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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麼說來著？」劉鳳田奇道。

「對了老劉，這個紀為民的底你讓人查了么？他家裡的經濟狀況怎麼樣？」

「這就是我剛才沒說完卻令人費解的地方了……」說到這兒，劉鳳田又停了，來了個大喘氣。

此問一出，劉鳳田恍然大悟。

簡單來說，就是聊天記錄會在本地電腦的系統盤內形成一個文本文檔的副本，這個副本往往會在使用者（即電腦主人）點擊【刪除】后被刪掉，連帶被刪掉的還有指向該副本的文件路徑及文件夾。

「很簡單啊，這個紀為民在系列案件中是個關鍵人物，而在車禍當中，他應該也是個頂包的傢伙！」

「因為我在安至欽的聊天記錄里發現了一個陌生的PP號，而這個PP號也在四個被害者所加的群里。」楊棠說著，指了指電腦屏幕上他剛點開的一個文檔副本，「就是這個尾號1914的PP號。」

「這麼跟你說吧老劉，可以加密的演算法，常規的就有幾十種，不常用的上百種，而且每天都在推陳出新，就好像包含四則混合運算的未知方程式那樣，隨便編也能編出不少花樣，並且有的加密演算法可以加密卻沒法逆推解密，你說費這勁幹嘛？」

「你少賣關子，趕緊說！」楊棠不耐煩道。

說得直白點，這就好像先人的墳被規劃了，高速公路打墳上過，把墳包都剷平了，然後等高速公路完全竣工后，你再想恢復墳頭，可能嗎？恐怕就是讓你自己去定位，你也未必能找到原來的墳地在哪點兒！

「哦對了老劉，你讓人把安至欽那女友的詳細資料給我送來，我研究研究！」

「紀為民是家中獨子，他父母都是下崗工人，靠擺地攤維持生活，而他酒駕撞死唐爽時剛到電視台工作不到半年，尚未轉正，在他因酒駕判刑鋃鐺入獄以後，他父母的生活狀況居然日漸改善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好了，（黑客和_圖_書）輔助軟體已經破解完畢，讓咱們來看看安至欽跟這個1914到底聊了些什麼吧！」楊棠說完這句，隨手點開了桌面上一個新生成的文本文檔，結果裡邊是大片空白加大片亂碼。

同樣的道理，在本地電腦上就不那麼好使了，因為系統盤往往是電腦使用者亂點得最少的那個盤。當然，亂點得少，不等於系統盤的數據交換就少，不過PP公司生成對話副本的存儲路徑的最底層文件夾一般是以日期命名，舉個例子，今天是三月十二號，於是文件夾就自動生成名稱「20180312」，這樣一來每天存儲對話內容副本的文件夾路徑都是各不相同的，因此不把系統盤塞滿是很難覆蓋到「對話內容副本」的存儲路徑的，也就是說它的根兒沒被徹底剷平然後還鋪高速公路，所以是能夠恢復的。

「PP公司？他們能幹什麼？」劉鳳田不解。

「有牽連並不一定就是兇手啊！」劉鳳田下意識駁斥道。

要知道，大阪是東瀛的兩大國際空港之一，每天往返各國的國際航班有好幾百趟，誰知道紀為民到了大阪以後會飛去哪個國家啊！

劉鳳田有點傻眼：「這、這算幾個意思啊？」

隨著劉鳳田的驚叫，楊棠藉著黑客軟體，又直接點進了群里，然後把最近一個月的聊天記錄通通恢復了出來。

楊棠用左手在對方遞過來的本上籤了名字和日期后，這才把整沓文件夾接了過來，坐下去慢慢翻看。

「那我馬上聯繫PP公司。」

「這麼說，那車多半是他在電視台領導的，可咱們沒實質證據呀！」

「陳年舊案，那就要看老劉你的本事了，我只提供查案方向而已！」楊棠一甩二五六。

「意思就是，兩人的聊天經過了演算法加密，要破解的話，費時可能很久，還未必有最好的效果，看來這兩人之間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楊棠撇嘴和-圖-書道。

但是，電腦這玩意就是如此的神奇，線上伺服器已經被刪除覆蓋的東西，往往本地機器里還殘留著印記。

不會。

「聽清了，我這就找人幫你查……」

「可問題是，安至欽直到現在都不肯吐口……我們抓不到他把柄，也拿到沒轍啊！」劉鳳田苦惱道。

「能看到他跟安至欽都聊過些什麼嗎？」劉鳳田問。

「還能怎麼說，老劉你剛才不都說了嘛，他父母靠擺攤為生，那他開的誰的車？」

正欲離開的劉鳳田一愣，道：「你真覺得安至欽女友跟電視台的案子有關係？」

楊棠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打蛇隨棍上道：「要不……我替你們審審？」就簽署的顧問協議而言，他這個顧問並沒有推審嫌犯的權力，否則直接以「邪眼」懟之，不信安至欽不膺服。

「看這裏……四個死者、包括今天剛掛的那個，以及安至欽的pp號我都已經在群里找出來了，不過這群里人數忒多，好幾百，平時常在線的也有五六十人，所以四個死者跟安至欽是否有過交流，還得繼續調查，其實就算有交流，恐怕幾個死者也想不到安至欽的狼子野心。」

「他們能幹什麼？他們能幹的多了。」楊棠略略解釋道，「現在不是連手機號都實名制了嘛，這PP號也一樣，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果不其然，劉鳳田走了沒十分鐘，就有檔案室的一位女警過來，遞上了厚厚一沓文件夾：「楊顧問，這是劉大隊讓給你的，嫌犯安至欽女朋友唐爽的全部卷宗，請簽收！」

劉鳳田愕道：「就這麼簡單？」

劉鳳田一想也對，不自禁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讓我看什麼？」

「你這是一點黑客技術啊？」劉鳳田嘴角抽抽道，「就作算是一點技術，那你還會推理分析，羅輯思維嚴密得不行，另外你在突擊抓捕現場的戰鬥力也是杠杠的，把這ｈtt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m些東西全部合在一起，我看你小子就是一人形兵器！這要是守法還好，萬一你小子哪天行差踏錯、誤入歧途，估計沒人治得了你！」

這就好像氣管炎，今次發作后，打幾天針吊幾天水之後看似痊癒了，實則留下了病根兒，一受涼，得，氣管炎又發了。

包括線上伺服器里刪除的東西也不會在點擊【刪除】后就馬上被幹掉，而是在硬碟（或硬碟陣列）的某個區域隱藏起來。

同樣的道理，線上伺服器的文件被刪除后，就好像將文件內容加密簡化后丟進了一個在硬碟（或硬碟陣列）上的隱藏回收站，如果有管理員對文件進行及時恢復，是能夠把刪除文件找回來的。只不過，由於線上伺服器的數據交換量龐大，存儲頻繁，所以後來的大量數據很容易就將那個所謂的「隱藏回收站」的存儲空間給擠占、覆蓋了，從而導致過於久遠的刪除文件沒法恢複原樣了。

聽到這兒，楊棠不禁罵了一句：「泄特！」

這是第一個案卷上的內容，也算是楊棠最關心的內容之一，但從字面上看不出什麼毛病，楊棠深心裏卻感覺事有蹊蹺，不禁掏出手機給劉鳳田打了過去：「老劉，你幫我查一下，紀為民這人目前在什麼地方！」

「當然，殺人動機啊老劉！」

「一點都不奇怪！」楊棠淡漠道，「反倒是我，對整個連環案有了新的看法！」

「我明白了，很快就會有人把資料送來！」

「紀為民啊，就三年前酒駕撞死安至欽女朋友唐爽的那個司機！」

沒錯，不是調出來，而是恢復出來。因為PP公司自己的公眾伺服器只會保存七天的臨時文件及會話記錄，根本就沒有再往前三個星期的內容。

「廢話！」

楊棠絲毫不覺意外，應道：「也好，不過不是現在！」

「什麼意思？」劉鳳田皺眉。

關於這樣的原理，劉鳳田不太了解，卻也隱約聽局裡和圖書的技術高手侃過，所以當楊棠在用滑鼠滾輪不斷下拉查看文本時，劉鳳田盯著楊棠的後腦勺，心裏卻有幾分警惕起來。別看眼下的電視台連環殺手鬧得厲害，但對方報復殺人的目的似乎很明確，畢竟死的四個人無一有財物損失。可在劉鳳田看來，以楊棠的分析能力、技術水平，再配以爆表的戰鬥力，他要想犯罪的話，恐怕萬難制服，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威脅啊！

「怎麼？我會點黑客技術，你嫉妒啊？」楊棠挑眉道。

唐爽是三年前出的車禍。當時撞車司機酒駕，沒有逃逸，主動幫忙救治唐爽，有自首情節，所以除了民事賠償之外，酒駕司機被判有期徒刑兩年零六個月，不過該人服刑一年後，由於表現良好，獲減刑半年，同時允許假釋（一般是刑期的一半就可申請假釋）。

「行，我這就找交通局的老部下問一問……」

果不其然，劉鳳田道：「讓你直面嫌犯進行審問，肯定違規，不過你倒是可以作為審訊副手一塊兒進審訊室。」

「那咋整？就不破解啦？」劉鳳田不甘心道。

楊棠聞言一怔，旋即哂道：「老劉，你該不會在扯犢子吧？以現代城市的建築密集程度，一顆十萬噸TNT當量的核彈就能摧毀一座城，我就算再厲害也比不了核彈吧？」這算是話裡有話，言下之意，核彈威力那麼大，怎麼未見泛濫，同樣的道理，國家在上，他楊棠一個大學生還能翻天啊？

十分鐘過後，劉鳳田的電話打了回來：「查到了楊老弟，你關心的那個紀為民吶，上個月已經出國了，他搭乘的是轉機，第一個目的地是東瀛大阪……」

劉鳳田沉吟道：「既然都加了一個群，群里的各人有私聊不算稀奇吧？你怎麼會懷疑這個1914的？」

「什麼新看法？」

劉鳳田一怔，道：「我【有理】一頭的，你無憑無據猜測，我憑啥跟你一頭啊？」

那麼問題來了。

「怎麼會htｔｐs://m•ｈｅtubooｋ•ｃｏm•ｃoｍ斷呢？不還有PP公司嘛！」

「我正在試，不過恢復的情況不是太樂觀，因為他倆是在幾個月之前就加了好友，那麼久遠的對話內容恐怕早已被別的內容所覆蓋了。」楊棠多少有點無奈，他雖然強悍，但畢竟不是神，沒法做到盡善盡美。

「什麼叫無憑無據猜測？」楊棠有些想笑，「老劉，突擊抓捕安至欽的時候你也在場，現在什麼個情況你也看到了？雖說沒死人，但直到眼下還有那麼些特警兄弟躺在醫院里，你真以為那爆炸像安至欽解釋的那樣，純屬意外？這話鬼都不信！」

「那這個1914的線索不就斷啦？」劉鳳田面色不豫道。

「憑什麼？」

劉鳳田這才回過神來，對上楊棠探究的目光，他倒也不尷尬，反而直言不諱道：「就你小子這黑客技術，去銀行系統下面直接划錢都夠了，還幹什麼技術顧問吶！」

「憑我的直覺，我第一眼看到安至欽就覺得他跟整個案子有牽連……」

刪除的文件這些就會立馬從電腦硬碟上消失嗎？

「你說誰？」

「喂喂，老劉，注意你的立場，你到底哪頭的？」楊棠半開玩笑道。

「今天電視台死人，安至欽可還在局子里押著呢！」劉鳳田提醒道，「楊老弟，你就這麼肯定安至欽跟整個連環案有關？」

聞言，楊棠凝視了劉鳳田兩秒左右，這才回道：「是的。」

劉鳳田不信邪，親自操作滑鼠滾輪，上下翻看了一下安至欽的私聊文本，發現果然只有1914在群里，其餘那些人不是安至欽的私家好友就是賣廣告拉業務的。

「老劉，你看這兒！」楊棠倏然喚了劉鳳田一聲，見沒人應，不禁半轉身子回望道：「老劉？老劉，想什麼呢？眼神都飄了！」

楊棠哂笑道：「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嘛，不信老劉你自己看，根據記錄，所有在這個群里的PP號，單獨跟安至欽私聊過的就只有這個1914，再沒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