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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它眨著銀灰色的眼眸看著她。

「雪獅子對我最溫柔，但我總懷疑它想把我往某種方向引……」

為了防止有人選擇這個風水寶地跳樓，樓頂早已經封了，即使是維修人員也要拿到手續和磁卡才能登上樓頂。

她輕撫它冰冷的鱗片，「沒關係的，有『因』就有『果』，有『生』就有『死』，如果你不在這裏被載入史冊，就不會成為精靈，如果你沒有成為精靈，就只不過是一條稍微罕見的普通白化蟒蛇而已，就不會和黎申泰大叔一起度過那段相依為命又同甘共苦的日子。」

在這個本來不應該有人的樓頂上，卻站著一個貌似初中生的少女，不明質地的水手服被風吹得呼啦呼啦地起伏不定。

只要她願意，可以看到寵物店裡已經發生、正在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一切事，但是「看」和「親身經歷」終歸不同。

人非螞蟻，安知螞蟻之樂。

「太久找不到你，老爹會起疑的，還是先回去吧和*圖*書，幫我從心裏向大家問好。」她把星海放下，站起來。

一條白蟒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她面前，正是之前在會議室里的那條。

「菲娜肯定在生我的氣，但它也最喜歡我！」

圓月如銀盤高懸夜空，一條坑坑窪窪由人和牲畜踩出來的小徑穿過森林，綿延至夜色中。

繁星集團大廈樓頂。

可是白蟒依然害怕，一半是對她，另一半是人和動物對死亡的本能畏懼，只有鋼鐵意志的人和精靈才能克服這種本能。

她攤開手，手心裏多了一張小紙片，但是跟常規的紙片不同，這張紙片只有長度和寬度，沒有厚度，無限的薄。

它願意用死亡來實現命運，換來與黎申泰一起相處的那段美好時光。

片刻之後，它點點頭，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灌木撲簌搖動，一些小獸和夜鳥被她的突然出現驚得逃向森林深處。

「曉蝶老師……我還真有點兒怕她，總給我留一大堆寫不完的作業wwｗ•ｈetｕbooｋ.ｃoｍ.ｃom……」

這麼高的樓頂，風很大，哪怕此時的地面附近悶熱得一絲風都沒有。

「和π一起玩泥巴爬樹的時候，可惡的老爹說我像一隻泥猴子！」

她在屏幕上點了兩下。

她彎腰抱起星海，快樂地舉過頭頂，而一向怕人的星海此時的反應卻與普通寵物貓無異，親昵地與她玩耍，畢竟它從她出生起就一直陪著她長大。

它已經知道了自己一生的命運，它將在這裏死亡，只有這樣它才能成為精靈，才能被黎申泰捕捉。

「啊！還有！老爹現在大概沒看出來，飛飛姐姐竟然還是個事業型的女強人，辛苦打拚的海洋館經營得不錯；乾叔和坤叔……似乎一直沒有找女朋友結婚的打算啊；嗚~好想得到作為BL漫畫家出道前的怡雲姐姐的簽名啊……」

說「下一刻」其實不太準確，因為她的消失與出現看似毫無時間間隔，但對她來說，時間並不是線性的，「下一刻」之類的和-圖-書詞語並無實際意義。

「理查德帶給我童年一大堆歡樂……」

「不要害怕。」她安慰道，「這是你註定要實現的命運。」

一端連接著過去，另一端連接著未來。

就像是一張立體賀卡，摺疊起來的時候是只有X軸和Y軸的一個平面，展開之後又多了一個Z軸，形成一個三維物體。

也許在世俗的眼光看來，它和黎申泰都是惡貫滿盈之徒，但是它和他一起攜手浴血奮戰，一起屠殺吞噬其他玩家和精靈的日子，真的是無比痛快！

「我知道，還不到時候。」她遺憾地點頭。

「哇哈哈！星海！舉高高！」

「飛瑪斯是個大忙人，整天片約不斷。」

下一刻，她也消失了。

星海從原地消失了。

星海抬起一隻前爪，戀戀不捨地說道：「喵嗚~拜拜~」

「世華姐姐的環球旅行直播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笑話……」

「喵嗚~」

她站在樓頂邊緣，俯瞰繁華的滬市，熙熙攘攘的車流在馬路上走走停停，雖然和_圖_書身體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卻絲毫不懼於百米高的落差和墜落的可能。

白蟒蜷縮起身體，不安地吐著信子，觀察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這裏的氣候令它感覺很冷，身體發僵。

「好了，我也該走了~」她喃喃自語道。

「法推最老實了，總是被我當馬騎，嘿嘿！」

幾乎同時，她又出現了。

在她身後，一隻黑白小貓突然出現，而她也在同時轉身。

只有螞蟻才會按部就班地從紙片一端爬行到另一端，人類只需要把紙摺疊，就能送它過去。

「無論我怎麼調皮，茶爺爺總會悄悄包庇我。」

她知道星海是利用玩捉迷藏的機會過來的，老爹在家裡找了幾遍也沒找到它，已經認輸了，讓它別藏了，趕緊出來。

「拜拜~」她也揮手。

「大家還好嗎？臭老爹在幹什麼？不用說，一定是找你找得焦頭爛額吧！」她把星海抱在懷裡，在樓頂坐下來，滿是憧憬地笑道：「好想去這個時代的寵物店看看呀！」

一提到東南和圖書亞人，白蟒那冰冷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溫暖，也不再那麼害怕了。

紙片變成了手機，至少是形似現代手機的某種東西。

被夜風一吹，紙片突然開始膨脹——準確地說，是展開。

她出現的地方是漆黑的森林，周圍荒草凄凄，蟲鳴戚戚。

即使對她來說，童年也只有一次，她可以無數次回味童年，卻僅能親身經歷一次。

到了下班時間，各個寫字樓里湧出衣著時尚的紅男綠女，他們臉上的表情有快樂有苦悶，心裏琢磨著升職加薪或者戀愛結婚，也許他們的一生並不平坦，但至少很充實。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一生默默無聞，但默默無聞不等於碌碌無為，他們嘗試過、他們探索過，這就夠了，這就是人生。

人類看著在紙面上爬行的螞蟻，也許覺得螞蟻很可憐，費盡體力和精力所探索的未知世界在人類看來一目了然，但是僅僅因為知道了結果，就能否定探索過程的樂趣嗎？

「弗拉基米爾和小白還是整天相愛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