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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奇人

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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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鬼面袍哥 第七章 渝城袍哥程小爺

第二卷 鬼面袍哥

第七章 渝城袍哥程小爺

說罷,他往後退去,伸手,說請。
刀在手,小木匠深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了當初與苗疆熊一刀學藝的日子,又想起了這十幾年來,一個又一個偷偷摸摸練功的清晨與夜裡,以及屈孟虎毫無戒心,悉心相傳的那些刀法真義……
他壓住了小木匠的刀勢,然而小木匠的刀法師承苗人熊草,那鎮壓黔靈刀法,講究的是一個絕地求生,向死而生的意境,所以每當程寒將要獲勝的時候,小木匠的刀就能絕地反擊,差點兒反殺了去。
他準備離開,但小木匠卻是一個箭步,衝到了跟前,將人攔下,然後又堅定地說道:「我要我的東西,誰也不能拿了。」
程寒一開始還有幾分輕視之心,但感覺小木匠面容一肅之後,卻有一股狂風,撲面而來,頓時感覺衝過來的,並非是一個弱冠少年,而是頭剛剛放出籠子的深山惡虎。
畢竟年輕人的手段並不純熟,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做不到收放自如,刀下留情。
他在原地等著,沒多一會兒,有人抱來了一個包袱,卻正是他床單的顏色,小木匠接了過來,將包袱解開,裏面有兩件單衣,一堆雜物,還有大洋和財物……
小木匠說:「木匠活,還有蓋房子的本事。」
那人一臉莫名其妙,說都在這裏了。
程寒一臉無語,說我說的,是打架的本事。
小木匠原本十分高興,此刻卻炸了毛,衝著那人問道:和_圖_書「書呢?」
那個被程寒叫做「小師叔」的蓄鬚男子看了這邊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父親到處找你呢,湖州會館的人過來了,叫你過去招待客人呢,你趕緊處理這邊的事情,然後過去。」
程寒打得興起,問小木匠:「再來?」
這位程小爺發了話,小木匠沒有再攔,而是拱手道謝。
而且程寒也想讓王麻子出點血,更不會答應下來。
小木匠問:「怎麼賭?」
袍哥會本是秘密的民間社團,雖說出於底層,但後來迅速的發展壯大,靠的也多是黑道手段,所以並不講究公平正義之事。
只不過,就是沒有魯班書。
一聲大吼,小木匠長刀如虎,氣勢在一瞬間凝聚而成,緊接著朝那程寒撲了過去。
小木匠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走到了校場邊兒上的兵器架前來。
他其實並沒有勝過對方,但那人卻這麼講信用,讓他心生好感。
沒想到那小子居然還答應下來了。
他不可能輸。
程寒問道:「為何不用真傢伙,不習慣么?」
俗話說得好,「劍是君子所佩,刀乃俠盜所使」,若論效率,自然刀法更勝一籌。
一時間,險象環生。
面對著這麼一大幫子的人,小木匠毫無畏懼地說道:「東西呢?」
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最終串聯成了一條線。
程寒哈哈一笑,指著小木匠說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m.hetubook.com.com們可不是官府,你丟了東西,找偷你東西的人就是了,找我作甚?行了,丟了多少錢,折算多少錢,你找王麻子勾兌就是了,除非你是我袍哥會裡的弟兄,要不然咱們可管不著……」
笑罷,他將鐵劍放回去,然後對小木匠說道:「本來想與你結交一番,不過正好有事——那東西,我叫人給你送過來,改日若有空,咱們再切磋。」
而喝彩的這幫人裏面,就數王檔頭喊得最響,嗓子都差點兒破音了。
聽到這話兒,周圍傳來一陣轟笑,而程寒也笑著說道:「哦,原來你是那倒霉的苦主?」
看得出來,他對自己丟失的東西,還是挺看重的。
小木匠想了想,說道:「我學過幾年刀。」
這兒有兩排架子,一邊擺放著木質兵器,而另外一邊,則是真刀真槍,精鋼鐵造的真傢伙兒,他猶豫了一下,伸手過去,取了一把尋常款式的單手木刀。
這一手亮出來,頓時就惹得喝彩一片。
雖然程寒挺欣賞這個少年郎的,但卻會全力維護幫派的規矩。
喝……
小木匠捏著拳頭,想要與那人爭論,而這個時候,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書,被我藏起來了。」
小木匠搖頭,說與這個無關。
兩人刀劍翻飛,一招一式都驚險萬分,旁人瞧見,莫不都心驚膽戰。
就在形勢即將陷入死結,兩敗俱傷之時,卻有hetubook.com.com一記飛石橫空出現,先是將小木匠的刀給彈開,隨後又把程寒給逼退了去。
程寒卻說道:「現在有關了——這世道太亂,規矩大多也跟從前不一樣了,但有一個卻是不變的,那便是你想要留住什麼,就必須有保著這東西的實力。這樣,我瞧你也是一個人物,便跟你賭一場,如何?」
小木匠卻說道:「我怕收不住手,誤傷了你。」
程寒聽到,哈哈一笑,猛地一拍手,說道:「好,這樣,你去兵器架上,挑一把刀,只要你能夠贏過了我,那傢伙偷的東西,我如數奉還,如何?」
刀法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
這句話把程寒給噎得不行,他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忍不住說道:「好、好、好,來,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麼真本事。」
若無勝負,如何能有《魯班書》?
認真一看,卻是那「閃閃搖銀海,團團滾玉輪。聲馳驚白帝,光亂失青春。殺氣騰幽朔,寒芒泣鬼神。舞余回紫袖,蕭颯滿蒼旻」,精彩無比。
程寒連退幾步,回首望去,瞧見不遠處的月亮拱門前,有一個蓄鬚男子站立。
它講究的,就是一個字。
雄渾、豪邁、揮如猛虎,這才是刀法的真諦,而此時此刻的小木匠,一肚子的怒火,卻正應了刀中真義。
兩人換了真刀真劍,繼續拚鬥起來,程寒真劍在手,無論是手感還是力道,又或者是那劍的氣勢和*圖*書,都增強幾分,氣勢越發增強,開始反守為攻。
但他們,卻拼得旗鼓相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曉勝負如何。
這會兒,周圍的人才感覺到了危險,這兩人但凡有一點兒小破綻,極有可能就要殞命於此。
他這些日子來,日日與人操練,打熬氣力與拚鬥的技法,但因為他自小修行,又是家學淵源,練了「浪里白條功」,尋常人等,幾乎無人能與他相敵。
隨後,還沒等兩人分出勝負,那木刀木劍,卻承受不住力量,紛紛斷裂了去。
程寒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
隔空取物,這事兒對於修行者來說,其實並不算是什麼,但相對於尋常人等,甚至練家子來講,卻極為炫目。
小木匠點頭,說對。
當時是,小木匠出刀狂攻,而程寒則揮劍抵禦,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他的劍法施展開來,卻是連綿不絕,再加上修行的「浪里白條功」,源遠流長,居然就擋住了那攻勢,而且一進一退,卻也有來有回。
因為他一會兒,一定會用盡全力。
程寒瞧見他這衝過來的身法頗為敏捷,原本打算離開的他反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來,看了小木匠一眼,隨後問道:「嘿喲,是個練家子啊。」
那贓物落到了他們手裡,怎麼可能有還回來的道理。
那人大約三十多歲,除了唇間濃密的鬍鬚,幾乎沒有什麼特色。
只不過,規矩就是規矩,落入袍哥手中的東西,又如何能夠再和圖書拿出來呢?
說罷,程寒一伸手,卻有一把榆木硬劍落到了他的手上來。
他笑著說道:「當然。」
他趕忙拱手喊道:「小師叔。」
他說完就走,而程寒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哈哈大笑道:「暢快,暢快啊……」
程寒本已轉身,聽到這話兒,回頭來,問:「怎麼?」
如此猛然衝來,那程寒程小爺即便是家學淵源,又自幼天資過人,勤學苦練,卻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刀,一劍,兩人對望。
小木匠翻身過去,抽出了真刀,大聲喊道:「自然得分出勝負……」
他大概是比較害怕父親程蘭亭,所以沒有太多停留,交代了旁邊的人,然後離開。
小木匠看了一眼這個好看得不像是男人的年輕後生,猶豫了一下,說道:「果真?」
程寒問:「什麼東西?」
這兩人,一個渝城袍哥會五排的紅旗掌事之子,自小就有盛名;另外一個,卻是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的生瓜蛋子。
程寒問他:「學過什麼呢?」
他看小木匠雙手皆有老繭,一看就知道是長久勞作之人,不像是平日里混跡江湖的,所以才會這麼問。
小木匠指著榆錢賴,說道:「他偷的東西呢?那是我的,把東西還給我。」
不過光憑他這一手飛石,就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能做他對手的厲害角色,又沒空陪他在這裏瞎耍,所以寂寞得很,此刻瞧見那小木匠彷彿有兩下子,才會這麼一提。
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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