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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天王

作者: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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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風雲際會 第333章 算命

第三卷 風雲際會

第333章 算命

就在這時,小紫又開口了:「冬岳!你長大了啦!」
郭冬岳笑而不答,「我還知道另一件事,一件只有你知道的事。」
「小紫,豌豆黃,你們要乖乖的,不要亂叫,冬岳在隔壁學習,不要吵到他了。」母親壓低聲音對它們說道。
郭冬岳認真地對她說:「你下班了。」
母親背對著房門,坐在床沿邊,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台老掉牙的收音機,喇叭里咿咿呀呀地傳出崑曲名家的優美嗓音。
只不過拆遷是大勢所趨,斷不會為了他一個人而耽擱進度。
母親盯著他的臉,「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你認識冬岳那孩子嗎?」
郭冬岳坐在計程車上,像寶貝一樣抱著鳥籠,不斷催促著司機師傅,恨不得立刻抵達家裡,把紅面鸚鵡拿給母親看看。
「什麼只有我知道的事?」她有些戒備地回應道。
計程車駛過使館街,教堂依然是燈火通明,很多白天沒時間的教友只能冒著寒風晚上過來。夜堂的教學有一種迥異於白天的美,如果說白天是莊嚴肅穆,那晚上就是神秘幽遠,彷彿訴說著神意的難測。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如同剛才一樣,小紫和豌豆黃不斷地重複著,忠實地執行著理查德教給它們的講話策略和*圖*書
母親不停地吞咽著唾沫,手指緊緊地抓住床單,將床單都抓皺了。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藉著手機照亮,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樓道內堆積的雜物,來到二樓的家門口,掏鑰匙開門。
白姨嗑著瓜子,一臉狐疑地望著他們,「這麼晚了,你們要去哪?」
他把外套從鳥籠上取下,又揭開為鳥籠保暖的棉布,將鳥籠遞到母親面前。
右轉駛入老巷子后,周圍頓時靜了下來,行人和車輛驟然變得稀少。這塊老居民區不知道離拆遷還有多久——周圍的鄰居都盼著拆遷,成為美滋滋的拆二代,只有他不這麼想。
她雙手捧著接過鳥籠,沒有向近在咫尺的郭冬岳看上一眼。
郭冬岳再次猶豫了,是如往常一樣徒勞無功地解釋自己就是你的兒子,還是像張子安那樣信口開河,隨便編一個身份來哄她開心呢?
付清了車錢,郭冬岳拎著鳥籠下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鳥籠外面,藉此抵禦夜間一陣緊似一陣的寒風。
「停這兒可以嗎?裏面不好調頭。」司機師傅跟他商量道。
郭東嶽扶著她從床上站起來,為她披上衣服,戴上圍巾和帽子,她用空著的那隻手拎起鳥籠。
母親的脖子動了動,僵硬而緩慢地扭向和*圖*書他,抬眼看向他的臉。
郭冬岳愣了一下,仍然站著沒有動。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母親依然沒有反應。
郭冬岳站起來,向她伸出手,微笑著說:「我還知道另一件事——冬岳為你建的大房子已經快完工了,但是他擔心你會留戀于老房子而不肯離開。你想不想去看看呢?」
「荒淫。」
「好,那我們走。」
郭冬岳有些心酸,不過母親能笑出來,已經令他感覺很幸福。
「我會算命,而且我算得一向很准,反正您現在沒什麼事,要不要聽聽?」他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說道。
「媽,我回來了。」他試著叫道。
郭冬岳指了指籠子里的兩隻紅面鸚鵡,「我知道你等郭冬岳上學去之後,自己在家裡教它們說話,而且我知道你在教它們說什麼。」
母親一怔,「你怎麼知道那孩子想當設計師的?」
他推門而入時,母親沒有一點兒反應,一動不動。他不知道母親是不是在聽,還是僅僅想用崑曲掩蓋住客廳里的電視劇聲。
郭冬岳知道她從來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室內頓時傳出截然不同的兩種聲音,一種是客廳里的婆媳撕逼劇,另一種是母親卧室里的崑曲,而且撕逼劇的音量要遠大於崑曲。
和-圖-書郭冬岳的心中再次升起希望,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母親已經忘掉了他這張臉,接下來她大概會厲聲問出——你是誰,為什麼要闖進我的家?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司機踩住剎車,計程車緩緩停在了小區門口。
小紫和豌豆黃不斷對他重複著。
「我也喜歡寵物,特別喜歡鳥。」她憧憬地說道。
郭冬岳沒說什麼,只是沖她點點頭,便走進了母親的卧室。
它們齊聲朗誦,發音比任何一句話都要清晰準確,連總是咬字不清的豌豆黃也是如此,顯然是經過了很多遍的練習。
小紫和豌豆黃聽到「遊子吟」這個關鍵詞,立刻有了反應。
小紫歪著頭看了看她,又看向站在一邊的郭冬岳,突然開口說道:「請坐。」
「好,那我就來說一些只有你和郭冬岳知道的事吧。」他想了想,「對了,他會成為建築設計師。」
郭冬岳哽咽著說:「那是一首郭冬岳很小的時候,在你的生日那天向你背過的《遊子吟》,連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只有你牢牢地記著。」
豌豆黃隨聲附和:「長大,動約!」
郭冬岳有心請他開到樓下,但一見他滿臉的不情願,還是算了,畢竟他大概也是想趕緊收車回家去陪伴家人。
和圖書喲,冬岳這麼晚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這麼晚你就不用特意跑回來了,有白姨在這裏照料呢,出不了事……」白姨有些心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順手把音量擰小一些,腳下是一地的瓜子皮,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走進黑乎乎的樓道,他咳嗽了一聲,燈沒亮,聲控開關大概又壞了。
他拉著母親離開卧室,穿過客廳。
「記得,我記得!」母親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母親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疑慮、喜悅、彷徨……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她似乎想哭,又似乎想笑。
「你為什麼會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郭冬岳點頭,「認識,我一直看著他長大的,想不想聽聽他長大后的事?」
「請坐。」
豌豆黃也附和著說:「黃鶯。」
結果,母親只是溫和地笑了,「小紫和豌豆黃認識你呀?瞧我這記性,最近好像忘了很多事……快請坐吧。」
「不太遠。」郭冬岳笑道,「那附近還有一家寵物店,冬岳最近總跑到那兒去玩。」
「因為我會算命啊。」他笑道,「還記得那天么,你和他一起從外面買完東西回來,突然暴雨傾盆,你們跑到教堂去避雨,你看著教堂的穹頂說,真漂亮啊,而他https://m.hetubook.com.com不服氣地說,這算什麼,等他長大了,要建造一所更漂亮的大房子給你住,再也不住這間又小又暗的破公寓了……」
郭冬岳緩緩坐在床邊,小紫和豌豆黃這才停止了重複說話。
一旦離開這個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小區和熟悉的居民樓,最重要的還有熟悉的家,母親的記憶就會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再也無處尋覓。
就像是春天到來冰雪融化一樣,母親獃滯的臉孔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眉開眼笑,「小紫,豌豆黃,你們去哪了呀?我找了你們好久,好久……」
語言是最深刻的記憶,至死也不會忘記,因為每天都在無數遍不斷地重複。
母親搖頭,「我不信算命這一套,除非你有辦法證明。」
母親好奇地打量著他的臉,「你是誰呀?為什麼小紫和豌豆黃會認識你?我從沒帶它們出去過,它們應該不認識別人才對。」
母親笑了,「你這人真有意思,冬岳還是個孩子,你怎麼知道他長大后的事?」
「很遠么?」她問道。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這不可能!」她斷然搖頭,「我不信!」
母親盯著他的手,半晌之後才猶豫地將手伸過去握住,抬眼看著他,「我想跟冬岳在一起,他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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