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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在嘆息，但馮軒的眉宇間還是帶有些許的驕傲和欣慰，如果不是出名了，誰還會記得他這個久未復出的二三線導演？

今天早上起來后，他收到了馮軒的信息，敦促他儘快返回柏林，參加今天晚上的電影節閉幕式暨頒獎典禮。就算劇組內部有嫌隙，至少表面上要維持一團和氣，省得被媒體記者胡亂猜測。

作為在柏林電影節最後一次出場，他依然要給飛瑪斯洗個澡，這幾天在海邊時一直沒給它洗澡，毛髮間夾雜著不少沙子和鹽粒，還有壁爐中木炭燃燒的灰燼。

馮軒嘆息，「咳，別提了，這幾天一直忙得團團轉，好幾個劇本遞到了我手裡，有些還是托關係的，礙於情面不得不看，但沒有一個令我滿意的……我真應該請假跟你一起去海邊散散心。」

商業廣告都是排他性的，比如說給紅色可樂做了廣告代言之後就不能給藍色可樂做代言，因此張子安對狗糧廣告的選擇很慎重和_圖_書，寧可不接，也不能為有問題的產品作代言。

「小張，你回來了，在海邊散心得如何？看你精神挺飽滿，大概還不錯？」

飛瑪斯身上沾了水，本能地想扭動身體甩掉，但還是忍住了，因為它是精靈，不能跟其他同類一樣，甩得張子安滿身滿臉都是水。

因為閉幕式結束后就要馬上去趕飛機，他把其他精靈都收回手機里，沒有放出來。

他深知自己是個俗人，當不成避世隱居的世外高人。

據魯怡雲說，這幾天顧客增多了，連居委會大媽們也聽到了消息，前來對張子安表示親切的慰問，並且慷慨地主動提出明年衛生費和管理費的減免問題，隱晦地提醒張子安在接受採訪時務必提一下在居委會街道辦的支持下才有了今天的成績……

「飛瑪斯，剛才馮導說，片酬的尾款下來了，你打算用片酬干點兒什麼呢？要不要打造個大金鏈子戴在脖子上？墨鏡加大金鏈m•ｈeｔ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子，嘖嘖，估計要在路上橫著走！」他一邊給它沖洗一邊開玩笑地說道。

「不用了。」飛瑪斯輕輕搖頭，「以前我也有很多錢，每天錦衣玉食，脖子上戴著比金鏈子貴得多的鑽石項鏈，出行有福特公司定製的專車……可那又怎樣呢？無非是別人掙錢的工具而已，隨時可以被其他狗替換掉，也可以隨時替換掉其他狗，就連鑽石項鏈和專車，都是為了製造話題和噱頭，就像是……馮導剛才說的，林楓要花錢買熱搜一樣。」

就算馮軒不說，張子安也是要趕回去的，參加完閉幕式，他就要連夜趕飛機，等明天晚上的時候，他就會重新回到濱海市，回到溫暖的家裡。

身處大城市中，難免對田園生活產生憧憬，但短時間內體驗一下田園生活還好，住的時間長了，就會感受田園生活的種種不便。

馮軒觀察他的臉色，他一直以為張子安請假去海邊只是為了散心和遊www.hetubook.com.com玩而已。

「確實挺好的。馮導，我看您臉色不佳，是不是挺累的？」張子安寒暄道。

他先繞路去了雷娜經營的寵物店，把卡爾托他捎帶的一些東西交給她，簡單地把這幾天與卡爾的互動說給她聽，並且與她道別。

張子安也是如此，住在海邊別墅里確實很舒適，但有些太安靜了，而且交通不便，去趟超市還要開一小時的車，令他分外懷念起大城市的喧囂與便利。

簡單寒暄了幾句，張子安就借口要休息，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吹風機的噪音中，飛瑪斯略微提高了音量，「這部電影哪怕只有一點一滴能幫到藏地飽受包蟲病侵害和流浪藏獒威脅的孩子們，就已經有價值了。至於片酬，還有以後的廣告收入，你幫我來支配吧，我相信你能把錢用在更合適的地方。」

經過數個小時的奔波，他于中午時分回到了柏林。

馮軒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說道：「說到這個啊……這ｗｗｗ•ｈetuｂoｏｋ.cｏｍ•ｃoｍ幾天劇組託人探了探口風，聽說還真有可能。好像林楓還花了不少錢買熱搜，準備造一波勢……」

他和π每天都交流，交流時間是一早一晚，畢竟有時差問題。π也平安無事，打字、看書、活動身體、睡覺，生活很規律。

「無所謂，反正我用不著，你來處理吧。」它隨口說道，對這個問題並不在意。

實際上，他倒是想到了一處更適合的地方。

「這怎麼行？」張子安認真地說，「新人的片酬雖然不多，但這些錢都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理應由你來支配。如果有機會拍下一部電影，片酬至少要翻幾倍吧。」

飛瑪斯站在浴缸里，他手持花灑，為它浸濕毛皮，打上從雷娜那裡買到的犬用沐浴乳，揉搓出滿身泡沫，然後用水沖凈，再用吹風機吹乾。

張子安打開吹風機，為它吹毛。

張子安見它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因為多言就是矯情。

商業合作的邀約也接踵而至，比如說某種品牌的狗糧https://m.hetubook.com.com想請飛瑪斯做廣告，然而這種狗糧的口碑一向不好，而且給的錢不多，張子安和飛瑪斯商量了一下便果斷拒絕了。

他看得出來，馮軒雖然表面上比較淡定，但內心之中對銀熊獎最佳導演獎有所期待。

張子安瞭然，連馮軒這樣久未復出的導演都因為入選了柏林電影節得到了很多關注，林楓這樣的國內二線演員肯定更是片約不斷，薪酬也自然水漲船高。

隨便在外面找了家餐廳填飽肚子，他回到了劇組入住的酒店，迎面正好遇到馮軒送一位客人離開。

馮軒年紀不小了，電影拍一部少一部，很想拿個銀熊獎作為導演生涯的結尾。不過他也清楚，最佳導演獎面臨的競爭很激烈，特別是另一部同樣來自中國的刑偵片導演，口碑一向不錯。

寵物店目前一切正常。

隨著張子安一路南下，偏僻安靜的海邊小城漸漸被甩在身後。

「對了，馮導，有沒有得獎的可能啊？您要是能弄個最佳導演獎可就厲害了。」張子安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