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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小氣鬼傑夫！」理查德憤憤不平地嘀咕著。

「來了。」張子安趕忙放下洗了一半的食盆，匆匆下樓，「哪位啊？」

他彎下腰，仔細觀看理查德的樣子。

「張先生，你說在開玩笑？」他確認道。

好在郭冬岳大概接受了這個店長腦子不正常的設定，只是奇怪地看了他幾眼，沒有過多糾結於此。

張子安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了，下定決心一會兒非要拿雞毛撣子抽這隻賤鳥不可！

「嘎嘎！」它剛張嘴叫喚，塑料袋就掉下來。它又趕緊低頭再次叼住，撲騰著翅膀落到收銀台的桌子上，嘴一松，塑料袋落在桌面上。

「這是什麼鸚鵡？」他問道。

從中文系課堂上第一次遇到解語鳥時，張子安就察覺到它似乎可以模仿其他人的聲音，而且能模仿得以假亂真——起初他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很多上電視表演的模仿秀選手同樣能做到。然而剛才的事充分證明了一個道理，同樣的能力，依據使用方法的不同，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效和-圖-書果。

理查德的小黑眼珠一轉，說道：「嗨！你好，我叫理查德，很高興見到你！」

店鋪的收銀台旁邊，一位身材瘦高扎著馬尾辮的男人正在講電話，衣著打扮和動作充滿了藝術家的氣質，正是蕭顏介紹來的那個設計師郭冬岳。

「嘎嘎！來將通名！」

「跟……」張子安抬起手想指那隻賤鳥，然而馬上就覺得不妥，手腕一轉指向郭冬岳，「我在跟你開玩笑！」

正在這時，他聽到樓下有人說話。

「嘎嘎！傑夫你今天吃錯藥了？對我這麼好？」它聒噪地叫道。

還沒過十秒鐘，樓下又有一聲，「有人在嗎？」

「不好玩！」

解語鳥站在收銀台上向張子安擠眉弄眼，完全是小人得志的模樣！

「不不，我是說……它是會說話，但它說的話全是我教給它的！」張子安進一步解釋，但總覺得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理查德用鳥喙搔弄著胸前的羽毛，對郭冬岳的目光視若無睹。

張子安撿起小芹菜落下的一hetubook.com.com隻自封口塑料袋，裏面還有小半袋什錦乾果。他往肩頭上一扔，理查德準確地一口叼住。

他來到一樓，看了一圈兒，卻沒有看到人影。

「嘎嘎！被傑夫發現啦！好不好玩？」理查德拍著翅膀叫道。

張子安拿著食盆上了二樓，把它們洗乾淨。

顧不得關上碗櫃的門，他撒開腿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喊：「等一下！我是在開玩笑！別麻煩精神病院的大夫了！」

張子安從旁解釋道：「它也就會這麼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

「別自作多情了，純粹是覺得你這傢伙還是有點價值的。」張子安說道，繼續收拾三隻貓精靈的食盆。

「沒了，連這些都是小芹菜帶來的，而且她是帶給倉鼠和垂耳兔吃的，本來就沒有你的份兒，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才給你嘗嘗。」張子安一晃身又上了樓，繼續洗食盆。

郭冬岳又是一怔，不過這句話不算離譜，他也沒有太過驚訝。

樓下果然沉默了。

「沒錯！」張子安這ｍ.ｈeｔubｏoｋ•ｃom.ｃｏm才鬆了一口氣，「我確實在開玩笑！」

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解語鳥會幫他圓上這個善意的謊言，讓小芹菜的童年夢想可以走得更遠。也許在它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不那麼玩世不恭的心。

張子安想說從二樓卧室的窗戶里看到的，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理查德搶答了：「千里姻緣一鳥牽！」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是在開玩笑！請你先把電話放下！」張子安顧不上修理這隻賤鳥，急忙對郭冬岳解釋。

卧槽！這賤鳥還真閑得慌啊，玩起來沒完是不是？

「嘎嘎！」理查德自鳴得意地繼續啄食乾果。

郭冬岳相當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我？張先生，咱們只見過一次面吧？再說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郭冬岳眼睛不眨地盯著它，半分鐘之後才移開目光，看向張子安，「你這人好生奇怪，它明明說話了，你為什麼說它不會說話？」

就像是為了打張子安的臉一樣，理查德拍打著翅膀大聲叫和-圖-書道。

理查德用爪子按住塑料袋，將袋子叼破，把裏面的各種乾果全倒在桌子上，一口一個，不停地啄食著，然而即使吃也堵不上它的嘴。

不對啊，那隻賤鳥知道這裡是中華路南口么？

張子安的大腦死機了幾秒鐘。

張子安洗完了食盆，把它們依次放入碗櫃。

我勒個去！

「跟誰？」郭冬岳又問。

「我求你別微妙變化！」張子安無力吐槽。

理查德用爪子踢了踢空塑料袋，「傑夫再給我弄些吃的吧，都吃完了。」

「嘎嘎！傑夫你就別害羞了，快大方地承認愛上我了吧！」它把頭一歪，「嘎？［愛］上我了，愛［上］我了，唔……重音的差別產生了語意上的微妙變化呢……」

郭冬岳嚇得後退半步，死死盯著這隻搔首弄姿的灰鸚鵡，臉色都變了。

郭冬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猶豫要不要繼續剛才那通電話，「這店裡除了你以外還有誰？不是你教的，難道還是我教的？」

張子安狠狠瞪了理查德一眼，趕緊解釋道：「不要誤會，它不會說話和_圖_書！」

「我警告你啊，別把我當白痴，我是不會上當的，沒人就是沒人，你叫破嗓子也沒用！」他衝著樓下喊道。

「沒有！」張子安心知又是賤鳥精靈在搞鬼，不耐煩地大聲回答。

張子安可盼到他轉換話題了，立刻回答道：「非洲灰鸚鵡。」

「……」得到暗示的張子安看向理查德，「是你丫在搞鬼吧？」

「沒人是鬼在說話啊？」樓下又傳來聲音。

樓下的聲音再次沉默了。

老茶衝著一本正經憑欄遠眺的解語鳥努努嘴。

張子安在心中冷笑，這隻賤鳥大概不知道吧，同一種招式對剩鬥士只能使用一次……

郭冬岳猶豫了一下，對電話說道：「稍等一下我再打。」然後掛斷了電話。

「有人在嗎？」

所以他把那袋乾果獎勵給它，並且決定去網購一些乾果，再買一些蔬菜水果，給它當食物。就算是只為了今天早上的表現，它也配得上這些獎勵。

「喂？是精神病院嗎？我這裡有個神經病亟待你們的治療，地址是中華路南口……」樓下傳來打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