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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安想了想，拎過兩個塑料桶，讓兩個女生把污水擰進桶里，一個桶滿了，他就拎到二樓儲物間，先找了件雨衣披上，然後打開儲物間的窗戶往外倒污水。

張子安探出身體，拉住她伸過來的手，但是他和她的手上全是雨水，太滑了，根本拉不住。

這還僅僅是颱風的邊緣，如果是颱風的中心區域，一些老房子就算牆倒屋塌也不奇怪。

飛瑪斯提醒道：「外面有人在砸門。」

「把手伸過來！」

她配合著牢牢扒住窗檯，拚命把腿抬進窗戶，總算進來了。

他讓她稍等，又屋裡取出膠皮手套戴上，又扔給她一副讓她戴上，這下摩擦力足夠了，他憋足一股勁，一鼓作氣把她拉到窗台上。

兩個女生放下手機，戴上手套把抹布和毛巾放在門口吸水，等一批抹布和毛巾全都浸透，換上另一批，輪流把濕毛巾拿去寵物洗澡間擰乾，如此循環，避免污水向店內蔓延。

他把桶里的污和圖書水潑出去，連關窗戶都很費勁。

理查德也對麻將這種國粹很感興趣，嚷嚷著要一起打。

渾濁的泥水早已漫過人行道，像是小河一樣沖刷著街道兩邊的房屋和雜物，垃圾箱都被衝倒了，各種生活雜物亂漂，但鋼管四腳摺疊椅這種椅腿受力面積很小、力學結構牢固的椅子，在泥水站立得還算穩當，不會被輕易衝倒。

張子安和店員們正悶頭幹活的時候，聽覺靈敏的精靈們卻不約而同地把臉轉向玻璃門的方向。

天地間一片混沌，街道已經成了小河，偶爾有一兩輛汽車分開水面駛過，看著像是在行船，成排的樹木左右搖晃，老式住宅樓的陽台上擺著的花盆都被風吹落，噼啪地砸碎在地。

張子安過去一看，原來洗澡間的下水道也開始往外汩汩地冒污水，表明這條街道的地下排水系統已經癱瘓了。

風雨雷鳴的聲音太大，張子安他們什麼都沒聽見，就算hetubook.com.com聽見一點兒，也以為是樹枝和雜物被風吹到門上。

街道的下水道大概已經被落葉和雜物阻塞了，積水排不出去，水位肯定還會進一步上漲。

大家都在忙，外面風雨又吵，小芹菜寫作業也寫得不太安心，同時也擔心媽媽的安全。

風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看來下次開窗戶倒水得戴個防風眼鏡。

張子安從窗戶給她扔下來一張摺疊椅，讓她蹬著椅子爬上引擎蓋，再爬上車頂。

張子安擺手，指著窗戶下方停放著的五菱神光，「門被封死了！你爬上車頂，我從二樓窗戶把你拉進來！」

她正好光著腳，把椅子展開，踩上椅座，這樣再爬到車頂就比較容易了。

「店長！」蔣飛飛在洗澡間喊道。

「用這個！」

她因為拍門無果，擔心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正想找個避雨的地方從包里拿出手機打電話，這時聽到他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

他們和*圖*書只能用塑料袋裹著抹布塞進下水口，防止污水反涌。

他嫌他們兩個聒噪，影響人家小芹菜寫作業，就塞給他們幾根蠟燭，把他們趕到隔壁水族館，那邊也得有人盯著。

外面這副鬼樣子，小芹菜的媽媽能過得來嗎？

店員們已經用膠帶把玻璃門的下沿和縫隙都粘上了，但做不到完全密封，隨著水壓的增大，滲水也越來越嚴重。

平時的生活有多麼豐富多彩，長時間停電就有多無聊。儘管手機勉強還能上網，但信號很弱，勉強瀏覽網頁還經常斷，可能是最近的電信基站泡水了，導致大範圍的居民只能藉助較遠的基站上網，車多路窄，沒有辦法。

「噯！上面！這裏！」張子安大聲喊道。

儲物間是狹長布局，窗戶比較窄，來的人多也沒用，反而礙手礙腳。

他自己回到二樓，再次進入儲物間，披上雨衣，推開窗戶，把頭探到窗外。

原本對颱風毫不在乎的店員們，慢慢也感受到了颱ｈtｔｐs://w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ｃom風的威力——被困在一間屋子裡出不去，還不斷有水往屋裡涌，誰也不知道水位會漲多高，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寵物店和水族館的經營造成多大影響。

王乾和李坤還在琢磨搓麻將的事，倒不是張子安故意刁難他們，而是家裡實在沒麻將，以前老兩口從早忙到晚，哪有時間打麻將。

「媽媽！」小芹菜扔下筆，向玻璃門跑過去，拍打著玻璃門尖叫道。

她一愣，但這種情況下顯然沒時間多做解釋，也沒時間問額外的問題，她走到五菱神光旁邊，嘗試爬到車頂。

她抬頭看到了張子安，指著捲簾門大聲喊道：「開門！」

暴風雨的聲威有增無減，捲簾門的縫隙間開始往裡湧進渾濁的水，這證明外面的積水已經高於人行道，也高於店鋪的地基和台階，粗略算來水深可能有二三十厘米了。

水族生物都很嬌貴，空調停了之後，每隔半小時就得去監測一下各個水族箱的溫度，特別是那幾種和_圖_書珍稀又喜寒的生物，必須靠添加冰塊來維持溫度，可冰塊加多了又會導致缸內海水鹽度降低，所以加冰塊時要按比例添加海鹽，不能無腦添加冰塊。

弗拉基米爾就是經常走這個路線，跳上車頂，再跳到二樓窗台上進屋。

店員們向張子安請示，是不是打開門打她媽媽進來？

窗戶一打開，強風裹挾著豆粒大的雨點就射了他一臉，雨水從雨衣的領子處往裡鑽。

店門口，一個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女人拚命拍打著捲簾門，大聲呼喊著小芹菜的名字。她沒穿雨衣，全身都濕透了，披頭散髮，光著腳沒穿鞋。

還好盤下隔壁那棟房子之後，找機會從內部把兩個房子的一樓打通了一個可以容人進出的側門，否則就麻煩了。

張子安擺手，「小芹菜，你別喊了，外面聽不見，你把嗓子喊啞也沒用。咱們不能開門，一開門水就全進來了，而且也不用開門，你們在這裏等著。」

爬到車頂之後，她單薄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