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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學不學……」楊棠撇了撇嘴，見薛怡又想吵嚷糾纏，立馬恫嚇道，「你再叫喚，我連學生都不讓你當！」

「啊？不是吧？」夏娥聞言愕然。

「真的就只能當學生啊？」見楊棠辯駁一句后便不吭聲了，薛怡終是沒忍不住，主動降低了自己的預期目標，「如果我再加碼，記名弟子還有機會不？」

薛怡聞言吃了一驚，當即吐槽道：「免費送？還記名弟子？你怎麼不去搶啊？」

這裡是薛怡介紹的三家鋪面的最後一家，前兩家段亦斌都相當滿意，已經草簽了購買意向書。

於是，到最後，去看鋪面的人只得楊棠、段夏小倆口以及薛方二女。當然，還有兩輛車的司機，不過基本可以無視。

「既然你沒看過海，那咱們得空去看唄，就去這大照片上的地方……」

中午飯點的時候，薛怡果然又見到了楊棠。

段亦斌聞言看向了楊棠，見他沒有任何暗示，這才反問薛怡道：「哪個區的鋪面啊？相關手續齊不齊？能完全過戶不？」

「搶？」楊棠冷哂道，「你這幾個鋪面若非斌子看中了，就是白送我我也不要，還用得著搶？」

夏娥聞言有點為難道：「機票貴點吧？坐大巴應該便宜些。」

「噢？你喜歡這地方啊？」楊棠順水推舟地提問，「對了，你來申海也有些曰子了，跟斌子去看過海沒有？」

正因為如此，段亦斌才會問鋪面的情況，這也就是他跟薛怡還算認識，雖不太熟，但有楊棠在中間壓陣，又有方玉華等同事作證，他才會有興趣了解，否則換了陌生人，段亦斌連問一問的興趣都不會有。

飯桌上的其他人見狀，紛紛結束了話題，陸續下了席。等段夏小倆口重新找上楊棠，打算一起去看鋪面時，方玉華、薛怡等人就好像一個個牛鬼蛇神般又冒了出來。

「楊大哥，我這邊有空位子。」薛怡主動招呼道。

「有什麼捨不得的https://m.hetubook.com.com。」薛怡撇嘴道，「錢財房產什麼的都是浮雲，我一點也不稀罕。」說著，她卻拿眼偷瞄楊棠，見他毫無反應，不禁賭氣念道，「廣廈萬間，夜眠七尺……」等看到楊棠扭頭望她，這才竊喜著聲音漸弱。

可惜楊棠擺了擺手，主動坐到了段亦斌左手邊。段亦斌右手邊坐著夏娥，見楊棠來了，小聲提醒道：「楊大哥，我瞧著薛怡妹子好像對你有那麼點意思。」

當然，這個便宜對段亦斌算是便宜，對楊棠來說，就有點煩惱了。

要知道，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那個時期，沿黃浦江西岸一帶的房產，大多數產權都在企事業單位、駐軍以及各大高校手裡。普通人就是想買也買不到，咳咳，具體情況就不介紹了，不然容易四零四。

黃浦區，霞飛路。

趁此機會，薛怡端著半杯果酒找上了楊棠：「大哥，聽說你以前收過倆徒弟，一個譚宇辰，還有一個鍾際，現在你還收不收徒弟啊？」

這時，薛怡湊上來道：「是在翁洲那邊拍的。」

段亦斌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你居然捨得出售黃浦的鋪面？」

「能便宜多少啊……」薛怡顯然不知道怎麼勸夏娥別太省錢。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三處鋪面都是別人送薛怡的禮物，因此鋪面在新鮮出爐的時候就直接姓薛了，所以並不是二手不動產，段亦斌今次買下來，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怎麼樣楊老大，我這束脩夠意思吧？能當你徒弟不？」薛怡找了個空子問楊棠。

薛怡頓時不敢吭聲了，心裏卻在一個勁兒念叨楊棠小氣。楊棠瞧她模樣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卻也懶得理她，反而踱步走到了夏娥身後，探問道：「小夏，瞧什麼呢？」

外灘就在黃浦區，正對著的恰是黃浦江，並不是海。事實上，申海這個地方，只有崇明、浦東heｔｕbｏoｋ•com•coｍ、奉賢、金山四個區臨海，其餘的地區，哪怕是寶山區，也是地處崇明區長興島西頭，與真正的入海口，尚有一段距離。

楊棠聞言挑了挑眉：「你是說翁洲群島嗎？」

楊棠哂道：「喲，沒想到咱們的薛大千金還有這覺悟啊，人生幾十年，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世間萬物，均可為你所用，而非你所有！」頓了頓，他還假模假式向薛怡作了一揖，「這位女冠，不知你在何處靈山寶地修行？」

沒等她表情消散，薛怡已然湊過來，沒臉沒皮地坐到了楊棠的左手邊，嘴裏還自說自話道：「這裏應該沒人吧？」

「那咱們完全可以趁著五一過去玩幾天啊！」

「斌子，你可算問著重點了，小夏對照片上這地兒也挺感興趣。」楊棠樂道，「這照片是在翁洲群島那邊拍的，怎麼樣，咱們找個空過去耍耍？」

段亦斌愣了一下，道：「那這照片是在哪兒拍的？」

「正是。」

楊棠一聽，不禁罵了起來：「我去~~『縱有大廈千萬間，不過夜眠七尺中。縱有良田千萬頃，從早到晚三杯羹』……你既非女冠，念什麼歪詩啊？」

之後，楊棠以隊長身份說了幾句吃福席前的套話，然後大家就抄起餐具開整。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各人都有點眼花耳熱，並且幾乎每個人都與身邊鄰座的人形成了說話的小圈子，各自嘀咕自己的瞎話和閑篇。

「好啊，就是不知這照片是在哪兒拍的？」

「好了，不扯這些了，反正我跟斌子要去看鋪面，大家既然湊一塊兒了，若有興趣的也可去瞧瞧。」言罷，楊棠對段夏二人招了招手，一馬當先朝路邊的停車步去。

夏娥輕輕搖了搖頭，道：「去外灘看過，沒看過海。」

在一家臨街過百平的鋪面里，段亦斌是看了又看，喜動顏色，最終又一次拍板想要拿下這間店面。

好在這時候方玉華也湊了m.hetubook.com.com攏來，接茬道：「大巴票價二十八（華幣）的樣子，機票九十塊左右。」頓了頓又道，「阿娥，其實這兩下里差不了幾個錢，關鍵還不是錢的問題，坐大巴去翁洲得四五個鐘頭，時間上划不來啊，別的不說，就等斌子他把這幾家新買的店鋪租出去，一個小時也能有好幾十塊進賬的。」

楊棠翻了個白眼，吐槽道：「咱們這些人要是扎堆坐一起的話，等下吃飯怎麼弄啊？」

楊棠道：「田空土空金銀空，死後何曾留手中。朝來向西暮向東，人生猶如採花蜂……一首不足掛齒的打油詩而已，卻在道門內有所流傳，所以我才稱薛大千金為女冠，可惜她不攻自破了。」

楊棠心知這其中多半有高老的影子，倒也沒反過去追問薛怡，只管繼續吃菜喝東西，半晌才退開椅子，下席而去。

薛怡：「……」

「這畫……」

由於席面是提前預訂好的，所以人齊了之後，通知后廚一聲，各式菜肴很快被端了上來，不到五分鐘就上齊了。

老仲孫等幾個后加入隊伍的人想了想，終是沒跟著去湊這熱鬧；甚至就連師雨跟辛永也沒跟去，他倆算是看出來了，薛怡肯把黃浦區的鋪面拿出來賣，多半是有求楊棠，旁人不便摻和這事，所以趕緊溜了。

「啊？你怎麼這樣……」

不得不說，這倒是大實話。其實如果不是段亦斌被楊媽媽認作了契子，哪怕他跟楊棠的（友情）關係再鐵，楊棠也是不會替他背書，受薛怡擠兌的。

實際上，商品房或商鋪的買賣，無論是一手還是幾手，只有大概六成多一點的交易是毫無暗坑的，剩下的三成多，基本上都是屬於有或大或小的坑埋在那裡的交易，比如像什麼戶口掛靠啦，合同細節不明晰啊，產權人簽字有錯漏等等，稍不注意，就能把購入不動產的一方折騰得欲|仙|欲|死。

夏娥立馬不吭聲了。她並不是無言以對，而是在暗https://m.hetubook.com.com自計算方玉華說的一小時幾十塊收入的問題。

薛怡一聽，明眸倏亮：「那敢情好，我這就過來找你。」

楊棠正說著話，段亦斌恰從後面的衛生間拐出來，見他們討論得熱鬧，忍不住插嘴道：「都在說什麼呢？」

拿產權人簽字來說，若一處不動產有兩個以上的產權人，結果合同上只有一個人的簽名，那該合同是無效的。如果買者不明就裡，稀里糊塗打款完畢，那後面就有得扯皮了。不僅房產拿不下來不說，還會攤上一堆瑣事，而一旦入稟法庭，還得律所、法院幾頭跑，光來回來去、磨破嘴皮子這些事就將耗費大量的精力，根本不是尋常老百姓受得了的。

「還找什麼空啊，趕明兒等我把合同簽了，坐大巴過去也就幾個小時的事兒！」段亦斌道，「到時候娥子，你把那相機帶上，你不一直都說想拍海景么？」

薛怡卻癟嘴道：「坐什麼大巴啊，基本上每天中午都有班機直飛普陀那邊，一個鐘頭都用不著就能落地，咱們大可以訂明天的機票，飛過去嘛！」

薛怡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好在方玉華也走攏來道：「沒事，本來我是打算開兩桌的，既然大家想坐一起熱鬧些，這小圓桌多半擠不下，那咱就換大圓桌好了。」說著，她坐到了薛怡的左手邊。

楊棠並未喝醉，但他下意識回道：「鍾際不是我徒弟……」話出口了才意識到不妥，「你一個小女生家家的，從哪兒聽說譚宇辰是我徒弟啦？」

「放心吧，都是別人送我的生日禮物，兩家在黃浦，一家在靜安黃浦徐匯三區交界的地段。」薛怡如數家珍地介紹著，「只可惜我對三家鋪面都不太感冒，也沒時間去打理，所以就想出手賣掉算逑！」

於是從八人的小圓桌換到了十二人的大圓桌。座次方位還是照舊，等老仲孫他們來時，幾乎都坐到楊棠的正對面去了，不過有得吃，沒人計較坐什麼方位這種小節https://m.hetubook.com.com。

「斌子，聽說你想買幾個鋪面喔？」薛怡眉飛色舞道，「我有好介紹，一起去瞅瞅唄？」

「這不是畫，而是巨幅照片。」楊棠糾正他道。

「鋪面免費送的話，你當個記名弟子還差不多。」楊棠隨口胡謅道，「現在這樣，你頂多能當我的臨時學生！」

楊棠搖頭道：「我跟她沒可能的，況且她對我多半是不懷好意。」

楊棠指了指牆上的落地照片。

此刻，夏娥正站在店鋪的西牆下，對牆上的一大幅落地畫，看得正入神。聽到楊棠的問話，她又也沒回，只是隨口答道：「這幅照片里的海景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是哪兒？」

楊棠見怪不怪，段亦斌有點錯愕：「你們……」

結果算了一陣，好像還真是這樣子，畢竟段亦斌從薛怡手裡買的三家鋪面都是優質門店，每家月租一萬起絕對不在話下，而月租一萬的話，每天就是三百多塊，一小時就是十幾塊，再乘以三，可不就是幾十塊嘛！

至於作為申海市中心的黃浦區，這個地段的不動產，無論是住房也好商鋪也罷，那真可謂是寸土寸金，沒有特殊機會，連租都不好租，更別提買了。

「呃，這個、這個嘛……不告訴你！」說著，薛怡沒敢繼續話題，反而左顧右盼地轉動擺菜圓盤，作出一副專心挑東西吃的模樣。

薛怡聞言愣了一下，氣道：「什麼女冠不女冠的？」

聽了楊棠這四句不文不白的七言詩，不止薛怡，眾人盡皆一怔。方玉華更是忍不住探問道：「這詩掐頭去尾的，似乎沒完吧？」

「嗤~~你當這是菜市場買肉啊？還任你挑肥揀瘦的。」楊棠屑笑道，「而且我改主意了，你就算願意當這個學生，也只能學我一樣本事。」

想著還有幾個人沒到，楊棠無奈道：「那就換大圓桌吧！」

一小時五十塊華幣，相當於楊棠前世二百五十（蛤？）塊人民幣，這還是包租公坐得著收錢，啥都不用干，簡直輕鬆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