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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而，分局的頭頭們、市局的頭頭們開始焦頭爛額，而被抓回沙區分局暫時被用來頂包的武浩終於有點承受不住壓力，快崩潰了。

老劉冷笑：「我們就是警察……」

孰料門內的楊棠鎮定自若道：「這事也算事？被你們這些不知是不是警察的人找上門也算事嗎？就算被那些碎嘴子的婆娘到處傳又怎樣？不過吹水而已，能傷到我一根毛嗎？」

「算了，還是等我向荊局請示一下再說吧！」不得已，萬利民只好把事情攬了下來。

萬利民見狀，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阻止。老劉跳出去攔路，結果被六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差點沒炸毛。

「這我怎麼能告訴你。」韓學平板著臉道，「我們有保密條例的。」

萬利民和老張見狀俱都大驚失色，紛紛從后腰拔槍出來與楊棠對峙：「你想幹什麼？你怎麼會有槍？」

楊棠根本不上當：「那好啊，你們有搜查證就直接破門吧，門壞了我不要你們賠，快呀快呀快呀，儘管砸，使勁砸，我占遠一點。」

萬利民也嚇了一跳，趕緊和老張一起把他拉到了邊上。

「啊？哦哦……」

之所以這樣，概因萬利民帶隊去抓武浩這段時間，六七個市局領導和好多個市府領導都來電詢問「樹中事件」的具體情況，說到底，不少領導的孩子都在樹中讀書，他們這些當家長的，想不關心學校的狀況都不行。

「誰信你！」楊棠不屑道，「我警告你們趕緊離開，不然等下有你們好果子吃。」

「關鍵是案子最重要的兩個嫌疑人被軍方弄走了，咱們還怎麼查啊？」

「應該就是這幢小樓……」

楊棠聞言差不多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你真是死腦筋啊，她，小夏是段亦斌的未婚妻，訂過婚的那種，眼下段亦斌是你們警備區要保護的人，那小夏至少算半個家屬吧？安全區她不去，改去警備區的門和_圖_書房探班，歇息歇息總可以吧？」

老劉撇嘴道：「門又沒壞……」但眼弟儘是戲謔，彷彿在說「你不是不開門么？現在怎麼開」了。

萬利民把手一攤：「我沒什麼想法，你們呢？」

老劉一聽，勃然大怒：「小子，想找抽你就直訁……」話還沒說完，一把格洛克幺八已然頂在了他腦門上，而持槍之人正是楊棠。

「嗤~~！」韓學平聞言冷笑一聲，「你說嫌犯就嫌犯，你說不能帶走就不能帶走啊？不怕告訴你，我今趟出任務，接到的是死命令，知道什麼叫死命令嗎？所以你口說無憑，哪怕有實質證據，我不是法官，沒法斷案的權力，你也跟我說不這事兒，懂嗎？」

老劉聞言鬼火冒，忍不住又開腔道：「你又看不到外面，怎知我們沒搜查證？」

楊棠哂道：「那讓我來猜一猜，你們應該是來接段亦斌去安全地方的吧？」

「正是……」楊棠還有心情應答，「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韓學平冷笑了一下，道：「你什麼級別就想跟我們軍方吆五喝六的了？真是笑話！」

「我們是警備區，奉上峰命令，來此接人！」韓學平道。

萬利民見狀，終於逮到插嘴的機會道：「這位同志，你們是哪部份的？」沒等韓學平答話，他繼續道：「我們是區分局的，剛才那個楊棠是最近一起校園群體案件的嫌犯之一，所以你們恐怕不能帶走他。」

韓學平親帶一個班的兵士來到樓前，見楊棠正跟萬利民三人劍拔弩張，不禁愕道：「幾位？你們這是鬧什麼？」頓了頓又道：「對了，請問一下，這裡是楊宅嗎？」

要知道，保衛處就是負責領導外圍安全的部門，在護送類似段亦斌這樣的目標時，他們是專業的，至少比行動大隊專業。

一整個加強排的人馬從幾部運兵車上下來，稍息立正一集合，隨即散開，佔領和圖書和守住楊棠家小樓附近的戰略要點，至於萬利民帶來的十多個便衣，根本沒被這群全副武裝的兵士放在眼裡。

「我們也沒有……」

「那就走唄！」說著，楊棠輕推了段亦斌一下，讓他擁著夏娥先走，還不忘隨手帶上房門，同時偏頭看向萬利民：「三位，拜拜了您吶！」

老劉：「……」

「就算你們是警察又咋地？老子沒犯法，你們不出具搜查證，休想擅入民居！」楊棠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我接到的軍令是護送二位去安全區，但並不包括這位女士。」說著，韓學平指了指夏娥。

楊棠聞言一怔，隨即探問道：「不會還要一塊兒接走楊棠吧？」

實際上，老劉做出攔人的舉動沒被擊倒，算是幸運的。由於大停電，各地的國安為了追查停電緣由，俱都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各地方（國安）局的保衛處人員都被借調去查案了，所以本該由霧都這邊國安分局保衛處接手的任務被分配給警備區了。

此時，楊棠已帶著段亦斌跟夏娥回到了門口，沖韓學平道：「OK，可以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軍令當中的死命令，只要不是與人民為敵、與國為敵、反黨反社會的，那就是必須堅決執行，即使犧牲再大也需要在所不惜去完成的使命，如果完不成，軍法從事再也正常不過，說不得會被槍斃。

老張與萬利民對視一眼，小聲問：「現在怎麼辦？」

這話一出，萬利民三人終於忍不住色變了。當然，倒不是因為韓學平這些兵士是實彈的緣故，而是由配發實彈可以觀之，警備區對這次軍事行動的重視程度。

「你、你怎麼說話呢？這是我們萬隊長，你一個二毛二好了不起了！」老劉忍不住刺了韓學平一句。

武浩眼中的瘋狂瞬間少了一半還多，整個人也開始趨於冷靜。

老劉老張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別wｗw.ｈ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m的兵士不知道，至少跟著韓學平來到楊家大門口的幾個兵士的保險全都是打開的。這說明韓學平帶來的兵士都在高度戒備著。

聽到這話，老劉老張齊齊一愣，旋即忍不住抿嘴偷笑起來。

楊棠用另一隻手掏出警證亮了亮，冷笑道：「老子我警總本部的，怎麼不能有槍？」這話一出，萬利民仨人都有點難以置信，「你們仨跑到長官家來亂捶門，有搜查證嘛？給你們三秒鐘拿出搜查證來，如果做不到，我會向本部督查室直接投訴！」

「警察也不能妨礙軍務。」韓學平聲線古井無波道，「我提醒你們仨一句，今次任務我手下的隊員全部配發實彈，所以最好不要衝動。」

「回去可怎麼交差啊，萬隊？」目送楊段夏三人鑽進了運兵車，老張忍不住嘆了口氣。

「得嘞，我這就去叫人。」說著，楊棠也不關大門，轉身就回裡屋去了。

嗯，具體怎麼說呢？由於現如今是和平年代，所以軍隊對基層官兵的核心要求是服從命令，而不是像李雲龍那樣能打仗卻戰場抗命的傢伙，自然而然，在警戒射擊方面是兩段式的，首先，打開保險、槍口對準目標；其次，接收到上官指令，扣扳機、射擊。也就是說，老劉攔人，第一下是不會被打死的。

韓學平並沒有因為段亦斌的態度生氣，他已經認出了段亦斌就是此次任務的一號目標。不得不說，當時他接任務時，政委給看過段亦斌的照片。至於二號目標楊棠，由於他的保密級別太高，所以沒有照片，警備區政委只是讓韓學平便宜行事，首要保證段亦斌的絕對安全。

「再捶我報警了啊，告你擾民信不信？」

這個時候其實早就過了下午下班的點了，但由於案子的關係，荊局並沒有下班離開，甚至所有與刑偵挨邊的民警都在加班。

而保衛處的警戒射擊則大不一樣，和_圖_書他們一旦發現有人對他們正保護的人不利，比如剛才老劉跳出去攔人的行為，如果被保衛處特勤判定為有襲擊傾向的話，特勤們會將打開槍械保險和射擊的動作一氣呵成，而不會像行動隊員那樣先用槍指著老劉、等命令才會開槍，所以嘛老劉算相當幸運了。

「是不是了不起，不由你說了算，你給我一邊去！」

「為什麼？」沒等楊棠說話，段亦斌已然質問出口。

眼瞅著一黑影向自己飛來，韓學平下意識往邊上閃了一下，接著又發現黑影掠空的速度不太快，這才一伸手，捏住了已經到跟前的警證。

「攔不住的，你沒見人家的（槍）保險都開了嘛？」萬利民提醒道。

「靠！」楊棠怪叫一聲，拉開了門，沖萬利民三人道：「真以為捶壞了門不用賠啊？」

聽到這話，萬利民三人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可更令他們難堪的還在後邊，因為這時路口一陣車輛轟鳴聲傳來，警備區韓學平帶著隊伍總算到了。

「沒錯，我就是楊棠。」說著，楊棠再次從兜里掏出警證朝韓學平丟了過去。

「接誰？」

隨著韓學平這聲呵斥，他身後的行動隊員立刻把槍口對準了萬利民三人。

「那誰是你領導，我跟你們領導交涉去！」萬利民急了，所以說話有點口沒遮攔。

翻看了一下警證，韓學平道：「看來你沒扯謊……楊棠是吧？段亦斌呢？快把他叫出來，咱們趕緊的吧！」

萬利民卻皺起了眉頭道：「屋裡的先生，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我們真是警察！」老劉一聽，頓時收聲，不願再跟楊棠鬥嘴。

「你說沒壞就沒壞啊？我說壞了！」楊棠強詞奪理道。

「是嗎？你沒看出來就沒壞，什麼邏輯？」楊棠冷然道，「那你跟站街女玩一晚上，然後說她逼沒壞，想賴賬，你覺得可能嘛？」

順理成章的，在真相沒有公之於眾的情況下，某種驚惶焦https://m.hetubook.com.com躁的情緒在這些個當領導的學生家長們心裏蔓延著、蔓延著……於是這些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向區分局施壓、向市局施壓！

萬利民也被氣得捶了下門。

「哪兒壞了？我怎麼沒看出來？」老劉繼續隱笑。

「誰信你才怪！」老劉把楊棠的話懟了回去。

也就在武浩被逼得差點要胡亂攀咬，甚至承認自己參与了整個事件策劃的時候，他耳畔響起了楊棠的傳音：「浩子，稍安勿躁，你爸已經在趕去沙區分局的路上了。」

「咦？你怎麼知道？」韓學平被楊棠嚇了一小跳，不自覺便露了口，「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

沒錯，行動大隊為營級編製，韓學平這個二毛二大隊長已經算是高配，但關鍵問題不在這裏，而是韓學平今次接到的任務不僅是死命令，還是絕密，是通過軍部秘密專線直接傳達下來的，霧都警備區里，除了政委，也就警備司令知道這件事了，所以別看萬利民是個老資格的處級偵查員，他還真沒資格過問這件事。

「咚！！」

韓學平的腳卻釘在原地沒動。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娥，道：「她不能跟我們一起走。」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韓學平這下子是真被驚到了，「你、你不會就是……」

於是一群便衣各上各車，在運兵車離開沒多久后，也呼呼啦啦地離開了這個幽靜的霧大居民區。好在萬利民沒忘了武浩跟貝勒，將他倆也一併捎帶回了沙區分局。

「萬隊，為啥不攔人啊？」老劉心有不甘道。

「你、你這算什麼？我們也是警察！」老劉有點色厲內荏道。

聽到楊棠這話，韓學平猶豫了一下：「倒是可以……」

萬利民不愧是老乾警，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道：「沒辦法，只能找他們居委會的大媽們來勸說一下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個大媽會不會把這事越描越黑還傳得滿城風雨！」

聽到楊棠罵怪話，老劉又捶了兩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