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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的中年大媽執意讓她先進，魯怡雲便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先是探頭看了看。

劉姨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番誇獎肯定會博得小姑娘的好感，只是她沒有想到魯怡雲是個對三次元絕望的宅女，對這套路是免疫的。

魯怡雲愣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在跟自己說話，她茫然地看了看劉姨，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中年大媽，為什麼會突然跟自己搭話呢？

魯怡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可我不會給貓洗澡啊……」

張子安肯定地點頭，「是的。你要給貓洗澡？」

她有些困惑，這個大媽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我忘了，謝謝您提醒。」她客氣地劉姨致謝。

「先付錢還是后付錢？」她問。

劉姨愣住了，為什麼我誇她漂亮，她沒什麼反應，而這小子誇她的貓不錯，她卻這麼高興？為什麼她明明穿得很土，卻願意花這麼多錢來給貓洗澡？

劉姨真的無法理解。

「可以。」他說，「除了沒斷奶的貓和受傷生hetubook.com.com病的貓不能洗以外，其他的都可以。」

「好。」魯怡雲很簡單地答應了，「現在可以嗎？」

「請……咳，請問，這裡是給貓洗澡嗎？」她發覺自己連話都不太會說了，第一個「請」字出口連自己都覺得很陌生、很難聽，連忙咳嗽一下以掩飾。畢竟在網上都是打字，在屋裡對茉莉絮絮叨叨時又不需講究語言邏輯。

劉姨的笑容更加開懷，語氣十分溫和，「沒事沒事，我是看你這小姑娘社會經驗不足，這才提醒你一下，省得你吃虧上當。嘖，你看這誰家的姑娘，多有禮貌，皮膚也真白，把頭髮理理再換個眼鏡肯定漂亮著呢。」

劉姨也有些窩火，掰扯了半天，這小丫頭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她這次乾脆伸出三根手指，強調道：「300塊錢一次！300！」

她是第一次來寵物店，為了準備今天的洗澡，她看了直播之後又將錄下的視頻重新看了一遍，以免鬧出hｅｔuｂｏｏｋ•cｏm.ｃｏm什麼誤會和尷尬。她很確定小雪的直播視頻里沒有這個中年大媽。中年大媽也抱著一隻貓，看起來不像這裏的員工，也不像是顧客，顧客起碼會買個貓包，不會就這樣抱著離開。

「那我先付吧。」她先把貓放在地上，然後打開錢包拿錢。

展示櫃里關著一隻白色的幼犬，急不可耐地在裏面團團亂轉。此外還有一個倉鼠籠和一個兔子籠。店裡的布局跟小雪直播里完全一樣，她沒有找錯地方。

從頭到尾親眼目睹了一切的王乾和李坤，對劉姨的印象已經從一開始的感動，到後來的疑惑，而現在只剩下反感了。有你這樣的么？你自己嫌貴不買就得了，為什麼還要教唆挑撥別人？你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最關鍵的是，她臉上的面具實在太有迷惑性，太偽善了！

劉姨露出關切的笑容，對著困惑的魯怡雲說：「小姑娘，進了店你得先問問價格啊，你不問價格就買，要是買不起怎麼辦和_圖_書？現在社會上不是有很多這種報道么，你去飯館吃飯，事先沒問價格，結果吃完了結賬，發現吃了一萬多塊錢，這可怎麼辦？你又不可能把飯再原封不動地吐出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也不由自主地點頭回應：「嗯……這貓可以洗嗎？」聲音有些低，好在室內很安靜，張子安還能聽清楚。

張子安適時插言道，「不會沒關係，很簡單，我就在旁邊看著，你有做錯的地方我會提醒你。」

「那個……」魯怡雲想問張子安。

劉姨怕她不明白，立刻在旁邊解釋道：「小姑娘，你可要聽明白了！洗一次300塊錢，而且是讓你自己洗，他就在旁邊不動手不幫忙，就那麼干看著。」

在魯怡雲看來，為了茉莉，即使花掉所有的錢也沒關係。她不知道其他寵物店給寵物洗澡的價格，即使知道了她也不會改主意，因為這是小雪選擇的店。小雪選擇的店鋪價格都不便宜，但都是各具特色，從沒令魯怡雲失望過。和圖書她是因為小雪而來的，她相信小雪的選擇。

「哦，那我想給我的貓洗……」她說。

張子安指了指洗澡間門口貼著的紙，「自助洗貓，300/次。」他簡單地說。

對於魯怡雲來說，茉莉不是寵物，而是夥伴，是摯友，是支撐她一路前行的精神支柱。這就是人生經歷與價值觀的不同所導致的消費理念的差異。

劉姨瞠目結舌，這丫頭腦子沒問題吧？正常的反應不應該是：這麼貴？黑店！我不洗了！我要從網上曝光你這黑店！

張子安蹲下來，看了看她的貓，「貓不錯。波斯或者金吉拉的串兒吧？」

站在旁邊的劉姨這時候開口了，打斷了魯怡雲的話，「小姑娘，你這樣可不行啊！」

魯怡雲進店以來第一次笑了，「謝謝。」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茉莉的品種。

歸根結底，每個人都自己獨特的價值觀。

魯怡雲聞言，心想確實是這樣，太長時間不與陌生人接觸，連這個都忘了。

魯怡雲從劉姨身前走過，就像劉姨不存和*圖*書在一樣。

前者並非張子安的目標客戶，後者是。

除了門口的中年大媽以外，店裡還有三個男人，地上有幾隻幼貓在角落裡嬉鬧，一隻金黃色的貓漠然把玩著一個閃著光的小玩意兒，對其他的一切毫不關心，似乎還有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在樓梯處探頭探腦——她覺得這隻黑白貓跟此時的自己有些像。

「都可以。」張子安說。

劉姨認為貓只是寵物而已，而寵物是不值得花那麼多錢的。養兒可以防老，養女兒可以帶來高額彩禮，而養寵物不會帶來任何物質回報。

魯怡雲想了想，說：「可我不會給貓洗澡啊……」

張子安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沒有感覺意外，因為劉姨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她不這麼挑撥反而就不是他印象中的劉姨了。不過倒也好，反正他本來就正想說價格。他不指望每天都有人來花300塊錢來自助洗貓，反正洗澡間是空著的，能賺一份錢是一份錢，相當於白得的。

「可以，請來這裏。」張子安指著洗澡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