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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友好，但是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機屏幕上，只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向觀眾們展示了山頂的霧海與霧隱茶樓的外觀，然後就進入茶樓裏面。

「將軍……」一個老大爺半張著嘴，捏起一個棋子胡亂放下去。

「將個屁啊！你的馬還沒過河呢！」跟他對弈的另一個老大爺急眼了，馬上把落下的棋子又擲回去。

張子安現場演繹目瞪口呆.jpg，表演太過專註，甚至忘了說話。

那就等到十點半吧，對方不來赴約就走人，回去面對劉姨也能交待過去。

近距離看，她是非常自然的瓜子臉，朱顏皓齒，眉如墨畫，特別是那雙圓潤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極為有神。

「是張子安嗎？抱歉，讓你久等了，山路崎嶇，我有點兒遲到了。」她微啟玉唇，落落大方地說道。

整個人彷彿是剛從古裝片場里走出來，如果配一首登場的BGM，那絕對是誤入片場的感覺和圖書。

山頂的幾個老年人也注意到她，雖然沒說什麼，但由於她的講話打破了山頂的寂靜，因此臉上不同程度地流露出老年人特有的對新生事物的反感、不屑和排斥。

手機觀眾們可能看不清楚，但他作為旁觀者，看得出她還是有點兒緊張，不夠放鬆，這也難怪，哪行飯都不好吃。

然而，令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她隨意往山頂上掃視一眼，忽略掉那些白髮蒼蒼或者禿頂的老大爺，定定地落在現場唯一年輕男性張子安的身上，然後輕移蓮步，緩緩向他走來。

霧影中逐漸浮現出一位女性的身姿，由模糊至清晰，邁著並不刻意卻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出霧氣。

看她對著手機旁若無人講話的樣子，似乎是個玩直播的或者做視頻的吧，現在挺流行的，所以大概是個小網紅，他上下班路上刷手機的時候可能偶爾刷到過。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正好十點，是對和-圖-書方發來的信息。

常見的漢服偏素凈，就算有大紅或者明黃之類的顏色，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太過繁雜，比如大紅和明黃基本不會同時出現，因為那太考驗臉和身材了，很容易喧賓奪主，沒有一張令人信服的臉和玲瓏有致的身材，絕大部分人是hold不住的，穿上去跟村姑差不多。

她也是一個人出現的，身後似乎沒有跟著其他人，但張子安有自知之明，沒有去主動搭訕，因為像這種等級的妹子，不僅人漂亮，身上這套漢服也價值不菲，身邊圍繞的舔狗至少能組成一支警犬大隊，根本不可能淪落到相親的地步。

還是他自己太鶸了？

張子安覺得剛上山頂的這個妹子有稍許的眼熟，但是仔細想了想又不認識。

但這位姑娘的漢服極為絢爛多彩，包括黑、白、大紅、明黃、墨綠、暗藍、淡紫等多種顏色，簡直像是從天邊扯下彩虹披在了身上……令人更加無語的是，顏色、和-圖-書線條與樣式的巧妙組合產生了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並非像常見的漢服那樣偏於寬鬆，而是很貼身的裁剪，像是她的第二層皮膚般貼身，起碼上半身身體的部分如此。

可能是她太過明艷動人，這麼近的距離吐氣如蘭，簡直晃瞎了張子安的24K鈦金狗眼，他連她說的話都沒怎麼聽清楚，腦海里只剩下唯一的念頭——這不科學。

在一群穿著純白色練功服的老大爺和一身休閑裝的張子安襯托下，這個姑娘如同是飛進了雞窩的鳳凰。

到了？

隨著她步履而輕搖的寬大彩袖，縈繞在身邊緩緩流動的薄霧，令她看起來有某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馬上就十點了。

她在手機觀眾面前自稱小雪，應該是網名的昵稱吧。

他一個大男人，爬到山頂都累得氣喘吁吁，雖然這跟他平時疏於鍛煉有很大的關係，但這姑娘穿著一身極不適合運動的漢服，從山道的薄霧間出現時卻淡定從容，和-圖-書如同閑庭信步……

張子安繼續在外面等。

雖然她的鞋被長裙遮住看不到，但她全身上下都穿了全套漢服，鞋也有很大可能是配套的，而不是運動鞋或者登山鞋。

關鍵她穿的還不是那種適合出街的偏簡潔的漢服，而是繁複且華麗的、看起來很正式的漢服，簡直像是電影里皇后或者公主出鏡時的裝扮，腰間的禁步和頸間的瓔珞一應俱全，黑色光滑柔順的長發隨便挽了個髮髻，用一根步搖固定住。

一直站在原地有些冷，他在一小片區域內來回踱步，偶爾看會兒老大爺們下棋。

霧氣令衣服都濕濕的，皮膚和頭髮也濕濕的，不太舒服，雖然空氣確實很清新就是了。

這……難道她是個職業登山運動員？

如今在大街上偶爾能看到一身漢服擺pose拍照或者逛街的妹子，但是穿漢服爬山？

她不僅容姿出眾，更令人驚訝的是還穿著一身彩袖翩翩長裙拖地的漢服。

張子安也看呆了，和*圖*書不過相比于震驚，他更多的是懵逼——穿著這一身，她是怎麼上山的？

下棋的老大爺們都停手不下棋了，低聲竊竊私語——是不是今天這裏要拍電影？這位是哪個大明星啊？咱們能不能當群眾演員掙點兒外快？像是渾然忘記了剛才對那個女主播流露出的不屑和鄙夷。

他開始認真考慮對方放他鴿子的可能性——雖然他還挺期望的，但是要等到幾點再走才比較合適呢？

如果剛才那個女主播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級別，那這個姑娘的容姿，就像是用了三個小時化好妝的頂級電影明星。

不僅是張子安，山頂其他注意到她的人全都看呆了。

他轉頭望向山道。

「哦，對了，之前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庄曉蝶。」她微笑。

打定主意之後，他心頭安定下來。

並不是他們沒見過女人，而是這個姑娘的出現實在太過驚人。

他本以為是——「臨時有事，來不了，下次有機會再見吧」，但實際上是——「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