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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夫，你再說一遍好嗎？我沒聽清楚。」他央求道。

「那……如果別人先說的話，我要怎麼回應？是不是也說『你瞅啥』？」他追問道。

隱身的理查德以翅膀掩面，不敢想象薩利姆萬一真來到中國旅遊會遭遇什麼樣的下場，怕不是沒出機場就被人打死了……

張子安理直氣壯，「你懂啥？我這是幫他走捷徑！」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說「瞅你咋地」的時候還要配合瞪眼，可能這是中國人說話時的習俗吧，瞪眼大概是表示友善，畢竟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瞪眼可以讓窗口變得更大，讓世華看清他真摯的感情。

飛瑪斯和菲娜知道他又在忽悠人，早就見怪不怪了，懶洋洋地扯了張墊子，跑到車底之類的陰涼通風之處休息打盹。

這畫面太美，實在不敢想象啊……

薩利姆為了學到地道的中文，殷勤地幫張子安拎著無人機手提箱，張子安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努力向張和-圖-書子安請教。

薩利姆模仿道：「糗……糗泥雜滴？」

難道是由於這裏獨特的地貌而形成的？當風吹過蜂窩狀的沙丘間，受到沙丘形狀的影響而改變走向，就像是水流過礁石之後形成漩渦一樣？

「整碗飯！」

張子安聽得打了個冷戰，幾年之後，那個貝都因人部落一開口都是滿嘴東北話？整天你瞅啥和瞅你咋地？

張子安說出的陌生片語令他聽得一愣，這個片語果然很新鮮，他從沒聽中國遊客說過。

「你瞅啥？」

「瞅你咋地！」薩利姆瞪眼，作怒目金剛狀。

一個「整」字，神奇如斯！

還好他跟張子安的交情好，這麼輕鬆就知曉了秘密，得到了一個能代替一切動詞的字，省得繞很多彎路。

「當然不是，你要回應『瞅你咋地』！」張子安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你看，埃及不是在非洲的東北嗎？所以如果中國人問你是不是東北人，和_圖_書你就承認就行了。」張子安信口開河，「地道的承認方式，你就說『扯犢子呢？再白唬我削你』！」

薩利姆得到誇獎，美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

薩利姆聽得呆若木雞，都說學中文難，特別是中文里紛繁複雜的動詞更是難上加難，結果居然是中國人特意搞出來忽悠外國人的？中國人這不是成心不想讓外國人學會中文嗎？真是……良心大大的壞了！

薩利姆孜孜不倦地學中文的同時，張子安則對沙丘間那些半透明的微型旋風很好奇，它們是怎麼形成的呢？為什麼經久不散？

「不對，是『你瞅啥』？」張子安糾正。

薩利姆謙虛地笑了笑，雖然需要額外加上名詞，但名詞之間的組合是相對固定的，至少比動詞好學多了。

他被問得煩了，又不想說自己不知道，於是答道：「這些用法都是中國人忽悠外國人的，其實中國人之間根本不搞得這麼複雜！咱們交情好，我www.hetubook.com.com告訴你一個秘訣，直接用一個字就可以全部搞定——整！」

「看電影……我知道了，整個電影？」

張子安又不是語文老師，哪講得明白這個？這些都是中國人習以為常的片語，使用的時候根本不會去特意思考。

「重音要放在最後一個字上，說的時候要有氣勢，最好配合瞪眼，瞅——你——咋——地！」張子安毀人不倦地教導道。

本著幫人幫到底，送佛上西天的原則，張子安一不做二不休，諄諄教導道：「如果你實在不知道整什麼，就說『整啥』或者『咋整』，就行了，別人也能理解你的意思。」

他的肩膀被理查德用爪子使勁攥了一下，它的意思是——你丫的把人坑進溝里去了！

眼見薩利姆信以為真，一邊溜達一邊喃喃自語，除了複習新學會的中文，還把他之前學到的各種動詞片語全改成「整」加名詞的形式，理查德瞅空子對張子安說道：「你這個白痴和-圖-書也太狠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連本大爺都做不出來！」

「忘了說了，如果你把我剛才教你的話跟中國人講，他們肯定會問你是不是東北人。」張子安想起一個漏洞，趕緊補充道。

「你瞅啥？」張子安重複道。

「整杯水！」

「傑夫，我學會了，幫我練習一下！」薩利姆興緻勃勃地請求道。

薩利姆差點感動得哭了，中文竟然如此簡單！

「你……你臭蝦？」薩利姆試著模仿發音。

薩利姆喃喃地反覆念誦，認真地把新學到的打招呼用語記在心裏，準備有一天去中國時可以用上，即使一時半會兒去不了中國，至少可以給世華打視頻電話時用嘛。

張子安點頭，「好！你瞅啥？」

薩利姆似乎開竅了，竟然可以舉一反三，卻不知自己早就被忽悠瘸了……

薩利姆一愣，「東北人？」

薩利姆確實挺有語言天賦的，畢竟是十幾歲的年輕人，學什麼都快，又有極高的學習熱情和動力，重複幾次和圖書之後就把發音學了個差不離。

「對，就是這種氣勢！」張子安挑起大拇指。

「喝水就是……」

理查德掄起翅膀照他後腦勺來了一下，「走你妹的捷徑啊！你難道不知道？東北話的傳染性很強，在大學宿舍里放一個東北人，四年後還你八個東北人！當薩利姆回到他們部落以後……都是你造的孽啊！」

「你瞅啥……瞅你咋地……你瞅啥……瞅你咋地……」

他還不敢完全相信，試著問道：「那吃飯就可以說……」

由於人種原因，貝都因人的五官立體，眼睛本來就顯得大，這一瞪就更大了。

「哦。」

「沒錯！怪不得你表哥誇你聰明！」張子安再次挑起大拇指盛讚道。

薩利姆學會了打招呼用語，很有滿足感，隨即又想起另一個問題，說道：「哦，對了，傑夫，你之前教我的吃飯、喝水、看電影、唱歌這些片語，我還沒有完全搞明白其中動詞的用法，你能再給我講講嗎？為什麼不能吃水、喝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