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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理查德罵道：「你平常已經夠齷齪，今天更是齷齪得沒邊兒了，晚上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屁股紅於二月花！」

張子安一怔，「π的故事？」

它的思緒飄越百年，彷彿回到那座荒寂的山谷里，獨自聆聽那位少女念誦《孔乙己》的樣子。在那個真實的世界里，並沒有飛瑪斯和星海的存在。從那時起，它從她的口中知道，有些故事並不僅僅是搏人一笑的故事，而是蘊含著對社會黑暗與不公的控訴。

在張子安沒發覺的時候，理查德已經悄悄落在了他身後的展示柜上，居高臨下俯瞰著他的手機屏幕。起點APP里，每章結束都能顯示讀者對本章的評論，某些眾望所歸的評論會被頂到最上面，而這章里有一條評論格外醒目，他本想裝看不見的，誰料想被眼尖的理查德看到了。

「喵喵喵！老娘倒可能去，但不僅僅是看一眼那麼簡單……」雪獅子舔了舔爪子。

張子安手邊有什麼就朝它扔什麼，仍然來不及堵住它這張破嘴。他盯著貨架後面的理查德火冒三丈，但他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完了，他掂量了一下手機，沒捨得扔……

「嘎嘎！這首詩原是無名詩，不過本大爺就給它取名為《無他，唯和-圖-書手熟爾》如何？」它促狹地躲在貨架後面，向他擠眉弄眼。

張子安也覺得不太可能，這應該是π所說的「七分實三分虛」，但顯然π的寫作功力不到家，沒有把握好菲娜的人設，於是趕緊陪笑道：「這是小說嘛，小說而已，不要當真！」

「獨坐書齋手是妻，此事不與外人提；

張子安知道大事不妙，急忙伸手想遮住屏幕，但為時已晚。

「喵喵喵！這詩是什麼意思啊？」雪獅子好奇地問道。

「行，沒問題，一會兒我就去上樓跟它說。」張子安隨口敷衍道。不過他不打算為這事而麻煩π，反正過不了多久菲娜就會把這樁小事忘掉。

張子安很想澄清他其實更喜歡歐美片，但不能開口解釋，因為一解釋就中了理查德的奸計，這時候絕對是越抹越黑……

老茶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拍拍胸口說道：「還好不是思無邪……」

「嘎嘎！聽不懂沒關係，這首來自《笑林廣記》的詩已不合時宜了，本大爺為了與時俱進，特意修改了一下，請聽題——」理查德機敏地一縮脖子，躲過張子安擲出的一隻拖鞋，繼續吟道：

理查德從貨架後面探出頭，「嘎？本大爺聽岔了？你這句話前後有區別和-圖-書？」

雪獅子皺皺眉，似乎沒聽懂又似乎聽懂了，厭惡地往地上吐口水，「呸呸呸！你們這些骯髒的臭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一上一下漸入戲，一快一慢眼迷離；

張子安在躺椅上如坐針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話音一落，室內頓時靜得呼吸可聞。

不過……假設他沒想多，那π有什麼故事呢？

張子安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感覺如被冷水潑頭，一直涼到腳下，有兩道冰冷徹骨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剖開一樣。

張子安聽得也是滿頭霧水，什麼叫「π的故事和π的故事」？

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化成泥！」

「喵嗚~星海想聽π寫的故事！」星海的眼睛里閃爍著銀灰色的光芒，「星海也想聽π的故事！」

說到底，π，也就是3.1415926……這個無限不循環小數，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沒當一回事，繼續讀下去。

理查德憋了很久，今天終於大出風頭，愈發得意忘形地叫道：「嘎嘎！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不許說！」他以充滿絕望的聲音叫道，因為這條評論一旦被念出來，他的生命也將走向終結。

張子安衷心期望只有自己能聽懂這首淫詩浪詞https://m.hetubook.com.com，否則丟人就丟大了。

「呵呵，寫小說絕非易事。」老茶關上電視，抿了一口茶水說道：「小說，往大里說，可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往小里說，是一個能吸引人的故事。同樣一個故事，由不同人寫出，會是不同的味道。」

算了，他知道一時半會想不出答案，數學一向是他的軟肋，便說道：「好吧，π的故事和π的故事，我們就先來講講π寫的故事，至於π本身的故事，容我以後再慢慢研究。」

一首詩吟畢，整個世界靜了下來。

又讀了數章之後，他背後突然響起理查德沙啞的公鴨嗓音。

「你？你還是算了吧，你寫的小說分分鐘被404，說不定還要被網警順著網線追過來！」張子安表示這鍋我不背，絕不能讓理查德寫小說，否則倒霉的是他。

他聽說現在有因為寫小黃文而被判刑的先例，萬一因為理查德寫的小說太污而驚動網警就慘了。網警才不會相信鸚鵡寫小說的鬼話，絕對會把背黑鍋的張子安扔進監獄，讓他滿身大漢，等出來時菊花已經變成向日葵了……

飛瑪斯被理查德的聒雜訊吵醒，它抖了抖毛站起來，「我讀書少，所以很支ｈttps://wｗw.ｈetｕbook•cｏｍ•cｏm持π的小說，畢竟只有它能還我一個真名。」

星海點頭，「喵嗚~有區別喲！」

張子安恭聽受教，不過那種故事顯然不是需要每天更新的網路文學能夠承載的東西。

「寫小說算什麼難事？如果本大爺想寫小說的話也能寫，現在不是有什麼語音輸入法么？」理查德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道。

「嘎嘎！Stop！本大爺好像看見一條有趣的讀者評論。」

它的願望很簡單，也很容易被滿足。

他仔細回味星海剛才那句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星海在說的時候似乎重音有微妙的區別，前面的「π的故事」一氣呵成，而後面的「π的故事」，重音是放在「π」這個音節上……當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等一下！」菲娜突然像被踩到尾巴一樣從貓爬架上跳起來，怒氣沖沖地瞪大眼睛說道：「這章《一夢兩千年》是怎麼回事？本宮才沒有半夜跑過去看你這個一介凡人！這是對本宮的污衊！」

「嘎嘎！嘎嘎！」理查德惟恐天下不亂，把那條讀者評論用最大的音量複述出來——「鶸店長，你又在忽悠肥娜了？」

他暗暗叫苦，這是哪個不開眼的讀者留下了這樣一條評論，這不是害我嗎？等我活著度過這一關，一定要把這條評論和-圖-書和發帖者刪帖加禁言！

「喵嗚~π的故事和π的故事。」星海認真地說道。

說完，他點開π的小說，從第一章開始朗讀。

張子安衝著理查德乾瞪眼，但暫時拿它沒辦法，還好它不能總躲在貨架後面，遲早要下來睡覺，到那時候再狠狠懲罰它。

菲娜它們雖然聽不懂，但從理查德的壞笑和張子安滿臉尷尬的表情上就能猜出，這絕不是什麼好詩。

完蛋了！

他曾經想就這個問題諮詢一下孟離，但很遺憾孟離也過年回老家了，離開了濱海市，而他又沒有孟離的聯繫方式。即使他弄到孟離的聯繫方式，也不好在人家闔家團圓的時候貿然打擾。

理查德東躲西藏，頂住拖鞋、襪子、手套、掃帚、數據線等雜物形成的高射炮火，硬是把這首詩吟完了。

菲娜神色漠然地擺出飛機耳，銳利的爪子探出來，一字一頓地說道：「給本宮解釋一下，你到底忽悠了幾次本宮？另外，本宮很想知道，這個『肥娜』是誰？」

面前屏幕東瀛女，桌上捲紙鋪整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精靈們由本來的心浮氣躁漸漸地被π寫得小說所吸引，安靜地聽著。

「哼！」菲娜冷哼一聲撇開目光，「總之，由你儘快去跟π說一聲，這章必須要改掉，否則讓本宮的顏面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