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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問了她幾句，這條是什麼魚，那個是什麼螃蟹。

攤主妹子一看中年婦女真的要報警，嚇得腿都軟了。

小男孩挑了一兩尾小魚，一兩隻蝦虎，還有一個漂亮的螺，痛快地付了錢，連還價都沒還。

「錢？我不差這幾十塊錢！這幾十塊錢能買我兒子的命？這次讓她走了，下次她說不定還會坑害別人！錢能買命嗎？」她氣憤地嚷嚷道。

今天的銷售狀況很一般，她並不著急，坐在防水布上拿出自己的專業書，有顧客詢問的時候就回應幾句，沒有顧客時就看書複習。

中年婦女見小雪與攤主妹子年紀相仿，起初以為她們是同學或朋友，前來給攤主妹子幫腔的，頓時臉色一變。

但即使如此，她每次去海邊依然能找到一兩樣新奇的、從未見過的生物。

早上室友還在蒙頭大睡，她已經起床背包出發去海邊，包里提前裝進了幾個塑料收納箱和防水布。

深呼吸幾口，她哽咽著把和-圖-書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

她終於停止抽泣，接過紙巾拭去淚水和鼻涕，眼角已經哭紅了。

圍觀的人見狀也沒了主意，嘆息幾聲不再說話。

有時候快上課了，她撿來的生物還沒賣完，便乾脆以極低廉的價格半賣半送。

春節剛過去，小孩子們手裡都有不少壓歲錢，花起錢來大手大腳，並不像成年人那樣斤斤計較，是不容小覷的消費主力。

攤主妹子哆嗦著拿出錢包，從錢包里掏出幾十塊錢，「這是您孩子買螺的錢，我全數退給您，您別報警好嗎？」

「就是啊，她也是年少無知，誰都會犯錯，這次就讓她走吧。」

小雪見中年婦女已經按下了報警電話，只差撥通了，趕緊走過去說道：「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懂行情，定價都是一拍腦袋胡亂定價，但反正這些生物都是撿來的，沒有成本，在魚市外圍擺攤也不需ｈｔｔps://www.ｈｅｔｕbｏok.coｍ.cｏｍ要交租金和水電費，能賣多少錢算多少錢，既能玩得開心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中年婦女領著的小孩子懵懂地環視著周圍的大人，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在海邊從早上一直待到中午，撿了一些生物滿載而歸，如往常一樣來到魚市外圍擺攤。

旁邊圍觀的幾人也並非不講道理，他們是出於義憤而指責她，此時一看攤主妹子這種情況，紛紛動了惻隱之心，知道被警察帶走的後果很嚴重，於是反過來對中年婦女勸說道：

直播間里的網友也分成兩派，一派認為得饒人處且饒人，知錯能改就行，中年婦女未免有些小題大做，得理不饒人；另一派則認為這不是小錯，將心比心，站在中年婦女的立場想想，自己的兒子差點死於非命，誰能咽下這口氣？

小雪轉向攤主妹子，先遞過幾張紙巾，輕聲說道：「先別哭了，把眼淚擦擦吧。」

只是，一ｈtｔｐs://ｍ•he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m旦報警之後，攤主妹子的一輩子恐怕就毀了。

蔣飛飛的撿拾和販賣一向很順利，從來沒發生過什麼意外，她也沒想過撿來的生物可能有危險，直到今天。

「對不起！請別報警！我還在上大學，要是被警察帶走，我可能就會被學校勸退了……」她苦苦哀求道。

她在海邊也見過這些生物，便興起一個念頭——反正去海邊也是玩，順便撿一些生物來魚市賣，不是一舉兩得嗎？

現在是寒假，還未開學，今天也沒有家教課。

這個念頭生出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她試過幾次，撿來的生物還挺受歡迎，而且越稀奇的生物越受歡迎。

附近其他攤販遠遠地看熱鬧，誰也沒有過來勸阻的意思。

原來，她姓蔣，叫蔣飛飛，是外地人，在濱海上大學，因為家庭條件不太好，在沒課的時候就會出去打工，比如做家教之類的。

小男孩回家，遇到一個成年親戚，見到他拎著的螺后，立刻嚇和圖書壞了，告訴他母親，那是一隻劇毒的雞心螺！

攤主妹子眨著朦朧的淚眼看了看小雪和張子安，她剛才隱約聽到張子安提到了野采，似乎是個懂行的人，再加上小雪阻止中年婦女報警，令她稍微心安。

不過她仔細一打量，小雪的衣著和氣質跟攤主妹子完全不同，說話的神情也不像是在偏袒攤主，最關鍵的是小雪的笑容一向有很高的親和力，便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去問她吧，看她有沒有臉說。」

「她這次接受了教訓，下次肯定不敢了。」

她的語氣依然不太和善，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時間慢慢地過去，她正在看書，有個小男孩跑到她的攤位邊，眼睛不眨地盯著塑料收納箱里的海洋生物。

攤主妹子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捂著臉泣不成聲。

「這位大姐，你看她都認錯了，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她認識這些海洋生物，但不一定能說出它們的學名，而有些她頭一次見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好說自己也不知道。

本來嘛，攤主妹子販賣危險生物，差點害死小孩子，讓她接受一些教訓也未嘗不可，中年婦女有權報警。

然而，中年婦女沒有接錢，揮舞著手機堅持要報警。

小雪本來也很氣憤的，她以為這個攤主妹子是個坑人的奸商，但和張子安站在一邊聽了一會兒之後，她也犯了難——攤主妹子確實做錯了事，但這個懲罰是不是太重了？畢竟攤主妹子已經誠懇地道歉了。

蔣飛飛的老家在內陸，在來濱海市之前根本沒有見過大海，自從來到這裏，她就迷上了大海，沒課也沒家教工作的時候，就常常跑去海邊玩，頻率大概是一周一次。

問題就出在這個螺上。

在這個過程中，她開闊了眼界，認識了很多海洋生物，大體知道什麼生物好賣，什麼生物不好賣。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跟同學路過魚市時稍微逛了逛，發現魚市外圍有人擺攤賣一些海洋生物，海星、海膽、螃蟹、章魚、小魚等等，生意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