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戰於野
第896章 紛亂（4）
楊述愕道：「她、她很愛我的。」
「你願意，呵呵，那你有沒有想過安夢熏願意不願意？」楊棠哂笑道，「說穿了，她到底是千金小姐，從小就錦衣玉食，一旦被安氏掃地出門，跟著你過苦日子，她能撐多久？一天？一月？還是一年啊？」
「看你的樣子，想必是同意我的觀點了，所以我琢磨著試探一下安夢熏對你的感情！」
結果現場問詢匯總的情況，傳回的信息越多就越令這些個指揮官們心驚不已。
「會不會是合成？」
「我還送佛送上西咧！」楊棠瞪眼道，「要不回頭我讓人把你跟安夢熏都沉維多利亞港了，到時候你倆就是一對同命鴛鴦，而且還不用吃苦，怎麼樣？」
「是啊，不然她也不會跟我回去巴南。」楊述道，「這點棠老大你也看到的吧？那天在區府賓館……」
海嘯？徹底消失了？
「什麼？！不是吧張局，這種惡作劇的報警您也信？」
眾指揮官聞言一愣，隨即俱都反應過來張保長何人。實際上，張保長乃HK張姓保安局長的諢號，私底下，幾個部門的高層頭頭們都這麼叫他。
如果不是已經接受問詢的幾百個市民聯合起來欺騙官方的話，那麼指揮官們敢肯定，瀑布灣這裏，甚至南北方向上的貝沙灣跟鴨脷洲都的確有海嘯光顧，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海嘯在拍岸的前一刻，倏然消失殆盡了？
那，楊棠的測試，她可就……
「安夢熏究竟愛你到什麼程度，我很困惑啊！」楊棠道。
「沒錢也愛？」
楊述聞言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怎麼試探？」
楊棠一副「你在搞笑」的表情：「嗤~~這是你的事兒，你問我怎辦？」頓了頓又道：「說真的，你現在應該去問安夢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過苦日子，如果她願意，不一切都解決了嘛！」
「放心，不會讓你們小倆口要死要活的。只是我找了個富家女，明天讓安夢熏陪她和圖書一起去逛商店買衣服！」楊棠老神在在道。
詩和遠方再好，也敵不過生活的苟且。
「呃……」楊述一時語塞。關於這個問題，他還真有點難以解釋。
「你怎麼說話呢？」
「嗬嗬~~你倒是對她挺愛護的。」楊棠冷笑起來，「早兩三年，你嬸兒，也就我媽那樣高貴的女人，每年冬天，手不是抻口就是腫得跟蘿蔔似的，其他女人算個什麼？」
「看著不像啊！」
「幹活就幹活，其實現場問詢這種事該讓黃竹坑那邊來做嘛，學警那麼多！」
「不會真有海嘯吧？」
一連串的疑問在指揮官們心頭升起，令他們面面相覷，心理陰影面積略大。
「所以啊，一般來講，經常換常服的女人在潛意識裡就是穿給其他男人欣賞的。」楊棠總結道，「如何？你覺得我的分析，還靠點譜吧？」
七嘴八舌說到這裏的時候，當場級別最高的一個指揮官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叫嚷起來：「喂喂，各位都別吵了，張保長來電！」
「對了，水警還有其他幾個部門都在吧？我就不一一打電話了，你把免提打開，我跟他們說兩句！」
面對這問題，楊述一時沒吭聲。
等掛了電話，有指揮官就嘀咕起來：「張保長這樣越級下令不合規矩啊！」
楊述聽了，忍不住渾身一激靈，差點沒給楊棠跪下：「棠老大，既然你都已經來了香江，就麻煩你多費心，看在我爸媽的份上，幫幫我、幫幫我吧！」
楊述聽完這番話，倒也暗暗點頭。不得不說，當代人離婚很平常，而婚姻質量，自然以頭婚最高，二婚三婚還真就是湊合著過，說通俗點，也就是抱團取暖，夫妻間的情義趕梁山伯與祝英台差遠了。
「現在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幾乎每一個打電話來聲稱有海嘯的目擊者都說海嘯臨岸時突然消失了，所以既然你們在現場，就需要調ｈｔ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oｍ查一下。」
說到底，在楊述的眼中，安夢熏終究是千金大小姐，以前買什麼衣服包包這些，那都是隨意刷卡，買回去覺得不合適，丟一邊不睬它就是了。現如今哪怕手頭拮据一些，但養成了習慣的安夢熏去shopping的話，中意了什麼衣服，恐怕還是會買下來。
看到楊述沉默以對，楊棠話鋒一轉，變得和顏悅色道：「述啊，實際上我是為了你好，畢竟咱們血緣擺在這兒，其實我也想你娶個漂亮老婆，但娶老婆這種事急不得，一生人就一次……也許你想說，還可以二婚三婚啥的，可真要論起來，除了極個別的二婚三婚，找的另一半，那都不可能是摯愛，最多是男女搭配倆口子湊合著過……所以，這頭婚吶，得慎重，你覺得咧？」
「YES，SIR！」
「哎呀，總之不管怎樣，這一定是假的。」
「好啊好啊，就給你們水警做……」
「好了，都別說了，趕緊幹活！」
於是指揮官們又點開了新的視頻，發現拍攝角度果然不同，但赫然也是瀑布灣。
「買衣服？買衣服要怎麼試探啊？」楊述詫異道。
「SORRY，SIR！」
「兩碼事……如果她真愛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出現在楊家溝？」楊棠冷哂道，「該不會是她嫌棄楊家溝太偏僻太窮了吧？還是說她怕村裡的老少爺們圍觀她呀？咱楊家溝的人沒這麼愚昧落後吧？」
同樣的道理，許多小年青熱戀之時海誓山盟，跳樓賭咒的話絕對沒少說，但真正過上了小日子，方才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不易，而《還X格格》里的愛情之所以令人羡慕，那是因為兩位女主有個即使闖了滔天大禍也能替她們擋下來的阿瑪，不然……嗯，不然後面的話就不說了，反正後果一般人承受不起。
「就是，如果真有海嘯，那你把海嘯的痕迹找出來啊？」
「老陳，你是在瀑布灣的指揮現場嗎？」
熟悉的背景、熟悉的海灘……視頻中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幾人一下就看出了的確是他們目前所在的瀑布灣，可問題是，現場完全找不到海嘯的痕迹啊！
「可我們是消防誒！」
「這也是PS的嗎？」
接電話的指揮官只好照做，然後各個指揮官都收到了「現場問詢」的任務。
老實說，楊述的父親雖只是楊棠父親的堂兄弟，但對楊棠的關愛那是沒得說，還有楊述母親在生時對楊棠也挺好，不管這老倆口背後是怎麼想的，可他倆當著楊爸楊媽楊棠的面，是絕對沒有失過禮數並且該幫襯的時候也都幫襯到家了的。
因此，沉默了幾分鐘后，他終忍不住看向楊棠：「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消防怎麼了？難道每次出任務完畢，你們就不需要提供報告？所以現場問詢你們必須做，這是命令！」
畢竟人身這具皮囊若活不下去的話，詩和遠方這種精神層面的東西就沒了載體，就好像泥沙（高嶺土）可以燒造出精美的瓷器，但在水運的時候，若船翻了，那瓷器也是出不來的。
「是這樣的，又接到新的報警，稱瀑布灣以南的鴨脷洲跟以北的貝沙灣都有目擊者見到海嘯來襲，不過這些人都補充說，嘯浪臨近海岸時，全部突然消失了。」
楊述繼續沉默，不是他覺得楊棠說的都對，卻也沒法全盤否定楊棠的話。楊述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他不認為安夢熏過得了楊棠給出的這番測試。
這難道是午夜鬼故事？
「真的有海嘯，不信你們自己上網看，X浪網頭條視頻！！」
「慢著，又有另一ｍ.hetuｂｏｏk•ｃｏm.cｏm個關於瀑布灣海嘯的視頻上傳了，背景角度跟現在這個不一樣。」
本來以楊述的性子，楊棠相信他不會亂來，可問題是，安夢熏卻不是盞省油的燈。雖然她對楊述很愛很愛，楊棠可以確定這一點，但是愛情並非生活的全部，兩人感情一旦趨於平緩，思想上的注意力必然轉移到物質跟金錢上來，到時候會出什麼樣的幺蛾子還真的很難說清楚，所以楊棠想先給楊述打個預防針。
恰恰，楊述就是一般人。
後面的話，楊棠沒說，但楊述卻已經猜到。
正因為如此，如今楊述父母都不在了，楊棠才會親抵HK，琢磨著結結實實地幫楊述一把。只不過幫歸幫，但幫完以後，楊棠卻不願楊述再利用他的大名扯虎皮。
「合成什麼？人家那叫PS！」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沒什麼不對。」楊棠淡然道，「只不過你覺得女人，平日里穿衣服，是穿給誰看的？爸媽？男友？還是她自己？」
「你們別幾句話扯我身上好不好？難道要我們水警做你們幾份的工作啊？」
「唔……述啊，既然你都把你爸媽抬出來了，看在二位老人家的份上，我可以幫你這把，但是有個問題，我必須得搞清楚！」楊棠淡淡道。
「喂喂，兩位，這是視頻好不好，還PS……」
「事實上，女人平時穿得花枝招展的，多半是給其他男人看的，但絕不可能是父母男友。」楊棠道，「畢竟父母的話，無論女兒穿啥在他們眼中都是那個乖囡，甚至要看個仔細的話，就算成了年，母親跟女兒還是可以共浴的吧？到時候相處一室，怎麼看怎麼仔細；至於男友，也比其他男人近距離，觀察什麼的就不說了，如果同居，那就更……」
「可要是她不樂意呢？」楊述一臉苦澀道，「還有，像她那樣精緻的女孩子，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她的青蔥玉指每天跟蔬菜生肉較勁。」
同一時間，楊棠領著木星三人已回到了www.hetubook.com.com尖東的半島酒店。不過他並沒有馬上洗浴休息，而是打了酒店內線電話，把楊述喚到了房間來。
「喂，張局？」
「這、這這……假的吧？」
楊棠聞言，一下子沉默了。
楊述卻蹙眉道：「常服越多就是對我越不滿意，這怎麼說的？況且，愛漂亮是女人的天性，這沒什麼不對啊？」
「什、什麼問題？」楊述問。
「怎麼可能？」
「你放心好了，警方肯定會介入問詢的，喏，水警不是在么？」
聽到這話，楊述很想說他跟安夢熏是真愛，但在粵東打過工、見過什麼是富什麼是窮的他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對，我在。」給出肯定回答的同時，這位指揮官很是納悶張保長為啥會直接電話打到指揮現場呢？似乎沒這樣的先例啊！
「對對對，PS，一定是PS的。」
聽到這話，幾個指揮官級別的傢伙紛紛掏出各自手機，點開了X浪網，很快看到了網友上傳的視頻。
楊述聞言一愣，但幾乎沒怎麼猶豫便重重點頭道：「我願意。」
「買衣服才是真正的試探！」楊棠哂笑道，「雖然都說女人總是差那麼一件衣服，比如閨蜜結婚，哎呀，差一件去參加婚禮的衣服，再比如出去鍛煉，哎呀，差一件跑步的衣服……類似的情況，不勝枚舉，但都可以理解，不過女人的常服越多，所謂常服就是平常穿出門應酬或上班的那類衣服，常服越多說明女人對自己的男朋友或老公的不滿意也就越多，也許這種不滿意到不了分手或離婚的程度，但是亦可以從側面反應這女人有多愛你！」
「喂，我說，既然現場沒有什麼事發生，咱們是不是該收隊來著？」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人家最大，就是一哥來了也不能說他什麼，還是老實幹活吧！」
「少來！」
楊述怔了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不想讓阿熏吃苦……棠老大，你現在發達了，就不能幫我幫到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