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因為他有理有據，不像是臨時編出來的，白狗終於被說動了。

張子安依然操縱著無人機跟在它後面。

白狗低頭不語，依然注視著小藥瓶，心裏在猶豫。

白狗想要發作，但還是忍氣吞聲，因為這不是打嘴炮的時候。

過了一小會兒，無人機飛到了五菱神光的車頂，懸停在空中，為遠處的白狗指引方向。

它看著中毒的同伴們痙攣、嘔吐、大小便失禁、哀鳴不止的慘狀，沒有猶豫太久，毅然抬頭對無人機說道：「帶我去！」

「你們就是剛才說話的？」它戒備地問道。

張子安點頭，「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我知道異煙肼的作用原理，那種葯跟維生素B6的分子結構相似，進入體內之後，會競爭性地抑制彼此的作用——所以準確地說，VB6並不是用來解毒的，而是通過大量服用來抑制異煙肼的生效，並最終把異煙肼的成分排擠出體外。而VB6本身是無毒無害的，就算是有小的副作用至少和*圖*書也比中毒身亡要好。」

過了十幾分鐘。

這不是他故作高冷，而是五菱神光再牛叉也駛不進垃圾填埋場，開不了多遠輪胎就可能會被尖銳的垃圾扎爆，行駛在填埋場里的大型機械工程車都是履帶車，讓他棄車步行走進幾百上千條流浪狗群里……他真不敢。

張子安把球拋給這條白狗，接下來就看它如何選擇了。

相比于其他流浪狗，它算是相當乾淨的，白得耀眼，而其他流浪狗就算本來是白的，在垃圾填埋場混幾天也就成了灰的。

它謹慎地停下觀察，目光從無人機下移，落在張子安和他旁邊的弗拉基米爾身上。

白狗的疑慮依然沒有被完全打消，但它短時間內找不到張子安話中的明顯漏洞，再加上中毒的狗確實是亟待治療，所以也沒別的辦法。

張子安和弗拉基米爾也在打量著它，這就是一條普通的白色土狗，中等高度和體型，棕色的眼睛，可能經常用頭頂其他狗的原和*圖*書因，額頂的毛髮被磨掉了一些，顯得有些禿。

其他的狗不知道在等什麼，它們只清楚頭領今天顯得格外焦躁，不停地踱來踱去。

白狗不放心地追問道：「我倒不是懷疑你想毒死它們，但你是醫生嗎？這葯真的能解毒？」

「因為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人提醒過我，說包括濱海市在內的全國各地，都悄然興起了毒狗的行為，有些是因為之前被狗咬過，或者被狗嚇到過，但更多的單純是因為見不得別人養狗，而我是開寵物店的，經常跟貓狗打交道，所以留了個心眼，手邊和車裡常備著VB6，以備不時之須。」他解釋道。

跑得畢竟不如飛得快，又過了一會兒，白狗才吐著舌頭出現在不遠處。

弗拉基米爾不耐煩地叱罵道：「嘰嘰歪歪真他喵的磨嘰！」

說起來，去埃及之前，網友［崩壞世界］就已經通過網路爬蟲程度敏銳地發現了悄然興起的毒狗事件，並且警告了張子安，所以他也做ｍ.ｈｅtuｂｏok.com.coｍ了相應的準備，比如提醒店員們每天出去遛狗時不要讓狗吃任何東西，同時也大量購買了VB6，一旦有店裡的狗中毒就用雙氧水催吐加靜脈注射加口服VB6。

大部分中毒狗的癥狀都有明顯的減輕，但是有一兩條狗可能是因為吃了太多毒香腸，已經口吐白沫。

白狗在猶豫，但異煙肼毒性發作很快，留給它的時間不多了。

「那我暫時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它低頭把幾個小藥瓶全叼進嘴裏，轉身往海邊跑去。

張子安對無人機下達了「返航」的指令，無人機自動開始向五菱神光的位置飛來，白狗在地面上緊緊跟隨。

張子安從車裡翻出幾個小藥瓶，通過車窗拋向它。

它低頭看了看，藥瓶上的說明文字太過複雜艱澀，它看不懂。

「放心吧，如果我想毒死那些狗，只要放著不管就行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張子安催促道，「每多耽誤一秒，那幾條狗生還下來的和*圖*書機會就少一分。」

部分中毒流浪狗的肌肉痙攣有所緩解。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

「解藥……又不是武俠小說，這是維生素B6，對於異煙肼中毒具備一定的解毒作用，理論上應該靜脈注射效果最好，但現在條件不允許，只能……強迫那幾條中毒的狗大量吞服才行，吞下去就別讓它們吐出來，具體方式你可以自己看著辦。」張子安解釋道。

「這是……解藥？」

VB6和異煙肼是互相排斥的，由於不清楚這幾條狗吃進幾片異煙肼，只能靠超大劑量服用VB6來抑制異煙肼的生效。

接下來，就只能等了。

如果這幾條狗命不該絕，也許能被救活，但畢竟異煙肼對狗是劇毒，就算救不活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我們。」

總共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除了兩條狗中毒太深不治身亡之外，其他中毒狗都已經睜開了眼睛。

白狗鬆口吐出小藥瓶，喝令其他狗停止催吐，然後把小藥瓶咬破一個缺口，把裏面的藥片和圖書一股腦地倒進中毒流浪狗的嘴裏，然後按緊它們的嘴，不讓它們把葯吐出來，每條狗都被灌了一瓶VB6。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身上會恰好帶著VB6？」它的疑心很重，大概是懷疑張子安先讓狗中毒，再故意解毒示好。

白狗用最快的速度跑回那幾條中毒的狗身邊，此時它們已經被反覆灌海水催吐，其他的狗伸出前爪按在它們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往外擠水——由於大小便失禁，每擠一下，兩頭都噴水……

小藥瓶落地，彈跳數下，滾到它的腳下停住。

狗是群居動物，其他狗見頭領要去其他地方，本能地想跟著，但被它轉身吼了幾聲，就乖乖地留下來，如果有個別流浪狗愣愣地還想跟著，它就用頭把它們頂回去。

他特意強調，如果白狗想救它的同伴，只能自己出來拿葯，如果它帶著一大幫部下一涌而出，包圍五菱神光，那他只能溜之大吉了——反正有無人機在空中監視，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