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弗拉基米爾點點頭，努力消化他的解釋。

店員們撐著傘陸續按時抵達，和他一起開始日常的清潔工作，幹完之後就各自找地方休息。

最近幾天，流浪貓和流浪狗都很好的遵守了停戰協議，劍拔弩張的態勢為之緩解。弗拉基米爾除了去寵物診所探望受傷的流浪貓之外，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

弗拉基米爾思考片刻，隨即又搖搖頭，「所謂怨念，應該是跟靈魂一樣虛無縹緲的東西吧？我不認為世界上存在這種唯心的東西。」

「這個……」

沒辦法，就算明知沒生意，也要照常開門營業，這是職業操守問題，就像π以前明知道沒人看小說還要每天更新一樣。

小芹菜跑遠，身影消失在中華路小學的方向，而他依然斜倚在門口發獃。

旁邊店鋪門口那隻鳳蝶幼蟲的蛹，已經好幾天沒有變化了，此時被雨霧清洗掉蛹外的灰塵，綠可盈人。

它回頭，凝視著收銀台對面，曾ｈｔtｐs://ｍ.hｅtｕboｏk•ｃoｍ•coｍ經擺放貓神雕像的位置，那裡的地板依然殘留著一塊發白的痕迹。

倒是小芹菜，穿著半透明的兒童雨衣準時在店門口出現。

「不用謝，快去學校吧，路上小心點兒。」

張子安本以為這段對話就此結束了，沒想到它又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如果那隻流浪貓慘死前的怨念令貓神雕像復甦，那麼……被你用農藥大量屠殺的毛毛蟲們，如果它們有群體智慧的話，會不會也有……某種怨念？」

「嗯！希望準備的文章能在語文考試里用得上。」她一臉忐忑地說道。

孫曉夢開著車慢速經過，拉下車窗對他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月底了，給受傷的流浪貓打疫苗的錢快給我轉賬過來，等著給護士發工資呢。

「早上好啊，小芹菜，要不要進店避避雨？有毛巾可以擦擦臉。」張子安見她的小臉上沾著雨水，邀請她進和圖書店。

根據已知的零星情報，以及從π那裡得知的一些信息，他猜測道：「應該是虐貓事件吧……之前，濱海市發生了一起殘忍的虐貓事件，慘死的流浪貓在臨死前的巨大怨念，喚醒了沉睡中的貓神雕像。」

「我在想……」弗拉基米爾突然開口道：「為什麼是濱海市？」

張子安希望越來越準的天氣預報能偶爾不準一次，但大自然的力量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當他早上醒來拉開窗帘時，就看到外面陰著天，天地間拉出朦朧的雨絲，過往的行人們都打著五顏六色的雨傘，像是一朵朵移動的蘑菇。

它今天很難得地沒有出門。

「怨念啊……」

「什麼？」

張子安從走神中清醒過來，沒有聽清它的問題。

果然下雨了。

由於得到寵物診所的專業照料，大橘它們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也沒有狂犬病發病的跡象，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

張子安恍然，一轉眼就已經到了六月底，和圖書小學生們考完試也就該放假了，以後就不會在工作日的每天早上看到小芹菜了。

小芹菜很想去探望倉鼠和垂耳兔，但還是忍著搖搖頭，隨便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說道：「不了，今天是期末考試，我要抓緊時間再去看看書。」

張子安被問得一愣，努力跟上它的思維，說道：「大腦……應該是有，但是毛毛蟲的大腦很小，不足以產生個體智慧。」

張子安斜倚在門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過往的行人，腦海里思考著蟲災的問題。

「我是說，貓神雕像為什麼偏偏在濱海市復甦？」它說道。

由於天氣不好，也可能是大學快期末考試了，平時每天都從店門口晨跑路過的鈴原真衣沒有出現。

「就算用不上也沒關係，你在認真準備文章的過程中，寫作文的能力也有了提高，店長哥哥相信你能考好。」他給她鼓勁道。

弗拉基米爾倒是聽得很認真，突然又換了個話題，「毛毛蟲，有hetubook.com.com大腦和智慧嗎？」

「那，沉寂多年的貓神雕像突然復甦的契機又是什麼？」它追問。

「嗯！那我走了，店長哥哥拜拜！」小芹菜揮手，跑了幾步又停下來，說道：「啊，對了，老師們讓我謝謝店長哥哥哦！」

「店長哥哥，早上好！」

「這個不一定。」張子安回憶著以前好像聽過的某種說法，「昆蟲雖然由於身體太小而不足以產生個體智慧，但可以形成某種程度上的群體智慧，它們每個個體就像是一個個腦細胞，彼此之間的交流就像是腦內的電流……比如蜂群和蟻群，就是典型擁有群體智慧的昆蟲。」

就算不考慮蟲災爆發的事情，下雨也會對寵物店和水族館的生意造成負面影響，雨天誰都不願意出門逛街，店員們倒是可以開開心心地玩手機了。

「哦。」

「怨念雖然虛無縹緲，但也不一定唯心，畢竟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以目前的科學尚無法解釋的問題……或者可以試著換用wｗｗ.ｈetｕbｏok•cｏm•com其他的說法，比如說——怨念可能是某種電磁波，由那隻貓臨死前的腦電波轉化而來，然後恰好被貓神雕像接收到……」

「那麼毛毛蟲就是沒有智慧嘍？」它又追問。

第二天早上。

張子安很想說，口頭的感謝就不必了，如果哪位老師認識年輕漂亮的妹子，不妨給我介紹一下……

「哦，期末考試啊……小芹菜很認真地備考嘛。」

不知什麼時候，弗拉基米爾出現在他旁邊，蹲坐在門口，也若有所思地盯著雨簾。

平時能言善辯無理也要狡辯的他，這次真的被問得呆若木雞，並且無言以對。

反正都是猜測，說錯了也不用負責，張子安乾脆放任自己的思維信馬由韁。

張子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也不知道它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不過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就隨口說道：「因為貓神雕像恰好在濱海市？」

張子安打了個呵欠，裝沒看見，畢竟錢在餘額寶里多躺一天就能多幾塊錢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