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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的夏天之所以很涼快，是因為加利福尼亞寒流從舊金山旁邊日復一日地掠過，帶來豐富海洋生物的同時，也改變了舊金山的氣候。

白人女子大約三十多歲，相貌普通，但是與周菁有一點非常相似，就是她們都身材高挑而且都很瘦，特別瘦。

她指著鐵架子上平鋪的魚尾，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現在，馬上換好衣服，演出快開始了！」

想來也是，扮演美人魚的魚尾長度兩米、重達50磅，差不多也是50斤，就算是男人在腿上套進這玩意兒，恐怕也是舉步維艱，何況像周菁這樣瘦弱的姑娘，所以必須套上魚尾之後馬上就翻身入水，游進大水池與觀眾們見面。

周菁面無表情地答道：「我同事，也算是前輩吧。沒關係，你們不用管，她罵就讓她罵吧，畢竟她以前也教過我很多東西。」

這間屋子，與其他所有房間都截然不同，因為屋子的一側是個小水池，跟館和-圖-書內的大水池相連接，水池裡波光蕩漾，清澈見底。

所以他們有心幫忙，但不知如何幫，以及是否是幫倒忙。

張子安和小雪都以為這是周菁單獨使用的準備室，沒想到室內還有其他人，而且說話用語粗俗，音量高得驚人，光聽這聲音就令人聯想到「潑婦」這個詞。

張子安指著鐵架子上的魚尾，「不是有兩套人魚服嗎？另一套是誰的？」

小雪也不忍心就這麼離開，但是她根本沒有應付這種潑婦罵街的經驗，只能束手無策地站在一旁。

周菁倒是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面對她的斥責默默承受，也不頂撞。她回頭低聲對小雪和張子安說道：「送我到這裏就行，你們原路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抱歉今天身體不好，只能帶你們逛很少的區域。」

周菁本來就因為生理期而腹痛，如果再泡進冰冷的水裡為遊客扮演美人魚，之後恐怕會大病一和圖書場。

屋裡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白人女子，正怒氣沖沖地瞪著周菁，看到張子安和小雪進來，只是隨意瞟了他們一眼，就繼續斥責周菁。

「這人是誰？」他問周菁，「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白人女子可能是罵累了，停下來喘了幾口氣，盯著張子安和小雪，用英語問道：「你們兩個是特么的來幹什麼的？」

張子安也不想就這麼走，因為他還打算向周菁請教海洋館的招聘和實習事宜，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周菁的心裏也有一股狠勁，她一咬牙，賭氣般地從更衣櫃里拽出自己的包，又從包里翻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片布洛芬止痛片，仰頭吞下去，看樣子是要強行下水表演。

這倒是令小雪和張子安很意外，周菁被罵得狗血淋頭，居然還替白人女子說話。

「但是……」張子安皺眉，就算是教過周菁，難道就能這麼侮辱人格地辱罵？普通人就算罵人也不至於罵和-圖-書得這麼凶，這白人女子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神經質。

「他們是我朋友，我帶他們來看看。」周菁答道。

「危險？」小雪咂咂嘴，一下子沒想明白美人魚表演有什麼危險，不就是在水裡隔著玻璃與觀眾們揮手嗎？總不能表演人鯊共舞吧？

即使是盛夏，舊金山海邊也幾乎沒人下海游泳，因為水太冷了，而直接與太平洋連通的蒙特雷海洋館里的池水，溫度同樣很低，觸手生寒。

直播間里的網友們群情激奮，看不下去同胞被外國人這麼罵，若不是他們實在鞭長莫及，怕不早就衝過來跟白人女子對罵了。

他們兩個不清楚具體情況，也不知道貿然插手會不會反而激化矛盾，到時候他和小雪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周菁和白人女子以後還怎麼共事？

小雪站在門口躊躇著，猶豫要不要進去，倒是張子安越過她，跟著周菁先進了屋。

「來生理期不能下水？誰告訴你的？」白ｈetｕbooｋ.ｃｏｍ.ｃｏｍ人女子不屑地反問道。

她走到小水池邊，蹲下用手指蘸了蘸水，立刻縮回手指，對周菁連連搖頭，「水太冷了，千萬不能下水啊！」

小雪忍不住，用不太嫻熟的英文說道：「她來生理期了，不能下水。」

她沒有往下說，但語氣里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濃重了。

魚尾體積很大，入水之後受浮力影響，就沒那麼沉了，不過行動依然很不方便。

「朋友？」白人女子嗤笑，「真不知道你還有朋友……我還以為你終於找到能替你下水的人了……怎麼？剛才你去了那麼久，就是去接他們？」

現在的重點不在於逛海洋館，而在於這個白人女子的罵聲實在難聽，罵周菁是懶鬼、可憐蟲，甚至包括一些更具侮辱性的英文詞彙。

他是明知故問，不用猜就知道，另一套肯定是白人女子的。他問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為什麼一定要逼著周菁下水？反正有兩個人可以表演啊，一個人不行就另一個hetubook.com.com人上唄，就當是臨時換班。

室內空間很大，牆邊立著鐵架子，架子上掛著兩條碩大的魚尾，一綠一藍，除此之外還擺放著腳蹼、泳鏡、濕式呼吸管、潛水服、比基尼等……潛水用具，此外還有一些不知有何用途的小玩意兒。

周菁低聲解釋道：「不行的，美人魚表演有一定的危險性，按規定必須兩人一起下水，這樣互相有照應。」

周菁搖頭，「真的沒關係，她人不錯，只是脾氣不好，我也不怪她，她干這行太長時間了，如果換成是我干這麼久，我可能也會像她這樣。」

小雪無言以對，來生理期的時候盡量不要沾冷水，更不能泡在冷水裡，這不是女性的常識嗎？還用誰告訴？

白人女子見他們三個總是嘀嘀咕咕說她聽不懂的中國話，以為他們是在暗地裡罵她，或者想陰謀搞她，氣呼呼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咆哮道：「周，我最後問你一次，你下不下水？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害得我丟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