前台女接待之一正是上次阻止楊棠上樓的那位，今次她再遠遠地瞟見楊棠，立馬殷勤地迎了上來，主動道：「楊先生，歡迎光臨！今天您來這邊有什麼事嗎？」

不得不承認，後面的法拉利在速度上要略勝齊柏林一籌，而且對方還是限量版的恩佐，更噴了一種原廠稀有的外觀色（法拉利有七十種配色），所以在沒甚車流的情況下，直道上的兩車距離越來越近。

楊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還問？」

楊棠此時算已經解決了「勸退」危機，辭別了陶妤妃后，他又打算去泡圖書館，結果剛到圖書館借好書坐下，夏妙薇便湊了攏來，還煞有介事地裝作不認識，指著楊棠對面的座位道：「這位同學，這兒有人嗎和*圖*書？」

這時候，當堂老師用黑板擦的背面拍打了幾下講台，將教室里嗡嗡議論之聲給壓了下去：「都討論夠了吧？行了，繼續上課！」說完，他凝注了楊棠一眼，開始接著剛才的課程繼續講。

說到這兒，夏妙薇略顯狼狽的掛了電話。

大學老師一般很少有拖堂的，因為前一個連堂上完，后一個連堂還會不會在這間教室授課都不一定，總得留點時間給學生們上廁所轉教室吧？所以老師基本上是講到哪兒算哪兒，如果不記筆記的話，下一次課來，根本就跟不上趟。

楊棠回到座位，瞥了眼一臉不忿的夏妙薇，並未多問什麼，自顧自坐下繼續研讀有關多納多猜想的資料。

看完簡訊的楊棠不以為然，畢竟一隻臨時拼湊的系隊有什麼可集訓的？練基本技術，平時不練，眼跟前臨時抱佛腳沒啥大用；練跑位配合，這他媽哪是一天一夜就能練好的？練輪轉防守，沒默契和經驗，恐怕場上的人防著防著自己就混亂了，更別提什麼在聯防和人盯人之間流暢轉換了。

自覺理虧的夏妙薇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會注意啦，你繼續！」

向周圍比了個對不起的手勢，夏妙薇終於坐正身子，開始埋頭看書，但問題是，以她能考空飛的視力，根本不用埋頭，哪怕把書拿得再遠點照樣可以看清其中的內容，所以她埋頭只是掩飾，掩飾她正在滴溜溜亂轉的眸瞳。

「你……」

楊棠差點沒笑噴出來：「這閱覽室里的女生一半以上都是黃花大閨女，何來妒婦一說？」

「嘁~~你能分得清誰是處誰不是處么？」夏妙薇顯然不信他的話。

不過還是那句話，只要楊棠還打算在京大混，這樣的集體活動他就必須得參加。幸好董必勝把集訓定在了下午四點半，也就是下午第一連堂之後，時間還很寬裕，足夠楊棠回牧場別墅研習一陣資料，然後吃頓自煮飯，再睡個小覺什麼的。

「喂，銅叔，我是……貨比上和-圖-書回還齊？……行，老時間老地方……」

夏妙薇照辦，結果發現男生們一個個都呆若木雞，女生們泛著紅眼病，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不得不說，夏靚楊（酷）帥的組合實在有夠吸引眼球。

當然，能不掛科，誰也不會想要去掛科，所以既已撕破臉，楊棠打算把趙院長的名聲徹底給搞臭，這樣他自然會臭大街、被學術界摒棄，哪怕他的那些學生都不敢在暗中助力了。

「下課！」

另一邊，楊棠的車剛駛出京大東門，就收到了籃球隊長董必勝的簡訊，說明天有比賽，今兒下午隊伍務必到齊集訓一下。

「我不……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說呢！」夏妙薇傲嬌道。

「哎~~你等一下！」夏妙薇見狀，挾著自己借的兩本書，追在楊棠身後也離開了閱覽室。

「哎呀小舅舅，你就幫我用攝路系統查一查嘛……這怎麼能算公器私用呢？我只要知道那輛齊柏林現在的方位就可以了……車主男的女的？你打聽這幹嘛，總之你查到了就應該知道車主是公是母啦！」

下了高架橋后，楊棠第一時間調轉了車頭，往百世影音公司方向駛去。同時，他看見一輛象牙色的法拉利恩佐也在下高架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調頭，追著他的車屁股就來了。

然而，楊夏二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倆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男生摸出手機來到閱覽室外的走廊上，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

夏妙薇沒挪屁股，不過一雙明眸卻死盯著半拉開的窗帘玻璃后楊棠講電話的口型。

「噢~~原來你是……那你火氣這麼大幹嘛？跟更年期似的！」

好動症，又名多動症，說白了就是腦功能有輕微缺陷，多見於兒童，伴隨年齡增長，配合人體的自愈能力，腦功能大多數都會逐漸發育健全。

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夏妙薇縮正身形，悄聲道：「切~~又是一堆花痴男加妒婦！」

大學每天十個課時，每節課五十分鐘，但很少有老師會單獨講一節和圖書課，通常都是分為五個連堂，上下午各兩個連堂，晚上一個連堂；學生每天最多上三個連堂，也就是六節課，其餘時間自行分配，課少的時候當天一個連堂或者沒課，玩性大的傢伙甚至把這樣的日子當成周休二日來耍，很容易就陷入放羊的怪圈中去了。

這個時候，坐他對面的夏妙薇又忍不住壓低聲音道：「喂，什麼定理名不同了？你在說什麼呀？」

「我靠！」後車的駕駛位上坐著一位長腿美女，不是夏妙薇還有誰，她眼睜睜看著楊棠在車流中甩掉她，嘴裏不禁罵罵咧咧，差點沒砸碎方向盤，「嘭！」

見她不作聲，楊棠懶得主動搭訕，繼續研究起新一個未破解的數學猜想。他打算在大一下期末考之前完成新一篇論文，這樣哪怕萬一有掛科，也好向楊爸楊媽交代。說到底，趙院長已經跟他徹底撕破臉，即便趙院長因為西姆猜想論文的事被擼下去，但他教書育人多年，桃李滿天下，說不定歷史學院內部就有他的擁躉或死忠，只要這樣的人在期末考時給楊棠打個歪分，他很容易就會掛科。

「果然……這世界果然許多轉換公式和定理名兒都不同了！」楊棠嘟囔個不停，覺得有些頭疼，這就意味著他又得從頭開始，把拓撲學這一攤捋清楚后才能開始寫證明論文。

「打住！我繼續……CNS當中這個N呢，就代表Nature，也就是《自然》期刊，至於C，代表Cell，也就是《細胞》，S就不用我解釋了吧？」

「噓~~這裡是圖書館，學姐請小聲一點。」說著，楊棠指了指周圍。

「沒聽過就沒聽過，裝很么裝吶！」

楊棠瞥了她一眼：「關你……」正想說點怪話，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我去接個電話！」說著，他起身離開了閱覽室，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夏妙薇聞言一屁股坐下，不屑道：「切~~你都才剛坐下，信你才怪！」

楊棠斜睨了她一眼，哂道：「如果我說有人，你打算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