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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安自我介紹道：「咱們見過面了，不過還沒來得及介紹——我叫張子安，這裡是我開的寵物店。」

他又替其他精靈介紹道：「這是菲娜，這是老茶，這是雪獅子，這是理查德，星海你是認識的，對吧？」

「手要握住瓶身的下方，這樣手掌的熱量不容易影響到酒的溫度和品質。」它又指點道。

張子安：「……」真把我當酒保了？

「喵嗚！到家啦！」星海一看到熟悉的寵物店，立刻去找幼貓們玩了。

靜置片刻后，它伸出一隻前爪，將酒杯的高腳夾入趾縫之間，端起酒杯搖一搖，讓酒香充分地逸散而出，隔著薄薄的玻璃，仔細注視著酒液的顏色，又湊到鼻前深深一吸，動作非常標準而專業。這種養尊處優的架勢相當自然，不像是特意裝出來的。

「是的，天使。」飛瑪斯遙望著遠方，「像她一樣的天使，度過沒有遺憾的一生。」

「算了，湊合著喝吧。你剛才要問什麼來著？」飛瑪斯又舔了一口紅酒，有滋有味地咂咂嘴，舌頭靈活地在嘴邊一卷，將流淌的酒液一滴不落地捲入口中。

他記得酒櫃還剩下一些，打開柜子一找，果然找到了。

「可以。」它心不在焉地同意了。

再沒什麼比舟車勞頓之後飲上一杯熱茶更舒服的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口渴，又不想喝水……威士忌有嗎？」飛瑪斯舔舌頭的頻率越來越快，像是酒癮犯了一樣。

撕掉複印紙，開鎖，拉起捲簾門，又打開裏面的玻璃門，他深吸了一口氣，店內的空和-圖-書氣並不渾濁，也沒有什麼異味，看來王乾和李坤按照他的吩咐每日過來打掃了。

最後，他對著店內的空地，釋放出化身狗。

張子安：「……」尼瑪又來一個大爺，這日子沒法過了！

「Famous？」張子安不清楚它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不過反正名字也只是個代稱，叫什麼都無所謂。「好吧，不過這畢竟是中國，總是叫洋名顯得有些不接地氣，在你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前，暫時叫你飛瑪斯如何？就是Famous的音譯。」

由於旅途勞頓，他打了個呵欠，激靈靈地一哆嗦，感覺寒氣直往衣領裏面鑽。不過短短的數天時間，濱海市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一些，令他懷念起剛剛離開的洛杉磯。

「等一下！」飛瑪斯伸過一隻前爪，擋住他的手。

張子安依它所言，握住酒瓶的下方，往酒杯里倒入暗紅色的液體，算不上多高檔的酒香撲面而來。

飛瑪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醉於酒香之中，卻不忘在酒杯注滿三分之一時喊：「停！」

「那你等會。」張子安無奈地上樓，去父母卧室的酒櫃里翻找。

它沉吟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那……就叫我Famous如何？」

老茶愜意地眯起眼睛，「多謝子安。」

「1882的拉菲把我賣了都買不起！」張子安不敢再開玩笑了，「說真的，哪年的拉菲我這裏都沒有，也沒有威士忌，只有2012年的長城干紅和紅星二鍋頭，你喝不？」

「是的，雖然我也不明白ｈｔｔps://m.ｈetｕbｏok.com•ｃoｍ是怎麼回事。」飛瑪斯放下喝空了的酒杯，示意張子安給它倒上，而且不能倒滿，只能倒杯子容量的三分之一。

「……這酒一般。」它做出了結論。

不過嘛，還是先把五隻布偶幼貓和精靈們放出來再說。

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喜歡獨酌二鍋頭，逢年過節的時候，全家人圍桌歡聚，張子安也會陪父親喝幾口，而平時不喝酒的母親則會少許喝些干紅助興。

不過，化身狗眼神里的迷茫似乎不像是做假。

「你說你認識星海？而且是在黑盒子里認識的？」張子安看了一眼在遠處跟幼貓們玩迷藏的星海，壓低聲音問道。

鬆開行李箱，他癱倒在躺椅上，一動不想動，十幾個小時的候機轉機幾乎消耗掉他所有的精力。理查德也蔫蔫地飛到桌子上，站著打起了瞌睡。

「你選擇跟著我，是因為你想弄明白一些事，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仔細咀嚼了一會兒它的話，他又問道。

飛瑪斯卻似乎信以為真，「1882年的？」

「那我們怎麼稱呼你？總要有個名字吧？否則太不方便了。」張子安問道。

「茶老爺子，您的茶。」張子安遞上剛泡好的茶。

「一點兒而已。」飛瑪斯搖頭，「而且很模糊，我看到了我會跟你走，於是我就跟你走了。」

「又怎麼了？」張子安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給！你的12年干紅和二鍋頭，先喝哪個？」張子安把兩瓶酒擺在它面前。

接著，他把星海、老茶、菲娜、雪獅子釋放和_圖_書出來。在遊戲里睡了一大覺，它們四個精力充沛。

「也可以。」飛瑪斯有些遺憾，不過還是欣然答應。

是說你入夜之後就要灌二鍋頭么？張子安心裏嘀咕著，用開瓶器給它把干紅的軟木塞打開，又給它拿來一個高腳酒杯，就要往酒杯里倒酒。

化身狗點點頭，「很高興認識大家，我也很想自我介紹一下，但是可惜，我忘了自己是誰……」

菲娜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兩縷碧綠的光華落在它身上。老茶雖然貌似在品茶，但是以它的境界，已經不需要特意用眼睛看了。

飛瑪斯很有自信地說，「我會的。另外，下次喝紅酒時我想吃牛排，七分熟。」

張子安：「……」只是一瓶12年的長城干紅而已，幾十塊錢就能買到，你真把它當成1882年的拉菲了？

這時候，就能看出它與老茶的區別了。老茶一點兒也不挑剔，無計是茶葉、茶具還是泡茶的手法，只要是茶就行，而這隻化身狗簡直了，跟尼瑪貴族大少爺差不多！

「我進了黑盒子里，在那裡認識了星海，與它度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同生，共死——聽起來像是做夢一樣，但我知道那不是夢。從黑盒子里出來后，我……就能看到一些模糊而短暫的未來了。」飛瑪斯愛喝酒，但酒量似乎不大，說話有些大舌頭。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酒！」張子安真是哭笑不得，「你別對12年的國產干紅抱有太高的期待啊！」

張子安一怔，忍不住偷偷望了老茶一眼。他記得老茶剛來的時候，也是自稱和圖書忘了名字，但老茶顯然只是不想再提以前的名字，化身狗也是這樣嗎？

店裡的幼貓們聽到響動，紛紛向著門口圍攏過來，一隻只的叫聲中氣十足，不像是挨餓的樣子，水盆里的水也很清亮。

沒辦法，他又去找來一次性餐巾紙，當著它的面把瓶口附近擦乾淨。

「天使？」張子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目標太高大上了吧！簡直就像是要為某某事業奮鬥終生一樣！

張子安拉下捲簾門，天色已暗，他今天不打算開門了。

拿開手機，一隻成年的德國牧羊犬出現在那裡。它沉穩地深吸幾口空氣，將每隻精靈與每隻幼貓幼犬的氣味牢牢記住。

飛瑪斯瞪起眼睛仔細觀察了一番，又把鼻子湊到瓶塞附近聞了聞，扭頭看了看窗外，「還沒入夜，那就干紅吧，這個度數好像低些。」

他先打開電暖氣，然後去燒水泡茶，等室內的溫度上來了，再釋放出五隻布偶幼貓。它們來到一個全新的環境，比起洛杉磯來又潮又冷，周圍瀰漫著陌生的氣息，還有好多隻不認識的幼貓們在打量它們，讓它們顯得有些畏懼，蜷縮在一起小聲地叫著。

張子安被它這一打岔，都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希望你能成功。」張子安不抱希望地說道。沒聽說過哪個天使是酒鬼的。

張子安逐一觀察了一下它們的狀態，健康狀況沒有問題，過上一兩天它們就會適應了。

飛瑪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先等一下，你這裡有酒沒有？」

飛瑪斯雖然聞到酒香饞得直流口水，但還是w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強行忍住，堅持說道：「瓶口有積灰，麻煩先用餐巾擦乾淨瓶口，不然會影響口感。」

張子安嘶地吸了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能說得通了。

「你說你能看到未來？」他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菲娜吸了吸鼻子，很滿意它離開的這段時間里神宮沒有被陌生的貓入侵，它輕盈地躍上貓爬架，安心地繼續打盹。雪獅子緊隨其後。

最後，它才將舌頭探入酒杯，捲起酒送入口中，細細品味。

「酒？呃……好像是有，你要喝？」張子安有些愣神，這是要鬧哪樣？難不成這狗還是個酒鬼？

拎著一瓶干紅和一瓶二鍋頭往樓下走，他現在深切地懷疑這隻狗的國籍，是不是來自傳說中一旦犯起酒癮來，連含酒精的沐浴液都敢往肚子里灌的老毛子……

飛瑪斯抬起眼睛，眼球因為飲酒而有些充血泛紅，「我想知道我是誰……除此之外，我還想成為天使。」

「飛瑪斯，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張子安跟它商量道。

「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82年拉菲要嗎？」張子安吐槽道，尼瑪居然還指名要威士忌！

他本來想等工作了，攢上一些錢，然後在過年時給父母買上一瓶真正的82年拉菲——當然是1982年的，讓一輩子沒喝過什麼好酒的他們也嘗嘗頂級洋酒的滋味，可惜……

像幾個月前的那天一樣，張子安再次拖著行李箱下了計程車，站在了奇緣寵物店門口。捲簾門上依舊貼著一張A4複印紙的告示，只不過告示的內容不是臨時歇業，而是——本店將於近期重新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